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布时间:2019-09-17 03:58:32
出自唐代李白的《笑歌行》
笑矣乎,笑矣乎。君不見曲如鈎,古人知爾封公侯。君不見直如弦,古人知爾死道邊。張儀所以隻掉三寸舌,蘇秦所以不墾二頃田。笑矣乎,笑矣乎。君不見滄浪老人歌一曲,還道滄浪濯吾足。平生不解謀此身,虛作離騷遣人讀。笑矣乎,笑矣乎。趙有豫讓楚屈平,賣身買得千年名。巢由洗耳有何益,夷齊餓死終無成。君愛身後名,我愛眼前酒。飲酒眼前樂,虛名何處有。男兒窮通當有時,曲腰向君君不知。猛虎不看幾上肉,洪爐不鑄囊中錐。笑矣乎,笑矣乎。甯武子,朱買臣,扣角行歌背負薪。今日逢君君不識,豈得不如佯狂人。譯文及注釋譯文真可笑呀,真可笑,君不見曲如鈎嗎,古人知此可以封公侯;君不見直如弦嗎,古人知此可要死道邊。張儀之所以願鼓三寸不爛之舌,蘇秦之所以不願種洛陽負郭二頃田,皆是此由之故也。真可笑呀,真可笑,君不見滄浪老人唱一曲嗎,“滄浪之水濁兮,可以濯吾足!”可憐的屈大夫,連自己保身都無術,卻虛作《離騷》教人讀。真可笑呀,真可笑,趙國有個豫讓,楚國有個屈平,賣身卻隻買得千載虛名。許由洗耳又有什麽用?伯夷和叔齊餓死也至無所成。君愛身後之名,我愛眼前之酒。飲酒眼前即能享樂,虛名身後又在何處?男兒窮通當有時,今
今日之不遇,并非将來也沒有時機。如今我曲腰向君,君卻不明白這個道理。猛虎向來不食案上之死肉,洪爐也不鑄囊中錐一類的小玩意兒。真可笑呀,真可笑,甯武子和朱買臣,當年也是叩着牛角唱歌,背着柴薪誦書。這些一時遭困頓的賢土若今日逢君,君卻看不出來,豈不令人佯狂而傲世哉!
注釋曲如鈎:《後漢書》志第一三《五行志一》引京都童謠:“直如弦,死道邊;曲如鈎,反封侯。”“張儀”句:張儀,戰國時縱橫家,魏國人。遊說入秦,首創連橫,先後任秦相、魏相。《史記·張儀列傳》:張儀通楚,“掠笞數百,不服,釋之。其妻曰:‘嘻!子毋讀書遊說,安得此辱乎?’張儀謂其妻曰:‘觀吾舌尚在不?’其妻笑曰:‘舌在也。’儀曰:‘足矣。’”《漢書·蒯通傳》:“郦生一士,伏轼掉三寸舌,下齊七十餘城。”顔師古注:“掉,搖也。”⑶“蘇秦”句:蘇秦,戰國時縱橫家,洛陽人。倡六國合縱抗秦。《史記·蘇秦列傳》:“蘇秦喟然歎曰:‘此一人之身,富貴則親戚畏懼之,貧賤則輕易之,況衆人乎?且使我有洛陽負郭田二頃,吾豈能佩六國相印乎?”二頃田,全唐詩本作一頃田。誤。“滄浪”二句:《楚辭·漁父》:“漁夫莞爾而笑,鼓枻而去,乃歌曰:‘滄浪之水清兮,可以濯吾纓。
