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布时间:2017-04-19 02:37:44
遊樂場的五彩的燈光在我們身後繼續閃耀,餘下的兩個人尴尬的望着我們背影消失在一片絢爛夜色中。
對不起了阿瞳,我不能放開她,我不能把快要哭出來的她放在别人身邊。
對不起了元燮,我還是要跟着他走,不管那是一條什麽樣的路,我要跟他一起回家.
清晨,我一邊做早點,一邊偷偷的看如風。
他安靜的讀着報紙,偶爾喝兩口茶,陽光照在他三分之二的側面上,更顯得他俊美非凡。
有多久了呢?沒有感受過這麽惬意的早晨了,沒有任何人的打擾,隻屬于我們兩個人早晨。甚至都讓我有些不安了,我真的很害怕失去這種小小的幸福感。
如風突然咳了起來,茶杯被打翻。
“怎麽了?”我忙問。
如風擺擺手,繼續吃我做的布丁,我特意做的,因爲阿瞳的話。
“不好吃麽?”我問,略略有些失望。
“很美味!”如風馬上回答,他一口把剩下的吃光。
我微微笑着,如風就是這樣,總是讓我安心。
“嗯……”如風沉吟了一下說,“今晚一起去看這個吧。”
他拿起報紙上的廣告畫說:“皇家劇院,歌劇《卡門》。”
如風仿佛有些害臊,他用報紙擋着臉,假裝不看我。
我驚訝地看着他,我們從來沒有一起做過這樣的事,像約會一樣的事。
“怎麽?不想去嗎?我看你盯着這頁廣告看了很久了。”如風有些黯然的說,“還是,晚上有事呢?”
我要去!”我急忙說。
“我要和你一起去!”我又補充了一句。
如風愣愣地看着我,我很激動,臉蛋紅撲撲的,眼睛裏滿是期望。
“幹嗎開心成這樣?”如風溫柔的說。
“我怕……你會留下我一個人。”我低聲說。
想想那天晚上看見如風與阿瞳在一起的場景,至今心裏還會隐隐作痛。如果當時如風不拉我回家,我根本不能想象我之後會怎樣。
如風輕輕抓住我的肩膀,認真的說:“我再說一次,我絕對不會扔下你一個人的!絕不!”
這許久以來,我心裏空落落的那一部分終于被如風填滿。眼睛有些濕潤了,這樣的感覺,大概就是愛吧!
“怎麽哭了?”如風擔心的替我拭去眼角的淚珠,每次我哭泣,他都仿佛比我還傷心。
我忙說:“沒有事的,我隻是……”
我擡起頭,看見如風怔怔地看着我。他的臉離我很近,我甚至能清楚的數清他的睫毛。
我們彼此凝視,如果可以,我希望我們能永遠這樣,即便僅僅是互相望着。
“我走了。”如風好像下了很大決心似的說。
“好……”我有些失落。
“等着我!”如風走到門口,突然回頭說,“等着我,不要走!不要跟任何人走,好嗎?”
“我等你!”我大聲的回答,等,當然要等!哪怕,一生一世。
我回到餐桌前開心的吃自己的那份布丁,隻一口,就全部吐了出來。
太甜了。
甜得我笑着流下了淚。
上課的時候,我滿臉洋溢着笑容。
元燮看着我發呆,那天我與如風遠去的決然讓他明白我們原來是相愛的。但是他依舊不懂,幾乎生活在兩個環境中,除了那沒有血緣的姐弟關系,完全沒有任何的交集,這樣的愛情算是愛情麽?依靠什麽維系下來?還是僅僅是親情的延伸?可是如果不是愛情,那爲什麽會這麽的執著,甯願犧牲一切也要緊緊握住彼此的手,發誓永不分離?
不過元燮有種很強烈的感覺,他笃定,我和如風的愛情恐怕太過慘烈。因爲如果說如風是黑,那麽我就是徹徹底底的白。而我們的未來,便像這兩個顔色的混合起來的一片灰色’無法預見。
他擔心我承受不起,也擔心他沒辦法把我從中救贖,因爲看樣子,我仿佛根本不想解脫。
“如畫,今晚皇家劇院上演《卡門》,一起去看吧!”下課之後,元燮叫住我。
“對不起,如風說要帶我去看,我不能跟你去了。”我抱歉地說。
“他?”元燮很驚訝,歌劇與如風,他實在聯系不起來。
“對啊!元燮,你說錯了,他可以陪我做我喜歡的事情的!真的!”我開心的向元燮宣布,根本忽視了他的心情。
因爲我确實很在意他說的我和如風不是一類的那句話,也許正是那句觸動了我心底的隐疾,所以我才如此在意。盡管我可以不顧一切的愛他,但是如風的那條路,的确很黑暗。
“是嗎?”元燮望着我開心的樣子,難過而又無奈地說,“那祝你們玩得開心。”
“嗯!也祝你開心!你不是很早就想去看那個了嗎?”我笑着跟他道别,一刻都不想耽誤,我答應了如風要等着他的。
開心?會開心嗎?很早就想去,是盼着和你一起啊!
元燮望着我的背影想着我不會聽見的話。
回到家裏,我興奮的等候着如風,平時我是最擅長等候的了,靜靜的坐一天也是常事。可是今天我卻有些坐不住,可能是這種幸福感太過強烈,我不時的望着牆上的鍾,企盼時間走得快一些再快一些。
然而,天漸漸的黑了,我站在窗邊腿都有些酸了,如風卻始終不見蹤影。
我隐隐的有一種不安,說不清是爲了什麽……
我望穿秋水,終于盼來了如風的身影。
他行色匆匆,看上去不是很開心,我的心情也随之低落下來。
一路上我們都沒說什麽話,受阿瞳的誘導,我也開始揣測如風的想法,我想可能他并不喜歡看歌劇,隻是勉強陪着我而已,對他來說這樣的事情未免有些多餘。
他很忙,然而恰恰忙得都是我不喜歡的事。
元燮的話開始在我腦中盤旋:“你們其實已經分開了,你們不是一類人!”
我有些害怕會真的如此,因爲如風和阿瞳在一起時是顯得那麽的輕松,我怕元燮一語成簽。入場時人潮洶湧,如風叉着腰站在一旁,臉上很不耐煩。我小心翼翼的閃躲着擁擠的人群,而他卻不時的推開我身旁的人,差點和一名男子吵了起來。
我漸漸感覺,我所期盼的夜晚,遠非如我所願般的美妙。
皇家劇院很氣派,裝潢精美,我和如風坐的包廂位置很好,我不住的四處張望,感覺很新鮮。好幾次,我都想和如風說點什麽,比如那牆上鍍金的天使,華麗的醬紫色繡花幕布,斜對面包廂裏貴婦的羽毛帽子,但是我都沒能說出來,如風冷漠的樣子讓我欲言又止。
音樂響起,鬥牛士之歌雄壯而優美,舞台色調豔麗,卡門輕搖羽扇,萬種風情,一笑一動之間分外自信迷人。
“一定要小心,你會愛上我的!”
卡門的野性與妩媚深深的誘惑住俊美的軍官唐•何賽,那顧盼的神采讓我想起了阿瞳。面對這樣的妖娆與癡情,有誰能逃過?
