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原点

　　“姬兒！等等我！”我跑着，想要追上我前面的女孩，她長得嬌小玲珑，可我卻怎麽也追不上她，她總離我那麽近，又那麽遠。突然，我腳下一滑，我倒下了。　　　　“孩子，可憐的孩子！”我迷迷糊糊聽到一個婦女的哭泣聲，然後被一些嘈雜聲把我弄得更迷糊，但斷斷續續聽到婦女說話的聲音：“他，好可憐的孩子啊，作孽啊！作孽啊！他是我們這個地方第一個大學生，他畢業就來我們這窮山溝當老師，對我們這的孩子很好，可......天啊！怎麽會這樣啊，這麽好的人，怎麽會遭此下場呢？”我在那雙溫暖的大手下慢慢睡去。　　　　我，我是誰？我怎麽是這樣子的，我拖着長長的尾巴遊動着，向一個長得像雞蛋的地方沖去，我身邊和長得我一樣的東西被我甩開，我終于第一個到達了目的地，好溫暖的地方啊，我和那東西慢慢融合，并慢慢長大，我身邊包圍着水，像溫泉，暖暖的，我惬意的慢慢睡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眼前一亮，我離開了那個溫泉的地方，我好冷，好怕，于是我抗議的大聲哭着，可不管我怎麽哭，還是被人把我抱了放在一個比較溫暖的地方，雖比不上我以前呆的地方，但還是感到舒服多了。　　　　“恭喜啊！是個小子！”一個聲音說道，我感到臉上癢癢的，我努力睜開眼睛，在适應光線下，我看到我旁邊還躺着一個女的，她毫無血絲的臉上挂着微笑，我臉癢就是她用手撫摸我，我也對她笑了。“哈哈，我當爹了，我兒子笑了，你看，我們的兒子會笑了，好可愛啊！”一個男聲傳來，我眼睛還不适應光明，于是我又閉眼睡去。　　　　“在學校裏聽話，不要和小朋友吵架！”就是那個我後來叫媽媽的女人吩咐我，并把我送出了門，我讀書了。在學校裏我和小朋友們相處得很融洽，我學什麽都好，好像我早學過一樣，所以我在學校裏雖然調皮，但老師們都很喜歡我。　　　　這樣的日子過了很久，很平淡，但也很開心，因爲爸爸媽媽也很疼我，有什麽好吃、好玩的都想着我，還有我的那些親戚朋友們都很喜歡我的，因爲我在他們面前很乖。　　　　不知不覺中，我長大了，我上大學了，在離開家的幾年裏，我一直按父母教育的那樣，在學校裏很乖，也不敢放肆的玩，更不敢談戀愛。在畢業時，我看到報紙上說有個地方很窮，村裏的孩子都沒上學，我頓時好像看到了一雙雙渴求知識的眼睛看着我，于是我說服父母，隻身一人來到了那個山村。　　　　那裏的村民對我可好了，我到那裏他們像過年一樣用他們獨特的方式接待了我，同時和我一起到那裏的還有個女大學生，她長得很清秀，有一種無法形容的氣質，我們一起在村民的幫助下騰出了簡易的教室。看到孩子們渴求知識的大眼睛，我們哭了，認爲我們來對了，人生不隻是爲了自己而活，放出自己的光和熱，讓别人溫暖才是我們共同的理想。　　　　在村裏，我們認識了一個和藹的大娘，她像我們長輩一樣照顧離家的我們，讓我們有了家的感覺。我和女大學生每天輪流給孩子們傳授我們所學的知識，我有時還要和村長去很遠的街上給孩子們和自己買作業本和生活用品。女大學生在和我共處中産生了火花，我們每晚都聊人生，聊文學，聊将來，她有個很好聽的名字——姬兒。　　　　時間是醞釀一切的催化劑，有時感到好長，有時你又會感到很短。一天晚上，我拉着姬兒來到後山上，我們做在草地上，感受着村裏新鮮純樸的空氣，數着天上的星星，談着我們永遠談不完的話語。　　　　