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布时间:2022-04-16 00:20:01
楔子
天空灰暗,有雨在醞釀。
陳曉卓站在寫字樓的樓頂,看着遙遠的地面,心裏悲哀而絕望。
自己一直小心翼翼維護并視爲朋友的幾個同事居然合起夥來把自己騙得那麽慘&mdash&mdash自己的業績成了别人的,女友成了别人的,朋友們&hellip&hellip原來他們本身就是别人的。
陳曉卓閉上了眼睛,他不想在最後的時刻還讓自己那麽心痛。然後他縱身一跳,墜落成一張沒有起伏的心電圖。
死亡的六指印
陳曉卓跳樓了,這是唐葉公司第三小組的幾個人完全沒有想到的。因爲陳曉卓一直老實内向,大家欺負他已經成了習慣。而欺負人這種事一旦成爲習慣,就必然越來越過火。這一次,他們奪走了陳曉卓的業績,并因此使他的女友田梅梅徹底對他失望,投進了總經理兒子的懷抱。本來他們以爲陳曉卓也就是和以前一樣,喝點兒悶酒,憂郁一段時間就沒事兒了,沒想到他走了極端。
這一下,第三小組的幾個人都傻了。他們參加陳曉卓的喪禮的時候,每個人都感到了深深的愧疚和不安。幾個人湊了一萬元交到了陳曉卓母親的手裏。看着悲傷的老人感激的樣子,他們逃也似的離開了。
對于心懷愧疚的人來說,遺忘是一個好辦法。他們努力使自己忘記陳曉卓,這樣才可以安心。但是,陳曉卓似乎沒有忘記他們。
那晚,第三小組集體加班。午夜,組長劉聰出去買了夜宵回來,讓大家吃飽了,因爲他們要通宵幹活了。
劉聰給大家分了漢堡、奶茶、薯條&hellip&hellip然後他自己拿過一杯奶茶喝了起來。
他才喝了一口,就聽那邊的林躍驚叫了一聲。
&ldquo你們看!&rdquo林躍叫着。
&ldquo怎麽了?&rdquo劉聰和小組老三吳飛、老必韓文字都被他的叫聲吓了一跳。幾個人靠過去,當看到林躍手上的漢堡時,他們也都傻眼了。
隻見那剛剛打開包裝的漢堡上,赫然有一個清晰的紅色手印,而且可以看出,那手印是由一個長着六指的手握過而産生的。他們不會忘記,陳曉卓就是一個六指!
&ldquo老大,你在哪兒買的東西啊?&rdquo韓文宇語氣驚恐地問劉聰。
&ldquo就是樓下糕點屋啊。&rdquo劉聰也心虛了。
&ldquo沒有打開過吧?&rdquo
&ldquo廢話,這不是林躍剛剛撕開的包裝嗎?&rdquo劉聰氣急敗壞地說。
&ldquo難道&hellip&hellip&rdquo吳飛在旁邊插了一句,&ldquo是他?&rdquo
本來這是不用他說的,因爲大家都已經不約而同地想到了陳曉卓,但是誰也不敢說,好像一旦說了就犯了禁忌,陳曉卓就會突然出現一樣。那一刻,整個辦公室都變得陰森了。
&ldquo你在喝什麽?&rdquo忽然,林躍指着劉聰又叫了一聲。
&ldquo奶茶啊,怎麽了?&rdquo劉聰被他的眼神和語氣吓到了。
然後,他看到所有人的眼神都變得和林躍一樣,那眼神充滿驚恐,就像自己喝的是血一樣。
想到這一點,他真的覺得嘴裏似乎有了一股腥氣。他戰戰兢兢摸了一下嘴巴,然後看見了自己手上那刺目的鮮紅。
觀堡夾人
幾個人不敢吃東西了,還扔了那些食物。但是幾個人不敢離開,他們不是怕離開,而是怕分開。
他們隻好強迫自己工作,似乎那樣可以轉移一下注意力。
恐懼就像是一隻手,在劉聰的身體裏攪着,不停地擠壓着他的膀胱。劉聰憋不住了。
公司裏沒有内部洗手間,隻能去寫字樓的公共洗手間。他不想去,但不得不去。
通常電影裏出現鬼的時候,廁所是一個首選之地。他越怕越胡思亂想,慌張得連尿都撒到了手上。他也顧不得洗手了,匆忙跑回了公司辦公室,好在他沒有遇到在脖子後吹氣的陳曉卓。
&ldquo吳飛呢?&rdquo坐在辦公桌前還沒有定下神,劉聰就聽到林躍這麽問他。
