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布时间:2019-08-24 15:28:09
出自宋代朱淑真的《蝶戀花·送春》
樓外垂楊千萬縷。欲系青春,少住春還去。猶自風前飄柳絮。随春且看歸何處。 綠滿山川聞杜宇。便做無情,莫也愁人苦。把酒送春春不語。黃昏卻下潇潇雨。譯文及注釋譯文樓外垂楊千條萬縷,仿佛要拴住春天的腳步,春天卻匆匆而過不曾稍停。隻有柳絮仍然在風裏飄飛,它随春風要看春歸向何處?綠色的山川隻聽杜鵑烏啼叫,它本是無情的鳥,凄厲的叫聲豈不也在爲人愁苦。舉杯送别春天,春天卻不語,黃昏時候卻下起了潇潇細雨。
注釋系:拴住。青春:大好春光。隐指詞人青春年華。少住:稍稍停留一下。猶自:依然。杜宇:杜鵑鳥。便作:即使。莫也:豈不也。“把酒”句:把酒,舉杯;把,持、拿。送春,陰曆三月末是春天最後離去的日子,古人有把酒澆愁以示送春的習俗。此句與王灼《點绛唇》“試來把酒留春住,問春無語,席卷西山雨”寫法相似。潇潇雨:形容雨勢之疾。
賞析惜春傷春,留春送春,詞中常調。這首“送春”詞卻别具一份女詞人的巧思妙想與慧心深情。
上片化景物爲情思,純從“樓外垂楊”着筆。從風飄柳絮的景象看,詞中所寫,當是暮春煙柳,而非細葉新裁的仲春嫩柳,這樣方與送春之旨吻合。楊柳依依的形象和折柳送别的風習使人們從柳
柳條想到送别,原很自然;但從“垂楊千萬縷”想到它“欲系青春”,卻是女詞人的獨特感受。從“送”到“系”,雖隻在一轉換之間,卻包含了想象的跨越飛躍,進一步寫出了柳的缱绻多情。那千萬縷随風蕩漾的柳絲,像是千萬縷柔曼的情思,力圖挽住春天。然而“少住春還去”,春畢竟是留不住的。他人至此,不過歎息傷感而已,詞人卻從随風飄蕩的柳絮生出“随春且看歸何處”的奇思妙想。柳絮的形象,在詩詞中或狀撩亂春愁,或狀漂蕩無依,即使聯想到“送”,也隻有“飛絮送春歸”(蔡伸《朝中措》)一類想象。朱淑真卻以女詞人特有的靈心慧性和纏綿執着,将它想象成一直深情地追随着春天,想看一看春究竟歸于何處。由“系”到“随”,進一步寫出了柳對春天的無限依戀和無盡追蹤。
下片從“春歸”生出,轉從送春的詞人方面着筆。“綠滿山川”正是暮春之景。這一望碧綠之中正含有落花飛絮狼藉的傷感記憶,更何況耳畔又時時傳來象征着春歸的杜鵑鳥凄傷的嗚叫聲。目接耳聞,無非芳春消逝的景象即便是無情人,恐怕也要爲之愁苦不已。“便作”句先從反面假設,“莫也”句則故用搖曳不定之語從正面渲染愁苦,愈覺情懷酸楚。寫到這裏,方才引出這位滿懷愁情的女主人公。“系春”不住,“随
春”難往,唯有“送春”:“把酒送春春不語,黃昏卻下潇潇雨。”這兩句似從歐詞“淚眼問花花不語,亂紅飛過秋千去”化出,但獨具神韻。在詞人感覺中,這即将離去的春天,像是懷着無限别離的惆怅與感傷,悄然無語,與傷春的詞人默然相對。時近黃昏,又下起了潇潇細雨。這“潇潇雨”,像是春天告别的細語,又像是春天歸去的歎息。而女主公情懷的黯淡、孤寂也從中隐隐傳出。妙在“不語”與“潇潇雨”之間存在着一種似有若無的對應與聯系,使讀者感到這悄然飄灑的“雨”仿佛是一種不語之“語”。這一境界空晨。極富象外之緻的結語使詞在巧思妙想之外更多了一份悠遠的情緻。