我偷偷瞥了一眼如風,他面無表情的看着台上,眼睛微微垂着,仿佛快要睡着。
他終究還是不喜歡,我輕輕把手中的宣傳彩頁折起。
“愛情是隻自由鳥,不被任何所束縛!你不愛我,我也要愛你,我愛上你,你可要當心。當你以爲把鳥兒抓牢,它拍拍翅膀又飛走了,愛情離開你,等也等不到,可你不等它,它又回來了。你想抓住它,它就逃避,你想回避它,它又來惹你!”
哈巴涅拉舞曲更加襯托出卡門的美麗,灼熱奔放的愛使唐•何塞最終抛棄了純潔善良的米凱拉而拜倒在她裙下。我一直欣賞卡門對愛情不屈的追求,但是此時此刻,我卻爲米凱拉深深的歎息。
“卡門不能欺騙自己,她不愛你了,不愛了!”
“哦,我的卡門!讓我來挽救你,挽救我自己!”
“爲什麽你還想要這顆心?它早已不屬于你!”
“可是,我愛你!我願做一切你喜歡的事情,隻要你不離開我。親愛的卡門,請你想想我們相愛的歲月!”
“不!我不會回到你身邊了!”
我含着眼淚沉浸在劇情中,高尚的愛情卻讓人變得卑微,無論當初怎樣情深義重,一旦失去,便終是兩兩相忘,一片斑駁。
我不禁偷偷的望向如風,他輕托着頭在想着些什麽。
會不會有一天他也這樣的把我忘掉?會嗎?
突然,如風的手機響起,鄰座的人厭惡的瞪着他,他仍舊不以爲然的接起。
“喂……我在皇家劇院……嗯……來找我吧,好嗎?”
如風輕輕地說,語氣溫柔,甚至,有點懇求。
是誰?是誰讓剛剛還毫無生氣的他如此溫柔?
我已無心看戲。
“我最後問你一句:魔鬼,你不跟我去嗎?”
“不,永遠不!你要麽讓我死,要麽給我自由!”
悲傷與愛情,是永恒的老師,逝去的愛是匕首,卡門最終死在唐•何賽的劍下。
“是我!是我殺了我最愛的人!”
愛情,有時讓人不寒而栗,我脆弱的心有些承受不起。
大幕落下,人們一邊議論一邊紛紛離去,如風卻遲遲沒有起身。
“你先回去吧,我有些事。”如風說,他沒有看我。
“什麽事?”我問。
“沒什麽。”如風皺着眉說。
“好吧。”我起身走了出去,我企盼如風能在跟我說些什麽,但是他沒有,隻是靜靜的坐在那裏,一動未動。
我并沒有走,對于愛情的味道具有與生俱來的敏感嗅覺,我想有一些地方不對了,那個電話讓我決定在門口靜候如風要等的人。
我的心跳得很厲害,我隐隐的預測到了答案,但是卻仍然不死心。未知是種殘酷的誘惑,結果很可能血淋淋,但人們還是禁不住想把它看透,我也如此。何況,破殼而出的愛情,一發不可收拾。
比起劇院内的暖夢,門口顯得十分蕭索,人們慢慢的散開,我瑟縮的在門口等着,固執的尋覓那個我熟悉的人影,于是我終于看見她。
是阿瞳。
小小個子的她在人群中是那麽的顯眼,那雙炯炯有神的自信的眼睛就像卡門一樣。
而她是否也如同卡門,最終奪走了如風的心?
是不是這樣就叫錯過,當我伸出手,而如風卻已轉身。和我相比,阿瞳才是一直陪伴着他的那一個,我隻能哀歎太晚太晚。
或者應了元燮的話,我和如風其實早已分開。
阿瞳跑進了劇院,我望着她的背影,再也站立不住。
不是說好了嗎?不會留下我一個。可現在卻守在别的女孩身邊,讓我孤零零的站在這裏!
不證實不甘心,而證實後便是徹徹底底的傷心。我蜷縮成一團,任憑眼淚流下。
“如畫?”
我擡起頭,看見元燮。
“怎麽就你一個人?如風呢?”元燮疑問。
聽到如風兩個字,我頓時心如刀絞。
“怎麽了如畫?你哭了……”
不等元燮說完,我就撲到他懷裏號啕大哭。
還是被傷害了,元燮默默地想,如風的愛太過深沉,我那綿薄的羽翼恐怕難以支撐。
他溫柔的抱住我說:“如畫,還是把他忘了吧!”
忘了?難道如風就這樣謝幕,他出現在我生命裏就是要我最後把他忘記而已麽?
然而,我又怎麽能忘記呢!CH.4就是這樣的愛(上半部分)
阿瞳找到如風,劇場裏的人已經散盡,他仍然坐在座位上。
“怎麽了?幹嗎找我上這裏來?”阿瞳疑惑的問。
“我剛和她看了《卡門》……”如風說。
又是她!
阿瞳黯然。
“哦,那她呢?”
“我讓她先回去了。”如風說。
“你讓她自己回去?爲什麽?發生了什麽事?”阿瞳很驚訝。
“我好像……好像沒辦法送她回去了。”如風苦笑。
這時,阿瞳發現如風臉色蒼白,額頭微微有些汗珠。
“喂,你怎麽了……如風!”阿瞳扶穩略向前倒的他。手心濕乎乎的,張開一看,那裏已經是殷紅一片。
“你受傷了?如風!你受傷了!”阿瞳大驚失色。
“下午出了點事……”如風呻吟。
“下午?你下午就受傷了嗎?你……你就一直這樣陪着她?看什麽狗屁歌劇!?”阿瞳眼睛紅彤彤的。
“我以爲沒事的,但好像比我想的嚴重些……”如風說。
其實入場的時候如風的傷口就裂開了,他怕我擔心,也不忍讓那麽開心的我掃興,于是就這樣一直忍着,直到終場。
“瘋子!你這個瘋子!”阿瞳語無倫次的哭着大喊,“你這麽幹爲什麽!爲什麽啊!她知道嗎?你流了這麽多血,連命都不要了!你爲什麽啊!”
“你沒看到她期盼的樣子……高興的都快哭出來了,我怎麽能……留下她一個人呢?”如風眼神迷蒙着說。
什麽啊!這究竟是什麽啊!這就是愛嗎?這就是如風的愛嗎?
因爲她愛吃甜,所以便說自己不喜歡;因爲她怕雷雨,所以每逢雨夜就守在她門口;因爲她喜歡歌劇,所以就算受傷也要陪她看完;因爲她不敢愛,所以就把自己的愛收起等候她邁出這一步。
阿瞳已經徹底的明白,就是這樣的愛,自己永遠無法超越,沒有什麽可以超越。
她抹抹眼淚,扛起如風說:“走,我送你去醫院!”