&ldquo吳飛?我怎麽知道?&rdquo他詫異地問着,然後看了看,吳飛真的不在辦公室裏。
&ldquo他不是和你一起去洗手間了嗎?&rdquo林躍說。
&ldquo什麽?沒有啊!&rdquo劉聰大驚。
&ldquo怎麽沒有,他明明和你一起出去的!&rdquo林躍也露出驚恐的樣子。
&ldquo沒錯啊,他是和你一起走的。&rdquo韓文宇也附和道。
劉聰傻了,他完全不知道吳飛和自己一起去了洗手間。
&ldquo走,我們去看看吧。&rdquo林躍提議道。
劉聰有些害怕,他不想去。
&ldquo是啊,去看看。&rdquo韓文字也同意林躍的意見。
劉聰是組長,不能不同意了。
三個人惴惴不安地向洗手間走去。滴水的聲音空洞地傳來。
他們找到了吳飛,他死了。
他蜷縮成一團,渾身濕漉漉地倒在洗手間的地上,而他的身體被一個巨大的漢堡夾着,那漢堡就像一張張開的大嘴,吳飛就像是那張大嘴叼着的一根香腸。
吳飛的一隻手伸出來垂在地上,那隻手被水泡得腫脹蒼白,已經不像是一隻真手。暗淡的燈光下,可以清楚地看到,那隻手竟然長出了六指!
劉聰幾乎傻了,直到林躍和韓文字驚叫着拉着他跑開,他才回過神來。
就在幾個人跑進辦公室的那一瞬間,他們看到濕漉漉的已經死去的吳飛像一隻怪獸一樣從洗手間裏爬了出來,然後歪着脖子向黑漆漆的安全通道爬去。
奶茶吸吸
絕對是有古怪了。
回到辦公室,林躍驚魂未定地說:&ldquo完了,絕對是陳曉卓回來了,他來報仇了!&rdquo
&ldquo我們怎麽辦啊?&rdquo韓文字已經帶了哭腔。
&ldquo老大,怎麽辦啊?&rdquo林躍抓住劉聰的手。
工作上,劉聰的确是老大,但是關于鬼魂索命的業務,他也是毫無頭緒。
甚至,他覺得自己雖然硬挺着,但是心裏的恐懼卻比林躍和韓文字更甚。
&ldquo那是什麽?&rdquo韓文字忽然哆嗦着說。他的手指指向了不遠處的辦公桌。
劉聰和林躍順着他的手指看去,隻見大大的辦公桌上,所有的文件電腦什麽的都不見了,隻有那些剛剛被他們扔掉的食物端端正正地擺在上面,有奶茶、有薯條,隻是沒有了漢堡。
它們似乎在引誘着三個人過去吃,又似乎在等着吃掉他們三個人。
那些食物的外包裝上,都清晰地印着六指血手印!
&ldquo啊!真是他回來了!他回來了!&rdquo韓文宇突然大叫一聲,撒腿跑了出去。
劉聰和林躍想要抓住他,但是當他們追到門外,發現韓文宇已經倉皇地逃進了電梯。
他們趕緊跑過去,隻見電梯已經到了四樓。他們正要按鍵,卻見電梯的指示燈又上來了,直接到了他們所在的七樓。他們等着門開,電梯卻又下去了&hellip&hellip
在他們的焦急驚愕中,電梯就那麽上上下下地運動起來。
也不知道折騰了多少個來回,電梯終于停住了。門慢慢地開了,他們看到了一大杯奶茶。
其實那已經不可以稱爲&ldquo杯&rdquo了,它雖然是個杯子的形狀,但卻是個桶的體型。杯子裏是腥紅色的&ldquo奶茶&rdquo,裏面浸着一個人,正是剛剛逃跑的韓文字。隻見他昂首縮在杯子裏,眼睛大大地睜着,有種屬于死亡的空洞。在他張開的嘴巴裏,一根粗粗的吸管插在裏面,像是等着人來吸盡他的血。
他死了,死得恐怖駭人。最駭人的是他浸泡在&ldquo奶茶&rdquo裏的右手。那隻手無力地浮起來,蒼白腫脹,此時成了一個六指&hellip&hellip
人體薯條
午夜的大樓成了墳墓。劉聰和林躍似乎無處可逃了。
他們不敢走近電梯,他們不想被浸在奶茶杯子裏他們也不敢走安全通道,因爲他們看見吳飛爬了進去,還沒有爬出來。
有窗子,他們總不能跳下去,否則他們就是在模仿陳哓卓了。
模仿陳曉卓&mdash&mdash想到這兒,劉聰狠狠地哆嗦了一下。吳飛和韓文字都死了,他們的手的确都模仿了陳曉卓,都成了六指!
