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布时间:2019-08-16 16:01:32
出自先秦的《鸱鸮》
鸱鸮鸱鸮,既取我子,無毀我室。恩斯勤斯,鬻子之闵斯。迨天之未陰雨,徹彼桑土,綢缪牖戶。今女下民,或敢侮予?予手拮據,予所捋荼。予所蓄租,予口卒瘏,曰予未有室家。予羽谯谯,予尾翛翛,予室翹翹。風雨所漂搖,予維音哓哓!
譯文及注釋譯文貓頭鷹你這惡鳥,已經奪走了我的雛子,再不能毀去我的窩巢。我含辛茹苦,早已爲養育雛子病了!我趁着天未陰雨,啄取那桑皮桑根,将窗扇門戶縛緊。現在你們樹下的人,還有誰敢将我欺淩!我用拘攣的手爪,采捋茅草花;又蓄積幹草墊底,喙角也累得病啦,隻爲了還未築好的家。我的翅羽稀落,我的尾羽枯槁;我的巢兒垂危,正在風雨中飄搖。我隻能驚恐地哀號!
注釋鸱鸮(chī xiāo):貓頭鷹。子:指幼鳥。室:鳥窩。恩:愛。《魯詩》“恩”作“殷”,盡心之意。斯:語助詞。鬻(yù):育。闵:病。迨(dài):及。徹:通“撤”,取。桑土:《韓詩》作“桑杜”,桑根。綢缪(móu):纏縛,密密纏繞。牖(yǒu):窗。戶:門。女:汝。下民:下面的人。或:有。拮(jié)據(jū):手病,此指鳥腳爪勞累。捋(luō):成把地摘取。荼:茅草花。蓄:積蓄。租:通“苴”(居),茅草。卒瘏(tú):患病。卒通“悴”。室家:指鳥窩。谯
谯(qiáo)谯:羽毛疏落貌。翛(xiāo)翛:羽毛枯敝無澤貌。翹(qiáo)翹:危而不穩貌。哓(xiāo)哓:驚恐的叫聲。
鑒賞寓言是一種借說故事以寄寓人生感慨或哲理的特殊表現方式。它的主角可以是現實中人,也可以是神話、傳說中的虛幻人物,而更多的則是自然界中的蟲魚鳥獸、花草木石。這種表現方式,在戰國的諸子百家之說中曾被廣爲運用,使古代的說理散文增添了動人的藝術魅力,放射出奇異的哲理光彩。
但以寓言作詩,在先秦卻不多見;隻是到了漢代,才在樂府詩中成批湧現,一時蔚爲奇觀。倘要追溯它的源頭,雖然可與戰國諸子之作遙相接續,但其“天造草昧”的創制,還得首推這首在“詩三百篇”中也屬鳳毛麟角的《鸱鸮》。
這首詩的主角,是一頭孤弱無助的母鳥。當它在詩中出場的時候,正是惡鳥“鸱鸮”剛剛洗劫了它的危巢,攫去了雛鳥在高空得意盤旋之際。詩之開筆“鸱鸮鸱鸮,既取我子,無毀我室”,即以突發的呼號,表現了母鳥目睹“飛”來橫禍時的極度驚恐和哀傷。人們常說:“畫爲無聲詩,詩爲有聲畫。”此章的展開正是未見其影先聞其“聲”,在充斥詩行的怆然呼號中,幻化出母鳥飛歸、子去巢破的悲慘畫境。當母鳥仰對高天,發出凄厲呼號之際,人們能體會到它此刻該怎
樣毛羽憤豎、哀怒交集。但鸱鸮之強梁,又不是孤弱的母鳥所可懲治的。怆怒的呼號追着鸱鸮之影遠去,留下的便隻有“恩斯勤斯,鬻子之闵斯”的傷心嗚咽了。這嗚咽傳自寥廓無情的天底,傳自風高巢危的樹頂,而凝聚在兩行短短的詩中,至今讀來令人顫栗。
