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布时间:2019-02-22 10:52:28
他在紙上寫了兩個字——“兄弟”。他指着“兄”字對哥哥說,這個字讀兄,兄就是哥哥,又指着“弟”字說,這個字讀弟,弟弟就是我,“兄弟”的意思就是先有哥哥,才有弟弟,沒有你,就沒有我。 他出生那年,計劃生育抓得正嚴,村裏有生二胎的人家,不是要躲到城裏親戚家,就是要被罰款。隻有他,是一個光明正大生下來的老二,并非家中有權有勢,而是因爲他的哥哥,先天性腦疾,俗話說,就是弱智。父親遞了申請,沒過多久,父親的申請就被批準了,母親就懷上了他。 母親拿着一根小竹竿對哥哥說,永遠不許碰弟弟,記住沒?說着揚起手裏的竹竿,警告他如果不聽話,就會挨打。他畏縮地躲到一邊,深深低着頭。因爲擔心他會傷害弟弟,父母便不允許他進他們的房間,即使是吃飯,也會盛到碗裏,夾些菜,讓他在自己的小屋裏吃。他經常偷偷蹲到父母房間的門下,半弓着身子向屋裏望去,當他看到母親懷裏的弟弟時,滿臉幸福地笑了,口水順着嘴角流了出來。 其實他很小的時候,父母和爺爺奶奶也曾疼愛過他,隻是逐漸長大,年齡相仿的孩子已經學會說話走路時,他的嘴裏卻說不出一個字來,目光呆滞。到縣上的醫院檢查出是腦疾後,爺爺奶奶把怨氣撒到母親身上,積年累月,母親便把委屈強加給了他,于是,他經常因爲一些小事,要挨上一頓打。 弟弟慢慢長大,已經牙牙學語,蹒跚走路,全家人心頭的石頭總算落地。他也高興,有幾次,弟弟伸着胳膊,向他走過來,他興奮得手舞足蹈,隻是母親總會慌忙跑過來,把弟弟抱開。 弟弟學會了叫爸爸媽媽、爺爺奶奶,可是從不會叫哥哥。他多希望,他能像所有的哥哥一樣,被弟弟叫一聲哥。爲此,他每天在院子裏,在自己的屋子裏,都要吃力地大聲喊,哥,哥。他想讓弟弟聽到,讓弟弟學會叫他哥。 母親看着弟弟玩時,他在三米外的地方,繼續喊着哥,哥。母親嚷他,一邊玩去。這時,正蹲在地上玩的弟弟,擡起頭看着他,竟然清晰地叫了一聲哥。 他從來沒有如此激動過,他拍着巴掌跳起來,忽然跑過去,用力抱住弟弟,眼淚和口水一起流到弟弟身上。 長大後的他看着總是在他眼前晃來晃去、對着他傻笑的哥哥,心中充滿厭惡。他是自小被别人喊着“傻子他弟”長大的,他對這個稱謂憎惡至極,也曾大聲叫喊,我叫王君旺,不叫傻子他弟。也曾因此将那些孩子的鼻子打出血,可是沒有用,他們仍舊那麽叫。他漸漸習慣了,卻加深了對哥哥的恨。 城裏的親戚來家裏,帶來了農村沒有見過的糖果,母親分給他六塊,留給哥哥五塊,想了想,又從哥哥的那份裏取出了兩塊糖塞給他,這樣的事情不是第一次,他理所當然地接受。母親把糖果給了哥哥時,他透過門外的玻璃看着哥哥把那幾塊放到枕頭下,頓了頓,又拿出來左看右看,才放進口袋裏。 次日清晨,他起床後,哥哥在窗外敲着玻璃對他笑,他沒有理會。哥哥安靜了一下,又繼續敲窗,他不耐煩地推開窗,哥哥踮着腳把一隻手伸過窗子裏,他厭惡地躲開,哥哥攤開自己髒兮兮的掌心,是兩塊糖。他愣了愣,沒有接。哥哥把手拿出去,摸了摸自己口袋,再次伸手進來時,已變成三塊糖,他含糊地說,吃,弟吃。 那天,他沒有吃哥哥的糖,悄悄放回哥哥的枕頭下。哥哥發現後,又拿出來給他,着急地跺着腳說不出一個字來,幹脆把糖紙剝開,往他嘴裏塞,他張開嘴,終于吃下了哥哥的糖。 