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布时间:2019-10-16 19:46:16
出自宋代辛棄疾的《賀新郎·用前韻送杜叔高》
細把君詩說。怅餘音、鈞天浩蕩,洞庭膠葛。千尺陰崖塵不到,惟有層冰積雪。乍一見、寒生毛發。自昔佳人多薄命,對古來、一片傷心月。金屋冷,夜調瑟。去天尺五君家别。看乘空、魚龍慘淡,風雲開合。起望衣冠神州路,白日銷殘戰骨。歎夷甫、諸人清絕。夜半狂歌悲風起,聽铮铮、陣馬檐間鐵。南共北,正分裂。譯文及注釋譯文待我仔細品評你的詩作:它們像雄偉浩蕩的鈞天廣樂的遺音,又像是複雜多變的洞庭《成池》之樂的逸響。有如纖塵不染的千丈陰崖,但見滿眼雪積冰封,使人乍見之下。不禁毛發森然。哎,從來才華出衆的人。遭際都往往坎坷不幸。因此對着天上那片亘古不變的明月,他們難免會感傷身世;或者躲進華麗冷清的屋子裏,借彈奏錦瑟打發夜晚的無聊。你家祖籍該是在陝西鹹甯,如今已經回不去了。你瞧瞧天空上風雲變幻,仿佛連翺翔的魚龍都因之慘然變色。再登高遙望當年北方家族避難南遷的道路。多少死難者的屍骨暴露于光天化日之下無人掩葬,已經朽爛不存了。可恨把持朝政的那些當代王衍們。他們一味清談,确實“清”到了家!夜半失眠,我常常引吭高歌,但覺悲風四起,檐前的鐵馬铮铮作響,仿佛又回到了殺敵的戰場。請記住吧,
,我們的南方和北方。至今還是分裂的!
注釋杜叔高:名斿,金華籣谿人。兄旟,字伯高;旃,字仲高,弟旞,字季高;旝,字幼高。五人俱博學工文,人稱金華五高。端平初,以布衣與稼軒壻範黃中(炎)及劉後村等八人同時受召。《中興館閣續錄·祕閣校勘門》:“紹定以後二人:杜斿字叔高,婺州人。六年十一月以布衣特補迪功郎,差充。端平元年七月與在外合入差遣。”陳亮《龍川文集》卷十九《複杜仲高書》:“伯高之賦,如奔風逸足,而鳴以和鸾。叔高之詩,如幹戈森立,有吞虎食牛之氣,而左右發春妍以輝映于其間,匪獨一門之盛,可謂一時之豪。”葉适《水心文集》卷七《贈杜幼高》詩:“杜子五兄弟,詞林俱上頭。規模古樂府,接續後《春秋》。奇崛令誰賞,羁栖浪自愁。故園如鏡水,日日抱村流。”恍(huǎng):仿佛。鈞(jūn)天:廣闊的天空。洞庭膠葛:《莊子·天運》篇:“黃帝張鹹池之樂于洞庭之野,……其聲能短能長,能柔能剛,變化齊一,不主故常。”膠葛:指意境高遠。司馬相如《上林賦》:“張樂乎膠葛之?。”陰崖:朝北的山崖。層冰積雪:《楚辭·九歌·湘君》:“桂櫂兮籣枻,斲曾冰兮積雪。”自昔句:蘇轼《薄命佳人》詩:“自古佳人多命薄,閉門春盡楊花落。”佳人:指杜
叔高。金屋:《漢武故事》:“若得阿嬌作婦,當作金屋貯之也。”去天句:《辛氏三秦記》:“城南韋、杜,去天尺五。”杜甫《贈韋七贊善》詩:“鄉裏衣冠不乏賢,杜陵韋曲未央前。爾家最近魁三象,時論同歸尺五天。”乘空:飛上天空。衣冠:指士大夫。歎夷甫句:《晉書·王衍傳》:“衍字夷甫,神情明秀,風姿詳雅。……口不論世事,唯雅詠玄虛而已。……既有盛才關貌,明悟若神,常自比子貢。兼聲名藉甚,傾動當世。妙善玄言,唯談《老》《莊》爲事。每捉玉柄麈尾,與手同色。……衆共推衍爲元帥,……俄而舉軍爲石勒所破,勒呼王公與之相見,……使人夜排牆填殺之。衍将死,顧而言曰:‘嗚呼!吾曹雖不如古人,向若不祖尚浮虛,戮力以匡天下,猶可不至今日。’”聽铮铮句:《芸窗私志》:“元帝時臨池觀竹,竹既枯,後每思其響,夜不能寝,帝爲作薄玉龍數十枚,以縷線懸于檐外,夜中因風相擊,聽之與竹無異。民間效之,不敢用龍,以什駿代,今之鐵馬,是其遺制。”檐間鐵:屋檐下挂着的鐵制風鈴,稱爲”鐵馬”或“檐馬”。
