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布时间:2019-08-15 00:14:33
出自宋代蘇轼的《新城道中二首》
東風知我欲山行,吹斷檐間積雨聲。嶺上晴雲披絮帽,樹頭初日挂銅钲。野桃含笑竹籬短,溪柳自搖沙水清。西崦人家應最樂,煮芹燒筍饷春耕。
身世悠悠我此行,溪邊委辔聽溪聲。散材畏見搜林斧,疲馬思聞卷旆钲。細雨足時茶戶喜,亂山深處長官清。人間岐路知多少,試向桑田問耦耕。
鑒賞這兩首詩是蘇轼在去往新城途中,對秀麗明媚的春光,繁忙的春耕景象的描繪。第一首詩主要寫景,景中含情。第二首着重抒情,情中有景。
清晨,詩人準備啓程了。東風多情,雨聲有意。爲了詩人旅途順利,和煦的東風趕來送行,吹散了陰雲;淅瀝的雨聲及時收斂,天空放晴。“檐間積雨”,說明這場春雨下了多日,正當詩人“欲山行”之際,東風吹來,雨過天晴,詩人心中的陰影也一掃而光,所以他要把東風視爲通達人情的老朋友一般了。出遠門首先要看天色,既然天公作美,那就決定了旅途中的愉悅心情。出得門來,首先映入眼簾的是那迷人的晨景:白色的霧霭籠罩着高高的山頂,仿佛山峰戴了一頂白絲綿制的頭巾;一輪朝陽正冉冉升起,遠遠望去,仿佛樹梢上挂着一面又圓又亮的銅钲。穿山越嶺,再往前行,一路上更是春光明媚、春意盎然。鮮豔的桃花,矮矮的竹籬,袅娜的垂
垂柳,清澈的小溪,再加上那正在田地裏忙于春耕的農民,有物有人,有動有靜,有紅有綠,構成了一幅畫面生動、色調和諧的農家春景圖。雨後的山村景色如此清新秀麗,使得詩人出發時的愉悅心情有增無減。因此,從他眼中看到的景物都帶上了主觀色彩,充滿了歡樂和生意。野桃會“含笑”點頭,“溪柳”會搖擺起舞,十分快活自在。而詩人想象中的“西崦人家”更是其樂無比: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田間小憩,婦童饷耕;春種秋收,自食其力,不異桃源佳境。這些景緻和人物的描寫是作者當時歡樂心情的反映,也表現了他厭惡俗務、熱愛自然的情趣。
第二首繼寫山行時的感慨,及将至新城時問路的情形,與第一首詞意銜接。行進在這崎岖漫長的山路上,詩人聯想到人生的旅途同樣是這樣崎岖而漫長。有山重水複,也有柳暗花明;有陰風慘雨,也有雨過天晴。詩人不知不覺中放松了缰繩,任馬兒沿着潺潺的山溪緩緩前行。馬背上的詩人低頭陷入了沉思。三、四兩句頗見性情,很有特色,脍炙人口。“散材”、“疲馬”,都是作者自況。作者是因爲在激烈的新、舊黨争中,在朝廷無法立腳,才請求外調到杭州任地方官的。“散材”,是作者自喻爲無用之才。“搜林斧”,喻指新、舊黨争的黨禍。即使任官在外,
作者也在擔心随時可能飛來的橫禍降臨,即便是無用之材,也畏見那搜林的利斧。作者對政治鬥争、官場角逐感到厭倦,就像那久在沙場沖鋒陷陣的戰馬,早已疲憊不堪,很想聽到鳴金收兵的休息訊號。所以,作者對自己此時這樣悠然自在的生活感到惬意。他在飽覽山光水色之餘,想到了前幾日霏霏春雨給茶農帶來的喜悅,想到了爲官清正的友人新城縣令晁端友。臨近新城,沉思之餘,急切間卻迷了路。詩的最末兩句,就寫詩人向田園中農夫問路的情形,同時也暗用《論語·微子》的典故:兩位隐士長沮、桀溺禍耦而耕,孔子命子路向他們問路,二人回答說:“滔滔者,夭下皆是也,而誰以易之?且而與其從避人之士也,豈若從避世之士哉?”詩人以此喻歸隐之意。
兩首詩以時間先後爲序,依原韻自和,描繪“道中”所見所聞所感,格律純熟,自然貼切,功力深厚。尤其是第一首“野桃”、“溪柳”一聯倍受後人激賞,汪師韓以爲是“鑄語神來之筆,“常人得之便足以名世”(《蘇詩選評箋釋》卷二)。其實不僅此聯,即如“絮帽”“銅钲”之比拟恰切,“散材”、“疲馬”之頗見性情,也是詩中妙對。
作者簡介蘇轼(1037-1101),北宋文學家、書畫家、美食家。字子瞻,號東坡居士。漢族,四川人,葬于颍昌(今河南
省平頂山市郏縣)。一生仕途坎坷,學識淵博,天資極高,詩文書畫皆精。其文汪洋恣肆,明白暢達,與歐陽修并稱歐蘇,爲“唐宋八大家”之一;詩清新豪健,善用誇張、比喻,藝術表現獨具風格,與黃庭堅并稱蘇黃;詞開豪放一派,對後世有巨大影響,與辛棄疾并稱蘇辛;書法擅長行書、楷書,能自創新意,用筆豐腴跌宕,有天真爛漫之趣,與黃庭堅、米芾、蔡襄并稱宋四家;畫學文同,論畫主張神似,提倡“士人畫”。著有《蘇東坡全集》和《東坡樂府》等。
出自宋代苏轼的《新城道中二首》
