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方木对我说:“我觉得路蓝是世上最可爱的
女孩子!”三年后的现在,方木对我说:“我觉得路蓝是世上最残忍的野兽。”“她打来
电话说分手时,我正在给她
挑选结婚戒指。我很犹豫,
不知道选哪一枚。记得
她说如果
哪天我要给她买这种东西,她只要白银的小尾戒。可我觉得太寒碜了,我想给她买好点的。正当我不知道从何下手时,她电话来了。我心想还像以前那样心有灵犀,知道我正想问她喜欢哪个,”方木苦笑了一下,“她很
淡然地说‘我想和你分手’。
我以为她开
玩笑的,
所以还笑着
回答她让她别胡闹。可是她没有理我,继续说‘方木,我要跟你分手,我们分手了。’
然后电话传出忙音。她直接挂
掉了。”“
那是她的性格。”我笑着摇了摇头。“她甚至没问我同不同意…”方木
抱着头,我听出
他的疼痛和绝望。.“方木,路蓝不是来征求你的
意见的。”“可是她怎么不想想她的突然抽离让我怎么继续我自己!我把她当作生命的全部了!”“那 你
伤害她的时候,她
把你也是当作生命的全部的。你做那些事时,征求过她的意见么?”。“呵,苏雅。爱情是战争么?一人挣脱了一人去捡,两人
在一起时绕在
原地兜圈。我现在很爱她,她为什么不肯再给我
机会?”方木抬起头,竟有泪痕。我叹了
口气:“嗯…这个…听我说,路蓝她大概是累了。兜圈的时间你消磨完了她所有的耐心和希望。”“为什么在这时离开,为什么离开的这么突然。我没有想过
哪一天我会真正失去她。”“呵,方木,其实她早就挣脱了,你不觉得吗?爱你的是蓝小鹿。
后来蓝小鹿
死了。跟你在一起的是路蓝。那个爱你的人她早就不在了,只是现在才发出信号,你才
恍然大悟她不是你的了么?”“我爱她…捡不
回来了?”“她跌跌撞撞到绝望了。捡不回来了。”…-
我是苏雅。路蓝和方木,都是我的朋友。
说起来还是因为我,他们才
认识的。那时的方木狂妄霸道,性格暴躁,是自私的纨绔子弟。喜欢他的女孩子
很多,这也成全他的性格。而路蓝,是阳光可爱的代名词。
看到如今的他们,我甚至有点
后悔,为什么要把他们搁置在彼此
身边。那样真的是对的吗?说过了,之前的路蓝不是这样的。没有分手时所
表现出的冷漠和决然。她更像是一只小鹿。蓝小鹿。蓝小鹿我们叫了很
长时间。直到有一天路蓝把“蓝小鹿”
三个字写在白纸上说:“以后请直接
叫我路蓝,不再是…”她没有说完,只用烟头烫掉了有字的那部分,原本平整完好的白纸直接
出了个
黑色的洞。像漩涡,吸
走了蓝小鹿。从那时起,
世界上就不再有蓝小鹿了。这
是在她
第二次流产后。经历了那些事后的她,一度让我揪心着。她
身上散发出的完全不同于以前的那种气势,折磨着周围所有的人。包括我,包括方木。当我给她说起:“蓝小鹿,你…”“我叫路蓝。”她弹了弹烟灰,像弹
开了那些匆促的时光。我叹一口气:“好吧。路蓝。你不能这样下去了。”“It's my way.”她说完就提起
拖鞋走开。
窗帘没有完全拉上,映出强光的刺眼。她背后的蓝色蝴蝶
纹身好似随时会飞走。就像她那颗看似平静却动荡的心。她没有这样对过我,晾开我径直走开。听到房门吃锁的
声音,我紧紧地闭上眼睛,卧倒在地。过了一会儿,
手机显示一条未读
短信。是路蓝。“对不起,苏雅。”“没
关系。你没有考虑过原谅他吗?如果不原谅,为什么不分手?”手机隔了很久才有了新动向。“
