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爸爸

我從沒有想像過死亡，更沒想到會有一天要對面它的挑釁。

今天天氣不是很好，陰沉沉的，就像我要面對的可怕的一幕。

我走進房間，看到一條已經泛黃的白色毛毯蓋住爸爸的身上。他面部沒有任何表情，像是睡着了。

鄰居在旁邊竊竊失語，我不知道他們在議論什麽。也不想知道。

我輕輕的走到爸爸身邊，手有些顫抖的伸向他，放在他的胸前，感覺那麽的異常冰冷。

“你爸爸已經去世了。”一個不知名的聲音，一字一頓的經過我的耳道，狠狠的插進我的大腦。

“昨天爸爸還好好的。”我全身癱坐在地上，腦子一片空白。看着熟悉而又陌生的身體，突然感覺生命是如此的脆弱，

媽媽站在旁邊，像丢了魂似的。

可是爸爸明明還在眼前，隻不過再也不會醒來，隻不過再也不會得到他的關懷、

想到這，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悲傷，哇哇大哭起來。隻想用哭來發洩心中的悲傷。隻想用哭來湮沒心中的恐懼。

爸爸去世五天了，一家人都站在崩潰的邊淵，

我實在按耐不住内心的傷痛，跑到山坡上大哭，傷心欲絕的哭，

大喊：“爸爸，我好想你，媽媽好想你，妹妹好想你，你在哪？回來好不好？”

那種痛，那種撕心裂肺的痛，慢慢吞噬着胸口。

然後隻能蹲下身緊緊的抱着顫抖的自己，任由淚水不止。

沒有爸爸的生活就像世界沒有太陽沒有月亮一樣。

一直活在陰暗的谷底，最可怕的還是無止盡的思念。

想念和爸爸在一起的美好。畏懼沒有他的日子。

媽媽每天奔波着，隻爲了能有好心人幫我們家一把，但每次都是無功而返，

自從爸爸去世後，再也沒人搭理我們家了。

看着媽媽托着疲憊的身影，憔悴的面孔，

我總會惹不住帶着哭腔問：“媽媽，爲什麽爸爸走後就沒人理我們了，我想爸爸了，我想爸爸了…”

說着說着便痛哭起來，淚水參着鼻涕…

這時媽媽總是沉默不語，但我能感受她内心的傷痛，能看到淚水在她紅紅的眼框裏打轉而又被她努力克制着。

我轉身跑向山頭，站在風裏，順着風式大喊：“爸爸，你聽到了麽？你不在的時候，媽媽總被别人欺負，沒人保護我們，沒人照顧我們，爸爸，爸爸…”

聲音嘶啞的我再也喊不出話來，隻能強忍着把話說完，“爸爸，回來好不好，我和媽媽妹妹都需要你。”

日落黃昏，緩緩走下山坡，走在這條熟悉的小徑，這是經常和爸爸散步時走過的小路，

還記得當時總淘氣着趴在爸爸背上讓他背，

然後嘴裏嚷嚷着：“騎大馬喽！騎大馬喽！”

爸爸每次也配合着說：“坐穩啦！”

然後我就在背後嘲笑他：“大馬還會說人話！”

接着就是咯咯的笑聲。

沉溺在回憶中嘴裏不由揚起了笑容。想笑，想開懷大笑，卻笑出了眼淚。

實在諾不動沉重的腳步，趴在地上狠狠的讓自己哭個夠！

随着蟋蟀聲，小鳥們叽叽喳喳的歸剿聲，任由自己肆無悸殚的發洩心裏的痛。

夜幕降臨才托着空虛的腳步走向家門。

雙眼被淚水所模糊，感覺世界都是水汪汪的。

走到家門，聽到妹妹嘻嘻哈哈的笑聲，讓我有點欣慰，

家裏并不是死一樣的寂靜，最起碼這點歡聲笑語給家裏帶來了一點希望。

因爲妹妹還小，并不了解死亡的含義。更沒法體會它所帶來的痛苦。

也因爲媽媽告訴他爸爸去了一個很遠的地方。要很久才能回來。

收回思緒，打開房門，一直沒敢擡頭，恐怕被媽媽看到我紅紅腫腫的眼睛。

所以隻能用眼睛的餘光瞟向媽媽經常坐着的位置。

“那是…”我不敢相信的揉揉眼睛，當我确認後淚水又在眼眶裏打轉了。

“爸爸，爸爸你回來了？”話還沒說完我已經奔到爸爸身邊，投入他的懷抱。眼淚如泉水般湧出，不同的是這次的淚水是甜的，是發至内心喜悅的。

一陣鼻涕眼淚大戰之後。我好奇的問：“爸爸，你怎麽回來的？”