全詞通過描寫外縷垂楊、飛絮缱绻、杜鵑哀鳴、春雨潇潇,構成一副凄婉纏綿的畫面,一個多愁善感,把酒送春的女主人公的形象活現在這幅畫面中,詞句清麗,意境深遠。
鑒賞宋代有不少“惜春”詞。暮春景色不外乎柳絮紛飛,杜鵑哀嗚,暮雨淅瀝,抒發的不過是作者的惋惜之情。然而,女詞人朱淑真卻通過豐富的想象力和貼切的拟人手法,将暮春景色表現得委婉多姿、細膩動人,在宋代諸多惜春之作中,顯出它自己獨有的藝術特色。
朱淑真在少女時期也曾“天資秀發,性靈鍾慧”(宋·魏仲恭《朱淑真斷腸詩詞序
》),寫過歡快明麗的《春景》詩:“鬥草尋花正及時,不爲容易見芳菲。誰能更觑閑針線,且滞春光伴酒卮。”──她要趁春光明媚而及時地去尋覓鮮花,去與女伴們鬥草戲耍。這不僅因芬芳秾豔的春景不易常見(故而彌足珍貴),更重要的是由大自然的春光喚醒了自己的青春之感,激發了對自己美好青春的珍惜之情(所以對春天倍感可親可愛),因而她不肯爲閨中“女訓”“女誡”所拘鉗去拿針縫線學什麽無味的女紅,而要歡欣喜悅地舉起酒杯,邀請春天這少女般的伴侶陪自己共度人生之良辰。然而,曾幾何時,在經曆了人世的辛酸折磨之後(傳說她“早歲不幸父母失審,不能擇伉俪”,“乃下配一庸夫”緻使“一生抑郁不得志”,“每臨風對月,觸目傷懷”),朱淑真卻給後人送來了悲凄幽悒的《送春》詞。掃視這前後的強烈反差,讀者既可感觸到舊時代的凄風苦雨,又可從女作家不同風貌的藝術描述中領略到不同的審美韻緻,從而豐富自己的美感經驗。
詞中首先出現的是垂楊。“樓外垂楊千萬縷,欲系青春,少住春還去”三句,描繪了垂楊的綠姿。這種“萬條垂下綠絲縧”(賀知章《詠柳》)的景色,對于陰曆二月(即仲春時節),是最爲典型的。上引賀詩中即有“不知細葉誰裁出,二月春風似剪刀”
之句。它不同于“濃如煙草淡如金”的新柳(明人楊基《詠新柳》),也有别于“風吹無一葉”的衰柳(宋人翁靈舒《詠衰柳》)。爲什麽借它來表現惜春之情呢?主要利用那柔細如絲縷的枝條的構造成似乎可以系留着事物的聯象。“少住春還去”,在作者的想象中,那打算系住春天的柳條沒有達到目的,它隻把春天從二月拖到三月末,春天經過短暫的逗留,還是決然離去了。
“猶自風前飄柳絮,随春且看歸何處”兩句,對暮春景物作了進一層的描寫。柳絮是暮春最鮮明的特征之一,所以詩人們說:“飛絮著人春共老”(範成大《暮春上塘道中》)、“飛絮送春歸”(蔡伸《朝中措》)。他們都把飛絮同殘春聯系在一起。朱淑真卻獨出心裁,把天空随風飄舞的柳絮,描寫爲似乎要尾随春天歸去,去探看春的去處,把它找回來,像黃庭堅在詞中透露的:“若有人知春去處,喚取歸來同住”(《清平樂》)。比起簡單寫成“飛絮”“送春歸”或“著人春意老”來,朱淑真這種“随春”的寫法,就顯得更有迂曲之趣。句中用“猶自”把“系春”同“随春”聯系起來,造成了似乎是垂楊爲了留春,“一計不成,又生一計”的藝術效果。
像飛絮一樣,哀鳴的杜宇(杜鵑鳥)也似看作是殘春的标志。“綠滿山川聞杜宇
,便做無情,莫也愁人苦”,春殘時節,花落草長,山野一片碧綠。遠望着這暮春的山野,聽到傳來的杜鵑鳥的凄厲叫聲,詞人在想:杜鵑即使(便做)無情,也爲“春去”而愁苦,因而發出同情的哀鳴,詞人通過這搖曳生姿的一筆,借杜宇點出人意的愁苦,這就把上片中處于“暮後”的主人公引向台前。在上片,僅僅從“樓外”兩個字,感覺到她的樓内張望;從“系春”“随春”,意識到是她在馳騁想象,主人公的惜春之情完全是靠垂楊和柳絮表現出來的。現在則由側面烘托轉向正面描寫。