滄浪之水濁兮,可以濯吾足。’”“虛作”句:指屈原。“趙有”句:豫讓,春秋戰國間人。始事範中行氏而不悅,去而投知伯。知伯寵之。及三晉分知氏,趙襄子最怨知伯,而将其頭爲飲器。豫遁逃,變姓名爲刑人,入宮欲刺襄子未果。豫讓又漆身爲厲,滅須去眉,自刑變容,又吞炭啞音,一再謀刺襄子,均不果。後被兵包圍,請求襄子衣而擊之,呼曰:“而可以報知伯矣!”遂伏劍而死。事見《戰國策·趙策一》。屈平,即屈原。事見《史記·屈原賈生列傳》。洗耳:皇甫谧《高士傳》卷上《許由》:“堯又召爲九州長,由不欲聞之,洗耳于穎水濱。時其友巢父牽犢欲飲之,見由洗耳,問其故,對曰:‘堯欲召我爲九州長,惡聞其聲,是故洗耳。’”夷齊:伯夷、叔齊二人。《史記·伯夷列傳》:“武王已平殷亂,天下宗周,而伯夷、叔齊恥之,義不食周粟。隐于首陽山,采薇而食之。……遂餓死于首陽山。”“猛虎”句:猛虎,含有苛政之意。看,觀察,注意。機上肉,機同幾,全唐詩本作幾上肉。指案板上的肉。比喻任人宰割者。《新唐書》卷一二○《桓言範傳》:“會日暮事遽,言範不欲廣殺,因曰:‘(武)三思機上肉爾,留爲天子藉手。’”“洪爐”句:洪爐,指天地。《莊子·大宗師》:“今一以天
地爲大爐,造化爲大冶。”《抱樸子·勗學》:“鼓九陽之洪爐,運大鈞乎皇極。”引申爲陶冶錘煉人才的環境,薛逢《送西川杜司空赴鎮》詩:“莫遣洪爐曠真宰,九流人物待陶甄。”鑄,熔煉金屬以成器。囊中錐,比喻有才能而未展露的人。《史記·平原君列傳》:“平原君曰:‘夫賢士之處世也,譬若錐之處囊中,其末立見。……’毛遂曰:‘臣乃今日請處囊中耳。使遂蚤得處囊中,乃穎脫而出,非特其末見也。’”周昙《詠史詩·毛遂》:“不識囊中穎脫錐,功成方信有英奇。”此句意謂熔煉人才的洪爐,不鑄就像囊中之錐這樣有才能而未展露的人。也即設有使人才脫穎而出的環境。甯武子:王本注雲:“豈武子是戚之字耶。”《呂氏春秋·舉難篇》:“甯戚欲幹齊桓公,窮困無以自進。于是爲商旅将任車以至齊,暮宿于郭門之外。桓公郊迎客,夜開門辟任車,……甯戚飯牛居車下,望桓公而悲,擊牛角疾歌。桓公聞之,撫其仆之手曰:‘異哉,之歌者非常人也。’命後車載之。”叩角,指擊牛角。朱買臣:漢武帝時人,官至會稽太守。《漢書·朱買臣傳》:“朱買臣,字翁子,吳人也。家貧,好讀書,不治産業。常艾薪樵,賣以給食,擔束薪行且誦書。其妻亦負載相随,數止買臣毋歌讴道中。買臣愈益疾歌
,妻羞之,求去。買臣笑曰:‘我年五十當富貴,今已四十餘矣。汝苦日久,待我富貴報汝功。’妻恚怒曰:‘如公等,終餓死溝中耳,何能富貴?’買臣不能留,即聽去。其後買臣獨行歌道中,負薪墓間。”背負薪,《樂府詩集》作皆負薪。佯狂,《史記·殷本紀》:“箕子懼,乃佯狂爲奴。”佯狂即裝瘋。