可是如風太過高大,兩個人摔倒在地。
“叫阿九他們過來吧,你陪我說會話……”如風說。
阿瞳慌忙拿起如風的手機顫抖着撥通了阿九的號碼。
“好了,如風!再堅持一下,他們馬上就到了。”阿瞳說。
如風沒有應答,他的眼睛半迷着,好像快要睡着。
“如風!不要,别把眼睛閉起來!”阿瞳搖搖如風說,她滿臉都是淚水,不停的哽咽。
“阿瞳,對不起……”如風望着阿瞳低聲說。
“除了對不起,就不會跟我說點别的嗎?”阿瞳哭着說。
“阿瞳,你還記得嗎?我說我真正想做什麽,你根本不知道……”如風停頓一下,他的半邊衣服已經被鮮血染紅。
“好了,别說了,等好了再告訴我。”如風的樣子讓阿瞳很害怕,她不敢想象,但是卻分明的感覺到如風的生命在一點點流失。
如風沒有理她,繼續說:“其實你猜得差不多啦,我的确不想在東歌做下去……我真正想做的,是帶她到一個很遠很遠的地方……很遠很遠……天氣要好,不會下雨……最好是個小村莊,隻有十來人,誰也不認識我們……嗯,隻要一間屋就可以,種些花,養些小雞小鴨……她什麽都不用做,我可以幹活養着她,兩個人永遠在一起,到老到死……就這麽……這麽過一輩子……”
如風慢慢閉上眼睛,嘴角還餘留着一絲笑容。
“傻瓜!你要活到那一天才可以啊!”
阿瞳望着如風甯靜的面龐喃喃自語,淚如雨下。
“如風呢?他在哪裏?”
程秀秀帶着一票人趕到醫院,她一把抓住渾身是血的阿瞳問。
“裏邊……”
阿瞳呆滞指指手術室,送來醫院的時候,如風已經幾乎沒有心跳。
“阿九!你下午不是和他一起嗎!怎麽出了這樣的事!”
程秀秀惡狠狠的瞪着阿九說。
“我也不知道!”阿九緊緊抱住頭說,“本來一切都好好的,不知從哪裏洩露了風聲……警察就沖了進來……肯定有人暗算我們!我看見風哥好像受了傷,可他說沒事……他說晚上還要和如畫姐出去……”
“别讓我知道是誰幹的!要不然我一定讓他死全家!”
程秀秀的目光像刀子一樣。
“貨呢?”濱仔問。
“貨?”阿瞳噌得一下子站起來,“這個時候你還想着貨!你們還有人性嗎?程秀秀,你那麽喜歡他,可你知不知道,如果不幹這個,他現在活的好好的,安心的跟夏如畫在一起!你們,放過他吧!”
“你懂什麽!”程秀秀喝住阿瞳,“你以爲黑社會是什麽?帶着墨鏡開着跑車,随便拿把刀就等着錢飛過來嗎?可笑!在道上混,拼的就是命!你以爲如風沒S過人嗎?沒放過别人的血嗎?
阿瞳瞠目結舌,的确,無論多麽醇美的愛情,也逃不過命運的擺布,時代的洪流。
“歇會吧,去換身衣服,女孩子不應該見太多血的。”
程秀秀淡淡歎了口氣說,這是曾經如風對她說過的話,而現在他還能再對她講話嗎?
她盯着緊閉的手術室,心如刀絞。自從知道他的愛,感受到那種觸目驚心,就無力奢求他的愛情了,但是卻還是想在他身邊,哪怕是一起賣命,隻要能看到他,可以理所應當的站在他身旁就已經足夠欣慰。可是現在,難道連這樣小小的權利都不能享有了嗎?
阿瞳怔怔的望着程秀秀,此時的她表情冷峻而悲涼,高挑的身姿更加顯得颀長清秀,眉宇間的英氣令人神往。隻可惜,這樣的一名女子也一樣攻不破如風那簡單而堅定的愛。
認定了,就是她。
就是這樣的愛,糾結在兩人的生命中,無法分割。如果有一天他不愛了,那麽就一定是他死了。
“這是第幾次了。”程秀秀紅着眼睛問。
“第三次。”濱仔說。
“我一定要把這個人揪出來!”程秀秀冷冷的說,“東歌之中’有内鬼!”
阿九猛然跳起,大聲喊道:“誰!誰他媽敢算計到風哥頭上!我要他命!”
人們惶恐的互相望着,劍拔弩張。
就在這時,一直亮着的“手術中”的紅燈熄滅了,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那扇門上……
我呆呆的坐在冰冷的地板上,如風一夜未歸,我也一夜都沒有合眼。
我不知道以後我該怎麽辦,沒有如風的愛,生與死便沒有區别。對于元燮,我想我已經沒有了再愛的能力。
門鈴響了起來,我愣了很久才去開門,面對如風會讓我痛苦,他已經不屬于我,而我卻如此的愛他。
然而,出現在我面前的卻是阿瞳。 “我來拿如風的東西。”她冷冷的說。 東西?如風要搬出去了麽?我更加的心如死灰。 在如風的房間裏,我一件件收拾起如風的衣物,再一件件的轉交給阿瞳。 就像是一種儀式,如風從我這裏消失,然後在她那邊重生。 “褲子。”阿瞳背沖着我,我看不清她的表情。 我默默的把一條如風的長褲遞給她。 “内褲。”阿瞳說。 我猛地一顫,最終還是慢慢的,無比不情願的把如風的内衣袋交到阿瞳手上。 哀大莫于心死,我漸漸聽清自己心碎的聲音。 阿瞳緊緊的抓住那個袋子,她的後背微微顫抖。 “你就不問問嗎?他爲什麽沒回來?爲什麽我來替他拿這些東西?” 阿瞳轉過身,她滿臉淚水,憤怒的沖我喊。 “他死了呢?再也不會回來了,你也就這樣子嗎?” 阿瞳狠狠把裝内衣的袋子扔在地上。 “他怎麽了?你說他怎麽了?”我意識到了事情不對,抓住阿瞳問。 “昨晚,你們一起看那個歌劇之前,如風受傷了!他一直陪你看完才送到醫院,現在還沒有醒……”阿瞳哭着說。 原來是這樣,原來是這樣! 所以我一直覺得不安,所以他來遲了一些,所以他看得快要睡着,所以他讓我一個人回來,所以他叫去阿瞳! “他現在在哪?”我瘋了一樣的問。 “同和醫院,你快去吧,讓他睜開眼,讓他看到你……”阿童使勁推開我說。 我跑了出去,沒有穿鞋。 阿瞳默默地走出我和如風的家。 成全是種尴尬的大度,沒有誰願意舍棄自己的幸福。 隻是,不知不覺間想讓他快樂一些再快樂一些,即便他笑着的時候自己卻在哭。 寫着他呼機號碼的便簽; “小紅莓之戀”的攪拌棒; 半塊已經發毛的提拉米蘇; 遊樂場的兩張打孔門票; 被他的血染紅的襯衫…… 小心收藏的這些東西,今天回去要統統丢掉。 而對他的那份愛呢? 這個……恐怕永遠也丢不掉了。 愛情詭異而美麗,兩個人天長地久的背後很可能是另一個人的抱憾終生。 圓滿這兩個字,奢侈的可笑。 九天九夜,我一刻不離的守護在如風身旁,甚至差點被醫生扶上隔壁的病床。 終于,如風睜開了眼睛。 “姐……”他笑着說。 我的眼淚即刻湧出。 “你要是敢就這麽死了……”我哽咽得說不出來一句話,緊緊的把他抱在懷裏。 如風回到家裏的那天是個雨天。 從出院到進家門,所有手續都是程秀秀辦理的。我一直緊緊地拉着如風的手,這雙手今生我再也不想放開。他也仿佛感知到了我的心思,始終堅定地站在我身旁不離半步。................................................................................................................................................................................................................... “早些睡吧,這些天都瘦了。”如風拍拍我的肩膀,其實他要比我憔悴的多。 “我在門口,不用害怕。”如風溫柔的說。 “不要走!”我叫住他。 如風疑問的看着我問:“怎麽了?” 我走到他身邊,踮起腳尖,輕輕的吻上如風的雙唇。 