发布时间:2019-08-15 19:48:47
出自先秦的《二子乘舟》
二子乘舟,泛泛其景。願言思子,中心養養!二子乘舟,泛泛其逝。願言思子,不瑕有害!鑒賞此詩的寫作背景,據《毛詩序》所說,有一個動人的故事。《毛詩序》雲:“《二子乘舟》,思伋、壽也。衛宣公之二子,争相爲死,國人傷而思之,作是詩也。”毛傳雲:“宣公爲伋取于齊女而美,公奪之,生壽及朔。朔與其母訴伋于公,公令伋使齊,使賊先待于隘而殺之。壽知之,以告伋,使去之。伋曰:‘君命也,不可以逃。’壽竊其節而先往,賊殺之。伋至,曰:‘君命殺我,壽有何罪?’又殺之。”劉向《新序·節士》則說壽知其母陰謀,遂與伋同舟,使舟人不得殺伋,“方乘舟時,伋傅母恐其死也,闵而作詩”。現代學者有認同“闵伋、壽”之說者,但持不同意見者亦多。聞一多先生猜測它“似母念子之詞”(《風詩類鈔》),也有學者斷爲一位父親送别“二子”之作,均相近似。倘若要将它視爲妻子送夫、朋友送人的詩,恐怕也無錯處。總之坐實詩的本事,似乎比較牽強,還是将此篇視爲一首送别詩比較合适。
這一次動情的送别,發生在河邊。“二子乘舟,泛泛其景”,用的是描述筆法。首句還是近景,兩位年輕人終于拜别親友登船;二句即鏡頭拉開,刹那間化作了一葉孤舟
舟,在浩淼的河上飄飄遠去。畫面視點在送行者這邊,所以畫境之由近而遠,同時就融入了送行者久立河岸、騁目遠望的悠長思情。而“泛泛”的波流起伏,也便全與送行者牽念之情的跌宕,有了“異質同構”的對應,令你說不清那究竟是波流,還是牽思之漫衍了。由此過渡到“願言思子,中心養養”,直抒送行者牽念深情,就更見得送别匆匆間的難舍難離了。“養養”是一個奇特的詞彙。按照前人的解說,“養養”即“思念”之意,總嫌籠統了些。有人訓“養養”爲“癢癢”,頓覺境界妙出:這是一種搔着心頭癢處的感覺,簡直令人渾身顫抖、無法招架的奇妙反應。以此形容那驿動于送行者心上的既愛又念,依依難舍又不得不舍的難言之情,實在沒有其他詞彙可以替代。
詩之二章,采用了疊章易字的寫法,在相似中改換了結句。景象未變,情感則因了詩章的回環複沓,而蘊蓄得更其濃烈、深沉了。此刻,“二子”所乘之舟,早已在碧天長河中消逝,送行者卻還在河岸上久久凝望。當“二子”離去時,他(她)正“中心養養”,難斷那千絲萬縷的離愁别緒;而今,“二子”船影消逝,望中盡是滾滾滔滔的浪波。人生的旅途上,也是充滿了浪波與風險。遠去的人兒,能不能順利渡過那令人驚駭的波峰浪谷,而不被意
外的風險吞沒——這正是伫立河岸的送行人,所深深爲之擔憂的。“願言思子,不瑕有害”二句,即以祈願的方式,傳達了這一情感上的遞進和轉折,在割舍不了的牽念中,湧生出陡然襲來的憂思。于是,滾滾滔滔的河面上,“泛泛其逝”的天地間,便刹那間充斥了“不瑕有害”的祝告——那是一位老母、妻子或友人,帶着牽念,帶着驚懼,而發自心底的呼喊:遠行的人兒,究竟聽見了沒有?