賞析此詩可分爲四段。每段都是以“笑矣乎”開頭。第一段,詩人化用漢代童謠。“直如弦,死道邊;曲如鈎,反封侯”來諷刺是非錯位、黑自颠倒的醜惡社會現實。接着舉了戰國時張儀、蘇秦的例子來說明“直如弦,死道邊”、“曲如鈎,反封侯”的現象。張儀和蘇秦是戰國時有名的縱橫家。他們憑着三寸不爛之舌,權詐之術,取得了人主的信任。張儀曾作過秦國的丞相,而蘇秦卻能佩六國相印,成了縱約長。他們都憑着“曲如鈎”的本領,成了顯赫一時的權貴。如果他抱誠守直,老老實實在家種地的話,說不定他們早就餓死在道邊了。李白的這些詩句,借古諷今,旨在揭露當時國君昏聩,才使得象張儀、蘇秦那樣朝秦暮楚、反複無常的小人,一個個受寵得勢,而象自己守直不阿的人,卻隻能作階下囚了。
由于李白自己将社會看透了,認爲不值得爲統治者賣命賣力,思想反轉爲出世。第二段就寫出了這
種思想的轉變。“君不見”四句,借用《楚辭·漁父》的典故,先寫那位“避世隐身” 、“欣然自樂”的漁父,後寫抱直守忠的屈原。屈原被楚王放逐,行吟澤畔,遇到了隐者漁父。漁父勸他和光同塵,與世推移,而屈原要堅守正義,正道直行,不願“以身之察察,受物之汶汶”,甯赴湘流,葬身子魚腹之中,也不願“以皓皓之自,而蒙世之塵埃。”漁父聽完後:“荛爾而笑,鼓枻而去,歌曰:‘滄浪之水清兮,可以濯吾纓;滄浪之水濁兮,可以濯君足’。遂去,不複言。”李白在這裏以調侃的口氣,表面上是奚落屈原“平生不解謀此身,虛作《離騷》遣人讀”,其實骨子裏是對現實社會的冷嘲熱諷。在“曲如鈎”的社會裏,正直如屈原的人,是沒有立足之地的。還不如學滄浪老人,“避世隐身”爲好。
第三段,詩人運用豫讓、屈平、巢父、許由、伯夷、叔齊等古人以不同方式求得“身後名”,深入展開議論。屈平自投汨羅,博得“以身殉國”的美名。豫讓,春秋時晉國人,爲智伯多次行刺趙襄子未遂而自殺,成爲曆史上著名的“刺客”。巢父和許由爲古代著名隐者,傳說堯讓天下于許由,許由聽後,認爲有污自己的耳朵,便逃到穎水邊洗耳,當時,巢父正牽犢飲于下流,就責怪許由污其犢口,遂牽犢到上遊。伯
夷、叔齊爲殷朝末年孤竹國君之子,武王伐纣之後,不食周粟而餓死,被孔子稱爲“古之仁人”。但是,詩人認爲這些古人都是爲“愛身後名”的奴役,不如“我愛眼前酒”。這個中的妙理在于“飲酒眼前樂”是實實在在的,“身後虛名”則不是。“男兒窮通”自有機遇,不必強求,即使求得“身後名”,死後人們彎腰向你禮拜,你也不知道了。這一“虛”一“實”的反差,正是李白的牢騷話。“自古聖賢皆寂寞,唯有飲者留其名。”(李白《将進酒》)詩人正是以這種驚世駭俗的牢騷話博得千古美名。詩人借用猛虎不屑一顧案頭肉和洪爐不熔鑄囊中小錐進行類比反襯,表現自己不汲汲于“身後名”的傲骨和大志,嘲笑那些貪圖靠“身後名”者不過是些心底狹窄之輩!