“因爲放心不下，舍不得你們母女”爸爸邊說邊撫摸着我的秀發，溫和的眼光已經瞟向媽媽。

“但你怎麽回來這麽晚，害的媽媽被别人欺負”我用責怪的語氣問。

“是爸爸不好，爸爸答應你們，會保護你們一輩子。”聽了爸爸的話我幸福的依偎在他的懷中，緊緊的抱着他，生怕他再消失一樣…

幸福就是那麽的短暫，被自己的笑聲從夢中吵醒。

原來因爲悲傷過度，趴在草地上漸漸昏厥過去。“原來是夢，怎麽會這樣？爲什麽要讓我醒過來？”我捂着胸口，隻感覺一陣陣的疼痛。淚水

又在眼眶裏打轉，我看着天空，努力的不讓淚水流出。 這時天上已挂滿星星，月亮朦朦胧胧的躲在雲彩後面。

我提着沉重的腳步走回家，多麽熟悉的畫面，就像夢裏一樣。不同的是很遠就聽到妹妹的哭聲傳來。我幾乎的是瘋了般的跑進家門。房門沒有

關。看到迷迷糊糊的媽媽躺在地上，嘴裏含糊不清的說着什麽。我腦子嗡嗡作響，心裏禱告着，媽媽你可千萬不能有事，你可千萬不能有事。

妹妹坐在媽媽身旁，哭的像個淚人。

我使勁全力，把媽媽扶到床上。她全身異常的燙。嘴唇幹的像是要裂開一樣。我已經忘記了所有的悲傷，心中全是禱告。保佑媽媽能平安無

事。

我從桌上倒了點水，雙腿軟到不行，就像輕飄飄的來到媽媽身邊，喂了媽媽一點水，可是她根本喝不下，水完全從她嘴角流了出來。我再也不

知如何是好，淚水一湧而出，該怎麽辦？看着窗外蔚藍的夜空，我用顫抖的聲音問着透明的空氣“爸爸，我該怎麽辦？我該怎麽辦？”