賞析上片開端五句,評價友人之詩,言其音韻和諧美妙,意境清峻。“佳人”以下,贊美其高潔的品德,以及壯志難酬的痛苦。下片希望友人着眼大局,挺身
報國。曉之以理,動之以情。“夜半”二句,遙想金戈鐵馬戰場厮殺之情景,回到現實卻又是無比的痛苦。結句點明恨如潮水,正是由于國土分裂,簡短有力,精悍異常。
上片首句至“毛發”數句評價叔高的詩作。詞人評點得很細緻,語言優美,比喻新穎,想象奇特,極富詩情畫意。接下至“調瑟”數句哀歎叔高的蕭索境況。以古今美女多遭遺棄隐喻才士常被埋沒;“金屋冷,夜調瑟”則借漢武帝皇後阿嬌失寵,進一步說明被遺棄的痛苦。運用比興手法,以虛寫實,其藝術效果反而更好。
下片寫叔高之懷才不遇而轉及其家門昔盛今衰。長安杜家曾是大族,門望尊崇,但叔高一家與之有别,朝中衆臣爾虞我詐、争權奪利。雖然叔高五兄弟都有才能,卻因不會鑽營而不能有所作爲。接下來作者又對祖國分裂産生悲歎:曾經衣冠相繼的中原路上,如今卻是一片荒涼,遍地戰骨漸漸銷蝕。統治者大興清談之風,借以掩蓋他們的無能和懦弱。但詞人的愛國熱情依舊高漲:“夜半狂歌悲風起。聽铮铮、陣馬檐間鐵。”此時詞人好像又回到了年輕時與金兵作戰的大年代,但這畢竟隻是幻覺,取而代之的是無以複加的痛苦。末句“南共北,正分裂”便是造成作者如此痛苦的根源。
全詞詞人擅用比興,設喻新異,想像獨到,
詞中稱賞的詩境之美,高冷絕俗,亦可看作詞人所追求的某種美學境界。
創作背景宋孝宗淳熙十六年(1189年)春,杜叔高從浙江金華到江西上饒探訪辛棄疾,詞人于是作此詞來送别。
作者簡介辛棄疾(1140-1207),南宋詞人。原字坦夫,改字幼安,别號稼軒,漢族,曆城(今山東濟南)人。出生時,中原已爲金兵所占。21歲參加抗金義軍,不久歸南宋。曆任湖北、江西、湖南、福建、浙東安撫使等職。一生力主抗金。曾上《美芹十論》與《九議》,條陳戰守之策。其詞抒寫力圖恢複國家統一的愛國熱情,傾訴壯志難酬的悲憤,對當時執政者的屈辱求和頗多譴責;也有不少吟詠祖國河山的作品。題材廣闊又善化用前人典故入詞,風格沉雄豪邁又不乏細膩柔媚之處。由于辛棄疾的抗金主張與當政的主和派政見不合,後被彈劾落職,退隐江西帶湖。
译文待我仔细品评你的诗作:它们像雄伟浩荡的钧天广乐的遗音,又像是复杂多变的洞庭《成池》之乐的逸响。有如纤尘不染的千丈阴崖,但见满眼雪积冰封,使人乍见之下。不禁毛发森然。哎,从来才华出众的人。遭际都往往坎坷不幸。因此对着天上那片亘古不变的明月,他们难免会感伤身世;或者躲进华丽冷清的屋子里,借弹奏锦瑟打发夜晚的无聊。你家祖籍该是在陕西咸宁,如今已经回不去了。你瞧瞧天空上风云变幻,仿佛连翱翔的鱼龙都因之惨然变色。再登高遥望当年北方家族避难南迁的道路。多少死难者的尸骨暴露于光天化日之下无人掩葬,已经朽烂不存了。可恨把持朝政的那些当代王衍们。他们一味清谈,确实“清”到了家!夜半失眠,我常常引吭高歌,但觉悲风四起,檐前的铁马铮铮作响,仿佛又回到了杀敌的战场。请记住吧,
,我们的南方和北方。至今还是分裂的!
