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布时间:2019-09-30 17:58:03
出自宋代蔣捷的《燕歸梁·鳳蓮》
我夢唐宮春晝遲。正舞到、曳裾時。翠雲隊仗绛霞衣。慢騰騰、手雙垂。 忽然急鼓催将起,似彩鳳、亂驚飛。夢回不見萬瓊妃。見荷花、被風吹。注釋雖題曰“風蓮”,非泛泛詠物,隻借以起興,卻不放在開首,放在結尾。兼詳下注。本篇主句。“唐宮”,詠古傷今,下所寫舞容,殆即“霓裳羽衣舞”。衣之前後皆可稱裾。“曳裾時”,指霓裳舞拍序以後始有舞态,詳下注。翠雲、绛霞:指舞衣,又點綴荷葉荷花。大垂手、小垂手皆舞中的名目。急鼓催将起:似用“羯鼓催花”事,而意卻無關。此指“霓裳”至入破以後,節拍轉急。瓊:訓赤玉,可喻紅蓮。江妃,水仙也,可喻水上蓮。題曰“風蓮“,借舞态作形容,比喻雖切當,卻不點破,直到結句方将”謎底“揭出。這樣似乎纖巧。然全篇托之于夢,夢見美人,醒見荷花,便繞了一個大彎。若見荷花而聯想美人原平常。今雲”春晝夢唐宮“,初未說見有”風蓮“也,若夢境之構成,非緣聯想;如何夢中美女的姿态和實境荷花的光景,處處相合呢?然則”見荷花被風吹“者,原爲起興閑筆,這裏倒裝在後,改爲以景結情,并非真的題目。詞以風蓮喻舞态,非以舞态喻風蓮也。文雖明快,意頗深隐,結構亦新。賞析二試設想這樣一
一個境界:當殘暑季節的清曉,一陣陣的涼風,在水面清圓的萬柄荷傘上送來,擺弄得十裏銀塘紅翠飛舞。這曉風,透露給人們一個消息,蓮花世界已面臨秋意凋零的前夕了。這是空靈的畫境,是迷惘的詞境。怎樣以妙筆去傳神,化工給詞人出下了這一個不易着手的難題。
在這首詞裏,詞人通過他靈犀一點的慧思,在筆底開出了異采絢爛的花朵,幻出了一個美絕人天的夢境。出現在夢裏的蓮花,完全人格化了。她是唐代大畫家周昉腕下的唐宮美人,她是在作霓裳羽衣之舞。沐浴在昭陽春晝的旖旎幻境中的她,绛裙曳煙,珠衱飄霧,玉光四射,奇麗袅娜的身影,回旋在人們心上,是非常難以恝置的美豔的傳奇。而它的背後已帶來了燃眉的邦國大禍。果然,撼動掀天雨點般的急鼓,驚破了舞曲,驚散了鳳侶,一晌貪歡的夢境霎時幻滅。“夢回不見萬瓊妃”,詞人聲淚俱下地唱出了宗國淪亡的哀歌。“見荷花,被風吹”,這麽臨去秋波的一轉,點明本題,讓上面的夢境完全化爲煙雲。說她是瓊妃也好,是荷花也好,幻想與現實,和諧地交織成爲完美的藝術圖案。
這詞的藝術構思,迥出于尋常蹊徑之外。蓮華不易傳神,風蓮更不易傳神,詠風蓮而有寄托,更難,有寄托而不見寄托痕迹,難之尤難。作者巧妙地通過了夢
,通過了拟人化的形象,通過了結層畫龍點睛的手法,好像絕不費勁地達到了如上的要求。這是蓮,但不是泛泛的蓮,而是風中的蓮。如果說翠仗绛衣是一幅着色畫,那麽彩鳳驚飛的神态,更是畫所不能到。讀者讀這首詞,須得理解作者是宋末的遺民,是南宋亡國曆史悲劇的見證人,透過這奇幻濃郁的浪漫主義風貌,去探索它的現實性,它将會使讀者更加感到怅惘不甘,當時南宋淪亡的挽歌,還會在讀者的靈魂深處蕩漾着。
這是一首有寄托的詠物詞,但寄托不同于影射,更不是要使讀者去猜謎,它本身就是一種藝術美。這首詞,即使撇開它的寄托意義不談,仍然是一首詠風蓮的絕唱,給人以美的享受。清代常州派詞論家周濟在《宋四家詞選目錄序論》中說:“夫詞,非寄托不入,專寄托不出。一物一事,引而伸之,觸類多通,驅心若遊絲之缳飛英,含毫如郢斤之斫蠅翼。以無厚入有間,既習已,意感偶生,假類畢達,閱載千百,馨欬弗違,斯入矣。賦情獨深,逐境必寤,醞釀日久,冥發妄中;雖鋪叙平淡,摹繪淺近,而萬感橫集,五中無主;讀其篇者,臨淵窺魚,意爲鲂鯉,中宵驚電,罔識東西,赤子随母笑啼,鄉人緣劇喜怒,抑可謂能出矣。”這首《燕歸梁》好就好在入而能出。
作者簡介蔣捷(生卒年不詳),
字勝欲,號竹山,宋末元初陽羨(今江蘇宜興)人。先世爲宜興巨族,鹹淳十年(1274)進士。南宋亡,深懷亡國之痛,隐居不仕,人稱“竹山先生”、“櫻桃進士”,其氣節爲時人所重。長于詞,與周密、王沂孫、張炎并稱“宋末四大家”。其詞多抒發故國之思、山河之恸 、風格多樣,而以悲涼清俊、蕭寥疏爽爲主。尤以造語奇巧之作,在宋季詞壇上獨标一格,有《竹山詞》1卷,收入毛晉《宋六十名家詞》本、《疆村叢書》本;又《竹山詞》2卷,收入涉園景宋元明詞續刊本。
出自宋代蒋捷的《燕归梁·凤莲》