我突然站起來，單膝跪到姬兒前面：“姬兒，嫁給我吧！以後由我來照顧你和孩子們！”我鼓起勇氣向姬兒表白。姬兒吓了一跳，在發現我不是開玩笑時，我看到她淚眼婆娑的樣子，吓得不敢說話，她看了看我。“月，對不起，給我點時間，明天，明天我給你答複！”姬兒說完下山回去了。我看到了希望，我分明從姬兒眼裏看到了她對我的情，于是我也哼着小曲回去了。　　　　長夜怎麽這麽漫長啊，我一直睡不着，偷偷看到姬兒房間裏依然亮着燈，她，她也睡不着吧，這可是人生一大事啊，遠方的父母也要我快找個對象，他們要老了，他們也想抱抱自己的孫兒了！我心裏想着，姬兒一答應，我放假就帶她回家，讓父母放心，他們的兒子長大了。我幻想着，迷迷糊糊的睡去了，我睡得好沉，也好香。　　　　“别打擾老師們，他們太累了，讓他們好好休息吧！”我聽到外面有人說話，啊，都上課了啊，第一節課是姬兒上啊，難道她也沒起床。我趕快起床洗漱完了出去給孩子們上課去了，同時一直關注着姬兒的房間，可她怎麽還不起來呢？心裏感到不對，但又不知道到底那點不對。　　　　終于放學了，我送走了孩子們，我來到姬兒門前，敲敲門，沒動靜，這時，大娘也給我們送飯菜來了，她問我怎麽姬兒還沒起來啊。我告訴她可能她太累了吧。大娘說，再累也該起床吃飯了，叫我等着，她去叫。　　　　“啊！姬老師，姬老師......”大娘的聲音傳來，我跑了進去，看到姬兒直直的趟在床上，手裏握着的小瓶讓我傻眼了。我抱起姬兒，想跑出去，大娘一把拉着我：“她......她已經死......死了！”“不，不會的，她吓我的，她病了，我要帶她看醫生去，姬兒，我帶你去，你挺住......”“混小子，你冷靜點，姬老師，她......你看，這是她留下的字條，你看看！”我從大娘手裏顫抖地接過了一張寫滿字的紙。　　　　“月：對不起，我也好想和你完成下半生，可，可我不能啊，我不能害你啊！我以前是個男兒之身啊，一次生病被醫院誤診爲HIV感染，當時懵懂無知的我信以爲真，沖動之下做了變性，我想忘記過去，于是，我和你來到了這裏。我也天真的以爲，我們能向兄妹一樣相處下去，可......當你看到這紙時，我已經走了吧，你忘記我吧，你的路很長，你是個好人，上天會找更好的女孩老照顧你的，今後的路，不管是歡笑或是淚水，我希望你要好勇敢好勇敢的活下去......”　　　　“好人，活下去......哈哈！好人！活下去！”我大笑着，紙從我手裏滑落，我跑了出去，因爲我看到姬兒在前面向我招手，我向她跑去，我追啊追。我後面跟着我跑的人很多，他們哭着，我好煩。“你們都給我滾！我的姬兒在前面，我要追上她，我一定追上她，然後來給孩子們上課......”　　　　“奶奶，姬老師怎麽舍得我們走了呢？月老師他是不是瘋了？他們......他們怎麽會發生這樣的事啊！”一個孩子哭着問。“孩子們，姬老師沒死啊，她去了很遠的地方，我們要永遠記住他們，現在月老師病了，你們要照顧好他，在他後面看着，别讓他走丢了，你們......你們聽到沒有......”頓時，孩子們，村民們哭做了一團，我什麽也不管，我要我的姬兒。　　　　“姬兒，等等我，回來吧!我不要你做我妻子，我隻要你當我妹妹就好......”我倒下了，一雙蒼老的手撫摸着我，哭着對我說：“孩子！你累了，好好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