“把酒送春春不語”。系春既不可能,随春又無結果,主人公看到的隻是暮春的碧野,聽到的又是宣告春去的鳥鳴,于是她隻好無可奈何地“送春”了。
陰曆三月末是春天最後離去的日子,古人常常在這時把酒舉杯,以示送春。唐末詩人韓偓《春盡日》詩有“把酒送春惆怅在,年年三月病恹恹”之句。朱淑真按照舊俗依依不舍地“送春”,而春卻沒有回答。她看到的隻是在黃昏中忽然下起的潇潇細雨。作者用一個“卻”字,把“雨”變成了對春的送行。這寫法同王灼的“試來把酒留春住,問春無語,簾卷西山雨”(《點绛唇》)相似,不過把暮雨同送春緊密相連,更耐人尋味:這雨是春漠然而去的步履聲呢,還是春不
得不去而灑下的惜别之淚呢?
這首詞同黃庭堅的《清平樂》都将春拟人,抒惜春情懷,但寫法上各有千秋。黃詞從追訪消逝的春光着筆,朱詞從借垂柳系春、飛絮随春到主人公送春,通過有層次的心理變化揭示主題。相比之下,黃詞更加空靈、爽麗,朱詞則較多寄情于殘春的景色,帶有凄忱的情味,這大概和她的身世有關。
創作背景朱淑真在少女時有一段純美的愛情,但婚後生活卻十分不如意,最後憂郁而終。這首詞正是她對昔日美好生活一去不複返的追戀哀傷不已的反映。
作者簡介朱淑真(約1135~約1180),號幽栖居士,宋代女詩人,亦爲唐宋以來留存作品最豐盛的女作家之一。南宋初年時在世,祖籍歙州(治今安徽歙縣),《四庫全書》中定其爲“浙中海甯人”,一說浙江錢塘(今浙江杭州)人。生于仕宦之家。夫爲文法小吏,因志趣不合,夫妻不睦,終緻其抑郁早逝。又傳淑真過世後,父母将其生前文稿付之一炬。其餘生平不可考,素無定論。現存《斷腸詩集》、《斷腸詞》傳世,爲劫後餘篇。
译文楼外垂杨千条万缕,仿佛要拴住春天的脚步,春天却匆匆而过不曾稍停。只有柳絮仍然在风里飘飞,它随春风要看春归向何处?绿色的山川只听杜鹃乌啼叫,它本是无情的鸟,凄厉的叫声岂不也在为人愁苦。举杯送别春天,春天却不语,黄昏时候却下起了潇潇细雨。
注释系:拴住。青春:大好春光。隐指词人青春年华。少住:稍稍停留一下。犹自:依然。杜宇:杜鹃鸟。便作:即使。莫也:岂不也。“把酒”句:把酒,举杯;把,持、拿。送春,阴历三月末是春天最后离去的日子,古人有把酒浇愁以示送春的习俗。此句与王灼《点绛唇》“试来把酒留春住,问春无语,席卷西山雨”写法相似。潇潇雨:形容雨势之疾。
赏析惜春伤春,留春送春,词中常调。这首“送春”词却别具一份女词人的巧思妙想与慧心深情。
上片化景物为情思,纯从“楼外垂杨”着笔。从风飘柳絮的景象看,词中所写,当是暮春烟柳,而非细叶新裁的仲春嫩柳,这样方与送春之旨吻合。杨柳依依的形象和折柳送别的风习使人们从柳
柳条想到送别,原很自然;但从“垂杨千万缕”想到它“欲系青春”,却是女词人的独特感受。从“送”到“系”,虽只在一转换之间,却包含了想象的跨越飞跃,进一步写出了柳的缱绻多情。那千万缕随风荡漾的柳丝,像是千万缕柔曼的情思,力图挽住春天。然而“少住春还去”,春毕竟是留不住的。他人至此,不过叹息伤感而已,词人却从随风飘荡的柳絮生出“随春且看归何处”的奇思妙想。柳絮的形象,在诗词中或状撩乱春愁,或状漂荡无依,即使联想到“送”,也只有“飞絮送春归”(蔡伸《朝中措》)一类想象。朱淑真却以女词人特有的灵心慧性和缠绵执着,将它想象成一直深情地追随着春天,想看一看春究竟归于何处。由“系”到“随”,进一步写出了柳对春天的无限依恋和无尽追踪。