我是可以原谅他。可是谁来原谅我?分手?不。苏雅。分手可以改变生活,却不能结束瓜葛。”It's your way.我躺在地板上,看见自己海藻般的长发扑在头边,让我想起路蓝被推进手术室前我看她的最后一眼。那是个冬天,我在吃饭时接到路蓝打
来电话,告诉我她
怀孕了。我赶到
星巴克时,看她一个人呆
坐在那里,不停地
搅拌着面前的
咖啡。我的
高跟鞋声音惊动了她,她像只受惊的小兔子一样抬
起了头。我忽而有点
心疼,我走近揉了揉她的
头发,坐在她对面。“小鹿,
什么时候的事?”“我也不
清楚…”她澄澈的眸子里映满了惊恐。我说不出话,毕竟也是
第一次处理这种事,唯有紧紧地握住她的手。轻微颤抖。“苏雅…我很怕…我还没有告诉他…我该告诉他吗…”她喏嗫着说。那样的小心翼翼的表情,我
永远忘不了。心揪成一股:“他做的事!怎么不告诉他!意识到
问题才能
避免以后
再次发生!”说完我掏出手机给方木打了电话。五分钟后他就到了。他在路蓝
身边坐下,和我一样先是对她
微微一笑又揉了揉她的头发:“小鹿不怕噢 ~”是的,那是在我们眼里,路蓝只是个需要
照顾的孩子。路蓝回以一笑,把头靠在他肩上。三个人照顾无言,将近两个
小时才制定出计划,这
事儿只能先压着不告诉爸妈,还都是
大学生,路
蓝的爸妈还没那么
开放。但
肚子里的事情不能拖,
第二天就去
医院。我们三个去取了各自卡上的钱凑在一起总算
够了。
然而第二天,路蓝去没有按约到来。我们着了急,方木说路蓝昨晚说要回来,收拾
一些东西。难道这事被路妈妈知道了吗。
直觉总是很准的。妈妈的直觉也没有错。路妈妈是个极其细心慎微的人。路蓝
延迟许久不到的
经期早就引起她的怀疑。问路蓝,她自然是不肯承认的。趁着那晚她回家,路妈妈逼她验尿。一切都那么符合实际又在情理之外。“我妈一瞬间傻了,”路蓝后
来说,“我等了很久一耳光她却没有下手,我抬头看见她在
默默地流泪。苏雅,我想她就算不打我,也至少要出个声阿。她的沉默让我心酸。”“我小心翼翼喊了句,妈妈?她回过神来,
望着我,突然抱紧我。很紧很紧,哽咽着地对我说:‘蓝蓝,不要怕,妈妈陪你。这
件事那个畜牲知道了吧?这事儿不要他管!他懂个屁!妈妈查了资料再决定带你
怎么办。’苏雅,她尽力说得胸有成竹,她在保护我。可是我感受到了她的
恐惧,她浑身在战栗。”“苏雅。药流很痛。但没办法,
医生说我这个情况建议
使用药流,”路蓝顿了顿,“苏雅,你想象不了那种痛苦。”我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我看着眼前的路蓝,想起那时的蓝小鹿躺
在床上疼得死去活来时,我在做什么,方木又在做什么。我们
竟然都
认为路妈妈知道了这事咱就放心了。可是谁都忘记了流产是
会有痛苦的。想到这里我紧紧握
住了路蓝的手。冷的。“苏雅,我甚至对那药
过敏。手心奇痒,肚子翻江倒海,像有什么机器在我腹部搅动。我疼的受不了,身体开始
流血。妈妈一直在身边
陪我,哭得说不出话。我给她说:‘妈妈,你杀了我吧,杀了我。
我好疼,妈妈。’…妈妈紧紧抱住我:‘我愿意
替你疼,什么
死不死的!你死了我也不会活!蓝蓝,以后不准傻了,这么疼,你…’”路蓝吸了口烟,“苏雅,我差点疼死掉。盆子里全是血。
还有一点
组织。然而你知道这只是个开始,将来的一段时间,会一直疼。收缩子 宫,排出组织。”我
看过《
悲伤逆流成河》易遥流产。她后来也用到药流。
小说里描
写的很
恐怖。那蓝小鹿,也是这么疼
过来的吗?但幸好路妈妈陪在她身边。这样一想,我心里又舒服一点。“路蓝,你那时恨他吗?”“不恨。我爱他。我甚至