正如人們很少關注鳥獸的悲哀一樣,人類也很少能了解它們在面對災禍時的偉大、堅強。詩中的母鳥看似孤弱,卻也一樣富于生存的勇氣和毅力。它剛還沉浸在喪子破巢的哀傷之中,即又于哀傷中擡起了剛毅的頭顱:“迨天之未陰雨,徹彼桑土,綢缪牖戶。”它要趁着天晴之際,趕快修複破巢。這第二章仍以母鳥自述的口吻展開,但因爲帶有叙事和描摹,讀者所讀見的,便恍如鏡頭搖轉式的特寫畫面:哀傷的母鳥急急忙忙,忽而飛落在桑樹林間,啄剝着桑皮根須;忽而飛返樹頂,口銜着韌須細細纏縛窠巢。“徹彼”叙其取物之不易,“綢缪”狀其縛結之緊密。再配上“啾啾”啼鳴的幾聲“畫外音”,讀者便又聽到了母鳥忙碌之後,所發出的既警惕又自豪的宣言:“今女下民,或敢侮予!”那是對飽經騷擾的下民往事的痛憤回顧,更是對縛紮緊密的鳥巢的驕傲自許,當然也包含着對時或欺淩鳥兒的“下民”的嚴正警告。倘若人類真能解破鳥語,是應該謹記這母
鳥的警告,而對它的堅韌、頑強肅然起敬的了。
三、四兩章宜作一節讀。這是母鳥辛勤勞作後的痛定思痛,更是對無法把握自身命運的處境的凄凄泣訴,“予手拮據”、“予口卒瘏”、“予羽谯谯”、“予尾翛翛”:遭受奇禍的母鳥終于重建了自己的巢窠,充滿勇氣地活了下來。但是,這堅強的生存,對于孤弱的母鳥來說,是付出了無比巨大的代價。
它的鳥爪拘攣了,它的喙角累病了,至于羽毛、羽尾,也全失去了往日的細密和柔潤,而變得稀疏、枯槁。這些怆楚的自憐之語,發之于面臨奇災大禍,而掙紮着修複鳥巢的萬般艱辛之後,正如潮水之洶湧,表現着一種悲從中來的極大傷痛。然而更令母鳥恐懼的,還是挾帶着自然威力的“風雨”:鸱鸮的進犯縱然可以憑非凡的勇氣抵禦,但對這天地間之烈風疾雨,小小的母鳥卻無回天之力了。“予室翹翹,風雨所漂搖,予維音曉哓!”詩之結句,正以一聲聲“哓哓”的鳴叫,穿透搖撼天地的風雨,喊出了不能掌握自身命運的母鳥之哀傷。
倘若僅從詩面上看,《鸱鸮》也堪稱一首代鳥寫悲的傑作:它寫鳥像鳥,通篇用了母鳥的“語言”,逼真地傳寫出了既喪愛雛、複遭巢破的鳥禽之傷痛,塑造了一頭雖經災變仍不折不撓重建“家室”的可敬母鳥的形象。如果鳥禽
有知,亦當爲詩人對它們生活情狀描摹之精妙、心理情感體味之真切,而“啾啾”歎惋。然而這畢竟是一首“寓言詩”,與其說是代鳥寫悲,不如說是借鳥寫人,那母鳥所受惡鸮的欺淩而喪子破巢的遭遇,以及在艱辛生存中面對不能把握自身命運的深深恐懼,正是下層人民悲慘情狀的形象寫照。由此反觀全詩,則兇惡的“鸱鸮”、無情的“風雨”,便全可在人世中顯現其所象征的真實身份。而在母鳥那慘怛的呼號和凄怆的哀訴中,正傳達着久遠以來受欺淩、受壓迫人們的不盡痛憤。
舊說如《毛詩序》謂此詩乃“周公救亂”之作,方玉潤《詩經原始》、魏源《詩古微》又以爲乃“周公悔過以儆成王”、“周公戒成王”之作,雖也知詩用借喻手法,但坐實本事,反而扞格不通。
《鸱鸮》,周公救亂也。成王未知周公之志,公乃爲詩以遺王,名之曰《鸱鸮》焉。
由來鸱鸮,是周文王的兒子周公旦寫給周成王的詩。周武王病故後,周公旦按照他的臨終囑托讓他的十三歲兒子姬誦繼承天子之位,并由周公旦輔佐,即代理執政。
周公爲了更好的輔政,他廢除了從夏朝一直遺留下來的王位繼承制度,即先由兄及弟,然後再傳兒子的辦法,這個辦法避免了争權奪利的悲劇發生,但也招來了周武王的弟弟管叔的不滿,周
公新頒布的繼承法讓管叔繼承王位的希望破滅,同時,因爲周公幾乎将什麽權都握在自己手裏,管叔将心比心認爲周公旦将來一定會取周成王而代之,便在朝中散布周公旦奪取王位的謠言,同時和武庚勾結,慫恿他起兵反叛,想以此逼周公旦下台,但這些使周成王也半信半疑,周公旦爲了制止謠言,自己離開了鎬京,臨走寫了鸱鸮這首詩。
周公吐脯的成語也是由于周公旦兢兢業業的工作态度而來!!!!!!!!