陳曉卓的獵殺,就是要他們都成爲六指再死啊!
他們再次回到辦公室裏,那裏雖然陰森,但此時整個大樓也沒有其他地方可以讓他們躲藏了。
他們的目光不得不落到那個成了餐桌的辦公桌上。現在看去,那上面的食物又少了一樣&mdash&mdash奶茶不見了。
吳飛死于漢堡,漢堡不見了韓文宇死于奶茶,奶茶不見了。看來,他們的死必然和那些食物有關系。
劉聰忽然想到了一個問題:現在桌上的食物就隻剩下了薯條,而這裏還有兩個人沒有死,難道&hellip&hellip
他發現自己的腦子在恐懼面前竟然轉得空前迅速。他想到了很多種可能:僅有的三樣食物是不是代表陳曉卓并不想殺死他們所有人?如果陳曉卓要放過一個人,那麽他會放過準?爲什麽?他們幾個人都參與了對他的傷害,按說陳曉卓不可能放過任何一個人,除非&hellip&hellip除非他已經提前殺死了一個人,而他自己就化作了那個人的樣子,然後埋伏在他們身邊,一個個地獵殺!
他被自己的猜想吓得渾身發麻,如果真是那樣,自己肯定不是陳曉卓的化身,那麽就隻有林躍了。
想到這一點,他不由自主地離林躍遠了一些。
林躍似乎很不經意地看了他一眼,沒說話。劉聰心裏&ldquo咯噔&rdquo一下。他淩亂了,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恐懼得有些過了,又擔心自己猜到了真相,一時不知道如何是好。
而這時林躍卻木木地走向了辦公桌,然後拿起桌上的薯條,撕開袋子,一邊吃一邊走進了裏問的小辦公室。
那間辦公室曾經是陳曉卓的。劉聰不知道林躍怎麽會有膽量走進去。
難道自己真的猜對了?
他壯壯膽子,蹑手蹑腳地走過去,順着門縫偷偷看。隻見林躍蹲在地上,薯條掉了一地。他看到了林躍的右手,那隻手蒼白腫脹,像被水泡了很久一樣。更可怕的是,那隻手,竟然是六指!
不會錯了,劉聰覺得仿佛有無數條毛毛蟲爬上了自己的後背,渾身都起了雞皮疙瘩。這時候,林躍擡起了頭,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了他一眼,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
劉聰嚎叫一聲逃了出去。
但他隻逃到了走廊裏,因爲他沒有其他地方可去,他忘不了安全通道裏的吳飛和電梯裏的韓文字。
這時候,辦公室裏傳來了巨大的咀嚼聲,繼而,林躍凄厲的慘叫摻合着一起響了起來。
劉聰的心又&ldquo咯噔&rdquo一下子,他發現自己可能錯了。吳飛死于漢堡、韓文宇死于奶茶,現在林躍吃着薯條,他不是要害自己的陳曉卓的化身,他是要死于薯條的下一個六指模仿者!
自己是不是已經錯過了見證他死亡的機會?也許自己惟一的逃生機會也在那時被錯過了!
他趕緊跑回辦公室,這時,那個小辦公室的門徹底開了,林躍正爬出來。這一刻,他的身體已經近乎赤裸,衣服都撕裂了,像是破碎的薯條。他爬着,發出痛苦的呻吟。他的嘴裏,薯條的渣子正不停地掉出來。
&ldquo跳樓&hellip&hellip要想活命&hellip&hellip隻有跳樓&hellip&hellip他回來了&hellip&hellip他要我們模仿他&hellip&hellip&rdquo林躍那掉着渣子的嘴裏發出破碎的聲音。劉聰驚魂欲裂地聽着,驚魂欲裂地看着。林躍爬了沒多遠,終于伏在地上,不動了。
又死了一個。
死亡模仿
跳樓?