這是我們的第三個吻。 我的吻實在太過青澀,甚至碰到了他的牙齒。 如風呆呆得看着我。 我紅着臉,輕輕抓住他的衣角說:“别走了……好嗎?” 我不敢看他的眼睛,心跳得很快很快,真的很緊張,緊張得微微發抖。 但是,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麽,從來沒有這麽清楚過。 如風久久沒有回應,我不禁擡起頭,一瞬之間,他狠狠的吻了下來。 還是那麽的貪婪,還是那麽的霸道,還是我的如風。 不一樣的隻是我,我再也不會躲開。 如風把我壓在身下,他緊緊地抱着我,不停的吻我,我也不停的吻着他。 他的肩膀,他的胸膛,他的手指,他的肌膚,我慶幸擁有這一切。 “我愛你!” 如風低吼,他的聲音在我耳邊振蕩,就像穿越了生命。 他仿佛用盡全身力氣的要我,我們十指相扣,如同相識的第一夜。 可能就是從那時開始,一條名曰愛的紅線便緊緊的把我們捆住。 這條線注定了我們的一生一世。 在最後的那一霎那,我們都哭了。 淚水永遠是愛情神聖的祭品。 沒有愛的性可能也會很美妙,但是,絕不會比有愛的性更美妙。 任憑它匆匆而過,我們都矗立不動。 也許,就這樣相望了百年。 命運是神秘的擺渡人,今夜,他使我們終于結合。 我想,哪怕一生隻有一次,哪怕即刻死了,我也心甘…… 那年,我21歲,魏如風20歲。 我想象不出有什麽還能比每天在如風懷裏蘇醒更加美好。 睜開眼睛第一件事,便是急匆匆的尋覓他,發現他還在自己身邊睡着,心裏湧出那種安心和幸福是無法形容的。 有時候,他會突然醒過來,我就急忙閉上眼睛假裝還在睡着,但是睫毛卻忍不住不斷的煽動。他便湊過來吻我的眼睛,直到我終于笑出聲。 有時候,我會在他起床後拉住他,不讓他走,委屈的望着他,再換來他的擁抱。 有時候,他會不好意思的塞兩個紙包到我手裏,我欣喜的打開,卻發現是兩件誇張的内衣。他驚愕的紅着臉,小聲嘟囔:“店員說這個是新款……” 有時候,我會爲他買格子襯衫和亮色的T恤,他穿一周都不要換下來。 有時候,他會把我從廚房趕走,我笑着任由他把那裏弄得一片狼藉,再把他沒洗幹淨的盤子重洗一遍。 有時候,我會耍賴不幹家務,然後驚訝地看着他把床單擰成麻花,再把藍色和白色的衣服一起扔進洗衣機,最後變成一團灰色。 有時候,他會偷偷跑來我的學校,不顧别人的注視,在教室外面抱起我,告訴我他突然很想很想我,然後就來見我。 有時候,我會拉他到圖書館,讓他幫我翻文獻抄論文,裝作是學生情侶,豔羨倒閱覽室裏所有的人。 有時候,他會晚些回來,我就執拗的等着他,直到不知不覺的睡着,而醒來的時候卻已經在他懷裏。 有時候,我會早晨在院子裏飲茶,他醒來見不到我,緊張的穿着睡衣光着腳出來找,然後緊緊的把我抱在懷裏,我就告訴他我永遠在這兒,哪裏也不會去。 有時候,我們會一起躺在沙發上翻看旅遊畫冊,我們都很中意一個美麗的地方,那裏在阿爾卑斯山下,是個很古老的村莊,全村隻有26個人,每家都養幾隻羊,有做羊乳酪的傳統手藝。如風說我們以後就要去那裏,他會做很好吃羊乳酪,再也不回來…… 我細細密密的記清其中的每一個細節,甚至忘記了過去,忽略了未來。不知道别人的追求是什麽樣子,這些對于我,已經足夠。 人生隻活一世,做不盡的事太多太多。 最初可能隻想吃飽飯。吃飽之後就想安全的活着。活得安穩便可以尋找自己想要的、至少在凍僵時可以互相取暖的另一個人。找到後再一起生下子嗣,延綿香火,完成自然的使命。當這些都獲得,就想比和自己一樣的其他人吃得更好一些,活得更安全一些,身邊人更完美一些,孩子更出息一些,這便是金錢和權力的由來。終于有了這樣的地位,發現金錢與權力不再那麽的重要,就開始思考價值,越是如此就越被别人仰視。這個時候低下頭,看看他們,就想自己還要做什麽呢?無論做什麽都好像有些倦了,就這麽活着不就已經夠了嗎? 挑揀一件今生最想做的事,執著的做下去,其實很容易。 我的這件事就是:活下去,和他一起。 如風從程豪那裏出來後便給我打了電話。 “喂。” “嗯。”我手上粘乎乎的,費力的接聽。 “做什麽呢?”如風說。 “做了好吃的!你猜是什麽?”我笑着說。 “嗯……不知道。” “豆沙的小粽子!你今天什麽時候回家?”我已經做了一下午。 “我今天……不能回去了。”如風的聲音有些低沉。 我頓時蔫了下來,“怎麽了?有事嗎?” “事”這個字對于我和如風來說諱莫如深,我們都不去深究那究竟是什麽,心底的頑疾,深究就是痛。 “嗯,有些事。”如風說。 “哦,那我給你留到明天吧,不過就不好吃了。”我說,不禁流露出些許失望。 “不用了,我要出去一陣,最近可能都回不去。”如風說。 “啊?這樣啊……”我愣了很久說,“去哪裏?”“西町,不會太久,放心。”如風的語氣很舒緩,但還是不能卸除我的憂慮。 “你……要小心啊。” “我不會有事的,不過可能這一段不能和你聯系,你要照看好自己啊。維C片還是要吃,知道麽?” 這樣細碎的叮囑讓人窩心,然而我卻有種淡淡的哀傷。我希望每天都能看到他,早上送他走,然後晚上盼着他回家。可是,我們偏偏最常分離。 “好……” “别一個人亂想。”他仿佛猜到了我的心思。 “阿風……” “唔?” “沒什麽……” 有時候就是這樣,明明沒什麽事情,但是就是不想挂上電話,哪怕什麽都不說,僅僅知道他還好好的在另一邊。 “好了,”如風溫柔的說,“等我回去……到時候再說吧!粘的别吃太多,晚上早點睡,我先收線了。” “如風!”我急忙喊。 “怎麽?” “我愛你……” 不知道爲什麽,我有點想哭。 “我也愛你!”如風說的很認真。 “……” “你先放吧。”時間就像一條河,我和如風站在兩岸遙遙對視。每次都是這樣,他都要我先放下電話。斷線時“嘟”的那一聲是凄涼的回應,往往會格外讓人失落,而如風總會替我承擔起這種小小的寂寞。 “哦。”我應着,卻仍舊執拗的拿着話筒。 “挂吧。”如風心疼的說。 “我等你回來!”我大聲的說,一滴眼淚随之悄然滑落,我所能做的隻有等待。 “不會讓你等太久的!”如風堅定的說。 是的,不會太久,我應該相信,我們已經在一起了不是嗎? 整整十年都過去了,這短短的幾天有什麽可擔心的呢? 如風一遍遍的巡視盤點,阿九跟在他身邊四處張望。 “靠!他們要這麽多貨,想打仗啊!”阿九拿起一把槍罵道,“弄得程老大這麽緊張!” 阿九說:“那我怎麽做?” 如風說:“這個你先不要管。” “什……什麽?”阿九大驚,“風哥!我……” “沒别的意思,”如風把煙熄滅說,“我想讓你去做另一件事。” 我臨近畢業了,畢業典禮是很重要的紀念,真正的青春就此告别,從此之後天涯海角,再見面的時候可能已經青絲變白發,甚至,有些人再也不會相見。 所有人都在企盼和準備着,紀念冊的那一頁要留下誰的名字,誰會來送花,最後和誰說一直藏在心裏的話,這麽重要的一天,沒有人願意錯過,我也不願讓如風錯過。 更何況,我已經很久沒有見到他。 我沒有料到事情會這麽嚴重,如風的謹慎和小心前所未見,阿九也越來越得力,忙得不亦樂乎,甚至已經無暇來照顧我。然而,越是這樣我就越害怕,我的右眼總是跳個不停,隐隐約約向我宣告着不詳。..............