下片从“春归”生出,转从送春的词人方面着笔。“绿满山川”正是暮春之景。这一望碧绿之中正含有落花飞絮狼藉的伤感记忆,更何况耳畔又时时传来象征着春归的杜鹃鸟凄伤的呜叫声。目接耳闻,无非芳春消逝的景象即便是无情人,恐怕也要为之愁苦不已。“便作”句先从反面假设,“莫也”句则故用摇曳不定之语从正面渲染愁苦,愈觉情怀酸楚。写到这里,方才引出这位满怀愁情的女主人公。“系春”不住,“随
春”难往,唯有“送春”:“把酒送春春不语,黄昏却下潇潇雨。”这两句似从欧词“泪眼问花花不语,乱红飞过秋千去”化出,但独具神韵。在词人感觉中,这即将离去的春天,像是怀着无限别离的惆怅与感伤,悄然无语,与伤春的词人默然相对。时近黄昏,又下起了潇潇细雨。这“潇潇雨”,像是春天告别的细语,又像是春天归去的叹息。而女主公情怀的黯淡、孤寂也从中隐隐传出。妙在“不语”与“潇潇雨”之间存在着一种似有若无的对应与联系,使读者感到这悄然飘洒的“雨”仿佛是一种不语之“语”。这一境界空晨。极富象外之致的结语使词在巧思妙想之外更多了一份悠远的情致。
全词通过描写外缕垂杨、飞絮缱绻、杜鹃哀鸣、春雨潇潇,构成一副凄婉缠绵的画面,一个多愁善感,把酒送春的女主人公的形象活现在这幅画面中,词句清丽,意境深远。
鉴赏宋代有不少“惜春”词。暮春景色不外乎柳絮纷飞,杜鹃哀呜,暮雨淅沥,抒发的不过是作者的惋惜之情。然而,女词人朱淑真却通过丰富的想象力和贴切的拟人手法,将暮春景色表现得委婉多姿、细腻动人,在宋代诸多惜春之作中,显出它自己独有的艺术特色。
朱淑真在少女时期也曾“天资秀发,性灵钟慧”(宋·魏仲恭《朱淑真断肠诗词序
》),写过欢快明丽的《春景》诗:“斗草寻花正及时,不为容易见芳菲。谁能更觑闲针线,且滞春光伴酒卮。”──她要趁春光明媚而及时地去寻觅鲜花,去与女伴们斗草戏耍。这不仅因芬芳秾艳的春景不易常见(故而弥足珍贵),更重要的是由大自然的春光唤醒了自己的青春之感,激发了对自己美好青春的珍惜之情(所以对春天倍感可亲可爱),因而她不肯为闺中“女训”“女诫”所拘钳去拿针缝线学什么无味的女红,而要欢欣喜悦地举起酒杯,邀请春天这少女般的伴侣陪自己共度人生之良辰。然而,曾几何时,在经历了人世的辛酸折磨之后(传说她“早岁不幸父母失审,不能择伉俪”,“乃下配一庸夫”致使“一生抑郁不得志”,“每临风对月,触目伤怀”),朱淑真却给后人送来了悲凄幽悒的《送春》词。扫视这前后的强烈反差,读者既可感触到旧时代的凄风苦雨,又可从女作家不同风貌的艺术描述中领略到不同的审美韵致,从而丰富自己的美感经验。
词中首先出现的是垂杨。“楼外垂杨千万缕,欲系青春,少住春还去”三句,描绘了垂杨的绿姿。这种“万条垂下绿丝绦”(贺知章《咏柳》)的景色,对于阴历二月(即仲春时节),是最为典型的。上引贺诗中即有“不知细叶谁裁出,二月春风似剪刀”
之句。它不同于“浓如烟草淡如金”的新柳(明人杨基《咏新柳》),也有别于“风吹无一叶”的衰柳(宋人翁灵舒《咏衰柳》)。为什么借它来表现惜春之情呢?主要利用那柔细如丝缕的枝条的构造成似乎可以系留着事物的联象。“少住春还去”,在作者的想象中,那打算系住春天的柳条没有达到目的,它只把春天从二月拖到三月末,春天经过短暂的逗留,还是决然离去了。