最後一段,又以甯武子和朱買臣宕起一筆。甯武子,即甯戚,春秋齊人,有奇才,隐于商旅,齊桓公夜出巡訪,他正在喂牛,并擊牛角而歌唱,桓公聞而奇之,委以重任。朱買臣,西漢人,家貧,以賣柴爲生,好讀書,能朗誦《楚辭》,後被漢武帝征用。詩人用這兩個古人的事迹,旨在說明窮通有時,應該順其自然,從而嘲諷那些被“曲如鈎”者迷惑了心竅的當權者,即是遇到甯、朱二人,也不會了解他們,他們也隻好去佯狂避世了。
創作背景至
德二載(757),李白五十七歲。正月,永王軍次尋陽,李白下山人幕。作《永王東巡歌十一首》言志抒懷,旨在思抒奇計以濟時艱。二月,皇室内讧,兄弟交兵。永王兵敗丹陽,李白于亂軍中倉皇逃亡,旋陷尋陽獄中。有鳴冤求援之作多首。
作者簡介李白(701年-762年),字太白,號青蓮居士,唐朝浪漫主義詩人,被後人譽爲“詩仙”。祖籍隴西成紀(待考),出生于西域碎葉城,4歲再随父遷至劍南道綿州。李白存世詩文千餘篇,有《李太白集》傳世。762年病逝,享年61歲。其墓在今安徽當塗,四川江油、湖北安陸有紀念館。
出自唐代李白的《笑歌行》
笑矣乎,笑矣乎。君不见曲如钩,古人知尔封公侯。君不见直如弦,古人知尔死道边。张仪所以只掉三寸舌,苏秦所以不垦二顷田。笑矣乎,笑矣乎。君不见沧浪老人歌一曲,还道沧浪濯吾足。平生不解谋此身,虚作离骚遣人读。笑矣乎,笑矣乎。赵有豫让楚屈平,卖身买得千年名。巢由洗耳有何益,夷齐饿死终无成。君爱身后名,我爱眼前酒。饮酒眼前乐,虚名何处有。男儿穷通当有时,曲腰向君君不知。猛虎不看几上肉,洪炉不铸囊中锥。笑矣乎,笑矣乎。宁武子,朱买臣,扣角行歌背负薪。今日逢君君不识,岂得不如佯狂人。译文及注释译文真可笑呀,真可笑,君不见曲如钩吗,古人知此可以封公侯;君不见直如弦吗,古人知此可要死道边。张仪之所以愿鼓三寸不烂之舌,苏秦之所以不愿种洛阳负郭二顷田,皆是此由之故也。真可笑呀,真可笑,君不见沧浪老人唱一曲吗,“沧浪之水浊兮,可以濯吾足!”可怜的屈大夫,连自己保身都无术,却虚作《离骚》教人读。真可笑呀,真可笑,赵国有个豫让,楚国有个屈平,卖身却只买得千载虚名。许由洗耳又有什么用?伯夷和叔齐饿死也至无所成。君爱身后之名,我爱眼前之酒。饮酒眼前即能享乐,虚名身后又在何处?男儿穷通当有时,今
今日之不遇,并非将来也没有时机。如今我曲腰向君,君却不明白这个道理。猛虎向来不食案上之死肉,洪炉也不铸囊中锥一类的小玩意儿。真可笑呀,真可笑,宁武子和朱买臣,当年也是叩着牛角唱歌,背着柴薪诵书。这些一时遭困顿的贤土若今日逢君,君却看不出来,岂不令人佯狂而傲世哉!
注释曲如钩:《后汉书》志第一三《五行志一》引京都童谣:“直如弦,死道边;曲如钩,反封侯。”“张仪”句:张仪,战国时纵横家,魏国人。游说入秦,首创连横,先后任秦相、魏相。《史记·张仪列传》:张仪通楚,“掠笞数百,不服,释之。其妻曰:‘嘻!子毋读书游说,安得此辱乎?’张仪谓其妻曰:‘观吾舌尚在不?’其妻笑曰:‘舌在也。’仪曰:‘足矣。’”《汉书·蒯通传》:“郦生一士,伏轼掉三寸舌,下齐七十余城。”颜师古注:“掉,摇也。”⑶“苏秦”句:苏秦,战国时纵横家,洛阳人。倡六国合纵抗秦。《史记·苏秦列传》:“苏秦喟然叹曰:‘此一人之身,富贵则亲戚畏惧之,贫贱则轻易之,况众人乎?且使我有洛阳负郭田二顷,吾岂能佩六国相印乎?”二顷田,全唐诗本作一顷田。误。“沧浪”二句:《楚辞·渔父》:“渔夫莞尔而笑,鼓枻而去,乃歌曰:‘沧浪之水清兮,可以濯吾缨。