這就是陳曉卓把他們逼上絕路後給出的惟一一個生機嗎?看着林躍的屍體,劉聰被寒意凍僵了。
他感到自己真的無路可逃了,陳曉卓的目光似乎就在虛無中看着自己。他無意識地擡起頭,赫然看見對面牆上的陳曉卓那冷森森的黑白照片正直勾勾地看着自己,充滿了惡作劇的意味。
咚咚咚&mdash&mdash
身後,他聽到了單調的敲門聲。大樓裏沒有其他人了,準在敲門?
劉聰幾乎已經吓得沒了魂,他僵硬地轉身,隻見門開了一條縫兒,一隻手伸了進來,那是一隻蒼白而鮮血淋漓的手,手上拇指的旁邊又多出來一個要命的六指。
那隻蒼白的手上滴滴答答流着血,不知道連接着的是不是從高樓上一躍而下的陳曉卓那殘破可怕的身體。好在他沒有走進來,隻是伸着手指,僵硬地指着窗子。
那是死門,但也許是劉聰惟一的活路了。
劉聰絕望了,無論如何也是一死,無論如何,跳樓總是自己選擇的,如果被陳曉卓當成食物弄死,就連最後一個選擇的機會都拱手交出去了。
劉聰絕望地慘笑着,一步步走向了窗口。
死亡惡作劇
劉聰真的跳樓了。聽着夜空中傳來的墜地聲,地上趴着的已死了的林躍顫抖了一下,慢慢地站了起來。
&ldquo好了嗎?這就是你要的嗎?我們做到了!&rdquo他悲哀地說着。可是整個大樓應該隻剩下了他一個人,他在對誰說?
公司的門完全打開了,同樣&ldquo死&rdquo了多時的吳飛和身上還濕漉漉的韓文宇也走了進來。
随着他們走進來的,還有個陌生的男人。如果劉聰還活着,他一定會認識這個人,因爲他之前才在樓下的糕點房裏見過這個新夥計。他還注意到,這個新夥計也長着和陳曉卓一樣的六指。
新夥計的手裏拎着一個袋子。看見他,林躍使勁摘掉自己手上的塑膠六指模型扔過去。那個人就接住放進了袋子裏。
&ldquo現在我們已經按你說的做了,也算給陳曉卓一個交代了。我們真不是有意要逼死他的,請你放過我們吧。&rdquo林躍、韓文字和吳飛一起向那個人乞求道。
&ldquo嗯,我說過,你們都是在劉聰的帶領下才一次次戲弄我弟弟的,現在我隻要劉聰死,他死了我弟弟才能安息。這件事結束了,希望你們再也不要欺負人了。記住,做錯事是要付出代價的。&rdquo那個男人憂傷地說完,轉身走了。
他叫陳曉奇,是陳曉卓的雙胞胎哥哥。陳曉卓和他都是六指,但是陳曉卓性格内向,因爲有六指的缺陷,從小就被人欺負慣了,養成了逆來順受的性格。
陳曉卓終于工作了,家人以爲陳曉卓可以敞開心胸了,可是沒想到他竟然跳了樓。
陳曉卓的葬禮上,他的幾個同事竟然出了一萬元錢。老媽感動得不行,陳曉奇卻動了心思。
他來到陳曉卓的公司打聽,發現那幾個同事平日裏對陳曉卓一點兒都不好,他就猜到陳曉卓的死可能和他們有關。
然後他找到了他們其中幾個人,果然詐出了事實真相。
他恨,他要給弟弟報仇,他對那幾個人說,冤有頭,隻要他們幫自己吓一次那個組長劉聰,自己就不再追究陳曉卓的事,否則自己一定要找到他們逼死陳曉卓的證據,然後
在愧疚與恐懼之下,那三個人答應了他。他們爲了自己,真的狠下心決定犧牲他們的另一個同事劉聰了。
之後,就出現了這夜的好戲。
現在,陳曉奇離開了寫字樓,但是他沒有回家的打算,他帶着用事先偷偷安裝的針孔攝像頭錄制的影像走進黑夜。如果說,對于惡作劇導緻陳曉卓死亡的事無法追究責任,那麽現在他手裏的東西一定可以作爲最有力的證據。
一切不會這麽簡單就結束。
楔子
天空灰暗,有雨在酝酿。
自己一直小心翼翼维护并视为朋友的几个同事居然合起伙来把自己骗得那么惨&mdash&mdash自己的业绩成了别人的,女友成了别人的,朋友们&hellip&hellip原来他们本身就是别人的。
陈晓卓闭上了眼睛,他不想在最后的时刻还让自己那么心痛。然后他纵身一跳,坠落成一张没有起伏的心电图。
死亡的六指印