那天,他清晰地看到哥哥眼裏,流出了眼淚。 那段時間,他得了急性腸炎,吃了幾天藥後,又可以回去上學了。隻是最後兩片藥,任憑母親說什麽,他都不肯再吃,他讨厭那種黃色藥片的苦味。 他和幾個同學在前面走,哥哥像以往一樣在後面跟着,他已經習慣,不回頭看。一個同學說,傻子他弟,你傻子哥就這麽天天跟着你,你有一天也會變成傻子。他停下來給了那同學一拳,同學捂着胸口嚷,小心你們全家都變成傻子。他們厮打起來,他被那個同學壓在身下,忽然對方的身體輕飄飄地離開了他,是哥哥。 他從未見過哥哥使過這麽大的力氣,把那個男孩舉起,摔在地上。男孩頓時在地上滾着喊疼。另外幾個同學跑開向老師報信,他害怕了,回家父親一定會揍他的,是他惹了禍。哥哥還在對着他笑,那一刻,他恨透了母親,爲什麽會生下一個傻子給他當哥哥。 他用力推了哥哥一把,氣憤地吼,誰讓你多管閑事,你這個傻子。哥哥被他推得靠到樹上,傻呆呆地看着他,忽然趴在地上,臉幾乎貼在地面上,一點點尋找着什麽。 他想得找個地方躲一躲,以免挨老師訓,挨父親打。哥哥在地上爬起來後,追上他,在身後喊着,弟,弟,藥。他回頭,哥哥手裏是兩片沾了泥土的藥片,治療他腸炎的藥片。 那天,父親讓他和哥哥并排跪在地上,竹竿無情地落下來時,哥哥趴在了他的身上。他能感到哥哥的顫抖,哥哥說,打,打我。 拿到大學錄取通知書那天,父母樂得合不攏嘴,哥哥也跟着高興得又蹦又跳,像個孩子。其實哥哥并不明白什麽叫大學,但是他知道,弟弟給家裏争了氣,現在再也沒有人叫他傻子,而是叫他“君旺他哥”。 他離開家的前一天晚上,哥哥還是不肯進他的屋子,而是敲他的窗,讓他出來。哥哥給他一個花布包,他打開,竟然是幾套新衣服。他當然記得,那套藍色的,是幾年前姑姑扯了布,給他們哥倆做的;那套灰色的,是母親給他買的生日禮物,他嫌棄顔色難看,母親就給了哥哥,又另外買了一套給他;還有那件黑色的夾克,是城裏姨媽送的。 原來,這麽多年,哥哥一直都沒有穿,而是把這些新衣服都積攢起來留給他。可是,他以及父母,卻從未注意過,哥哥是否穿了新衣服。甚至,如果讓他回憶,他根本不知道哥哥平日裏穿着什麽。 哥哥還是多年前傻笑的模樣,隻是眼裏多了幾分期待,他知道,哥哥是希望他看到這些新衣服後高興,哥哥知道他最喜歡漂亮,喜歡穿新的衣服,隻是,哥哥不知道他在不斷長高,衣服的款式也在不斷更新,那些幾年前的衣服,他已經無法穿在身上。 此刻,他才注意到,哥哥穿在身上的衣服磨破了邊,褲子也已經短了,穿在身上,滑稽得像個小醜。 他鼻子微微發酸,這麽多年,除了兒時的厭惡和長大後的忽視外,他還給過哥哥什麽呢? 他假裝收下了衣服,高興地在身上比量,問,哥,好看不?很久沒叫出這個稱呼,吐出來有些艱澀,哥哥很用力地點頭,笑的時候嘴巴咧得很大。 他在紙上寫了兩個字,“兄弟”。他指着“兄”字對哥哥說,這個字讀兄,兄就是哥哥,又指着“弟”字,這個字讀弟,弟弟就是我。“兄弟”的意思就是先有哥哥,沒有你,就沒有我。 那天,他反複地教,哥哥就是堅持讀那兩個字爲“弟兄”,間斷卻很堅決地讀,弟,兄!走出哥哥房門時,他哭了,哥哥那是在告訴他,哥哥心中,弟弟永遠是第一位的,沒有弟,就沒有兄。 歡迎加入浪漫城市群(66351335)