待續--明天同一時間更新第三部
游乐场的五彩的灯光在我们身后继续闪耀,余下的两个人尴尬的望着我们背影消失在一片绚烂夜色中。
对不起了阿瞳,我不能放开她,我不能把快要哭出来的她放在别人身边。
对不起了元燮,我还是要跟着他走,不管那是一条什么样的路,我要跟他一起回家.
他安静的读着报纸,偶尔喝两口茶,阳光照在他三分之二的侧面上,更显得他俊美非凡。
有多久了呢?没有感受过这么惬意的早晨了,没有任何人的打扰,只属于我们两个人早晨。甚至都让我有些不安了,我真的很害怕失去这种小小的幸福感。
如风突然咳了起来,茶杯被打翻。
“怎么了?”我忙问。
如风摆摆手,继续吃我做的布丁,我特意做的,因为阿瞳的话。
“很美味!”如风马上回答,他一口把剩下的吃光。
我微微笑着,如风就是这样,总是让我安心。
“嗯……”如风沉吟了一下说,“今晚一起去看这个吧。”
他拿起报纸上的广告画说:“皇家剧院,歌剧《卡门》。”
如风仿佛有些害臊,他用报纸挡着脸,假装不看我。
我惊讶地看着他,我们从来没有一起做过这样的事,像约会一样的事。
“怎么?不想去吗?我看你盯着这页广告看了很久了。”如风有些黯然的说,“还是,晚上有事呢?”
我要去!”我急忙说。
“我要和你一起去!”我又补充了一句。
如风愣愣地看着我,我很激动,脸蛋红扑扑的,眼睛里满是期望。
“干吗开心成这样?”如风温柔的说。
“我怕……你会留下我一个人。”我低声说。
想想那天晚上看见如风与阿瞳在一起的场景,至今心里还会隐隐作痛。如果当时如风不拉我回家,我根本不能想象我之后会怎样。
如风轻轻抓住我的肩膀,认真的说:“我再说一次,我绝对不会扔下你一个人的!绝不!”
这许久以来,我心里空落落的那一部分终于被如风填满。眼睛有些湿润了,这样的感觉,大概就是爱吧!
“怎么哭了?”如风担心的替我拭去眼角的泪珠,每次我哭泣,他都仿佛比我还伤心。
我忙说:“没有事的,我只是……”
我抬起头,看见如风怔怔地看着我。他的脸离我很近,我甚至能清楚的数清他的睫毛。
我们彼此凝视,如果可以,我希望我们能永远这样,即便仅仅是互相望着。
“好……”我有些失落。
“等着我!”如风走到门口,突然回头说,“等着我,不要走!不要跟任何人走,好吗?”
“我等你!”我大声的回答,等,当然要等!哪怕,一生一世。
我回到餐桌前开心的吃自己的那份布丁,只一口,就全部吐了出来。
太甜了。
甜得我笑着流下了泪。
元燮看着我发呆,那天我与如风远去的决然让他明白我们原来是相爱的。但是他依旧不懂,几乎生活在两个环境中,除了那没有血缘的姐弟关系,完全没有任何的交集,这样的爱情算是爱情么?依靠什么维系下来?还是仅仅是亲情的延伸?可是如果不是爱情,那为什么会这么的执著,宁愿牺牲一切也要紧紧握住彼此的手,发誓永不分离?
不过元燮有种很强烈的感觉,他笃定,我和如风的爱情恐怕太过惨烈。因为如果说如风是黑,那么我就是彻彻底底的白。而我们的未来,便像这两个颜色的混合起来的一片灰色’无法预见。
他担心我承受不起,也担心他没办法把我从中救赎,因为看样子,我仿佛根本不想解脱。
“如画,今晚皇家剧院上演《卡门》,一起去看吧!”下课之后,元燮叫住我。
“对不起,如风说要带我去看,我不能跟你去了。”我抱歉地说。
“他?”元燮很惊讶,歌剧与如风,他实在联系不起来。
“对啊!元燮,你说错了,他可以陪我做我喜欢的事情的!真的!”我开心的向元燮宣布,根本忽视了他的心情。
因为我确实很在意他说的我和如风不是一类的那句话,也许正是那句触动了我心底的隐疾,所以我才如此在意。尽管我可以不顾一切的爱他,但是如风的那条路,的确很黑暗。
“是吗?”元燮望着我开心的样子,难过而又无奈地说,“那祝你们玩得开心。”
“嗯!也祝你开心!你不是很早就想去看那个了吗?”我笑着跟他道别,一刻都不想耽误,我答应了如风要等着他的。
开心?会开心吗?很早就想去,是盼着和你一起啊!
元燮望着我的背影想着我不会听见的话。
回到家里,我兴奋的等候着如风,平时我是最擅长等候的了,静静的坐一天也是常事。可是今天我却有些坐不住,可能是这种幸福感太过强烈,我不时的望着墙上的钟,企盼时间走得快一些再快一些。
然而,天渐渐的黑了,我站在窗边腿都有些酸了,如风却始终不见踪影。
我隐隐的有一种不安,说不清是为了什么……
我望穿秋水,终于盼来了如风的身影。
他行色匆匆,看上去不是很开心,我的心情也随之低落下来。
一路上我们都没说什么话,受阿瞳的诱导,我也开始揣测如风的想法,我想可能他并不喜欢看歌剧,只是勉强陪着我而已,对他来说这样的事情未免有些多余。
他很忙,然而恰恰忙得都是我不喜欢的事。
元燮的话开始在我脑中盘旋:“你们其实已经分开了,你们不是一类人!”
我有些害怕会真的如此,因为如风和阿瞳在一起时是显得那么的轻松,我怕元燮一语成签。入场时人潮汹涌,如风叉着腰站在一旁,脸上很不耐烦。我小心翼翼的闪躲着拥挤的人群,而他却不时的推开我身旁的人,差点和一名男子吵了起来。
我渐渐感觉,我所期盼的夜晚,远非如我所愿般的美妙。
皇家剧院很气派,装潢精美,我和如风坐的包厢位置很好,我不住的四处张望,感觉很新鲜。好几次,我都想和如风说点什么,比如那墙上镀金的天使,华丽的酱紫色绣花幕布,斜对面包厢里贵妇的羽毛帽子,但是我都没能说出来,如风冷漠的样子让我欲言又止。
音乐响起,斗牛士之歌雄壮而优美,舞台色调艳丽,卡门轻摇羽扇,万种风情,一笑一动之间分外自信迷人。
“一定要小心,你会爱上我的!”