陈晓卓跳楼了,这是唐叶公司第三小组的几个人完全没有想到的。因为陈晓卓一直老实内向,大家欺负他已经成了习惯。而欺负人这种事一旦成为习惯,就必然越来越过火。这一次,他们夺走了陈晓卓的业绩,并因此使他的女友田梅梅彻底对他失望,投进了总经理儿子的怀抱。本来他们以为陈晓卓也就是和以前一样,喝点儿闷酒,忧郁一段时间就没事儿了,没想到他走了极端。
这一下,第三小组的几个人都傻了。他们参加陈晓卓的丧礼的时候,每个人都感到了深深的愧疚和不安。几个人凑了一万元交到了陈晓卓母亲的手里。看着悲伤的老人感激的样子,他们逃也似的离开了。
对于心怀愧疚的人来说,遗忘是一个好办法。他们努力使自己忘记陈晓卓,这样才可以安心。但是,陈晓卓似乎没有忘记他们。
那晚,第三小组集体加班。午夜,组长刘聪出去买了夜宵回来,让大家吃饱了,因为他们要通宵干活了。
刘聪给大家分了汉堡、奶茶、薯条&hellip&hellip然后他自己拿过一杯奶茶喝了起来。
他才喝了一口,就听那边的林跃惊叫了一声。
&ldquo你们看!&rdquo林跃叫着。
&ldquo怎么了?&rdquo刘聪和小组老三吴飞、老必韩文字都被他的叫声吓了一跳。几个人靠过去,当看到林跃手上的汉堡时,他们也都傻眼了。
只见那刚刚打开包装的汉堡上,赫然有一个清晰的红色手印,而且可以看出,那手印是由一个长着六指的手握过而产生的。他们不会忘记,陈晓卓就是一个六指!
&ldquo老大,你在哪儿买的东西啊?&rdquo韩文宇语气惊恐地问刘聪。
&ldquo就是楼下糕点屋啊。&rdquo刘聪也心虚了。
&ldquo没有打开过吧?&rdquo
&ldquo废话,这不是林跃刚刚撕开的包装吗?&rdquo刘聪气急败坏地说。
&ldquo难道&hellip&hellip&rdquo吴飞在旁边插了一句,&ldquo是他?&rdquo
本来这是不用他说的,因为大家都已经不约而同地想到了陈晓卓,但是谁也不敢说,好像一旦说了就犯了禁忌,陈晓卓就会突然出现一样。那一刻,整个办公室都变得阴森了。
&ldquo你在喝什么?&rdquo忽然,林跃指着刘聪又叫了一声。
&ldquo奶茶啊,怎么了?&rdquo刘聪被他的眼神和语气吓到了。
然后,他看到所有人的眼神都变得和林跃一样,那眼神充满惊恐,就像自己喝的是血一样。
想到这一点,他真的觉得嘴里似乎有了一股腥气。他战战兢兢摸了一下嘴巴,然后看见了自己手上那刺目的鲜红。
观堡夹人
几个人不敢吃东西了,还扔了那些食物。但是几个人不敢离开,他们不是怕离开,而是怕分开。
他们只好强迫自己工作,似乎那样可以转移一下注意力。
恐惧就像是一只手,在刘聪的身体里搅着,不停地挤压着他的膀胱。刘聪憋不住了。
公司里没有内部洗手间,只能去写字楼的公共洗手间。他不想去,但不得不去。
通常电影里出现鬼的时候,厕所是一个首选之地。他越怕越胡思乱想,慌张得连尿都撒到了手上。他也顾不得洗手了,匆忙跑回了公司办公室,好在他没有遇到在脖子后吹气的陈晓卓。
&ldquo吴飞呢?&rdquo坐在办公桌前还没有定下神,刘聪就听到林跃这么问他。
&ldquo吴飞?我怎么知道?&rdquo他诧异地问着,然后看了看,吴飞真的不在办公室里。
&ldquo他不是和你一起去洗手间了吗?&rdquo林跃说。
&ldquo什么?没有啊!&rdquo刘聪大惊。
&ldquo怎么没有,他明明和你一起出去的!&rdquo林跃也露出惊恐的样子。
&ldquo没错啊,他是和你一起走的。&rdquo韩文宇也附和道。
刘聪傻了,他完全不知道吴飞和自己一起去了洗手间。
&ldquo走,我们去看看吧。&rdquo林跃提议道。
&ldquo是啊,去看看。&rdquo韩文字也同意林跃的意见。
刘聪是组长,不能不同意了。
他蜷缩成一团,浑身湿漉漉地倒在洗手间的地上,而他的身体被一个巨大的汉堡夹着,那汉堡就像一张张开的大嘴,吴飞就像是那张大嘴叼着的一根香肠。
吴飞的一只手伸出来垂在地上,那只手被水泡得肿胀苍白,已经不像是一只真手。暗淡的灯光下,可以清楚地看到,那只手竟然长出了六指!