看着一旁哭泣不止的妹妹。我擦幹眼淚。幫媽媽蓋好被子，鎖上房門，把鑰匙挂着脖子上。抱着妹妹走出門外。我要去山那頭找大夫。我不能

再失去媽媽，因怕妹妹打擾媽媽休息，不得不帶着她一起走。

也許是老天眷顧，讓今晚的月亮異常的明亮，我緊緊的抱着妹妹，生怕她受一點傷害。

這個時候已是深秋，夜有點冷，偶爾幾聲蟋蟀聲，讓我恐懼的心得到一點安慰，妹妹也在我的懷裏漸漸熟睡。我加快腳步，唯恐躺在床上的媽

媽等不到我的歸來。山很高，也很陡，這是我第一次夜裏走山路，月色不錯的原因，我還可以看清路邊的石塊和野草，這給了我一點信心。

我不得已叫醒妹妹，讓她從我的懷抱中，趴在我的背上，因爲我抱着她實在太累。妹妹迷迷糊糊的用雙手摟着我的脖子，冰冷的小手讓我的心

也跟着涼起來。我把外套脫下包着她。這樣可以給她一點溫暖。好了，準備越過山頭。我咬咬嘴唇，用包着妹妹的衣服袖子系在我的腰間。

這樣可以讓我輕松點。颠簸的路，讓妹妹在我背上左右搖擺。摸着妹妹胖乎乎的小手，讓我有了莫大的鼓勵。好不容易爬到山頭，我已累的氣

喘籲籲，看着傾斜的山下，讓我有點目眩眼花。其實下坡路更難走，一不小心就會滾落下去。

我小心翼翼的扶着身邊的石塊，讓自己的身體得到平衡，看着遠處的有亮光的村子，讓我絕望的心得到一點希望。終于快到地方了。我也安全

走到山腳。看着天空心想，一定是爸爸的保佑。

正當興緻勃勃的以爲安全到達山下，不小心被路邊的野草絆倒。身體不由自主的滾撞倒石塊邊才得以停止。

接着便是妹妹的哇哇大哭。我忍着痛，慌忙解開系在腰間的袖子，接着月光看到妹妹身上被擦傷的口子，不由鼻子一酸，淚水如泉水般湧了出

來。我心疼的把妹妹緊緊摟在懷裏，一個勁的說着“對不起，是姐姐沒用，對不起，對不起”說着說着哭的越來越兇，妹妹也跟着我的哭聲幾

乎是嘶啞的哭出聲來。這時的心如一把把刀子插在上面。好痛好痛。

把妹妹哄好，我想站起身，但因腿上的傷口實在太深，太痛，不由一屁股坐回地上。

我看着被刮破的褲角，已經被黏糊糊的血液所侵透，傷口如痛苦的嘴角咧着一樣。胳膊和腿部背部也隐隐作痛。

我把刮破的褲子扯下，猛地系在傷口，“啊~”我痛苦的叫出聲來，但又怕吓到妹妹，我隻能盡量壓低自己痛喊聲。

讓妹妹重新趴回自己的背上，從旁邊找到一根不粗不細的棍棍，這時就像得到了救命稻草。扶着它，讓我有了一個支撐點。

讓全身的重量都降壓到它身上。咬着嘴唇，艱難的站起身來，一瘸一拐的前行。妹妹在背上搖晃的更厲害，這讓我背上的傷口更痛。

我的腰慢慢壓的越來越低，就像百歲老人艱難的走着。淚水随着痛一滴一滴的落在我的腳下，打在枯黃的草葉上，能清清楚楚的聽到“啪嗒”

一聲。我狠狠的咬着嘴唇，有股鹹鹹的液體流入我的口中。因太用力，把嘴唇咬破了。心想，這點小痛對我來說又算得了什麽。

走了幾裏路的山路，終于來到大夫家門，心中也有了莫名的興奮。天已微微亮了，少數人已經開始在山坡放羊放牛。

随着咚咚咚的敲門聲，吳大夫揉着雙眼緩緩打開雙門。這是山裏唯一一家小診所。待吳大夫反應過來，看着滿身泥土和一些擦傷的我和背上的

妹妹。關切着問“這是咋的啦？”“大夫，求求你救救我媽媽” 我終于忍不住心中的悲傷，像是看到救世主，把内心的痛全都展現出來。

拉着長長的哭音抽泣着。“别急别急，你慢慢說”吳大夫邊說邊扶着我進屋。這時吳大夫的老婆從屋裏走出來。她是一位慈祥的老人。見狀，

一遍安慰，一邊幫忙把妹妹從我背上抱下來。放在他家床上，我也一瘸一拐的跟着吳大夫，生怕他把妹妹弄丢一樣。

隻見他把妹妹放在房間内一個破舊的木床上，拿着藥水擦拭傷口，看着妹妹沒事，我也放下心。吳奶奶走到我身邊，

扶着我坐在一個高高的凳子上，我像是洩了的氣球一下子癱坐在上面。“可憐的孩子”吳奶奶一邊說着一邊拿着藥水給我擦傷。

“吳奶奶，我沒事。求你們救救我媽媽”我帶着哭腔眼淚汪汪的仰視着她。

“我這就去，你待在這好好休息”吳大夫收拾着藥箱對我說。

“不，我要跟你一起，我要守着媽媽。”我已經哭出聲來，生怕他不會答應一樣。

“好吧！”吳大夫無奈的答應了。

“吳奶奶，我妹妹就先交給你照看了。”我乞求着。

“去吧，我幫你看着妹妹”吳奶奶擦着眼角的淚水回答。我顧不得痛，快步的拐着腳跟着吳大夫。

“娃啊，你這樣也不是辦法啊，我們得找輛車，去你家可以節省時間啊。”吳大夫看着我在後面一瘸一拐的，于心不忍的出主意。

如果單單因爲我的傷勢，我可以撐下去，可是媽媽怎麽能再等。我低着頭小聲說“爺爺，我.......沒錢”

