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布时间:2019-08-23 21:14:16
出自宋代陸遊的《沈園二首》
城上斜陽畫角哀,沈園非複舊池台,傷心橋下春波綠,曾是驚鴻照影來。
夢斷香消四十年,沈園柳老不吹綿。此身行作稽山土,猶吊遺蹤一泫然。
譯文及注釋譯文城牆上的畫角聲仿佛也在哀痛,沈園已經不是原來的池閣亭台。令人傷心的橋下春水依然碧綠,在此曾見她的倩影如驚鴻飄來。
離她香消玉殒已過去四十多年,沈園柳樹也老得不能吐絮吹綿。自身即将化爲會稽山一抔泥土,仍然來此憑吊遺蹤而淚落潸然。
注釋沈園:即沈氏園,故址在今浙江紹興禹迹寺南。斜陽:偏西的太陽。畫角:塗有色彩的軍樂器,發聲凄厲哀怨。驚鴻:語出三國魏曹植《洛神賦》句“翩若驚鴻”,以喻美人體态之輕盈。這裏指唐琬。“夢斷”句:作者在禹迹寺遇到唐琬是在高宗紹興二十五年(1155年),其後不久,唐琬郁郁而死。作此詩時距那次會面四十四年,這裏的“四十”是舉其成數。香消,指唐琬亡故。不吹綿:柳絮不飛。行:即将。稽(jī)山:即會稽山,在今浙江紹興東南。吊:憑吊。泫(xuàn)然:流淚貌。
鑒賞《沈園二首》乃陸遊觸景生情之作,此時距沈園邂逅唐氏已四十餘年,但缱绻之情絲毫未減,反而随歲月之增而加深。
第一首詩回憶沈園相逢之事,悲傷之情充溢楮墨之間。
“城上
上斜陽”,不僅點明傍晚的時間,而且渲染出一種悲涼氛圍,作爲全詩的背景。斜陽慘淡,給沈園也塗抹上一層悲涼的感情色彩。于此視覺形象之外,又配以“畫角哀”的聽覺形象,更增悲哀之感。“畫角”是一種彩繪的管樂器,古時軍中用以警昏曉,其聲高亢凄厲。此“哀”字更是詩人悲哀之情外射所緻,是當時心境的反映。這一句造成了有聲有色的悲境,作爲沈園的陪襯。
次句即引出處于悲哀氛圍中的“沈園”。詩人于光宗紹熙三年(1192年)六十八歲時所寫的《禹迹寺南有沈氏小園序》曰:“禹迹寺南有沈氏小園,四十年前(按:實爲三十八年)嘗題小詞壁間,偶複一到,園已三易主,讀之怅然。”詩中并有“壞壁醉題塵漠漠”之句。那時沈園已有很大變化;而現在又過七年,更是面目全非,不僅“三易主”,且池台景物也不複可認。詩人對沈園具有特殊的感情,這是他與唐氏離異後唯一相見之處,也是永訣之所。這裏留下了他刹那間的毛喜與永久的悲,《钗頭鳳·紅酥手》這首摧人肝肺之詞也題于此。他多麽渴望舊事重現,盡管那是悲劇,但畢竟可一睹唐氏芳姿。這當然是幻想,不得已而求其次,他又希望沈園此時的一池一台仍保持當年與唐氏相遇時的情景,以便舊夢重溫,借以自慰。但現實太殘酷了,今日
不僅心上人早已作古,連景物也非複舊觀。詩人此刻心境之寥落,可以想見。
但是詩人并不就此作罷,他仍竭力尋找可以引起回憶的景物,于是看到了“橋下春波綠”一如往日,感到似見故人。隻是此景引起的不是喜悅而是“傷心”的回憶:“曾是驚鴻照影來”。四十四年前,唐氏恰如曹植《洛神賦》中所描寫的“翩若驚鴻”的仙子,飄然降臨于春波之上。她是那麽婉娈溫柔,又是那麽凄楚欲絕。離異之後的不期而遇所引起的隻是無限“傷心”。詩人賦《钗頭鳳》,抒寫出“東風惡,歡情薄”的憤懑,“淚痕紅浥鲛绡透”的悲哀,“錯!錯!錯!”的悔恨。唐氏和詞亦發出“世情薄,人情惡”的控訴,“今非昨,病魂常恨千秋索”的哀怨。雖然已過了四十餘春秋,而詩人“一懷愁緒”,綿綿不絕,但“玉骨久成泉下土”(《十二月二日夜夢遊沈氏園亭》),一切早已無可挽回,那照影驚鴻已一去不複返了。然而隻要此心不死,此“影”将永在心中。
第二首詩寫詩人對愛情的堅貞不渝。
首句感歎唐氏溘然長逝已四十年了。古來往往以“香銷玉殒”喻女子之亡,“夢斷香消”即指唐氏之死。陸遊于八十四歲即臨終前一年所作悼念唐氏的《春遊》亦雲:“也信美人終作土,不堪幽夢太匆匆。”唐氏實際已死四十