东风知我欲山行,吹断檐间积雨声。岭上晴云披絮帽,树头初日挂铜钲。野桃含笑竹篱短,溪柳自摇沙水清。西崦人家应最乐,煮芹烧笋饷春耕。
身世悠悠我此行,溪边委辔听溪声。散材畏见搜林斧,疲马思闻卷旆钲。细雨足时茶户喜,乱山深处长官清。人间岐路知多少,试向桑田问耦耕。
鉴赏这两首诗是苏轼在去往新城途中,对秀丽明媚的春光,繁忙的春耕景象的描绘。第一首诗主要写景,景中含情。第二首着重抒情,情中有景。
清晨,诗人准备启程了。东风多情,雨声有意。为了诗人旅途顺利,和煦的东风赶来送行,吹散了阴云;淅沥的雨声及时收敛,天空放晴。“檐间积雨”,说明这场春雨下了多日,正当诗人“欲山行”之际,东风吹来,雨过天晴,诗人心中的阴影也一扫而光,所以他要把东风视为通达人情的老朋友一般了。出远门首先要看天色,既然天公作美,那就决定了旅途中的愉悦心情。出得门来,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那迷人的晨景:白色的雾霭笼罩着高高的山顶,仿佛山峰戴了一顶白丝绵制的头巾;一轮朝阳正冉冉升起,远远望去,仿佛树梢上挂着一面又圆又亮的铜钲。穿山越岭,再往前行,一路上更是春光明媚、春意盎然。鲜艳的桃花,矮矮的竹篱,袅娜的垂
垂柳,清澈的小溪,再加上那正在田地里忙于春耕的农民,有物有人,有动有静,有红有绿,构成了一幅画面生动、色调和谐的农家春景图。雨后的山村景色如此清新秀丽,使得诗人出发时的愉悦心情有增无减。因此,从他眼中看到的景物都带上了主观色彩,充满了欢乐和生意。野桃会“含笑”点头,“溪柳”会摇摆起舞,十分快活自在。而诗人想象中的“西崦人家”更是其乐无比: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田间小憩,妇童饷耕;春种秋收,自食其力,不异桃源佳境。这些景致和人物的描写是作者当时欢乐心情的反映,也表现了他厌恶俗务、热爱自然的情趣。
第二首继写山行时的感慨,及将至新城时问路的情形,与第一首词意衔接。行进在这崎岖漫长的山路上,诗人联想到人生的旅途同样是这样崎岖而漫长。有山重水复,也有柳暗花明;有阴风惨雨,也有雨过天晴。诗人不知不觉中放松了缰绳,任马儿沿着潺潺的山溪缓缓前行。马背上的诗人低头陷入了沉思。三、四两句颇见性情,很有特色,脍炙人口。“散材”、“疲马”,都是作者自况。作者是因为在激烈的新、旧党争中,在朝廷无法立脚,才请求外调到杭州任地方官的。“散材”,是作者自喻为无用之才。“搜林斧”,喻指新、旧党争的党祸。即使任官在外,
作者也在担心随时可能飞来的横祸降临,即便是无用之材,也畏见那搜林的利斧。作者对政治斗争、官场角逐感到厌倦,就像那久在沙场冲锋陷阵的战马,早已疲惫不堪,很想听到鸣金收兵的休息讯号。所以,作者对自己此时这样悠然自在的生活感到惬意。他在饱览山光水色之余,想到了前几日霏霏春雨给茶农带来的喜悦,想到了为官清正的友人新城县令晁端友。临近新城,沉思之余,急切间却迷了路。诗的最末两句,就写诗人向田园中农夫问路的情形,同时也暗用《论语·微子》的典故:两位隐士长沮、桀溺祸耦而耕,孔子命子路向他们问路,二人回答说:“滔滔者,夭下皆是也,而谁以易之?且而与其从避人之士也,岂若从避世之士哉?”诗人以此喻归隐之意。
两首诗以时间先后为序,依原韵自和,描绘“道中”所见所闻所感,格律纯熟,自然贴切,功力深厚。尤其是第一首“野桃”、“溪柳”一联倍受后人激赏,汪师韩以为是“铸语神来之笔,“常人得之便足以名世”(《苏诗选评笺释》卷二)。其实不仅此联,即如“絮帽”“铜钲”之比拟恰切,“散材”、“疲马”之颇见性情,也是诗中妙对。
作者简介苏轼(1037-1101),北宋文学家、书画家、美食家。字子瞻,号东坡居士。汉族,四川人,葬于颍昌(今河南
省平顶山市郏县)。一生仕途坎坷,学识渊博,天资极高,诗文书画皆精。其文汪洋恣肆,明白畅达,与欧阳修并称欧苏,为“唐宋八大家”之一;诗清新豪健,善用夸张、比喻,艺术表现独具风格,与黄庭坚并称苏黄;词开豪放一派,对后世有巨大影响,与辛弃疾并称苏辛;书法擅长行书、楷书,能自创新意,用笔丰腴跌宕,有天真烂漫之趣,与黄庭坚、米芾、蔡襄并称宋四家;画学文同,论画主张神似,提倡“士人画”。著有《苏东坡全集》和《东坡乐府》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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