“傻孩子”吳大夫摸着我的頭發“現在不是錢的問題”說着便讓我跟着他去一家門面挺不錯的房門前喊道“黑狗他爹，在家麽？”

“在呢，誰啊”一個憨厚的聲音從庭院中傳出來。然後從裏面走出來一個大約三四十歲的男人。吳大夫跟他說明來意，他打量了我一下，

便說“成，大家鄉裏鄉親的，談什麽錢不錢的、”我感激的流出了眼淚。正當他開着一輛有點破舊的拖拉車出來的時候，

一個中年婦女用倉惶的表情問“一大早的這是去哪啊？”那男人說明後，女人用不屑的眼光看了我一眼，我不由低下頭。

躲避她那鋒利的眼神。退了幾步躲在吳大夫身後。“去山那頭可要好幾裏路呢，沒錢就爬山頭。世上哪有白幫忙的？現在的油錢挺貴的。”

說完叉腰站在那裏擋在男人的車前。

“黑狗他娘，就算不看在這娃身上都是傷也要看她那病怏怏躺在家裏的娘啊？”吳大夫好話說盡，她都無動于衷。

膽怯的我眼淚汪汪的看着面前的情景。不知如何是好，腦子一片空白，撲通一聲，我跪到了那婦人面前“嬸嬸，求求你了，我有錢了一定會還

給你的，我會做飯，我會洗衣服， 我會打掃衛生，我給你們做家務，來還你們的機油錢。”