想着,这样他就会好好对我了。我不会
害怕他随时会离开。我以
为他至少会愧疚。”路蓝抽开了她的手。“方木…”她伸展开她的
手掌,看自己修长的
手指,“我没抓住他。”“路蓝…我…”我一时竟
有些不知所措。
我知道发
生了一些事情。“苏雅,我很好。你觉得,我
还会在乎那点破事么?我什么没见过。你
慢慢听我说,你可以不搭话,听我给你说。”“苏雅,流
产后我身体很虚弱,”(我心说这不废话吗,有点常识的
人都知道,流产比坐月更需要注意身体,一不小心就会落下病根,是治不好的)“我每天
早上还是在他
宿舍楼下等他一起去吃饭,有时候在寒风中一等就是半个小时。或者有时他
晚上有课,
我怕他饿,还给他送宵夜。苏雅,我清楚这样的折腾,对我自己没
好处,但我至少觉得对
他是有好处的。可他有一天给我说以后晚上别来
送东西了,理由是
风大,注意身体。我当时还很
感动。”路蓝
吐了个烟圈,“苏雅,我是不是个傻 逼。”“我悄悄去找过他
几次,但他教室没人,他朋友说最近
导师找他。我也没
多想。又过了
几天,方木甚至告诉我
中午暂时也不一起吃饭了。理由是导师找他找
得很频繁。我一个人不想
吃东西,午饭时间我
就在寝室发呆,等他电话。”“那…那些时候…你都没吃饭,那你身体…我…”我
忍不住插了话。“你和你的廖傻傻缠绵,哪顾得我阿?哈哈。”路蓝一脸坏笑。“路蓝…对,对不起…”她摆了摆手:“别插嘴,听我说。”“一天
下午我在方木
电脑上
玩游戏。他的Qq跳跃
起来。有个没有备注的人在他特别分组里,这个
号码我以前也见过的,我当时就觉得很奇怪,怎么没备注也在他号里,还这么特别。问他,他说是
同学,只是一个导师带的,放这儿方便交流,不重要也没备注。说让我翻
聊天记录。
聊天记录只有方木发过去的
一句话:‘陈导师让你下午过来拿资料。’我也就没想什么了。可如今这个Qq又弹来,方木在
洗澡,我怕又是导师那边有作业
布置下来,便点开来看,”路蓝捋了捋额前的头发,“那个婆娘说:‘
老公,我想你。’”“苏雅,知道
万箭穿心的感觉吗?我手都
发抖了。我犯贱,我
看了他们的聊天记录。苏雅,我没有
看完,觉得吃了把
苍蝇。那些不堪入
目的情话,挑逗的字句。”路蓝又抽出一支烟
放在唇边,没有点燃。“我愣了很久。敢情这他吗 的是他忘记删了吗?哈哈。我关了
对话框,在聊天记录里我敢翻页都是勇气。”路蓝点燃烟,“你也来一支?”我看了看
烟盒,又是中南海,受不了这种剧烈,“我不要。”“廖傻傻把你调教得真好,哈哈。”路蓝又开始坏笑。“咳,继续。方木
洗完澡出来,我一下就奔过去抱住他。苏雅,你猜我说了什么?”路蓝停下来看着我。我摇了摇头,
虽然我知道她那时还是我们熟悉的蓝小鹿,但换作任何一个女人,身体受
到那样的创伤后还怎么接受这种情感上的冲击。何况,那时她的身体还在流着血。“苏雅,不要脸的蓝小鹿说:‘求求你,不要离开我,我做错了什么我可以改,你和她分,和她分,
好不好?’”路蓝
脸上呈现出一丝酸涩,
我知道她陷
进了回忆里,那时的她甚至没有责怪他骗了她这么久。这么狠。酸涩一闪即逝,“他当着我的面给那个女人敲去消息,说分手,爱的是我。那婆娘已经下线了,所以他的消息
是以留言形式发过去的。”“完了他抱起我,扔到床上。苏雅,你知道发生了什么,我的身体没有复原,很疼,身下垫的东西被血浸湿完了。我忍着没说,以为还是可以留住他。”路蓝明显激动起来,咽了咽口水,“他就是他吗 个王八蛋!”“完事儿后我继续玩电脑,登Qq时,发现是那个女人的号,呵,这意味着什么?苏雅。”我听的很专心,路蓝突然抛来的问题让我有点不知所措。我细细想了下,倒吸一口冷气:“方木