沧浪之水浊兮,可以濯吾足。’”“虚作”句:指屈原。“赵有”句:豫让,春秋战国间人。始事范中行氏而不悦,去而投知伯。知伯宠之。及三晋分知氏,赵襄子最怨知伯,而将其头为饮器。豫遁逃,变姓名为刑人,入宫欲刺襄子未果。豫让又漆身为厉,灭须去眉,自刑变容,又吞炭哑音,一再谋刺襄子,均不果。后被兵包围,请求襄子衣而击之,呼曰:“而可以报知伯矣!”遂伏剑而死。事见《战国策·赵策一》。屈平,即屈原。事见《史记·屈原贾生列传》。洗耳:皇甫谧《高士传》卷上《许由》:“尧又召为九州长,由不欲闻之,洗耳于颖水滨。时其友巢父牵犊欲饮之,见由洗耳,问其故,对曰:‘尧欲召我为九州长,恶闻其声,是故洗耳。’”夷齐:伯夷、叔齐二人。《史记·伯夷列传》:“武王已平殷乱,天下宗周,而伯夷、叔齐耻之,义不食周粟。隐于首阳山,采薇而食之。……遂饿死于首阳山。”“猛虎”句:猛虎,含有苛政之意。看,观察,注意。机上肉,机同几,全唐诗本作几上肉。指案板上的肉。比喻任人宰割者。《新唐书》卷一二○《桓言范传》:“会日暮事遽,言范不欲广杀,因曰:‘(武)三思机上肉尔,留为天子藉手。’”“洪炉”句:洪炉,指天地。《庄子·大宗师》:“今一以天
地为大炉,造化为大冶。”《抱朴子·勗学》:“鼓九阳之洪炉,运大钧乎皇极。”引申为陶冶锤炼人才的环境,薛逢《送西川杜司空赴镇》诗:“莫遣洪炉旷真宰,九流人物待陶甄。”铸,熔炼金属以成器。囊中锥,比喻有才能而未展露的人。《史记·平原君列传》:“平原君曰:‘夫贤士之处世也,譬若锥之处囊中,其末立见。……’毛遂曰:‘臣乃今日请处囊中耳。使遂蚤得处囊中,乃颖脱而出,非特其末见也。’”周昙《咏史诗·毛遂》:“不识囊中颖脱锥,功成方信有英奇。”此句意谓熔炼人才的洪炉,不铸就像囊中之锥这样有才能而未展露的人。也即设有使人才脱颖而出的环境。宁武子:王本注云:“岂武子是戚之字耶。”《吕氏春秋·举难篇》:“宁戚欲干齐桓公,穷困无以自进。于是为商旅将任车以至齐,暮宿于郭门之外。桓公郊迎客,夜开门辟任车,……宁戚饭牛居车下,望桓公而悲,击牛角疾歌。桓公闻之,抚其仆之手曰:‘异哉,之歌者非常人也。’命后车载之。”叩角,指击牛角。朱买臣:汉武帝时人,官至会稽太守。《汉书·朱买臣传》:“朱买臣,字翁子,吴人也。家贫,好读书,不治产业。常艾薪樵,卖以给食,担束薪行且诵书。其妻亦负载相随,数止买臣毋歌讴道中。买臣愈益疾歌
,妻羞之,求去。买臣笑曰:‘我年五十当富贵,今已四十余矣。汝苦日久,待我富贵报汝功。’妻恚怒曰:‘如公等,终饿死沟中耳,何能富贵?’买臣不能留,即听去。其后买臣独行歌道中,负薪墓间。”背负薪,《乐府诗集》作皆负薪。佯狂,《史记·殷本纪》:“箕子惧,乃佯狂为奴。”佯狂即装疯。
赏析此诗可分为四段。每段都是以“笑矣乎”开头。第一段,诗人化用汉代童谣。“直如弦,死道边;曲如钩,反封侯”来讽刺是非错位、黑自颠倒的丑恶社会现实。接着举了战国时张仪、苏秦的例子来说明“直如弦,死道边”、“曲如钩,反封侯”的现象。张仪和苏秦是战国时有名的纵横家。他们凭着三寸不烂之舌,权诈之术,取得了人主的信任。张仪曾作过秦国的丞相,而苏秦却能佩六国相印,成了纵约长。他们都凭着“曲如钩”的本领,成了显赫一时的权贵。如果他抱诚守直,老老实实在家种地的话,说不定他们早就饿死在道边了。李白的这些诗句,借古讽今,旨在揭露当时国君昏聩,才使得象张仪、苏秦那样朝秦暮楚、反复无常的小人,一个个受宠得势,而象自己守直不阿的人,却只能作阶下囚了。