創作背景這是一首寓言詩,當作于西周時期。《毛詩序》謂:“《鸱鸮》,周公救亂也。成王未知周公之志,公乃爲詩以遺王,名之曰《鸱鸮》焉。”方玉潤《詩經原始》、魏源《詩古微》又以爲乃“周公悔過以儆成王”、“周公戒成王”之作。
出自先秦的《鸱鸮》
鸱鸮鸱鸮,既取我子,无毁我室。恩斯勤斯,鬻子之闵斯。迨天之未阴雨,彻彼桑土,绸缪牖户。今女下民,或敢侮予?予手拮据,予所捋荼。予所蓄租,予口卒瘏,曰予未有室家。予羽谯谯,予尾翛翛,予室翘翘。风雨所漂摇,予维音哓哓!
译文及注释译文猫头鹰你这恶鸟,已经夺走了我的雏子,再不能毁去我的窝巢。我含辛茹苦,早已为养育雏子病了!我趁着天未阴雨,啄取那桑皮桑根,将窗扇门户缚紧。现在你们树下的人,还有谁敢将我欺凌!我用拘挛的手爪,采捋茅草花;又蓄积干草垫底,喙角也累得病啦,只为了还未筑好的家。我的翅羽稀落,我的尾羽枯槁;我的巢儿垂危,正在风雨中飘摇。我只能惊恐地哀号!
注释鸱鸮(chī xiāo):猫头鹰。子:指幼鸟。室:鸟窝。恩:爱。《鲁诗》“恩”作“殷”,尽心之意。斯:语助词。鬻(yù):育。闵:病。迨(dài):及。彻:通“撤”,取。桑土:《韩诗》作“桑杜”,桑根。绸缪(móu):缠缚,密密缠绕。牖(yǒu):窗。户:门。女:汝。下民:下面的人。或:有。拮(jié)据(jū):手病,此指鸟脚爪劳累。捋(luō):成把地摘取。荼:茅草花。蓄:积蓄。租:通“苴”(居),茅草。卒瘏(tú):患病。卒通“悴”。室家:指鸟窝。谯
谯(qiáo)谯:羽毛疏落貌。翛(xiāo)翛:羽毛枯敝无泽貌。翘(qiáo)翘:危而不稳貌。哓(xiāo)哓:惊恐的叫声。
鉴赏寓言是一种借说故事以寄寓人生感慨或哲理的特殊表现方式。它的主角可以是现实中人,也可以是神话、传说中的虚幻人物,而更多的则是自然界中的虫鱼鸟兽、花草木石。这种表现方式,在战国的诸子百家之说中曾被广为运用,使古代的说理散文增添了动人的艺术魅力,放射出奇异的哲理光彩。
但以寓言作诗,在先秦却不多见;只是到了汉代,才在乐府诗中成批涌现,一时蔚为奇观。倘要追溯它的源头,虽然可与战国诸子之作遥相接续,但其“天造草昧”的创制,还得首推这首在“诗三百篇”中也属凤毛麟角的《鸱鸮》。
这首诗的主角,是一头孤弱无助的母鸟。当它在诗中出场的时候,正是恶鸟“鸱鸮”刚刚洗劫了它的危巢,攫去了雏鸟在高空得意盘旋之际。诗之开笔“鸱鸮鸱鸮,既取我子,无毁我室”,即以突发的呼号,表现了母鸟目睹“飞”来横祸时的极度惊恐和哀伤。人们常说:“画为无声诗,诗为有声画。”此章的展开正是未见其影先闻其“声”,在充斥诗行的怆然呼号中,幻化出母鸟飞归、子去巢破的悲惨画境。当母鸟仰对高天,发出凄厉呼号之际,人们能体会到它此刻该怎
样毛羽愤竖、哀怒交集。但鸱鸮之强梁,又不是孤弱的母鸟所可惩治的。怆怒的呼号追着鸱鸮之影远去,留下的便只有“恩斯勤斯,鬻子之闵斯”的伤心呜咽了。这呜咽传自寥廓无情的天底,传自风高巢危的树顶,而凝聚在两行短短的诗中,至今读来令人颤栗。
正如人们很少关注鸟兽的悲哀一样,人类也很少能了解它们在面对灾祸时的伟大、坚强。诗中的母鸟看似孤弱,却也一样富于生存的勇气和毅力。它刚还沉浸在丧子破巢的哀伤之中,即又于哀伤中抬起了刚毅的头颅:“迨天之未阴雨,彻彼桑土,绸缪牖户。”它要趁着天晴之际,赶快修复破巢。这第二章仍以母鸟自述的口吻展开,但因为带有叙事和描摹,读者所读见的,便恍如镜头摇转式的特写画面:哀伤的母鸟急急忙忙,忽而飞落在桑树林间,啄剥着桑皮根须;忽而飞返树顶,口衔着韧须细细缠缚窠巢。“彻彼”叙其取物之不易,“绸缪”状其缚结之紧密。再配上“啾啾”啼鸣的几声“画外音”,读者便又听到了母鸟忙碌之后,所发出的既警惕又自豪的宣言:“今女下民,或敢侮予!”那是对饱经骚扰的下民往事的痛愤回顾,更是对缚扎紧密的鸟巢的骄傲自许,当然也包含着对时或欺凌鸟儿的“下民”的严正警告。倘若人类真能解破鸟语,是应该谨记这母