卡门的野性与妩媚深深的诱惑住俊美的军官唐•何赛,那顾盼的神采让我想起了阿瞳。面对这样的妖娆与痴情,有谁能逃过?
我偷偷瞥了一眼如风,他面无表情的看着台上,眼睛微微垂着,仿佛快要睡着。
他终究还是不喜欢,我轻轻把手中的宣传彩页折起。
“爱情是只自由鸟,不被任何所束缚!你不爱我,我也要爱你,我爱上你,你可要当心。当你以为把鸟儿抓牢,它拍拍翅膀又飞走了,爱情离开你,等也等不到,可你不等它,它又回来了。你想抓住它,它就逃避,你想回避它,它又来惹你!”
哈巴涅拉舞曲更加衬托出卡门的美丽,灼热奔放的爱使唐•何塞最终抛弃了纯洁善良的米凯拉而拜倒在她裙下。我一直欣赏卡门对爱情不屈的追求,但是此时此刻,我却为米凯拉深深的叹息。
“卡门不能欺骗自己,她不爱你了,不爱了!”
“哦,我的卡门!让我来挽救你,挽救我自己!”
“可是,我爱你!我愿做一切你喜欢的事情,只要你不离开我。亲爱的卡门,请你想想我们相爱的岁月!”
“不!我不会回到你身边了!”
我含着眼泪沉浸在剧情中,高尚的爱情却让人变得卑微,无论当初怎样情深义重,一旦失去,便终是两两相忘,一片斑驳。
我不禁偷偷的望向如风,他轻托着头在想着些什么。
突然,如风的手机响起,邻座的人厌恶的瞪着他,他仍旧不以为然的接起。
“喂……我在皇家剧院……嗯……来找我吧,好吗?”
如风轻轻地说,语气温柔,甚至,有点恳求。
是谁?是谁让刚刚还毫无生气的他如此温柔?
我已无心看戏。
“我最后问你一句:魔鬼,你不跟我去吗?”
“不,永远不!你要么让我死,要么给我自由!”
悲伤与爱情,是永恒的老师,逝去的爱是匕首,卡门最终死在唐•何赛的剑下。
“是我!是我杀了我最爱的人!”
爱情,有时让人不寒而栗,我脆弱的心有些承受不起。
大幕落下,人们一边议论一边纷纷离去,如风却迟迟没有起身。
“你先回去吧,我有些事。”如风说,他没有看我。
“什么事?”我问。
“没什么。”如风皱着眉说。
“好吧。”我起身走了出去,我企盼如风能在跟我说些什么,但是他没有,只是静静的坐在那里,一动未动。
我并没有走,对于爱情的味道具有与生俱来的敏感嗅觉,我想有一些地方不对了,那个电话让我决定在门口静候如风要等的人。
我的心跳得很厉害,我隐隐的预测到了答案,但是却仍然不死心。未知是种残酷的诱惑,结果很可能血淋淋,但人们还是禁不住想把它看透,我也如此。何况,破壳而出的爱情,一发不可收拾。
比起剧院内的暖梦,门口显得十分萧索,人们慢慢的散开,我瑟缩的在门口等着,固执的寻觅那个我熟悉的人影,于是我终于看见她。
是阿瞳。
小小个子的她在人群中是那么的显眼,那双炯炯有神的自信的眼睛就像卡门一样。
而她是否也如同卡门,最终夺走了如风的心?
是不是这样就叫错过,当我伸出手,而如风却已转身。和我相比,阿瞳才是一直陪伴着他的那一个,我只能哀叹太晚太晚。
或者应了元燮的话,我和如风其实早已分开。
不是说好了吗?不会留下我一个。可现在却守在别的女孩身边,让我孤零零的站在这里!
不证实不甘心,而证实后便是彻彻底底的伤心。我蜷缩成一团,任凭眼泪流下。
“如画?”
我抬起头,看见元燮。
“怎么就你一个人?如风呢?”元燮疑问。
听到如风两个字,我顿时心如刀绞。
“怎么了如画?你哭了……”
不等元燮说完,我就扑到他怀里号啕大哭。
还是被伤害了,元燮默默地想,如风的爱太过深沉,我那绵薄的羽翼恐怕难以支撑。
他温柔的抱住我说:“如画,还是把他忘了吧!”
忘了?难道如风就这样谢幕,他出现在我生命里就是要我最后把他忘记而已么?
然而,我又怎么能忘记呢!CH.4就是这样的爱(上半部分)
“怎么了?干吗找我上这里来?”阿瞳疑惑的问。
“我刚和她看了《卡门》……”如风说。
又是她!
阿瞳黯然。
“哦,那她呢?”
“我让她先回去了。”如风说。
“你让她自己回去?为什么?发生了什么事?”阿瞳很惊讶。
“我好像……好像没办法送她回去了。”如风苦笑。
“喂,你怎么了……如风!”阿瞳扶稳略向前倒的他。手心湿乎乎的,张开一看,那里已经是殷红一片。
“你受伤了?如风!你受伤了!”阿瞳大惊失色。
“下午?你下午就受伤了吗?你……你就一直这样陪着她?看什么狗屁歌剧!?”阿瞳眼睛红彤彤的。
“我以为没事的,但好像比我想的严重些……”如风说。
其实入场的时候如风的伤口就裂开了,他怕我担心,也不忍让那么开心的我扫兴,于是就这样一直忍着,直到终场。
“疯子!你这个疯子!”阿瞳语无伦次的哭着大喊,“你这么干为什么!为什么啊!她知道吗?你流了这么多血,连命都不要了!你为什么啊!”
“你没看到她期盼的样子……高兴的都快哭出来了,我怎么能……留下她一个人呢?”如风眼神迷蒙着说。
什么啊!这究竟是什么啊!这就是爱吗?这就是如风的爱吗?
因为她爱吃甜,所以便说自己不喜欢;因为她怕雷雨,所以每逢雨夜就守在她门口;因为她喜欢歌剧,所以就算受伤也要陪她看完;因为她不敢爱,所以就把自己的爱收起等候她迈出这一步。
阿瞳已经彻底的明白,就是这样的爱,自己永远无法超越,没有什么可以超越。
她抹抹眼泪,扛起如风说:“走,我送你去医院!”
可是如风太过高大,两个人摔倒在地。
“叫阿九他们过来吧,你陪我说会话……”如风说。
阿瞳慌忙拿起如风的手机颤抖着拨通了阿九的号码。
“好了,如风!再坚持一下,他们马上就到了。”阿瞳说。
如风没有应答,他的眼睛半迷着,好像快要睡着。
“如风!不要,别把眼睛闭起来!”阿瞳摇摇如风说,她满脸都是泪水,不停的哽咽。
“阿瞳,对不起……”如风望着阿瞳低声说。
“除了对不起,就不会跟我说点别的吗?”阿瞳哭着说。
“阿瞳,你还记得吗?我说我真正想做什么,你根本不知道……”如风停顿一下,他的半边衣服已经被鲜血染红。
“好了,别说了,等好了再告诉我。”如风的样子让阿瞳很害怕,她不敢想象,但是却分明的感觉到如风的生命在一点点流失。
如风没有理她,继续说:“其实你猜得差不多啦,我的确不想在东歌做下去……我真正想做的,是带她到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很远很远……天气要好,不会下雨……最好是个小村庄,只有十来人,谁也不认识我们……嗯,只要一间屋就可以,种些花,养些小鸡小鸭……她什么都不用做,我可以干活养着她,两个人永远在一起,到老到死……就这么……这么过一辈子……”
如风慢慢闭上眼睛,嘴角还余留着一丝笑容。
“傻瓜!你要活到那一天才可以啊!”