他在纸上写了两个字——“兄弟”。他指着“兄”字对哥哥说,这个字读兄,兄就是哥哥,又指着“弟”字说,这个字读弟,弟弟就是我,“兄弟”的意思就是先有哥哥,才有弟弟,没有你,就没有我。 他出生那年,计划生育抓得正严,村里有生二胎的人家,不是要躲到城里亲戚家,就是要被罚款。只有他,是一个光明正大生下来的老二,并非家中有权有势,而是因为他的哥哥,先天性脑疾,俗话说,就是弱智。父亲递了申请,没过多久,父亲的申请就被批准了,母亲就怀上了他。 母亲拿着一根小竹竿对哥哥说,永远不许碰弟弟,记住没?说着扬起手里的竹竿,警告他如果不听话,就会挨打。他畏缩地躲到一边,深深低着头。因为担心他会伤害弟弟,父母便不允许他进他们的房间,即使是吃饭,也会盛到碗里,夹些菜,让他在自己的小屋里吃。他经常偷偷蹲到父母房间的门下,半弓着身子向屋里望去,当他看到母亲怀里的弟弟时,满脸幸福地笑了,口水顺着嘴角流了出来。 其实他很小的时候,父母和爷爷奶奶也曾疼爱过他,只是逐渐长大,年龄相仿的孩子已经学会说话走路时,他的嘴里却说不出一个字来,目光呆滞。到县上的医院检查出是脑疾后,爷爷奶奶把怨气撒到母亲身上,积年累月,母亲便把委屈强加给了他,于是,他经常因为一些小事,要挨上一顿打。 弟弟慢慢长大,已经牙牙学语,蹒跚走路,全家人心头的石头总算落地。他也高兴,有几次,弟弟伸着胳膊,向他走过来,他兴奋得手舞足蹈,只是母亲总会慌忙跑过来,把弟弟抱开。 弟弟学会了叫爸爸妈妈、爷爷奶奶,可是从不会叫哥哥。他多希望,他能像所有的哥哥一样,被弟弟叫一声哥。为此,他每天在院子里,在自己的屋子里,都要吃力地大声喊,哥,哥。他想让弟弟听到,让弟弟学会叫他哥。 母亲看着弟弟玩时,他在三米外的地方,继续喊着哥,哥。母亲嚷他,一边玩去。这时,正蹲在地上玩的弟弟,抬起头看着他,竟然清晰地叫了一声哥。 他从来没有如此激动过,他拍着巴掌跳起来,忽然跑过去,用力抱住弟弟,眼泪和口水一起流到弟弟身上。 长大后的他看着总是在他眼前晃来晃去、对着他傻笑的哥哥,心中充满厌恶。他是自小被别人喊着“傻子他弟”长大的,他对这个称谓憎恶至极,也曾大声叫喊,我叫王君旺,不叫傻子他弟。也曾因此将那些孩子的鼻子打出血,可是没有用,他们仍旧那么叫。他渐渐习惯了,却加深了对哥哥的恨。 城里的亲戚来家里,带来了农村没有见过的糖果,母亲分给他六块,留给哥哥五块,想了想,又从哥哥的那份里取出了两块糖塞给他,这样的事情不是第一次,他理所当然地接受。母亲把糖果给了哥哥时,他透过门外的玻璃看着哥哥把那几块放到枕头下,顿了顿,又拿出来左看右看,才放进口袋里。 次日清晨,他起床后,哥哥在窗外敲着玻璃对他笑,他没有理会。哥哥安静了一下,又继续敲窗,他不耐烦地推开窗,哥哥踮着脚把一只手伸过窗子里,他厌恶地躲开,哥哥摊开自己脏兮兮的掌心,是两块糖。他愣了愣,没有接。哥哥把手拿出去,摸了摸自己口袋,再次伸手进来时,已变成三块糖,他含糊地说,吃,弟吃。 那天,他没有吃哥哥的糖,悄悄放回哥哥的枕头下。哥哥发现后,又拿出来给他,着急地跺着脚说不出一个字来,干脆把糖纸剥开,往他嘴里塞,他张开嘴,终于吃下了哥哥的糖。 那天,他清晰地看到哥哥眼里,流出了眼泪。 那段时间,他得了急性肠炎,吃了几天药后,又可以回去上学了。