“犹自风前飘柳絮,随春且看归何处”两句,对暮春景物作了进一层的描写。柳絮是暮春最鲜明的特征之一,所以诗人们说:“飞絮著人春共老”(范成大《暮春上塘道中》)、“飞絮送春归”(蔡伸《朝中措》)。他们都把飞絮同残春联系在一起。朱淑真却独出心裁,把天空随风飘舞的柳絮,描写为似乎要尾随春天归去,去探看春的去处,把它找回来,像黄庭坚在词中透露的:“若有人知春去处,唤取归来同住”(《清平乐》)。比起简单写成“飞絮”“送春归”或“著人春意老”来,朱淑真这种“随春”的写法,就显得更有迂曲之趣。句中用“犹自”把“系春”同“随春”联系起来,造成了似乎是垂杨为了留春,“一计不成,又生一计”的艺术效果。
像飞絮一样,哀鸣的杜宇(杜鹃鸟)也似看作是残春的标志。“绿满山川闻杜宇
,便做无情,莫也愁人苦”,春残时节,花落草长,山野一片碧绿。远望着这暮春的山野,听到传来的杜鹃鸟的凄厉叫声,词人在想:杜鹃即使(便做)无情,也为“春去”而愁苦,因而发出同情的哀鸣,词人通过这摇曳生姿的一笔,借杜宇点出人意的愁苦,这就把上片中处于“暮后”的主人公引向台前。在上片,仅仅从“楼外”两个字,感觉到她的楼内张望;从“系春”“随春”,意识到是她在驰骋想象,主人公的惜春之情完全是靠垂杨和柳絮表现出来的。现在则由侧面烘托转向正面描写。
“把酒送春春不语”。系春既不可能,随春又无结果,主人公看到的只是暮春的碧野,听到的又是宣告春去的鸟鸣,于是她只好无可奈何地“送春”了。
阴历三月末是春天最后离去的日子,古人常常在这时把酒举杯,以示送春。唐末诗人韩偓《春尽日》诗有“把酒送春惆怅在,年年三月病恹恹”之句。朱淑真按照旧俗依依不舍地“送春”,而春却没有回答。她看到的只是在黄昏中忽然下起的潇潇细雨。作者用一个“却”字,把“雨”变成了对春的送行。这写法同王灼的“试来把酒留春住,问春无语,帘卷西山雨”(《点绛唇》)相似,不过把暮雨同送春紧密相连,更耐人寻味:这雨是春漠然而去的步履声呢,还是春不
得不去而洒下的惜别之泪呢?
这首词同黄庭坚的《清平乐》都将春拟人,抒惜春情怀,但写法上各有千秋。黄词从追访消逝的春光着笔,朱词从借垂柳系春、飞絮随春到主人公送春,通过有层次的心理变化揭示主题。相比之下,黄词更加空灵、爽丽,朱词则较多寄情于残春的景色,带有凄忱的情味,这大概和她的身世有关。
创作背景朱淑真在少女时有一段纯美的爱情,但婚后生活却十分不如意,最后忧郁而终。这首词正是她对昔日美好生活一去不复返的追恋哀伤不已的反映。
作者简介朱淑真(约1135~约1180),号幽栖居士,宋代女诗人,亦为唐宋以来留存作品最丰盛的女作家之一。南宋初年时在世,祖籍歙州(治今安徽歙县),《四库全书》中定其为“浙中海宁人”,一说浙江钱塘(今浙江杭州)人。生于仕宦之家。夫为文法小吏,因志趣不合,夫妻不睦,终致其抑郁早逝。又传淑真过世后,父母将其生前文稿付之一炬。其余生平不可考,素无定论。现存《断肠诗集》、《断肠词》传世,为劫后余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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