上了那个女人的号。把留言拦下来了!”路蓝点点头:“他压根儿没打算跟她分手。”“我很
失望,叫来方木,问他
这是怎么回事。他很局促,不知道说什么。我问他:‘你
要不要
跟我在一起。’他用力
地点了点头。‘把你手机拿来,给她
打电话,我接。’方木没有反对。”“电话通了,是个娇 嗔的女声,她直接叫:老公。我说:我不是你老公,是你老公的
老婆。那边没有
说话,我继续说:我叫路蓝,你的号码我记
下了,
别再让我看到。苏雅,方木后来说第一次听到我那样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冷得渗人。”我笑了笑,“怎么,那时你也不习惯对不对?”“唔…那是自然而然的声音。苏雅,我几乎想隔着电话杀了她。她让我痛恨。”路蓝的眼睛眯成一条线,这是
危险的象征。“我居然没
想要杀了身边这个男人。我后来用我手机给她发了短信:有事别找我男人,找我。路蓝。”“过了一个多月,我接到那个女人的电话。苏雅,你说这
多么喜剧,因
为是情侣号,那个婆娘弄混了,找方木居然打我这儿来了。我问她在哪里,她很不甘示弱,说她在
超市。我问她穿的什么
衣服。她说黄色毛衣。我当然过去了。”路蓝说到这里
轻轻地笑起来。我也弯起嘴角,小鹿要决斗了吗。“那个女人长得不好看,论相貌,论气质,苏雅,这是客观
评价。”路蓝得意地望着我。这
我知道。那女人我见过几面。“我走过去对她说:‘我是路蓝。’她没说话。看着我。你知道吗,她眼里写满了恐惧。我继续说:‘你可以不说话,那听我说。我觉得你长得
很丑。比什么我都不会输给你,你可以让他做个抉择,你决定去留。’她一直沉默。”“那个女人没有说话。我不知道她在想什么。”路蓝痴痴地笑。“我知道不是一个
档次,你不会和那样的
人多说话。”“苏雅,他们后来怎么结束的我不知道。我也没有兴趣知道。是不是他觉得我更好玩一点?苏雅,那时我还
拼命想要
保住他。”“苏雅,我一直很累。”路蓝叹了口气。“路蓝,你必须接受。方木是很多女孩心中的白马王子,你只能对峙这
压力。”话是这么说,但换作若是廖傻傻这样折腾,我也受不了。“苏雅,我对阵过很多情敌。新的旧的,来了又去的。我只是个普通的女人,我为了保住一个男人,跟无数女人厮杀。他偏向我吗?没有。如果爱我为什么
要和别人
纠缠不清。可是为什么要和我在一起,我是
玩具吗?”路蓝把身子往里缩了缩。“如果是玩具,看谁玩死谁。”她轻轻的笑起来。皓齿轻启。“路蓝,路蓝,你听我说。爱情不是战争,为什么要你死我活。为什么不早告诉他分手。”我有点急迫。她摆了摆手:“苏雅,一切改变在什么时候你还记得吗?”-永生
不忘。那是路蓝第二次怀孕。我们都清楚这次大概没办法药流了,只能
人流,人流
是要有时间的。孩子若是
不够大,还不能。恰缝路蓝生日,我们打算生日过后再合计怎么处理。路蓝生日那晚朋友们都聚在一起吃饭。路蓝的电话不断,她
甜蜜的笑直接引起了事端。旁边的方木脸色越来越难看。在她挂掉一个电话后,方木说:“我R1你吗!骚 货!”全场惊讶。路蓝小心地对他说:“亲爱的,你
怎么了?”“滚开,骚 货。”方木明显在暴怒中。“你说什么。”路蓝的脸色渐渐变淡。“骚、货、”方木一字一句
重复了一遍。我把手从桌子悄悄伸到廖辉凡腿边,拽紧了他的
裤子。他感受到我的
紧张,轻轻握了握我的手,示意
看看再说。“骚 货?方木,你骚还是我骚?你的‘导师’不骚吗?你的
