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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年前的阴谋与爱情

发布时间:2019-03-04 11:25:15

分类:爱情日记发布者:予之笑颜
父親最愛的人是我,其次是他的四隻白貓,再其次是隔壁常和他一起下棋的二叔……總之,母親在他心中要排十名之後,甚至更靠後。    父親和母親是那種極不般配的夫妻。他們相差特别遠,怎麽說呢,一個是菜場上唾沫橫飛的賣菜大媽,一個是文質彬彬手不能提肩不能扛,文章常見諸報端的知識分子。我媽會修馬桶能通下水道會換燈泡,我爸則連個釘子也釘不好,他們完全是陰陽錯位。    每當父親在我面前說母親的不是時,我都會嘟起嘴來,您早幹嗎去了,您早不娶我媽不就得了嗎?現在說這話有什麽用啊?    是我要娶嗎,是我要娶嗎?那是你媽和你姥爺合夥給我布下的一個陰謀!父親有些激動,什麽陰謀,他卻不肯繼續說了。    三十多年來,他們常常沖突不斷,一個叫姚桂蘭的女人不斷地出現在他們争吵的話題中。母親說那是個狐狸精,父親反駁,狐狸精怎麽了,我就喜歡狐狸精。    你找她去呀,找她去呀,你賴着我們幹什麽?母親這句話一出口,父親則陷入了沉默。    姚桂蘭是誰?她和父親母親之間又有着怎樣的糾葛,我一直搞不清楚。    他們吵了這麽多年,卻又不肯離婚,說到底,無非是我爸離不了我媽,我媽也離不了我爸。父親喜歡貓,可是他從不給貓喂飯,也不給貓洗澡,更不會處理貓的便盆,當貓上蹿下跳把家裏搞得一團糟時,是母親無聲無息地把混亂的局面搞得整整齊齊。母親雖然賣了三十年菜,可她最頭疼加減乘除,每天晚上,昏暗的燈光下,是父親埋頭幫她理賬。因此他們就是摔盤子砸碗,我對他們的婚姻也充滿了信心。    直到父親被查出胃癌。其實隻是初期而已,可是父親高大的身軀卻迅速地變得矮小,他不吃不喝,也不肯住院,整日在床上唉聲歎氣,母親用各種方法試圖激起父親與病魔抗争的鬥志,卻全無用處。    我們離婚吧,我受夠你這副死人德性了,我忍了你三十年了,再不想忍了!母親提出離婚時,我很是吃驚,我覺得她大約是被父親氣瘋了。    我以爲他們隻是賭氣,可是一周後,回到家裏,卻不見了父親。    爸呢?我問。    “去找姚桂蘭了。”母親拿着一把毛票的手分明在哆嗦。    “你們真離婚了?都一把年紀了,我爸又有病,你們這是折騰什麽呀?”我氣呼呼地問父親在哪,母親卻不回答,父親的四隻白貓喵嗚喵嗚地叫着,像是沒人疼的孤兒。    我覺得這事兒母親做得太過分了,怎麽能夠在父親最需要她的時候離婚呢?在我苦苦的逼問下,才知道我爸去了山裏頭一個小鎮。    我坐了六個小時的車,才趕到那個小鎮。正是黃昏時分,落日的餘晖映紅了遠處的高山。    我一路尋找,遠遠地,就聽到一個人在唱京戲,那是我爸的聲音。院子的門沒有關,我探進頭,見一個和母親年紀差不多的女人正在院子裏洗衣服,父親坐在小板凳上,唱得有滋有味,女人微低着頭,滿臉含笑。我突然就有些心酸,在我們家,除了争吵就是争吵,父母就算關心對方時,話裏也總是帶刺,他們何時這麽和諧過?    看到我,父親愣了,随即站了起來。    姚桂蘭熱情地把我迎到屋裏,我說我此行隻有一個目的,接父親回去住院。    “我不去。”父親倔強地說。    “住院?”姚阿姨顯然沒有搞清楚狀況。    “我爸得了胃癌。”我冷靜地告訴她,她呆住了。    我苦口婆心勸了很久,但父親卻很固執,最後,姚阿姨答應我一定會勸他住院的。    回到家,夜晚,母親講了她和父親以及姚桂蘭之間的故事。    他們從小住在一個巷子裏,是傳說中的青梅竹馬。父親和姚桂蘭兩情相悅,母親卻悄悄地暗戀父親。适逢知識青年上山下鄉,父親和母親還有姚阿姨都報了西雙版納,可臨行那天,姚阿姨卻遲遲沒出現,母親和父親久等她不來,隻好黯然南去。