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布时间:2022-04-12 15:40:02
或是因爲記憶。
幼年時,父母支邊,我在外婆家度過童年。那時,外公已不在,但外公的父親面包太外公卻健在,雖年歲已高卻身體健碩。
太外公是舊年代的讀書人,冬天時,依然穿黑色對襟棉長袍。我印象最深的,便是他自懷中時時取出的懷表。
他好像一刻也離不開它,他将懷表拿出來,握在手心裏,在陽光下看清楚,然後再握片刻,才小心放回去。
後來我想,他看的是彼時的時間,也是流走的光陰。生命對于一個老人,不再是一分一秒的時間,而是一段一段的光陰。或者一分鍾,就是他的一段光陰了。
那是一隻古香古色的懷表,因爲經常摩挲邊緣格外光潔,成锃亮的銀色卻絲毫沒有斑駁,依然是簇新的那種光澤。太外公曾是私塾的先生,聽說是一個學生做官的父親贈了太外公這隻懷表。據說,那是太外公唯一收取的别人的饋贈。
長大後我理解了他的那次破例,其實隻是一個男人對于一塊表骨子裏的喜愛。
之後許多年,他一直珍藏那塊懷表,直到101歲高齡辭世,那塊懷表作爲陪葬和他一起被埋入了地下。
不知道那塊懷表上的時間是在太外公辭世時永遠停滞還是依舊滴答前行。那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的所愛之物已經永遠陪在他身邊,到來世,到永遠。
後來發現父親亦愛表,是腕表。據母親說,本應養家糊口的父親,硬是自私地積攢了半年的大部分工資買了一塊機械表,是當時國産表中最好的牌子。爲此,那大半年,一家人生活得極其拮據。
那亦是作爲一家之主的父親對于這個家庭唯一一次例外的自私。母親記了許多年。
但那塊表,父親戴的光陰似乎更久。是銀色的金屬腕表,圓形,表盤除了指針,隻有日期顯示,幹淨清晰。簡約大衆的款式,很适合父親這樣言語不多、性格内斂的男人佩戴。
父親很珍愛那塊手表,除了洗澡幾乎從不摘下,睡覺都戴着。我記憶中,那塊表他戴了十幾年,中間修了兩次,直到後來不能再修理徹底壞掉了他也沒有扔,依然把它珍藏在抽屜中,且用手絹仔細包裹了。
他換了新的手表,依然是國産的牌子。此時家中經濟略好,他買了同品牌中稍貴的一款,卻同他戴壞的那塊幾乎一模一樣——銀色金屬腕表,圓形,表盤上除了指針隻有日期。
原來男人對于一件物品的喜愛如同女人一樣,也有着這樣明顯的傾向性。而它真的很适合父親,這麽多年,我最熟悉的父親的動作,便是他輕輕擡起左手手腕來看看時間。記得有一段他身體不好,瘦了許多,表鏈明顯有些松了,于是他便常常下意識地晃一晃。
在父親七十歲生日的時候,我買了一塊國外知名品牌的腕表送他。依舊是他喜歡的款式,也已經成爲我最喜歡的男表的款式。甚至每次無意邂逅戴類似手表的男子,尤其對方若無意中晃動手腕時,我都會覺得有種莫名親近和溫暖。
父親收下了那塊腕表,看得出他的喜歡。但,他還是戴着舊手表,雖然那塊舊手表其實已經常常出故障,可是他說,戴了那麽多年,有感情了,舍不得扔。
我理解——這麽多年後我理解了手表之于男人,猶如戒指之于女人,不是萬不得已不會丢棄。正如我喜歡過的一個男子所說,寂靜夜晚聽着手表指針滴答滴答,猶如聽見自己的心跳,清晰而逼真。
試想,誰會輕易更換或丢棄自己的心跳呢?