阿瞳望着如风宁静的面庞喃喃自语,泪如雨下。
“如风呢?他在哪里?”
程秀秀带着一票人赶到医院,她一把抓住浑身是血的阿瞳问。
“里边……”
阿瞳呆滞指指手术室,送来医院的时候,如风已经几乎没有心跳。
“阿九!你下午不是和他一起吗!怎么出了这样的事!”
程秀秀恶狠狠的瞪着阿九说。
“我也不知道!”阿九紧紧抱住头说,“本来一切都好好的,不知从哪里泄露了风声……警察就冲了进来……肯定有人暗算我们!我看见风哥好像受了伤,可他说没事……他说晚上还要和如画姐出去……”
程秀秀的目光像刀子一样。
“货呢?”滨仔问。
“货?”阿瞳噌得一下子站起来,“这个时候你还想着货!你们还有人性吗?程秀秀,你那么喜欢他,可你知不知道,如果不干这个,他现在活的好好的,安心的跟夏如画在一起!你们,放过他吧!”
“你懂什么!”程秀秀喝住阿瞳,“你以为黑社会是什么?带着墨镜开着跑车,随便拿把刀就等着钱飞过来吗?可笑!在道上混,拼的就是命!你以为如风没S过人吗?没放过别人的血吗?
阿瞳瞠目结舌,的确,无论多么醇美的爱情,也逃不过命运的摆布,时代的洪流。
程秀秀淡淡叹了口气说,这是曾经如风对她说过的话,而现在他还能再对她讲话吗?
她盯着紧闭的手术室,心如刀绞。自从知道他的爱,感受到那种触目惊心,就无力奢求他的爱情了,但是却还是想在他身边,哪怕是一起卖命,只要能看到他,可以理所应当的站在他身旁就已经足够欣慰。可是现在,难道连这样小小的权利都不能享有了吗?
阿瞳怔怔的望着程秀秀,此时的她表情冷峻而悲凉,高挑的身姿更加显得颀长清秀,眉宇间的英气令人神往。只可惜,这样的一名女子也一样攻不破如风那简单而坚定的爱。
认定了,就是她。
就是这样的爱,纠结在两人的生命中,无法分割。如果有一天他不爱了,那么就一定是他死了。
“这是第几次了。”程秀秀红着眼睛问。
“第三次。”滨仔说。
“我一定要把这个人揪出来!”程秀秀冷冷的说,“东歌之中’有内鬼!”
阿九猛然跳起,大声喊道:“谁!谁他妈敢算计到风哥头上!我要他命!”
人们惶恐的互相望着,剑拔弩张。
就在这时,一直亮着的“手术中”的红灯熄灭了,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那扇门上……
我呆呆的坐在冰冷的地板上,如风一夜未归,我也一夜都没有合眼。
我不知道以后我该怎么办,没有如风的爱,生与死便没有区别。对于元燮,我想我已经没有了再爱的能力。
门铃响了起来,我愣了很久才去开门,面对如风会让我痛苦,他已经不属于我,而我却如此的爱他。
然而,出现在我面前的却是阿瞳。 “我来拿如风的东西。”她冷冷的说。 东西?如风要搬出去了么?我更加的心如死灰。 在如风的房间里,我一件件收拾起如风的衣物,再一件件的转交给阿瞳。 就像是一种仪式,如风从我这里消失,然后在她那边重生。 “裤子。”阿瞳背冲着我,我看不清她的表情。 我默默的把一条如风的长裤递给她。 “内裤。”阿瞳说。 我猛地一颤,最终还是慢慢的,无比不情愿的把如风的内衣袋交到阿瞳手上。 哀大莫于心死,我渐渐听清自己心碎的声音。 阿瞳紧紧的抓住那个袋子,她的后背微微颤抖。 “你就不问问吗?他为什么没回来?为什么我来替他拿这些东西?” 阿瞳转过身,她满脸泪水,愤怒的冲我喊。 “他死了呢?再也不会回来了,你也就这样子吗?” 阿瞳狠狠把装内衣的袋子扔在地上。 “他怎么了?你说他怎么了?”我意识到了事情不对,抓住阿瞳问。 “昨晚,你们一起看那个歌剧之前,如风受伤了!他一直陪你看完才送到医院,现在还没有醒……”阿瞳哭着说。 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 所以我一直觉得不安,所以他来迟了一些,所以他看得快要睡着,所以他让我一个人回来,所以他叫去阿瞳! “他现在在哪?”我疯了一样的问。 “同和医院,你快去吧,让他睁开眼,让他看到你……”阿童使劲推开我说。 我跑了出去,没有穿鞋。 阿瞳默默地走出我和如风的家。 成全是种尴尬的大度,没有谁愿意舍弃自己的幸福。 只是,不知不觉间想让他快乐一些再快乐一些,即便他笑着的时候自己却在哭。 写着他呼机号码的便签; “小红莓之恋”的搅拌棒; 半块已经发毛的提拉米苏; 游乐场的两张打孔门票; 被他的血染红的衬衫…… 小心收藏的这些东西,今天回去要统统丢掉。 而对他的那份爱呢? 这个……恐怕永远也丢不掉了。 爱情诡异而美丽,两个人天长地久的背后很可能是另一个人的抱憾终生。 圆满这两个字,奢侈的可笑。 九天九夜,我一刻不离的守护在如风身旁,甚至差点被医生扶上隔壁的病床。 终于,如风睁开了眼睛。 “姐……”他笑着说。 我的眼泪即刻涌出。 “你要是敢就这么死了……”我哽咽得说不出来一句话,紧紧的把他抱在怀里。 如风回到家里的那天是个雨天。 从出院到进家门,所有手续都是程秀秀办理的。我一直紧紧地拉着如风的手,这双手今生我再也不想放开。他也仿佛感知到了我的心思,始终坚定地站在我身旁不离半步。................................................................................................................................................................................................................... “早些睡吧,这些天都瘦了。”如风拍拍我的肩膀,其实他要比我憔悴的多。 “我在门口,不用害怕。”如风温柔的说。 “不要走!”我叫住他。 如风疑问的看着我问:“怎么了?” 我走到他身边,踮起脚尖,轻轻的吻上如风的双唇。 这是我们的第三个吻。 我的吻实在太过青涩,甚至碰到了他的牙齿。 如风呆呆得看着我。 我红着脸,轻轻抓住他的衣角说:“别走了……好吗?” 我不敢看他的眼睛,心跳得很快很快,真的很紧张,紧张得微微发抖。 但是,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从来没有这么清楚过。 如风久久没有回应,我不禁抬起头,一瞬之间,他狠狠的吻了下来。 还是那么的贪婪,还是那么的霸道,还是我的如风。 不一样的只是我,我再也不会躲开。 如风把我压在身下,他紧紧地抱着我,不停的吻我,我也不停的吻着他。 他的肩膀,他的胸膛,他的手指,他的肌肤,我庆幸拥有这一切。 “我爱你!” 