刘聪几乎傻了,直到林跃和韩文字惊叫着拉着他跑开,他才回过神来。
就在几个人跑进办公室的那一瞬间,他们看到湿漉漉的已经死去的吴飞像一只怪兽一样从洗手间里爬了出来,然后歪着脖子向黑漆漆的安全通道爬去。
奶茶吸吸
回到办公室,林跃惊魂未定地说:&ldquo完了,绝对是陈晓卓回来了,他来报仇了!&rdquo
&ldquo我们怎么办啊?&rdquo韩文字已经带了哭腔。
&ldquo老大,怎么办啊?&rdquo林跃抓住刘聪的手。
工作上,刘聪的确是老大,但是关于鬼魂索命的业务,他也是毫无头绪。
甚至,他觉得自己虽然硬挺着,但是心里的恐惧却比林跃和韩文字更甚。
&ldquo那是什么?&rdquo韩文字忽然哆嗦着说。他的手指指向了不远处的办公桌。
刘聪和林跃顺着他的手指看去,只见大大的办公桌上,所有的文件电脑什么的都不见了,只有那些刚刚被他们扔掉的食物端端正正地摆在上面,有奶茶、有薯条,只是没有了汉堡。
它们似乎在引诱着三个人过去吃,又似乎在等着吃掉他们三个人。
那些食物的外包装上,都清晰地印着六指血手印!
&ldquo啊!真是他回来了!他回来了!&rdquo韩文宇突然大叫一声,撒腿跑了出去。
刘聪和林跃想要抓住他,但是当他们追到门外,发现韩文宇已经仓皇地逃进了电梯。
他们赶紧跑过去,只见电梯已经到了四楼。他们正要按键,却见电梯的指示灯又上来了,直接到了他们所在的七楼。他们等着门开,电梯却又下去了&hellip&hellip
也不知道折腾了多少个来回,电梯终于停住了。门慢慢地开了,他们看到了一大杯奶茶。
其实那已经不可以称为&ldquo杯&rdquo了,它虽然是个杯子的形状,但却是个桶的体型。杯子里是腥红色的&ldquo奶茶&rdquo,里面浸着一个人,正是刚刚逃跑的韩文字。只见他昂首缩在杯子里,眼睛大大地睁着,有种属于死亡的空洞。在他张开的嘴巴里,一根粗粗的吸管插在里面,像是等着人来吸尽他的血。
他死了,死得恐怖骇人。最骇人的是他浸泡在&ldquo奶茶&rdquo里的右手。那只手无力地浮起来,苍白肿胀,此时成了一个六指&hellip&hellip
人体薯条
午夜的大楼成了坟墓。刘聪和林跃似乎无处可逃了。
他们不敢走近电梯,他们不想被浸在奶茶杯子里他们也不敢走安全通道,因为他们看见吴飞爬了进去,还没有爬出来。
有窗子,他们总不能跳下去,否则他们就是在模仿陈哓卓了。
模仿陈晓卓&mdash&mdash想到这儿,刘聪狠狠地哆嗦了一下。吴飞和韩文字都死了,他们的手的确都模仿了陈晓卓,都成了六指!
陈晓卓的猎杀,就是要他们都成为六指再死啊!