我梦唐宫春昼迟。正舞到、曳裾时。翠云队仗绛霞衣。慢腾腾、手双垂。 忽然急鼓催将起,似彩凤、乱惊飞。梦回不见万琼妃。见荷花、被风吹。注释虽题曰“风莲”,非泛泛咏物,只借以起兴,却不放在开首,放在结尾。兼详下注。本篇主句。“唐宫”,咏古伤今,下所写舞容,殆即“霓裳羽衣舞”。衣之前后皆可称裾。“曳裾时”,指霓裳舞拍序以后始有舞态,详下注。翠云、绛霞:指舞衣,又点缀荷叶荷花。大垂手、小垂手皆舞中的名目。急鼓催将起:似用“羯鼓催花”事,而意却无关。此指“霓裳”至入破以后,节拍转急。琼:训赤玉,可喻红莲。江妃,水仙也,可喻水上莲。题曰“风莲“,借舞态作形容,比喻虽切当,却不点破,直到结句方将”谜底“揭出。这样似乎纤巧。然全篇托之于梦,梦见美人,醒见荷花,便绕了一个大弯。若见荷花而联想美人原平常。今云”春昼梦唐宫“,初未说见有”风莲“也,若梦境之构成,非缘联想;如何梦中美女的姿态和实境荷花的光景,处处相合呢?然则”见荷花被风吹“者,原为起兴闲笔,这里倒装在后,改为以景结情,并非真的题目。词以风莲喻舞态,非以舞态喻风莲也。文虽明快,意颇深隐,结构亦新。赏析二试设想这样一
一个境界:当残暑季节的清晓,一阵阵的凉风,在水面清圆的万柄荷伞上送来,摆弄得十里银塘红翠飞舞。这晓风,透露给人们一个消息,莲花世界已面临秋意凋零的前夕了。这是空灵的画境,是迷惘的词境。怎样以妙笔去传神,化工给词人出下了这一个不易着手的难题。
在这首词里,词人通过他灵犀一点的慧思,在笔底开出了异采绚烂的花朵,幻出了一个美绝人天的梦境。出现在梦里的莲花,完全人格化了。她是唐代大画家周昉腕下的唐宫美人,她是在作霓裳羽衣之舞。沐浴在昭阳春昼的旖旎幻境中的她,绛裙曳烟,珠衱飘雾,玉光四射,奇丽袅娜的身影,回旋在人们心上,是非常难以恝置的美艳的传奇。而它的背后已带来了燃眉的邦国大祸。果然,撼动掀天雨点般的急鼓,惊破了舞曲,惊散了凤侣,一晌贪欢的梦境霎时幻灭。“梦回不见万琼妃”,词人声泪俱下地唱出了宗国沦亡的哀歌。“见荷花,被风吹”,这么临去秋波的一转,点明本题,让上面的梦境完全化为烟云。说她是琼妃也好,是荷花也好,幻想与现实,和谐地交织成为完美的艺术图案。
这词的艺术构思,迥出于寻常蹊径之外。莲华不易传神,风莲更不易传神,咏风莲而有寄托,更难,有寄托而不见寄托痕迹,难之尤难。作者巧妙地通过了梦
,通过了拟人化的形象,通过了结层画龙点睛的手法,好像绝不费劲地达到了如上的要求。这是莲,但不是泛泛的莲,而是风中的莲。如果说翠仗绛衣是一幅着色画,那么彩凤惊飞的神态,更是画所不能到。读者读这首词,须得理解作者是宋末的遗民,是南宋亡国历史悲剧的见证人,透过这奇幻浓郁的浪漫主义风貌,去探索它的现实性,它将会使读者更加感到怅惘不甘,当时南宋沦亡的挽歌,还会在读者的灵魂深处荡漾着。
这是一首有寄托的咏物词,但寄托不同于影射,更不是要使读者去猜谜,它本身就是一种艺术美。这首词,即使撇开它的寄托意义不谈,仍然是一首咏风莲的绝唱,给人以美的享受。清代常州派词论家周济在《宋四家词选目录序论》中说:“夫词,非寄托不入,专寄托不出。一物一事,引而伸之,触类多通,驱心若游丝之缳飞英,含毫如郢斤之斫蝇翼。以无厚入有间,既习已,意感偶生,假类毕达,阅载千百,馨欬弗违,斯入矣。赋情独深,逐境必寤,酝酿日久,冥发妄中;虽铺叙平淡,摹绘浅近,而万感横集,五中无主;读其篇者,临渊窥鱼,意为鲂鲤,中宵惊电,罔识东西,赤子随母笑啼,乡人缘剧喜怒,抑可谓能出矣。”这首《燕归梁》好就好在入而能出。
作者简介蒋捷(生卒年不详),
字胜欲,号竹山,宋末元初阳羡(今江苏宜兴)人。先世为宜兴巨族,咸淳十年(1274)进士。南宋亡,深怀亡国之痛,隐居不仕,人称“竹山先生”、“樱桃进士”,其气节为时人所重。长于词,与周密、王沂孙、张炎并称“宋末四大家”。其词多抒发故国之思、山河之恸 、风格多样,而以悲凉清俊、萧寥疏爽为主。尤以造语奇巧之作,在宋季词坛上独标一格,有《竹山词》1卷,收入毛晋《宋六十名家词》本、《疆村丛书》本;又《竹山词》2卷,收入涉园景宋元明词续刊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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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标题:我梦唐宫春昼迟。全诗译文及注释赏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