惡劣的自然環境加上對姚阿姨的思念很快讓父親病倒,母親悉心照料,每天二兩的飯票,硬是省出一兩來留給了父親。母親對父親好的事被知青們傳得沸沸揚揚。父親卻隻是和母親保持着戰友的關系,拒不承認他們是戀人。幾年後,知青陸續返城,得知姚桂蘭已經結婚,失望的父親終于和母親走到一起。後來才知道,去西雙版納那天,母親對姚阿姨撒謊說改了車次,她才沒去成。而父親和母親返城時,姚阿姨壓根還沒返城,更不要提結婚了。父親對此一直耿耿于懷。    現在得知自己得了胃癌,他大概是想把最後的時光留給姚阿姨。    “丫頭,你說我這一生值嗎?我伺候了他一輩子,也愛了他一輩子,我怎麽就敵不過一個姚桂蘭呢?難道當初爲了得到我自己的愛情,我使些手段,就該得到這樣的報應嗎?”母親的聲音哽咽了,我輕輕擦去她的淚水,說:“既然你都愛了他一生,就成全他最後的心願吧。”    母親起初隻是小聲嗚咽,最後終成號啕。    父親是在三天後的一個早上回來的。    到了家,他先喂了貓,之後拿起掃帚開始拖地,一般情況下他做錯了事情,才會這麽積極地表現。    母親像什麽事也沒發生過一樣,把賬本推給他,然後開始收拾他住院的東西。母親打開黑色的皮箱,把父親的東西一樣一樣放進去,柔軟的底褲,燙得平整的襯衫,父親喜歡的茶葉枕頭,終身不離手的鋼化杯……母親的動作很慢,很輕柔。突然,母親的眼淚就一滴一滴掉下來,落在了箱子裏父親的貼身用品上,父親推開賬本,慢慢地走到母親身邊,半開玩笑地說“我的病是早期,死不了。你别怕。”    他用他瘦長的手指開始爲母親擦眼淚,母親的淚水卻像斷了線的珠子,怎麽也止不住,後來父親也哭了起來。我長這麽大,很少看到他哭。他們的眼淚,滴在那個黑色皮箱上,彙成了一片。    我轉過臉去,狠狠忍住自己的淚,即使當年的愛情陰謀再卑鄙,他們也磕磕絆絆攙扶着走過了一生,三十多年的真情相伴,足以抵消當年那些小小的不愉快。所以,父親爲什麽沒和姚阿姨結婚而是回到母親身邊,我們都沒有問,我們都懂,都懂。   (司志政摘自《愛人文摘》
父亲最爱的人是我,其次是他的四只白猫,再其次是隔壁常和他一起下棋的二叔……总之,母亲在他心中要排十名之后,甚至更靠后。    父亲和母亲是那种极不般配的夫妻。他们相差特别远,怎么说呢,一个是菜场上唾沫横飞的卖菜大妈,一个是文质彬彬手不能提肩不能扛,文章常见诸报端的知识分子。我妈会修马桶能通下水道会换灯泡,我爸则连个钉子也钉不好,他们完全是阴阳错位。    每当父亲在我面前说母亲的不是时,我都会嘟起嘴来,您早干吗去了,您早不娶我妈不就得了吗?现在说这话有什么用啊?    是我要娶吗,是我要娶吗?那是你妈和你姥爷合伙给我布下的一个阴谋!父亲有些激动,什么阴谋,他却不肯继续说了。    三十多年来,他们常常冲突不断,一个叫姚桂兰的女人不断地出现在他们争吵的话题中。母亲说那是个狐狸精,父亲反驳,狐狸精怎么了,我就喜欢狐狸精。    你找她去呀,找她去呀,你赖着我们干什么?母亲这句话一出口,父亲则陷入了沉默。    姚桂兰是谁?她和父亲母亲之间又有着怎样的纠葛,我一直搞不清楚。    他们吵了这么多年,却又不肯离婚,说到底,无非是我爸离不了我妈,我妈也离不了我爸。父亲喜欢猫,可是他从不给猫喂饭,也不给猫洗澡,更不会处理猫的便盆,当猫上蹿下跳把家里搞得一团糟时,是母亲无声无息地把混乱的局面搞得整整齐齐。母亲虽然卖了三十年菜,可她最头疼加减乘除,每天晚上,昏暗的灯光下,是父亲埋头帮她理账。因此他们就是摔盘子砸碗,我对他们的婚姻也充满了信心。    直到父亲被查出胃癌。其实只是初期而已,可是父亲高大的身躯却迅速地变得矮小,他不吃不喝,也不肯住院,整日在床上唉声叹气,母亲用各种方法试图激起父亲与病魔抗争的斗志,却全无用处。    我们离婚吧,我受够你这副死人德性了,我忍了你三十年了,再不想忍了!母亲提出离婚时,我很是吃惊,我觉得她大约是被父亲气疯了。    我以为他们只是赌气,可是一周后,回到家里,却不见了父亲。    爸呢?我问。    “去找姚桂兰了。”母亲拿着一把毛票的手分明在哆嗦。    “你们真离婚了?都一把年纪了,我爸又有病,你们这是折腾什么呀?”我气呼呼地问父亲在哪,母亲却不回答,父亲的四只白猫喵呜喵呜地叫着,像是没人疼的孤儿。    我觉得这事儿母亲做得太过分了,怎么能够在父亲最需要她的时候离婚呢?在我苦苦的逼问下,才知道我爸去了山里头一个小镇。    我坐了六个小时的车,才赶到那个小镇。正是黄昏时分,落日的余晖映红了远处的高山。    我一路寻找,远远地,就听到一个人在唱京戏,那是我爸的声音。院子的门没有关,我探进头,见一个和母亲年纪差不多的女人正在院子里洗衣服,父亲坐在小板凳上,唱得有滋有味,女人微低着头,满脸含笑。我突然就有些心酸,在我们家,除了争吵就是争吵,父母就算关心对方时,话里也总是带刺,他们何时这么和谐过?    看到我,父亲愣了,随即站了起来。    姚桂兰热情地把我迎到屋里,我说我此行只有一个目的,接父亲回去住院。    “我不去。”父亲倔强地说。    “住院?”姚阿姨显然没有搞清楚状况。    “我爸得了胃癌。”我冷静地告诉她,她呆住了。    我苦口婆心劝了很久,但父亲却很固执,最后,姚阿姨答应我一定会劝他住院的。    回到家,夜晚,母亲讲了她和父亲以及姚桂兰之间的故事。    他们从小住在一个巷子里,是传说中的青梅竹马。父亲和姚桂兰两情相悦,母亲却悄悄地暗恋父亲。适逢知识青年上山下乡,父亲和母亲还有姚阿姨都报了西双版纳,可临行那天,姚阿姨却迟迟没出现,母亲和父亲久等她不来,只好黯然南去。恶劣的自然环境加上对姚阿姨的思念很快让父亲病倒,母亲悉心照料,每天二两的饭票,硬是省出一两来留给了父亲。母亲对父亲好的事被知青们传得沸沸扬扬。父亲却只是和母亲保持着战友的关系,拒不承认他们是恋人。几年后,知青陆续返城,得知姚桂兰已经结婚,失望的父亲终于和母亲走到一起。后来才知道,去西双版纳那天,母亲对姚阿姨撒谎说改了车次,她才没去成。而父亲和母亲返城时,姚阿姨压根还没返城,更不要提结婚了。父亲对此一直耿耿于怀。    现在得知自己得了胃癌,他大概是想把最后的时光留给姚阿姨。    “丫头,你说我这一生值吗?我伺候了他一辈子,也爱了他一辈子,我怎么就敌不过一个姚桂兰呢?难道当初为了得到我自己的爱情,我使些手段,就该得到这样的报应吗?”母亲的声音哽咽了,我轻轻擦去她的泪水,说:“既然你都爱了他一生,就成全他最后的心愿吧。”    母亲起初只是小声呜咽,最后终成号啕。    父亲是在三天后的一个早上回来的。    到了家,他先喂了猫,之后拿起扫帚开始拖地,一般情况下他做错了事情,才会这么积极地表现。    母亲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样,把账本推给他,然后开始收拾他住院的东西。母亲打开黑色的皮箱,把父亲的东西一样一样放进去,柔软的底裤,烫得平整的衬衫,父亲喜欢的茶叶枕头,终身不离手的钢化杯……母亲的动作很慢,很轻柔。突然,母亲的眼泪就一滴一滴掉下来,落在了箱子里父亲的贴身用品上,父亲推开账本,慢慢地走到母亲身边,半开玩笑地说“我的病是早期,死不了。你别怕。”    他用他瘦长的手指开始为母亲擦眼泪,母亲的泪水却像断了线的珠子,怎么也止不住,后来父亲也哭了起来。我长这么大,很少看到他哭。他们的眼泪,滴在那个黑色皮箱上,汇成了一片。    我转过脸去,狠狠忍住自己的泪,即使当年的爱情阴谋再卑鄙,他们也磕磕绊绊搀扶着走过了一生,三十多年的真情相伴,足以抵消当年那些小小的不愉快。所以,父亲为什么没和姚阿姨结婚而是回到母亲身边,我们都没有问,我们都懂,都懂。   (司志政摘自《爱人文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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