鸟的警告,而对它的坚韧、顽强肃然起敬的了。
三、四两章宜作一节读。这是母鸟辛勤劳作后的痛定思痛,更是对无法把握自身命运的处境的凄凄泣诉,“予手拮据”、“予口卒瘏”、“予羽谯谯”、“予尾翛翛”:遭受奇祸的母鸟终于重建了自己的巢窠,充满勇气地活了下来。但是,这坚强的生存,对于孤弱的母鸟来说,是付出了无比巨大的代价。
它的鸟爪拘挛了,它的喙角累病了,至于羽毛、羽尾,也全失去了往日的细密和柔润,而变得稀疏、枯槁。这些怆楚的自怜之语,发之于面临奇灾大祸,而挣扎着修复鸟巢的万般艰辛之后,正如潮水之汹涌,表现着一种悲从中来的极大伤痛。然而更令母鸟恐惧的,还是挟带着自然威力的“风雨”:鸱鸮的进犯纵然可以凭非凡的勇气抵御,但对这天地间之烈风疾雨,小小的母鸟却无回天之力了。“予室翘翘,风雨所漂摇,予维音晓哓!”诗之结句,正以一声声“哓哓”的鸣叫,穿透摇撼天地的风雨,喊出了不能掌握自身命运的母鸟之哀伤。
倘若仅从诗面上看,《鸱鸮》也堪称一首代鸟写悲的杰作:它写鸟像鸟,通篇用了母鸟的“语言”,逼真地传写出了既丧爱雏、复遭巢破的鸟禽之伤痛,塑造了一头虽经灾变仍不折不挠重建“家室”的可敬母鸟的形象。如果鸟禽
有知,亦当为诗人对它们生活情状描摹之精妙、心理情感体味之真切,而“啾啾”叹惋。然而这毕竟是一首“寓言诗”,与其说是代鸟写悲,不如说是借鸟写人,那母鸟所受恶鸮的欺凌而丧子破巢的遭遇,以及在艰辛生存中面对不能把握自身命运的深深恐惧,正是下层人民悲惨情状的形象写照。由此反观全诗,则凶恶的“鸱鸮”、无情的“风雨”,便全可在人世中显现其所象征的真实身份。而在母鸟那惨怛的呼号和凄怆的哀诉中,正传达着久远以来受欺凌、受压迫人们的不尽痛愤。
旧说如《毛诗序》谓此诗乃“周公救乱”之作,方玉润《诗经原始》、魏源《诗古微》又以为乃“周公悔过以儆成王”、“周公戒成王”之作,虽也知诗用借喻手法,但坐实本事,反而扞格不通。
《鸱鸮》,周公救乱也。成王未知周公之志,公乃为诗以遗王,名之曰《鸱鸮》焉。
由来鸱鸮,是周文王的儿子周公旦写给周成王的诗。周武王病故后,周公旦按照他的临终嘱托让他的十三岁儿子姬诵继承天子之位,并由周公旦辅佐,即代理执政。
周公为了更好的辅政,他废除了从夏朝一直遗留下来的王位继承制度,即先由兄及弟,然后再传儿子的办法,这个办法避免了争权夺利的悲剧发生,但也招来了周武王的弟弟管叔的不满,周
公新颁布的继承法让管叔继承王位的希望破灭,同时,因为周公几乎将什么权都握在自己手里,管叔将心比心认为周公旦将来一定会取周成王而代之,便在朝中散布周公旦夺取王位的谣言,同时和武庚勾结,怂恿他起兵反叛,想以此逼周公旦下台,但这些使周成王也半信半疑,周公旦为了制止谣言,自己离开了镐京,临走写了鸱鸮这首诗。
周公吐脯的成语也是由于周公旦兢兢业业的工作态度而来!!!!!!!!
创作背景这是一首寓言诗,当作于西周时期。《毛诗序》谓:“《鸱鸮》,周公救乱也。成王未知周公之志,公乃为诗以遗王,名之曰《鸱鸮》焉。”方玉润《诗经原始》、魏源《诗古微》又以为乃“周公悔过以儆成王”、“周公戒成王”之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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