他们再次回到办公室里,那里虽然阴森,但此时整个大楼也没有其他地方可以让他们躲藏了。
他们的目光不得不落到那个成了餐桌的办公桌上。现在看去,那上面的食物又少了一样&mdash&mdash奶茶不见了。
吴飞死于汉堡,汉堡不见了韩文宇死于奶茶,奶茶不见了。看来,他们的死必然和那些食物有关系。
刘聪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现在桌上的食物就只剩下了薯条,而这里还有两个人没有死,难道&hellip&hellip
他发现自己的脑子在恐惧面前竟然转得空前迅速。他想到了很多种可能:仅有的三样食物是不是代表陈晓卓并不想杀死他们所有人?如果陈晓卓要放过一个人,那么他会放过准?为什么?他们几个人都参与了对他的伤害,按说陈晓卓不可能放过任何一个人,除非&hellip&hellip除非他已经提前杀死了一个人,而他自己就化作了那个人的样子,然后埋伏在他们身边,一个个地猎杀!
他被自己的猜想吓得浑身发麻,如果真是那样,自己肯定不是陈晓卓的化身,那么就只有林跃了。
想到这一点,他不由自主地离林跃远了一些。
林跃似乎很不经意地看了他一眼,没说话。刘聪心里&ldquo咯噔&rdquo一下。他凌乱了,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恐惧得有些过了,又担心自己猜到了真相,一时不知道如何是好。
而这时林跃却木木地走向了办公桌,然后拿起桌上的薯条,撕开袋子,一边吃一边走进了里问的小办公室。
那间办公室曾经是陈晓卓的。刘聪不知道林跃怎么会有胆量走进去。
难道自己真的猜对了?
他壮壮胆子,蹑手蹑脚地走过去,顺着门缝偷偷看。只见林跃蹲在地上,薯条掉了一地。他看到了林跃的右手,那只手苍白肿胀,像被水泡了很久一样。更可怕的是,那只手,竟然是六指!
不会错了,刘聪觉得仿佛有无数条毛毛虫爬上了自己的后背,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这时候,林跃抬起了头,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了他一眼,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
刘聪嚎叫一声逃了出去。
但他只逃到了走廊里,因为他没有其他地方可去,他忘不了安全通道里的吴飞和电梯里的韩文字。
这时候,办公室里传来了巨大的咀嚼声,继而,林跃凄厉的惨叫掺合着一起响了起来。
刘聪的心又&ldquo咯噔&rdquo一下子,他发现自己可能错了。吴飞死于汉堡、韩文宇死于奶茶,现在林跃吃着薯条,他不是要害自己的陈晓卓的化身,他是要死于薯条的下一个六指模仿者!
自己是不是已经错过了见证他死亡的机会?也许自己惟一的逃生机会也在那时被错过了!
他赶紧跑回办公室,这时,那个小办公室的门彻底开了,林跃正爬出来。这一刻,他的身体已经近乎赤裸,衣服都撕裂了,像是破碎的薯条。他爬着,发出痛苦的呻吟。他的嘴里,薯条的渣子正不停地掉出来。
&ldquo跳楼&hellip&hellip要想活命&hellip&hellip只有跳楼&hellip&hellip他回来了&hellip&hellip他要我们模仿他&hellip&hellip&rdquo林跃那掉着渣子的嘴里发出破碎的声音。刘聪惊魂欲裂地听着,惊魂欲裂地看着。林跃爬了没多远,终于伏在地上,不动了。
又死了一个。
死亡模仿
跳楼?
这就是陈晓卓把他们逼上绝路后给出的惟一一个生机吗?看着林跃的尸体,刘聪被寒意冻僵了。
他感到自己真的无路可逃了,陈晓卓的目光似乎就在虚无中看着自己。他无意识地抬起头,赫然看见对面墙上的陈晓卓那冷森森的黑白照片正直勾勾地看着自己,充满了恶作剧的意味。
咚咚咚&mdash&mdash
身后,他听到了单调的敲门声。大楼里没有其他人了,准在敲门?
刘聪几乎已经吓得没了魂,他僵硬地转身,只见门开了一条缝儿,一只手伸了进来,那是一只苍白而鲜血淋漓的手,手上拇指的旁边又多出来一个要命的六指。
那只苍白的手上滴滴答答流着血,不知道连接着的是不是从高楼上一跃而下的陈晓卓那残破可怕的身体。好在他没有走进来,只是伸着手指,僵硬地指着窗子。
那是死门,但也许是刘聪惟一的活路了。
刘聪绝望了,无论如何也是一死,无论如何,跳楼总是自己选择的,如果被陈晓卓当成食物弄死,就连最后一个选择的机会都拱手交出去了。
刘聪绝望地惨笑着,一步步走向了窗口。
死亡恶作剧
刘聪真的跳楼了。听着夜空中传来的坠地声,地上趴着的已死了的林跃颤抖了一下,慢慢地站了起来。
&ldquo好了吗?这就是你要的吗?我们做到了!&rdquo他悲哀地说着。可是整个大楼应该只剩下了他一个人,他在对谁说?