小三小四不骚吗?你的xx妹妹不骚吗?论起骚,你方木是骚 货的祖宗!”我们一时都被震的说不出话来。一耳光。一脚。路蓝被踹翻在地。一切发生的太突然,等我
反应过来,廖辉凡已经过去扶住了路蓝,我也赶忙奔过去,其他人都在拉还要扑过来的方木。我心想:方木你还真下得去手,孩子还在肚子里!路蓝甩开我们的手,目光是我从未
见到过的冷冽。她低头在地上寻找着什么,等我们
看清是个
啤酒瓶时已经来不及了,她直直地站起来敲在方木的头上。“方木,我 草 你吗!见鬼去吧!”说完头也不回地走出了
酒店。
大家这下从拉方木到给他处理
伤口,场面一片混乱。廖辉凡
拍了拍我的肩,
下巴朝门口一扬,我会意。赶忙追上去。“路蓝!”我冲着她的背影大喊。她回过头来,没有说话。“路蓝,路蓝,冷静点好吗?有什么事我们都慢慢说。”我跑到她面前拉住她。“苏雅,我想回家。我想把孩子的事告诉妈妈。我不想拖你和廖辉凡,但我已不能依靠他。我只想回家。”小鹿的声音竟带了哭腔。“好,好好。我们回家,回家。”怕她一个人不安全,跟她一起打了车回家。在她家楼下时,她说:“你先回去吧,我不知道上去怎么面对,
或许你在我妈妈会觉得不太方便。”无奈我只有回去,“有事给我打电话阿!”我做了个电话的
手势。她微微一笑,转身上楼。后来一连几天都没有她的消息,给她打电话,一直
关机。反正她妈妈陪着她,没事。我尽量宽慰自己。路妈妈终于给我打来了电话,说路蓝要我赶去医院。要动手术了吗?我去时路蓝正被推进手术室,海藻般的长发散在枕边。我暗自咬牙,没想到那是最后一眼的蓝小鹿。出来后的她眼神从呆滞到冷漠,我的心扭成一团麻花。她展开一个
笑容:“苏雅,我不痛。”我再也忍不住,抱着她哇哇地哭。她一直都是淡淡的笑,还帮她妈妈擦眼泪。…-“苏雅?”路蓝的声音。“嗯?嗯。”我的思绪缥缈,显然被发现了。“苏雅,那晚我告诉妈妈,我又怀孕了。她给了我一耳光,我生日那晚连续挨了两耳光。一个我
最爱却伤我
最深和我伤的最深却最
爱我的人。她让我去死。”路蓝吸了口烟。“我跟她吵起来。我说老子这就去死,你他 吗别后悔!她怔住了,抱着我哭起来,让我不要害怕。苏雅,她比我更害怕,不是吗?才一个多月又流一次产,这意味着什么谁都清楚。虽然她竭力镇定以
安慰我,但我还是感受到了她身体的颤抖。”路蓝咽了咽口水。“我对不起我妈妈。苏雅。我是个混蛋。”“你来的时候,我们已经办好
手续了。两栋楼,都是18层。人流室在
一边的
顶楼,化验室在另一边的各个楼层。单子什么的,全是她去跑的。
电梯很挤耽误时间,我妈妈是跑着在这两栋楼来回窜。苏雅,18层!像十八层地狱!”路蓝有点说不下去,我给她倒了杯水,她没有马上喝。“苏雅,我那时就很恨自己。我是比方木更混蛋的王八蛋!”“苏雅,你知道人
流的过程吗?在麻药之前我看见了那些
工具。奇形怪状的。想到他们将伸进我的身体,我几乎眩晕。”路蓝喝了口水,又点燃一支烟。“我恨他。”她吐出一个烟圈。“那时我就知道,我们完蛋了。但我不能立马分手,有些人不是说
放弃就能忘记。他欠了我那么多。”“路蓝,他现在很爱你。都知道他现在
变得如此好,全是因为你。难道你当真舍得把自己培养出来的好男人拱手相让吗?”我
情绪明显激动起来。“苏雅,我不会勉强自己。方木他是变了,变了很多,变得很好,但我不是他的了,即使我们还在一起。苏雅,分手就在不久后,我也不
确定会何时爆出这个
惊喜。”路蓝抖了抖烟灰。地板上全是烟头。“苏雅,两个太爱自己的人,是没有办法长相厮守的。我们发生很多