由于李白自己将社会看透了,认为不值得为统治者卖命卖力,思想反转为出世。第二段就写出了这
种思想的转变。“君不见”四句,借用《楚辞·渔父》的典故,先写那位“避世隐身” 、“欣然自乐”的渔父,后写抱直守忠的屈原。屈原被楚王放逐,行吟泽畔,遇到了隐者渔父。渔父劝他和光同尘,与世推移,而屈原要坚守正义,正道直行,不愿“以身之察察,受物之汶汶”,宁赴湘流,葬身子鱼腹之中,也不愿“以皓皓之自,而蒙世之尘埃。”渔父听完后:“荛尔而笑,鼓枻而去,歌曰:‘沧浪之水清兮,可以濯吾缨;沧浪之水浊兮,可以濯君足’。遂去,不复言。”李白在这里以调侃的口气,表面上是奚落屈原“平生不解谋此身,虚作《离骚》遣人读”,其实骨子里是对现实社会的冷嘲热讽。在“曲如钩”的社会里,正直如屈原的人,是没有立足之地的。还不如学沧浪老人,“避世隐身”为好。
第三段,诗人运用豫让、屈平、巢父、许由、伯夷、叔齐等古人以不同方式求得“身后名”,深入展开议论。屈平自投汨罗,博得“以身殉国”的美名。豫让,春秋时晋国人,为智伯多次行刺赵襄子未遂而自杀,成为历史上著名的“刺客”。巢父和许由为古代著名隐者,传说尧让天下于许由,许由听后,认为有污自己的耳朵,便逃到颖水边洗耳,当时,巢父正牵犊饮于下流,就责怪许由污其犊口,遂牵犊到上游。伯
夷、叔齐为殷朝末年孤竹国君之子,武王伐纣之后,不食周粟而饿死,被孔子称为“古之仁人”。但是,诗人认为这些古人都是为“爱身后名”的奴役,不如“我爱眼前酒”。这个中的妙理在于“饮酒眼前乐”是实实在在的,“身后虚名”则不是。“男儿穷通”自有机遇,不必强求,即使求得“身后名”,死后人们弯腰向你礼拜,你也不知道了。这一“虚”一“实”的反差,正是李白的牢骚话。“自古圣贤皆寂寞,唯有饮者留其名。”(李白《将进酒》)诗人正是以这种惊世骇俗的牢骚话博得千古美名。诗人借用猛虎不屑一顾案头肉和洪炉不熔铸囊中小锥进行类比反衬,表现自己不汲汲于“身后名”的傲骨和大志,嘲笑那些贪图靠“身后名”者不过是些心底狭窄之辈!
最后一段,又以宁武子和朱买臣宕起一笔。宁武子,即宁戚,春秋齐人,有奇才,隐于商旅,齐桓公夜出巡访,他正在喂牛,并击牛角而歌唱,桓公闻而奇之,委以重任。朱买臣,西汉人,家贫,以卖柴为生,好读书,能朗诵《楚辞》,后被汉武帝征用。诗人用这两个古人的事迹,旨在说明穷通有时,应该顺其自然,从而嘲讽那些被“曲如钩”者迷惑了心窍的当权者,即是遇到宁、朱二人,也不会了解他们,他们也只好去佯狂避世了。
创作背景至
德二载(757),李白五十七岁。正月,永王军次寻阳,李白下山人幕。作《永王东巡歌十一首》言志抒怀,旨在思抒奇计以济时艰。二月,皇室内讧,兄弟交兵。永王兵败丹阳,李白于乱军中仓皇逃亡,旋陷寻阳狱中。有鸣冤求援之作多首。
作者简介李白(701年-762年),字太白,号青莲居士,唐朝浪漫主义诗人,被后人誉为“诗仙”。祖籍陇西成纪(待考),出生于西域碎叶城,4岁再随父迁至剑南道绵州。李白存世诗文千余篇,有《李太白集》传世。762年病逝,享年61岁。其墓在今安徽当涂,四川江油、湖北安陆有纪念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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