四年,此“四十年”取其整數。這一句充滿了刻骨銘心之真情。
次句既是寫沈園即日之景:柳樹已老,不再飛綿;也是一種借以自喻的比興:詩人六十八歲時來沈園已自稱“河陽愁鬓怯新霜”(《禹迹寺南有沈氏小園四十年前嘗題小阕壁間偶複一到而園已易主刻小阕于石讀之怅然》),此時年逾古稀,正如園中老樹,已無所作爲,對個人生活更無追求。“此身行作稽山土”,則是對“柳老”内涵的進一步說明。“美人終作土”,自己亦将埋葬于會稽山下而化爲黃土。此句目的是反襯出尾句“猶吊遺蹤一泫然”,即對唐氏堅貞不渝之情。一個“猶”字,使詩意得到升華:盡管自己将不久于人世,但對唐氏眷念之情永不泯滅;盡管個人生活上已無所追求,但對唐氏之愛曆久彌新。所以對沈園遺蹤還要憑吊一番而泫然涕下。“泫然”二字,飽含無比複雜的感情:其中有愛,有恨,有悔,詩人不點破,足供讀者體味。
這兩首詩與陸遊慷慨激昂的詩篇風格迥異:感情性質既别,藝術表現自然不同。寫得深沉哀婉,含蓄蘊藉,但仍保持其語言樸素自然的一貫特色。
創作背景陸遊一生最大的個人不幸就是與結發妻唐琬的愛情悲劇。《齊東野語》曰:“翁居鑒湖之三山,晚歲每入城,必登寺眺望,不能勝情,又賦二絕雲:
(引詩略)。蓋慶元己未也。”據此可知,這組詩創作于宋甯宗慶元五年己未(1199年),是年陸遊七十五歲。
作者簡介陸遊(1125—1210),字務觀,號放翁。漢族,越州山陰(今浙江紹興)人,南宋著名詩人。少時受家庭愛國思想熏陶,高宗時應禮部試,爲秦桧所黜。孝宗時賜進士出身。中年入蜀,投身軍旅生活,官至寶章閣待制。晚年退居家鄉。創作詩歌今存九千多首,内容極爲豐富。著有《劍南詩稿》、《渭南文集》、《南唐書》、《老學庵筆記》等。
出自宋代陆游的《沈园二首》
城上斜阳画角哀,沈园非复旧池台,伤心桥下春波绿,曾是惊鸿照影来。
梦断香消四十年,沈园柳老不吹绵。此身行作稽山土,犹吊遗踪一泫然。
译文及注释译文城墙上的画角声仿佛也在哀痛,沈园已经不是原来的池阁亭台。令人伤心的桥下春水依然碧绿,在此曾见她的倩影如惊鸿飘来。
离她香消玉殒已过去四十多年,沈园柳树也老得不能吐絮吹绵。自身即将化为会稽山一抔泥土,仍然来此凭吊遗踪而泪落潸然。
注释沈园:即沈氏园,故址在今浙江绍兴禹迹寺南。斜阳:偏西的太阳。画角:涂有色彩的军乐器,发声凄厉哀怨。惊鸿:语出三国魏曹植《洛神赋》句“翩若惊鸿”,以喻美人体态之轻盈。这里指唐琬。“梦断”句:作者在禹迹寺遇到唐琬是在高宗绍兴二十五年(1155年),其后不久,唐琬郁郁而死。作此诗时距那次会面四十四年,这里的“四十”是举其成数。香消,指唐琬亡故。不吹绵:柳絮不飞。行:即将。稽(jī)山:即会稽山,在今浙江绍兴东南。吊:凭吊。泫(xuàn)然:流泪貌。
鉴赏《沈园二首》乃陆游触景生情之作,此时距沈园邂逅唐氏已四十余年,但缱绻之情丝毫未减,反而随岁月之增而加深。
第一首诗回忆沈园相逢之事,悲伤之情充溢楮墨之间。
“城上
上斜阳”,不仅点明傍晚的时间,而且渲染出一种悲凉氛围,作为全诗的背景。斜阳惨淡,给沈园也涂抹上一层悲凉的感情色彩。于此视觉形象之外,又配以“画角哀”的听觉形象,更增悲哀之感。“画角”是一种彩绘的管乐器,古时军中用以警昏晓,其声高亢凄厉。此“哀”字更是诗人悲哀之情外射所致,是当时心境的反映。这一句造成了有声有色的悲境,作为沈园的陪衬。