如风低吼,他的声音在我耳边振荡,就像穿越了生命。 他仿佛用尽全身力气的要我,我们十指相扣,如同相识的第一夜。 可能就是从那时开始,一条名曰爱的红线便紧紧的把我们捆住。 这条线注定了我们的一生一世。 在最后的那一霎那,我们都哭了。 泪水永远是爱情神圣的祭品。 没有爱的性可能也会很美妙,但是,绝不会比有爱的性更美妙。 任凭它匆匆而过,我们都矗立不动。 也许,就这样相望了百年。 命运是神秘的摆渡人,今夜,他使我们终于结合。 我想,哪怕一生只有一次,哪怕即刻死了,我也心甘…… 那年,我21岁,魏如风20岁。 我想象不出有什么还能比每天在如风怀里苏醒更加美好。 睁开眼睛第一件事,便是急匆匆的寻觅他,发现他还在自己身边睡着,心里涌出那种安心和幸福是无法形容的。 有时候,他会突然醒过来,我就急忙闭上眼睛假装还在睡着,但是睫毛却忍不住不断的煽动。他便凑过来吻我的眼睛,直到我终于笑出声。 有时候,我会在他起床后拉住他,不让他走,委屈的望着他,再换来他的拥抱。 有时候,他会不好意思的塞两个纸包到我手里,我欣喜的打开,却发现是两件夸张的内衣。他惊愕的红着脸,小声嘟囔:“店员说这个是新款……” 有时候,我会为他买格子衬衫和亮色的T恤,他穿一周都不要换下来。 有时候,他会把我从厨房赶走,我笑着任由他把那里弄得一片狼藉,再把他没洗干净的盘子重洗一遍。 有时候,我会耍赖不干家务,然后惊讶地看着他把床单拧成麻花,再把蓝色和白色的衣服一起扔进洗衣机,最后变成一团灰色。 有时候,他会偷偷跑来我的学校,不顾别人的注视,在教室外面抱起我,告诉我他突然很想很想我,然后就来见我。 有时候,我会拉他到图书馆,让他帮我翻文献抄论文,装作是学生情侣,艳羡倒阅览室里所有的人。 有时候,他会晚些回来,我就执拗的等着他,直到不知不觉的睡着,而醒来的时候却已经在他怀里。 有时候,我会早晨在院子里饮茶,他醒来见不到我,紧张的穿着睡衣光着脚出来找,然后紧紧的把我抱在怀里,我就告诉他我永远在这儿,哪里也不会去。 有时候,我们会一起躺在沙发上翻看旅游画册,我们都很中意一个美丽的地方,那里在阿尔卑斯山下,是个很古老的村庄,全村只有26个人,每家都养几只羊,有做羊乳酪的传统手艺。如风说我们以后就要去那里,他会做很好吃羊乳酪,再也不回来…… 我细细密密的记清其中的每一个细节,甚至忘记了过去,忽略了未来。不知道别人的追求是什么样子,这些对于我,已经足够。 人生只活一世,做不尽的事太多太多。 最初可能只想吃饱饭。吃饱之后就想安全的活着。活得安稳便可以寻找自己想要的、至少在冻僵时可以互相取暖的另一个人。找到后再一起生下子嗣,延绵香火,完成自然的使命。当这些都获得,就想比和自己一样的其他人吃得更好一些,活得更安全一些,身边人更完美一些,孩子更出息一些,这便是金钱和权力的由来。终于有了这样的地位,发现金钱与权力不再那么的重要,就开始思考价值,越是如此就越被别人仰视。这个时候低下头,看看他们,就想自己还要做什么呢?无论做什么都好像有些倦了,就这么活着不就已经够了吗? 挑拣一件今生最想做的事,执著的做下去,其实很容易。 我的这件事就是:活下去,和他一起。 如风从程豪那里出来后便给我打了电话。 “喂。” “嗯。”我手上粘乎乎的,费力的接听。 “做什么呢?”如风说。 “做了好吃的!你猜是什么?”我笑着说。 “嗯……不知道。” “豆沙的小粽子!你今天什么时候回家?”我已经做了一下午。 “我今天……不能回去了。”如风的声音有些低沉。 我顿时蔫了下来,“怎么了?有事吗?” “事”这个字对于我和如风来说讳莫如深,我们都不去深究那究竟是什么,心底的顽疾,深究就是痛。 “嗯,有些事。”如风说。 “哦,那我给你留到明天吧,不过就不好吃了。”我说,不禁流露出些许失望。 “不用了,我要出去一阵,最近可能都回不去。”如风说。 “啊?这样啊……”我愣了很久说,“去哪里?”“西町,不会太久,放心。”如风的语气很舒缓,但还是不能卸除我的忧虑。 “你……要小心啊。” “我不会有事的,不过可能这一段不能和你联系,你要照看好自己啊。维C片还是要吃,知道么?” 这样细碎的叮嘱让人窝心,然而我却有种淡淡的哀伤。我希望每天都能看到他,早上送他走,然后晚上盼着他回家。可是,我们偏偏最常分离。 “好……” “别一个人乱想。”他仿佛猜到了我的心思。 “阿风……” “唔?” “没什么……” 有时候就是这样,明明没什么事情,但是就是不想挂上电话,哪怕什么都不说,仅仅知道他还好好的在另一边。 “好了,”如风温柔的说,“等我回去……到时候再说吧!粘的别吃太多,晚上早点睡,我先收线了。” “如风!”我急忙喊。 “怎么?” “我爱你……” 不知道为什么,我有点想哭。 “我也爱你!”如风说的很认真。 “……” “你先放吧。”时间就像一条河,我和如风站在两岸遥遥对视。每次都是这样,他都要我先放下电话。断线时“嘟”的那一声是凄凉的回应,往往会格外让人失落,而如风总会替我承担起这种小小的寂寞。 “哦。”我应着,却仍旧执拗的拿着话筒。 “挂吧。”如风心疼的说。 “我等你回来!”我大声的说,一滴眼泪随之悄然滑落,我所能做的只有等待。 “不会让你等太久的!”如风坚定的说。 是的,不会太久,我应该相信,我们已经在一起了不是吗? 整整十年都过去了,这短短的几天有什么可担心的呢? 如风一遍遍的巡视盘点,阿九跟在他身边四处张望。 “靠!他们要这么多货,想打仗啊!”阿九拿起一把枪骂道,“弄得程老大这么紧张!” 阿九说:“那我怎么做?” 如风说:“这个你先不要管。” “什……什么?”阿九大惊,“风哥!我……” “没别的意思,”如风把烟熄灭说,“我想让你去做另一件事。” 我临近毕业了,毕业典礼是很重要的纪念,真正的青春就此告别,从此之后天涯海角,再见面的时候可能已经青丝变白发,甚至,有些人再也不会相见。 所有人都在企盼和准备着,纪念册的那一页要留下谁的名字,谁会来送花,最后和谁说一直藏在心里的话,这么重要的一天,没有人愿意错过,我也不愿让如风错过。 更何况,我已经很久没有见到他。 我没有料到事情会这么严重,如风的谨慎和小心前所未见,阿九也越来越得力,忙得不亦乐乎,甚至已经无暇来照顾我。然而,越是这样我就越害怕,我的右眼总是跳个不停,隐隐约约向我宣告着不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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