同是一首送别詩,《邶風·二子乘舟》寫得遠比《邶風·燕燕》單純。全詩無一句比興,詩中的意象,隻有“二子”和一再重現和消逝的小舟。情感的抒瀉,也沒有《燕燕》那種“瞻望弗及,泣涕如雨”的細節表現。但它的内涵卻極爲豐富:因爲畫面隻有飄飄遠逝的二子、船影,其餘全爲空白,便爲讀者的聯想,留下了更多的空間;因爲背景全無,甚至也不知道送行者究竟爲誰,其表現的情感便突破了特定限制,而适合于“母子”、“男女”、“友朋”,成爲一種具有極大涵蓋面的“人間之情”。它之能夠激發各種身份的讀者之共鳴,而與詩人一起唏噓、一起牽挂,甚至一起暗暗祈告,也就毫不奇怪了。
創作背景據複旦大學錢文忠教授解析,此二子是指衛國公子晉的兩個兒子伋和壽。他們爲兄弟情誼,争先赴死。衛國人感
其精神,就編寫了這首詩歌。
出自先秦的《二子乘舟》
二子乘舟,泛泛其景。愿言思子,中心养养!二子乘舟,泛泛其逝。愿言思子,不瑕有害!鉴赏此诗的写作背景,据《毛诗序》所说,有一个动人的故事。《毛诗序》云:“《二子乘舟》,思伋、寿也。卫宣公之二子,争相为死,国人伤而思之,作是诗也。”毛传云:“宣公为伋取于齐女而美,公夺之,生寿及朔。朔与其母诉伋于公,公令伋使齐,使贼先待于隘而杀之。寿知之,以告伋,使去之。伋曰:‘君命也,不可以逃。’寿窃其节而先往,贼杀之。伋至,曰:‘君命杀我,寿有何罪?’又杀之。”刘向《新序·节士》则说寿知其母阴谋,遂与伋同舟,使舟人不得杀伋,“方乘舟时,伋傅母恐其死也,闵而作诗”。现代学者有认同“闵伋、寿”之说者,但持不同意见者亦多。闻一多先生猜测它“似母念子之词”(《风诗类钞》),也有学者断为一位父亲送别“二子”之作,均相近似。倘若要将它视为妻子送夫、朋友送人的诗,恐怕也无错处。总之坐实诗的本事,似乎比较牵强,还是将此篇视为一首送别诗比较合适。
这一次动情的送别,发生在河边。“二子乘舟,泛泛其景”,用的是描述笔法。首句还是近景,两位年轻人终于拜别亲友登船;二句即镜头拉开,刹那间化作了一叶孤舟
舟,在浩淼的河上飘飘远去。画面视点在送行者这边,所以画境之由近而远,同时就融入了送行者久立河岸、骋目远望的悠长思情。而“泛泛”的波流起伏,也便全与送行者牵念之情的跌宕,有了“异质同构”的对应,令你说不清那究竟是波流,还是牵思之漫衍了。由此过渡到“愿言思子,中心养养”,直抒送行者牵念深情,就更见得送别匆匆间的难舍难离了。“养养”是一个奇特的词汇。按照前人的解说,“养养”即“思念”之意,总嫌笼统了些。有人训“养养”为“痒痒”,顿觉境界妙出:这是一种搔着心头痒处的感觉,简直令人浑身颤抖、无法招架的奇妙反应。以此形容那驿动于送行者心上的既爱又念,依依难舍又不得不舍的难言之情,实在没有其他词汇可以替代。
诗之二章,采用了叠章易字的写法,在相似中改换了结句。景象未变,情感则因了诗章的回环复沓,而蕴蓄得更其浓烈、深沉了。此刻,“二子”所乘之舟,早已在碧天长河中消逝,送行者却还在河岸上久久凝望。当“二子”离去时,他(她)正“中心养养”,难断那千丝万缕的离愁别绪;而今,“二子”船影消逝,望中尽是滚滚滔滔的浪波。人生的旅途上,也是充满了浪波与风险。远去的人儿,能不能顺利渡过那令人惊骇的波峰浪谷,而不被意
外的风险吞没——这正是伫立河岸的送行人,所深深为之担忧的。“愿言思子,不瑕有害”二句,即以祈愿的方式,传达了这一情感上的递进和转折,在割舍不了的牵念中,涌生出陡然袭来的忧思。于是,滚滚滔滔的河面上,“泛泛其逝”的天地间,便刹那间充斥了“不瑕有害”的祝告——那是一位老母、妻子或友人,带着牵念,带着惊惧,而发自心底的呼喊:远行的人儿,究竟听见了没有?
同是一首送别诗,《邶风·二子乘舟》写得远比《邶风·燕燕》单纯。全诗无一句比兴,诗中的意象,只有“二子”和一再重现和消逝的小舟。情感的抒泻,也没有《燕燕》那种“瞻望弗及,泣涕如雨”的细节表现。但它的内涵却极为丰富:因为画面只有飘飘远逝的二子、船影,其余全为空白,便为读者的联想,留下了更多的空间;因为背景全无,甚至也不知道送行者究竟为谁,其表现的情感便突破了特定限制,而适合于“母子”、“男女”、“友朋”,成为一种具有极大涵盖面的“人间之情”。它之能够激发各种身份的读者之共鸣,而与诗人一起唏嘘、一起牵挂,甚至一起暗暗祈告,也就毫不奇怪了。
创作背景据复旦大学钱文忠教授解析,此二子是指卫国公子晋的两个儿子伋和寿。他们为兄弟情谊,争先赴死。卫国人感
其精神,就编写了这首诗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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