注释杜叔高:名斿,金华籣谿人。兄旟,字伯高;旃,字仲高,弟旞,字季高;旝,字幼高。五人俱博学工文,人称金华五高。端平初,以布衣与稼轩壻范黄中(炎)及刘后村等八人同时受召。《中兴馆阁续录·祕阁校勘门》:“绍定以后二人:杜斿字叔高,婺州人。六年十一月以布衣特补迪功郎,差充。端平元年七月与在外合入差遣。”陈亮《龙川文集》卷十九《复杜仲高书》:“伯高之赋,如奔风逸足,而鸣以和鸾。叔高之诗,如干戈森立,有吞虎食牛之气,而左右发春妍以辉映于其间,匪独一门之盛,可谓一时之豪。”叶适《水心文集》卷七《赠杜幼高》诗:“杜子五兄弟,词林俱上头。规模古乐府,接续后《春秋》。奇崛令谁赏,羁栖浪自愁。故园如镜水,日日抱村流。”恍(huǎng):仿佛。钧(jūn)天:广阔的天空。洞庭胶葛:《庄子·天运》篇:“黄帝张咸池之乐于洞庭之野,……其声能短能长,能柔能刚,变化齐一,不主故常。”胶葛:指意境高远。司马相如《上林赋》:“张乐乎胶葛之?。”阴崖:朝北的山崖。层冰积雪:《楚辞·九歌·湘君》:“桂櫂兮籣枻,斲曾冰兮积雪。”自昔句:苏轼《薄命佳人》诗:“自古佳人多命薄,闭门春尽杨花落。”佳人:指杜
叔高。金屋:《汉武故事》:“若得阿娇作妇,当作金屋贮之也。”去天句:《辛氏三秦记》:“城南韦、杜,去天尺五。”杜甫《赠韦七赞善》诗:“乡里衣冠不乏贤,杜陵韦曲未央前。尔家最近魁三象,时论同归尺五天。”乘空:飞上天空。衣冠:指士大夫。叹夷甫句:《晋书·王衍传》:“衍字夷甫,神情明秀,风姿详雅。……口不论世事,唯雅咏玄虚而已。……既有盛才关貌,明悟若神,常自比子贡。兼声名藉甚,倾动当世。妙善玄言,唯谈《老》《庄》为事。每捉玉柄麈尾,与手同色。……众共推衍为元帅,……俄而举军为石勒所破,勒呼王公与之相见,……使人夜排墙填杀之。衍将死,顾而言曰:‘呜呼!吾曹虽不如古人,向若不祖尚浮虚,戮力以匡天下,犹可不至今日。’”听铮铮句:《芸窗私志》:“元帝时临池观竹,竹既枯,后每思其响,夜不能寝,帝为作薄玉龙数十枚,以缕线悬于檐外,夜中因风相击,听之与竹无异。民间效之,不敢用龙,以什骏代,今之铁马,是其遗制。”檐间铁:屋檐下挂着的铁制风铃,称为”铁马”或“檐马”。
赏析上片开端五句,评价友人之诗,言其音韵和谐美妙,意境清峻。“佳人”以下,赞美其高洁的品德,以及壮志难酬的痛苦。下片希望友人着眼大局,挺身
报国。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夜半”二句,遥想金戈铁马战场厮杀之情景,回到现实却又是无比的痛苦。结句点明恨如潮水,正是由于国土分裂,简短有力,精悍异常。
上片首句至“毛发”数句评价叔高的诗作。词人评点得很细致,语言优美,比喻新颖,想象奇特,极富诗情画意。接下至“调瑟”数句哀叹叔高的萧索境况。以古今美女多遭遗弃隐喻才士常被埋没;“金屋冷,夜调瑟”则借汉武帝皇后阿娇失宠,进一步说明被遗弃的痛苦。运用比兴手法,以虚写实,其艺术效果反而更好。
下片写叔高之怀才不遇而转及其家门昔盛今衰。长安杜家曾是大族,门望尊崇,但叔高一家与之有别,朝中众臣尔虞我诈、争权夺利。虽然叔高五兄弟都有才能,却因不会钻营而不能有所作为。接下来作者又对祖国分裂产生悲叹:曾经衣冠相继的中原路上,如今却是一片荒凉,遍地战骨渐渐销蚀。统治者大兴清谈之风,借以掩盖他们的无能和懦弱。但词人的爱国热情依旧高涨:“夜半狂歌悲风起。听铮铮、阵马檐间铁。”此时词人好像又回到了年轻时与金兵作战的大年代,但这毕竟只是幻觉,取而代之的是无以复加的痛苦。末句“南共北,正分裂”便是造成作者如此痛苦的根源。
全词词人擅用比兴,设喻新异,想像独到,
词中称赏的诗境之美,高冷绝俗,亦可看作词人所追求的某种美学境界。
创作背景宋孝宗淳熙十六年(1189年)春,杜叔高从浙江金华到江西上饶探访辛弃疾,词人于是作此词来送别。
作者简介辛弃疾(1140-1207),南宋词人。原字坦夫,改字幼安,别号稼轩,汉族,历城(今山东济南)人。出生时,中原已为金兵所占。21岁参加抗金义军,不久归南宋。历任湖北、江西、湖南、福建、浙东安抚使等职。一生力主抗金。曾上《美芹十论》与《九议》,条陈战守之策。其词抒写力图恢复国家统一的爱国热情,倾诉壮志难酬的悲愤,对当时执政者的屈辱求和颇多谴责;也有不少吟咏祖国河山的作品。题材广阔又善化用前人典故入词,风格沉雄豪迈又不乏细腻柔媚之处。由于辛弃疾的抗金主张与当政的主和派政见不合,后被弹劾落职,退隐江西带湖。
魏王恐,使人止晋鄙,留军壁邺,名为救赵,实持两端以观望。全诗译文及注释赏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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