矛盾。”说到这里路蓝闭上了眼睛。我知道她在回忆。-“拿有次来说,我们去KFc。他只点了一个
汉堡,给我的。可是他拿起来,咬了一口。吃掉了里
面的牛肉。牛肉汉堡他吃掉了牛肉就算了,还把剩下的让我吃。”
这件事我知道,我当时跟他们在一起。但我不知道还有牛肉这回事。只听见方木对路蓝说:“把它吃完。”“我不吃。”路蓝头都没抬。“吃。”方木不动声色。“不。”路蓝对上他的眼。方木拿起剩下的汉堡往她嘴里塞,我慌忙去阻止才发现坐在对面
根本使不上力。这时路蓝开始剧烈地咳嗽起来。方木才停下来了动作。看着满脸
黄油和食物残渣的路蓝,方木不知所措。“亲爱的…亲爱的,对不起。”方木像个做
错事的孩子,紧紧拽住路蓝的手。路蓝不露
痕迹地抽出手,抹了一把脸,手一挥,示意方木让一下,“我去
洗手间。”在她去
洗脸时,我问方木:“你
干了什么蠢事情。”方木急促地说:“苏雅,对不起。我只是…苏雅,从没哪个女人是我不能
驾驭的。而小鹿,她越来越让我感到力不从心。”“她不是玩具。她不用任你摆布。她跟别的女孩不一样。她曾经的温柔是因为你,如今的暴戾亦是因你而起。混蛋。”…-“苏雅!”路蓝的声音陡然提高。“阿…嗯?嗯!”走神再次被揭穿。“矛盾层出不穷。他甚至不知道我
讨厌吃
洋葱讨厌吃芥末讨厌吃
包子讨厌吃…苏雅,廖傻傻知道你喜欢
吃的和讨厌吃的么?”路蓝突然话锋一转。“阿?这个…唔…大概知道吧。哎呀,都这么
久了。再说了,我不喜欢吃
他也不会逼我阿,喜欢吃的他当然也会让我阿。”内心有点小幸福。“方木从来不知道我喜欢
吃什么,我跟了他快三年了。”路蓝淡淡一笑。却不是
苦涩,是无奈。“路蓝…他在慢慢懂得你,他在改变了,你不觉得吗?”我急切地帮方木
辩解。“苏雅,我不知道我何时会离开他。你知道吗,我变了。那天生日之多接到那么多
接电话,都是我没请到现场的,也是因为他阿 ,怕他不
高兴。”路蓝望着我,摁灭了手中的烟。她的眼睛很黑,很亮。可是也很深,让我看不清她的情绪。“我知道。”方木是这样的,霸道 骄纵。“他的改变我不是看
不见,最起码有个最明显。你可知道是什么?”“嗯?”“最起码最明显的他至少不会再吼我了。很久以前,就没再吼过我了。苏雅,以前这我不敢奢求,我小心翼翼地维
护着我们的感情,如果他
不开心,我随时就会被踢出局。然而我的出局也算不得什么,还有那么多替补,随时等着代替我。”路蓝扔掉空烟盒,在身上摸索了半天。又掏出一包红双喜。这样烈性的烟,换作以前的她,别说不吃烟,闻到烟味都
头晕。这算不算她长大了,可是为什么过程这样漫长而残忍。“没有时间了。”她突然低声说。“什么?”我一头雾水。“苏雅。三年了。我跟了他三年。大学
毕业一年了,我想
嫁人。”路蓝说得很慢,但很认真。“嫁人?路蓝…你…”“我要嫁人了,
新郎不是他。我们只需要陪伴,不需要相爱。
分开或许会不习惯,但也只是个时间问题。请给时间一点时间。”路蓝说的很淡,手指间的烟灰随着她的
抖动在不停地断。“苏雅,你什么时候和廖傻傻结婚?”路蓝一脸坏笑。我的脸瞬间涨红。“喂,我说认真的。孩子得认我当干妈阿!”她笑意更深。露出深浅不一的两只酒窝。“路蓝…”我不知怎么接话。“苏雅,我是认真的,”她盯着我的眼睛,“碰到
合适的,就嫁了吧,女人经不起耽搁。廖傻傻很好。你们的孩子…可以
生下来养
大的。跟他
爸爸一样憨,跟她妈妈一样可爱。哈哈。”说完路蓝哈哈大笑起来,像只小兽一样扑过来。我紧紧抱住她。“路蓝…路蓝…”我的心有点疼,听她这样构筑着我的未来,那她的呢?我感受着她温热的身体,贪婪地吮吸着她头发上的暗香,一切似乎回到了我们的少女