我拉着長長的哭腔像個小狗似的在乞求她。拽着她的衣角除了哭還是哭。這個時候我好想爸爸，如果爸爸在，怎麽忍心看我樣。。。

“爸爸，你好殘忍，就這麽丢棄了我們，我好恨你。”我内心在責怪，狠狠的責怪爸爸，如果可以，爲什麽死去的人不是我。

爲什麽讓我承受這麽多？“好了，夠了”那男人下車，推開那婦人，把我抱起來放在車上，然後扶着吳大夫，開着車頭也沒回的走了。

路上很平坦，隻因要繞一大圈，要耽誤很多時間，所以我昨夜爲了省時間才爬的山頭。路上的風呼呼的從耳邊駛過。我十指合并，

内心暗暗祈禱，保佑媽媽沒事，抱怨媽媽沒事。短短的路程像是過了千萬年的煎熬。好不容易回到家，我慌忙着跳下車，顧不上疼痛，

從脖上取下鑰匙，打開門，媽媽還躺在床上，顯得那麽安詳，房間裏靜悄悄的，靜的讓我害怕，屋裏的布置跟我昨晚走的時候一模一樣。

我有些膽戰心驚。不敢走進媽媽，這時吳大夫和那個男人走進房間，吳大夫放下藥箱。急匆匆的走到床頭，摸摸媽媽的額頭，看了看她的眼

睛，又摸摸媽媽的脈搏，說了聲令我暈倒的話，“人都燒壞了。”“爺爺，你一定要救我媽媽，一定要救我媽媽”我拉着吳大夫的胳膊哭着哀

求。“盡快拉到縣裏，去大醫院”說着便和那男人用被子包着媽媽擡到了車上。我拿着小枕頭也跟着爬上了車，我把枕頭放在腿上，讓媽媽的

頭枕上面，這樣令她舒服點。

我抱着媽媽，輕輕躺在她的胸口，聽着她那微弱的心跳聲，那種恐懼如在黑暗中找不到出口。迷茫、無助、恐懼！淚水一滴滴的落在媽媽心

口，看着它落下，被棉被吸收。就像吸去了我所有的一切！内心也一片空白。隻感覺好累，漸漸又進去夢鄉。“爸爸”看着爸爸憔悴的身影，

我奔了過去，一頭栽進他的懷抱。感覺那麽的溫暖。隻要有爸爸在，天塌下來也不怕。“妞妞，爸爸不好，讓你受了那麽多苦，但你一定要照

顧好媽媽和妹妹！”爸爸第一次在我面前流下了眼淚。突然感覺爸爸好可憐！讓人好心痛。“我會的，爸爸，我會的，但你也要答應我，不要

再離開我們。”我也跟着爸爸哭起來。被一陣嘈雜聲吵醒，看到自己躺在白色的棉被中，可怕的白色，讓我想起曾經蓋在爸爸身上那條泛黃的

白色毛毯。恐懼的心理讓我不自覺的把棉被從身上拿來，狠狠的甩在地上。我害怕，害怕自己也跟爸爸一樣再也醒不過來，那麽我将再也看不

到媽媽再也沒辦法照顧妹妹。“啊”疼痛提醒我，我還活的好好的。看着身上大大小小的繃帶，才知道自己身處醫院。這是一個小城鎮的醫

院，規模不是很大，小時候曾生過一場大病，爸爸媽媽帶我這個地方住了好幾天。想起爸爸又是一陣心痛，“媽媽”突然想起生病的媽媽，我

顧不得穿鞋，從病床上跳下，坡着腳打算一間一間的找尋媽媽。一路上引來驚疑的目光，我無措，正當這時看到吳大夫，我奔跑過去，吳大夫

關切着問“怎麽不多休息會？”“爺爺，我媽媽怎麽樣了？”看着表情無奈的爺爺，一股不好的預感襲上心頭。“娃啊，你媽媽情況不是很

好，要用一筆很大的醫療費，不然就會。。。”我狂奔到媽媽的病房，輕輕的走到她的床邊，看着她安詳的表情，好怕也會失去媽媽。我捂住

嘴，唯恐自己哭出聲來打擾到熟睡的媽媽。哭，對我來說已是家常便飯。淚水就像悲傷一樣無止盡。看着透明的輸液管淚水随着藥水一滴滴的

落下。隔着眼淚看到曲行的爸爸。“爸爸，我該怎麽做，該怎麽做才能救媽媽。爸爸，爸爸。。。”随着那滴淚水的流出，爸爸的身影也跟着

消失。隻能感覺他離去時的無奈和不舍。其實哪有爸爸的身影，隻因太思念爸爸而産生的幻覺罷了。我不能讓媽媽有事，這不僅僅是爸爸的遺

願。我走出病房，拜托吳爺爺照看媽媽。然後和那位開車送我和媽媽來醫院的好心伯伯一起趕回家。找到村長，大概給他講訴了一下情況，我

要把家裏的東西都賣了。不多時，便來了一些陌生的面孔，殘忍的對待家裏的小羊小雞。看着小羊唛唛的叫着媽媽。小雞亂飛亂叫的恐慌，我

又是一陣心酸，感覺自己好無能，不僅保護不了它們，還眼睜睜的看着它們任由别人宰割。我轉身不忍再看下去。心裏一遍遍的說着“對不

起。”擡起頭，正好看到我家果園，那是爸爸媽媽辛苦半輩子的成果。一個膽大的想法湧上我的心頭，如果把果園賣了，不僅能救媽媽還能還

清别人的恩情。但這麽大的事，又怎麽能是我所能做主的？想想媽媽，看看可憐的家禽。狠下決心，把果園賣了。“你們住手”所有人都停

手，驚訝的看着我。我和村長說了我的想法，村長把所有人都打發走，問我“真想清楚了？”我猶豫了一下說“是的，想清楚了。”

村長幫忙聯絡了下熟人，沒想到居然有人出一百萬買下了果園。我不知是該喜悅這筆錢，還是該痛心失去果園，但我沒有後悔做出的這個決

定。我把妹妹從吳奶奶家接出來。給了他們一小筆醫療費。當我遵守承諾還錢給那位開車伯伯的時候，那位嬸嬸笑嘻嘻的出來迎接。我用雙倍

的錢還給她當油費，不是在挑釁，而是真心感謝那位好心的伯伯。幫媽媽付了醫藥費。剩下的錢當作以後家用。因爲妹妹長大後上學的時候，

要花很多錢。。。我心裏這樣計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