公司的门完全打开了,同样&ldquo死&rdquo了多时的吴飞和身上还湿漉漉的韩文宇也走了进来。
随着他们走进来的,还有个陌生的男人。如果刘聪还活着,他一定会认识这个人,因为他之前才在楼下的糕点房里见过这个新伙计。他还注意到,这个新伙计也长着和陈晓卓一样的六指。
新伙计的手里拎着一个袋子。看见他,林跃使劲摘掉自己手上的塑胶六指模型扔过去。那个人就接住放进了袋子里。
&ldquo现在我们已经按你说的做了,也算给陈晓卓一个交代了。我们真不是有意要逼死他的,请你放过我们吧。&rdquo林跃、韩文字和吴飞一起向那个人乞求道。
&ldquo嗯,我说过,你们都是在刘聪的带领下才一次次戏弄我弟弟的,现在我只要刘聪死,他死了我弟弟才能安息。这件事结束了,希望你们再也不要欺负人了。记住,做错事是要付出代价的。&rdquo那个男人忧伤地说完,转身走了。
他叫陈晓奇,是陈晓卓的双胞胎哥哥。陈晓卓和他都是六指,但是陈晓卓性格内向,因为有六指的缺陷,从小就被人欺负惯了,养成了逆来顺受的性格。
陈晓卓终于工作了,家人以为陈晓卓可以敞开心胸了,可是没想到他竟然跳了楼。
陈晓卓的葬礼上,他的几个同事竟然出了一万元钱。老妈感动得不行,陈晓奇却动了心思。
他来到陈晓卓的公司打听,发现那几个同事平日里对陈晓卓一点儿都不好,他就猜到陈晓卓的死可能和他们有关。
然后他找到了他们其中几个人,果然诈出了事实真相。
他恨,他要给弟弟报仇,他对那几个人说,冤有头,只要他们帮自己吓一次那个组长刘聪,自己就不再追究陈晓卓的事,否则自己一定要找到他们逼死陈晓卓的证据,然后
在愧疚与恐惧之下,那三个人答应了他。他们为了自己,真的狠下心决定牺牲他们的另一个同事刘聪了。
之后,就出现了这夜的好戏。
现在,陈晓奇离开了写字楼,但是他没有回家的打算,他带着用事先偷偷安装的针孔摄像头录制的影像走进黑夜。如果说,对于恶作剧导致陈晓卓死亡的事无法追究责任,那么现在他手里的东西一定可以作为最有力的证据。
一切不会这么简单就结束。
一个女孩失恋后,又雪上加霜地失去了工作。在独自疗伤时,她发挥自己的设计专长和创意,别出心裁地在北京郊外开了一家特别的客栈——必剩客。这家客栈的特别...[全文阅读]
歌德是18世纪中叶到19世纪初德国和欧洲最重要的剧作家、诗人、思想家。但在他年轻的时候,曾经是一个绘画爱好者,他习惯于用绘画的方式表达自己的心灵和思想,并且...[全文阅读]
文/孙圈圈 上周末的时候,有朋友给我打电话,说整晚都没睡着,因为今天要去见她刚认识的一个男生。按她的说法,这可能是她这辈子见的最重要的人。 一...[全文阅读]
读中学时我开始叛逆,总嫌大人们不理解自己。 父亲面包送我14岁生日的礼物,是一本《简·爱》,因为父亲觉得我肯定会喜欢这样的故事。是的,我确实喜欢,却恨...[全文阅读]
在中国古代历史上,皇帝都将自己视作天子,是至高无上的存在,夏朝末代君主夏桀还光明正大的将自己比作天上的太阳,这简直是太阳被黑得最惨的一次!可是,就在千年之后,...[全文阅读]
记得老爷子讲过这样一个故事。有一对夫妇住在自己新建的一楼一底的小屋里,结婚了一年,二人恩爱无比,非常快活。不幸丈夫得了一个怪病,突然死去,妇人悲痛不已。寡妇胆小...[全文阅读]
本文标题:六指追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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