时代,就像我抱着的这个人,还是蓝小鹿。“苏雅。我失去了两个孩子。”她声音低低的,“我很想他们。我时常幻想如果他们有机会长大,会是
什么样子?我这个做妈的却还不知道他们
到底是男是女。”她的声音有点颤抖。“苏雅,我近乎偏执地留在他身边,却给很多人带来伤害。我不是故意
不在乎他,是实在提不上心。当他忙着
打游戏时,我也不会管他了,我可以去
淘宝我可以去逛街。总之我以自己为中心,想如何就如何,我终于给了自己自由给了他自由。他却拽着不放了。苏雅,人为什么
要紧抓着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呢?曾经我属于他,他不属于我,我抓不住他。现在他属于我,我不属于他,他抓不住我。爱情是件很不要脸的事情。”说完路蓝站起来,我看见她穿着黑色
吊带,波西米亚长裙,混搭透出她的不羁,曼妙的身姿毕显无疑。她背后的蓝色蝴蝶在不安的跳动,我突然也站起来过去一把捂住它。“怎么了?它只是个纹身。”路蓝把玩着手中的ZIPPO 冰狼。我尴尬地缩回手。她把
打火机一扔,桌子上“叭”的一声。“风光的背后不是沧桑,就是肮脏。苏雅,我没有这么漂亮,我的蝴蝶也不会飞。””没有什么东西能够因为不舍而获得怜悯。所以我们放开手。”这是路蓝走前给我说的最后一句话。-我深吸一口气。面前的咖啡已经凉了。方木还坐在对面,埋着头。他的手机突然响起,
一听就是路蓝设的声音。她的短信。“一愿我来生
无爱。二愿你今生知爱。三愿你今生至爱绝你所爱。”方木终于承受不住哭起来,他颤抖着说:“为什么呢?这是为什么呢?她什么都能给,可什么都
给的不
彻底,我不甘心。回到以前,回到以前多好?从前我还没有那么爱她!”他的眼泪滴在
手臂:“我算什么呢?我拥有过什么呢?”他轻轻掏出一个首饰盒,
打开来是一枚小钻戒,“我一直戴在身边,我总以为我还有机会套在她的手指上。”我此时无心打趣说什么校草大人,你要的女人怎会要不到,可最爱你的蓝小鹿早就死了。陈Sir唱
得好阿:
应该怎么爱可惜书里从没记载 终日摸出来 但岁月却不回来。我嗓子有点干,看他又
趴在桌面上,我捏了捏他的手指,表示应该振作点。同时我也在想路蓝问我的,什么时候和廖傻傻结婚?桌子上的手机突突地
震动起来。就是廖傻傻。“说!你到底打算什么时候跟我结婚!”我微
微笑了起来。突然
想去找路蓝,告诉她不久
就可以喝到喜酒了。我望了望眼前这个男人,不忍再去打扰他,于是用纸和笔给他留下一句话:千万不要让那个喜欢你的人撕心裂肺地为你哭一次因为 你能把她伤害到那个样子的机会 就只有一次 那一次之后 你就从不可缺的人
变成可有可无的人了 即使她还爱你 但有些东西真的改变了。我对服务员招了招手,示意买单。我轻轻走了
出去,外面阳光正好。我摸出手机给路蓝打去电话:“在哪儿呢?”“在家陪妈妈呢。”“呵呵,等我。帮我一起写喜帖。好吗。”路蓝隔了很久才说:“我的荣幸 ~”-方木以为他可以偿尽一切,可以好好爱她,无愧的生活时。一切却到了
结局。如此不堪的不仅是爱情,还有人生。不知道有
多少人是在把爱当作一个信仰来追问和找寻。也许它更容易被粗糙地沦落为种种工具,标准,衡量,评判和
误解。它需要的耐心和
容量太大,以致很多人没有信心。
永远都是那句话:不要浪费爱,
爱是会耗尽的。我是韩小斌 。如果你也爱文字 。请加QQ30451335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