次句即引出处于悲哀氛围中的“沈园”。诗人于光宗绍熙三年(1192年)六十八岁时所写的《禹迹寺南有沈氏小园序》曰:“禹迹寺南有沈氏小园,四十年前(按:实为三十八年)尝题小词壁间,偶复一到,园已三易主,读之怅然。”诗中并有“坏壁醉题尘漠漠”之句。那时沈园已有很大变化;而现在又过七年,更是面目全非,不仅“三易主”,且池台景物也不复可认。诗人对沈园具有特殊的感情,这是他与唐氏离异后唯一相见之处,也是永诀之所。这里留下了他刹那间的毛喜与永久的悲,《钗头凤·红酥手》这首摧人肝肺之词也题于此。他多么渴望旧事重现,尽管那是悲剧,但毕竟可一睹唐氏芳姿。这当然是幻想,不得已而求其次,他又希望沈园此时的一池一台仍保持当年与唐氏相遇时的情景,以便旧梦重温,借以自慰。但现实太残酷了,今日
不仅心上人早已作古,连景物也非复旧观。诗人此刻心境之寥落,可以想见。
但是诗人并不就此作罢,他仍竭力寻找可以引起回忆的景物,于是看到了“桥下春波绿”一如往日,感到似见故人。只是此景引起的不是喜悦而是“伤心”的回忆:“曾是惊鸿照影来”。四十四年前,唐氏恰如曹植《洛神赋》中所描写的“翩若惊鸿”的仙子,飘然降临于春波之上。她是那么婉娈温柔,又是那么凄楚欲绝。离异之后的不期而遇所引起的只是无限“伤心”。诗人赋《钗头凤》,抒写出“东风恶,欢情薄”的愤懑,“泪痕红浥鲛绡透”的悲哀,“错!错!错!”的悔恨。唐氏和词亦发出“世情薄,人情恶”的控诉,“今非昨,病魂常恨千秋索”的哀怨。虽然已过了四十余春秋,而诗人“一怀愁绪”,绵绵不绝,但“玉骨久成泉下土”(《十二月二日夜梦游沈氏园亭》),一切早已无可挽回,那照影惊鸿已一去不复返了。然而只要此心不死,此“影”将永在心中。
第二首诗写诗人对爱情的坚贞不渝。
首句感叹唐氏溘然长逝已四十年了。古来往往以“香销玉殒”喻女子之亡,“梦断香消”即指唐氏之死。陆游于八十四岁即临终前一年所作悼念唐氏的《春游》亦云:“也信美人终作土,不堪幽梦太匆匆。”唐氏实际已死四十
四年,此“四十年”取其整数。这一句充满了刻骨铭心之真情。
次句既是写沈园即日之景:柳树已老,不再飞绵;也是一种借以自喻的比兴:诗人六十八岁时来沈园已自称“河阳愁鬓怯新霜”(《禹迹寺南有沈氏小园四十年前尝题小阕壁间偶复一到而园已易主刻小阕于石读之怅然》),此时年逾古稀,正如园中老树,已无所作为,对个人生活更无追求。“此身行作稽山土”,则是对“柳老”内涵的进一步说明。“美人终作土”,自己亦将埋葬于会稽山下而化为黄土。此句目的是反衬出尾句“犹吊遗踪一泫然”,即对唐氏坚贞不渝之情。一个“犹”字,使诗意得到升华:尽管自己将不久于人世,但对唐氏眷念之情永不泯灭;尽管个人生活上已无所追求,但对唐氏之爱历久弥新。所以对沈园遗踪还要凭吊一番而泫然涕下。“泫然”二字,饱含无比复杂的感情:其中有爱,有恨,有悔,诗人不点破,足供读者体味。
这两首诗与陆游慷慨激昂的诗篇风格迥异:感情性质既别,艺术表现自然不同。写得深沉哀婉,含蓄蕴藉,但仍保持其语言朴素自然的一贯特色。
创作背景陆游一生最大的个人不幸就是与结发妻唐琬的爱情悲剧。《齐东野语》曰:“翁居鉴湖之三山,晚岁每入城,必登寺眺望,不能胜情,又赋二绝云:
(引诗略)。盖庆元己未也。”据此可知,这组诗创作于宋宁宗庆元五年己未(1199年),是年陆游七十五岁。
作者简介陆游(1125—1210),字务观,号放翁。汉族,越州山阴(今浙江绍兴)人,南宋著名诗人。少时受家庭爱国思想熏陶,高宗时应礼部试,为秦桧所黜。孝宗时赐进士出身。中年入蜀,投身军旅生活,官至宝章阁待制。晚年退居家乡。创作诗歌今存九千多首,内容极为丰富。著有《剑南诗稿》、《渭南文集》、《南唐书》、《老学庵笔记》等。
魏王恐,使人止晋鄙,留军壁邺,名为救赵,实持两端以观望。全诗译文及注释赏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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