只是最后两片药,任凭母亲说什么,他都不肯再吃,他讨厌那种黄色药片的苦味。 他和几个同学在前面走,哥哥像以往一样在后面跟着,他已经习惯,不回头看。一个同学说,傻子他弟,你傻子哥就这么天天跟着你,你有一天也会变成傻子。他停下来给了那同学一拳,同学捂着胸口嚷,小心你们全家都变成傻子。他们厮打起来,他被那个同学压在身下,忽然对方的身体轻飘飘地离开了他,是哥哥。 他从未见过哥哥使过这么大的力气,把那个男孩举起,摔在地上。男孩顿时在地上滚着喊疼。另外几个同学跑开向老师报信,他害怕了,回家父亲一定会揍他的,是他惹了祸。哥哥还在对着他笑,那一刻,他恨透了母亲,为什么会生下一个傻子给他当哥哥。 他用力推了哥哥一把,气愤地吼,谁让你多管闲事,你这个傻子。哥哥被他推得靠到树上,傻呆呆地看着他,忽然趴在地上,脸几乎贴在地面上,一点点寻找着什么。 他想得找个地方躲一躲,以免挨老师训,挨父亲打。哥哥在地上爬起来后,追上他,在身后喊着,弟,弟,药。他回头,哥哥手里是两片沾了泥土的药片,治疗他肠炎的药片。 那天,父亲让他和哥哥并排跪在地上,竹竿无情地落下来时,哥哥趴在了他的身上。他能感到哥哥的颤抖,哥哥说,打,打我。 拿到大学录取通知书那天,父母乐得合不拢嘴,哥哥也跟着高兴得又蹦又跳,像个孩子。其实哥哥并不明白什么叫大学,但是他知道,弟弟给家里争了气,现在再也没有人叫他傻子,而是叫他“君旺他哥”。 他离开家的前一天晚上,哥哥还是不肯进他的屋子,而是敲他的窗,让他出来。哥哥给他一个花布包,他打开,竟然是几套新衣服。他当然记得,那套蓝色的,是几年前姑姑扯了布,给他们哥俩做的;那套灰色的,是母亲给他买的生日礼物,他嫌弃颜色难看,母亲就给了哥哥,又另外买了一套给他;还有那件黑色的夹克,是城里姨妈送的。 原来,这么多年,哥哥一直都没有穿,而是把这些新衣服都积攒起来留给他。可是,他以及父母,却从未注意过,哥哥是否穿了新衣服。甚至,如果让他回忆,他根本不知道哥哥平日里穿着什么。 哥哥还是多年前傻笑的模样,只是眼里多了几分期待,他知道,哥哥是希望他看到这些新衣服后高兴,哥哥知道他最喜欢漂亮,喜欢穿新的衣服,只是,哥哥不知道他在不断长高,衣服的款式也在不断更新,那些几年前的衣服,他已经无法穿在身上。 此刻,他才注意到,哥哥穿在身上的衣服磨破了边,裤子也已经短了,穿在身上,滑稽得像个小丑。 他鼻子微微发酸,这么多年,除了儿时的厌恶和长大后的忽视外,他还给过哥哥什么呢? 他假装收下了衣服,高兴地在身上比量,问,哥,好看不?很久没叫出这个称呼,吐出来有些艰涩,哥哥很用力地点头,笑的时候嘴巴咧得很大。 他在纸上写了两个字,“兄弟”。他指着“兄”字对哥哥说,这个字读兄,兄就是哥哥,又指着“弟”字,这个字读弟,弟弟就是我。“兄弟”的意思就是先有哥哥,没有你,就没有我。 那天,他反复地教,哥哥就是坚持读那两个字为“弟兄”,间断却很坚决地读,弟,兄!走出哥哥房门时,他哭了,哥哥那是在告诉他,哥哥心中,弟弟永远是第一位的,没有弟,就没有兄。 欢迎加入浪漫城市群(663513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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