當然,那是個喜歡戴表的男子,并能像父親那樣,可以将一塊款式最平常的腕表戴出一種淡定、從容和優雅。雖然後來我們分了,但每次想起他下意識晃動左手腕,想起他說的那句話,便會忍不住微笑。會想念他。
物質過于豐富的年代,腕表更是有了各種各樣的表情。華麗的、簡約的、高貴的、素雅的、細膩的、硬朗的……鋪天蓋地地誘惑着一個女子對光陰的遐想。
可是總覺得太美太華麗的腕表不适合佩戴,或者,我不曾見過能配得起那種華美腕表的男子,他們在豪門内在商場中,或者幹脆在影視劇和小說裏,不是我這樣凡俗的女子可以邂逅的。所以對于它們,我隻有欣賞,從不想獲得。
我知道适合我和我能夠獲得的,也隻是一個佩戴簡單的銀色圓形腕表的男子。他内斂、淡定、簡約而踏實。
他的左手手腕上,便是他明朗、正直的心跳。
或是因为记忆。
幼年时,父母支边,我在外婆家度过童年。那时,外公已不在,但外公的父亲面包太外公却健在,虽年岁已高却身体健硕。
太外公是旧年代的读书人,冬天时,依然穿黑色对襟棉长袍。我印象最深的,便是他自怀中时时取出的怀表。
他好像一刻也离不开它,他将怀表拿出来,握在手心里,在阳光下看清楚,然后再握片刻,才小心放回去。
后来我想,他看的是彼时的时间,也是流走的光阴。生命对于一个老人,不再是一分一秒的时间,而是一段一段的光阴。或者一分钟,就是他的一段光阴了。
那是一只古香古色的怀表,因为经常摩挲边缘格外光洁,成锃亮的银色却丝毫没有斑驳,依然是簇新的那种光泽。太外公曾是私塾的先生,听说是一个学生做官的父亲赠了太外公这只怀表。据说,那是太外公唯一收取的别人的馈赠。
长大后我理解了他的那次破例,其实只是一个男人对于一块表骨子里的喜爱。
之后许多年,他一直珍藏那块怀表,直到101岁高龄辞世,那块怀表作为陪葬和他一起被埋入了地下。
不知道那块怀表上的时间是在太外公辞世时永远停滞还是依旧滴答前行。那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的所爱之物已经永远陪在他身边,到来世,到永远。
后来发现父亲亦爱表,是腕表。据母亲说,本应养家糊口的父亲,硬是自私地积攒了半年的大部分工资买了一块机械表,是当时国产表中最好的牌子。为此,那大半年,一家人生活得极其拮据。
那亦是作为一家之主的父亲对于这个家庭唯一一次例外的自私。母亲记了许多年。
但那块表,父亲戴的光阴似乎更久。是银色的金属腕表,圆形,表盘除了指针,只有日期显示,干净清晰。简约大众的款式,很适合父亲这样言语不多、性格内敛的男人佩戴。
父亲很珍爱那块手表,除了洗澡几乎从不摘下,睡觉都戴着。我记忆中,那块表他戴了十几年,中间修了两次,直到后来不能再修理彻底坏掉了他也没有扔,依然把它珍藏在抽屉中,且用手绢仔细包裹了。
他换了新的手表,依然是国产的牌子。此时家中经济略好,他买了同品牌中稍贵的一款,却同他戴坏的那块几乎一模一样——银色金属腕表,圆形,表盘上除了指针只有日期。
原来男人对于一件物品的喜爱如同女人一样,也有着这样明显的倾向性。而它真的很适合父亲,这么多年,我最熟悉的父亲的动作,便是他轻轻抬起左手手腕来看看时间。记得有一段他身体不好,瘦了许多,表链明显有些松了,于是他便常常下意识地晃一晃。
在父亲七十岁生日的时候,我买了一块国外知名品牌的腕表送他。依旧是他喜欢的款式,也已经成为我最喜欢的男表的款式。甚至每次无意邂逅戴类似手表的男子,尤其对方若无意中晃动手腕时,我都会觉得有种莫名亲近和温暖。
父亲收下了那块腕表,看得出他的喜欢。但,他还是戴着旧手表,虽然那块旧手表其实已经常常出故障,可是他说,戴了那么多年,有感情了,舍不得扔。
我理解——这么多年后我理解了手表之于男人,犹如戒指之于女人,不是万不得已不会丢弃。正如我喜欢过的一个男子所说,寂静夜晚听着手表指针滴答滴答,犹如听见自己的心跳,清晰而逼真。
试想,谁会轻易更换或丢弃自己的心跳呢?
当然,那是个喜欢戴表的男子,并能像父亲那样,可以将一块款式最平常的腕表戴出一种淡定、从容和优雅。虽然后来我们分了,但每次想起他下意识晃动左手腕,想起他说的那句话,便会忍不住微笑。会想念他。
物质过于丰富的年代,腕表更是有了各种各样的表情。华丽的、简约的、高贵的、素雅的、细腻的、硬朗的……铺天盖地地诱惑着一个女子对光阴的遐想。
可是总觉得太美太华丽的腕表不适合佩戴,或者,我不曾见过能配得起那种华美腕表的男子,他们在豪门内在商场中,或者干脆在影视剧和小说里,不是我这样凡俗的女子可以邂逅的。所以对于它们,我只有欣赏,从不想获得。
我知道适合我和我能够获得的,也只是一个佩戴简单的银色圆形腕表的男子。他内敛、淡定、简约而踏实。
他的左手手腕上,便是他明朗、正直的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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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标题:腕上的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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