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布时间:2019-10-02 12:33:09
出自宋代史達祖的《留春令·詠梅花》
故人溪上,挂愁無奈,煙梢月樹。一涓春水點黃昏,便沒頓、相思處。曾把芳心深相許。故夢勞詩苦。聞說東風亦多情,被竹外、香留住。賞析詠物詞在南宋時已發展成熟,周邦彥人稱“缜密典麗”,“富豔精工”,史達祖繼承了這種創作風格,而其除了字鍛句煉外,又使情景融合無際,更加渾融。
上片寫溪上月下賞梅情景。詞人自號梅溪,作詞一卷也以梅溪二字命名,愛梅之情可見一直很深。他曾往好友張镃(功甫)南湖園中賞梅,《醉公子·詠梅寄南湖先生》雲:“秀骨依依,誤向山中,得與相識。溪岸側。……今後夢魂隔。相思暗驚清吟客。想玉照堂前、樹三百。”訴說與梅花溪畔相識,鍾愛情深,别後夢魂相隔,相思暗驚,弄得多情鬓白,剪愁不斷,沾恨淚新。這首《留春令》在詞意和感情上與此極爲相似,由詞意可知詞人是大約在春天的一個傍晚來到梅花溪的。此時太陽落山,月亮升起皓空,但見那梅樹在明月清光的映照下,銀光素輝,清奇幽絕,分外動人。可是,那梅樹梢頭卻因暮色尚未散盡,而月色又不明朗,朦朦胧胧,看不清梅花的冰姿雪容。這情景對一心賞梅,愛之情深的詞人來說,自然是很掃興的,心中不覺浮起難以抑制的怨愁,顯出百般無奈的神
神情,因而以清空騷雅之筆寫出兩句奇妙的詞句:“挂愁無奈,煙梢月樹。”前句寫情,後句寫景,情由景生,妙合交融。其中“挂愁”很是形象,也是詞人愛用的字眼。他曾在《八歸》中說:“隻匆匆眺遠,早覺閑愁挂喬木。應難奈,故人天際,望徹淮山,相思無雁足。”這“挂愁無奈,煙梢月樹”八個字,清辭奇思,深得詞家三昧。姜夔說:“邦卿詞奇秀清逸,有李長吉之韻,蓋能融情景于一家,會句意于兩得。”就此而論,實在是恰切之評。過拍兩句:“一涓春月點黃昏,便沒頓、相思處”,寫詞人月下徘徊,愁思難釋的情景。暮色已濃,明月倒映,把一涓春水照得上下透明,打破了溪上昏暗的暮色,仿佛一切都無所隐匿,連詞人的滿懷相思也沒有可安頓的地方,真個是“寸心外,安愁無地”,閑婉深曲的細膩感情在低低的訴語中得到全面的吐露。“春月”,一作“春水”。水字不如月字。用月字,既寫月光月色,又映帶出水光水色,水月相融的清美含蓄意境宛然可見。句中的“點”字形象地寫出月光映澈溪水,點破黃昏,消去暮色的明秀清幽景象。而且春月點破黃昏又富有一種動态感,化靜爲動,饒有情趣。
下片寫月下的回憶和遐想。第一句“曾把芳心深許”,上承“相思”二字,用拟人化手法叙說梅花
相愛情深,曾兩情相悅,此時猶沉浸在昔日歡愛的回憶中。梅花本來無情,而詞人以情觀花,故而花亦有情。但“相思一度,秾愁一度”吧,美好的時光已經逝去了,往事猶記,舊情依然,魂牽夢随,柔情似水,滿腹衷腸,急切欲訴,卻又思緒紛亂,欲說又不知從何說起,于是悲戚戚地吐出一句:“故夢勞詩苦!”這個“苦”字,是相思之苦、想說而說不出的苦,感情份量很重,着力表達了詞人對梅花相愛之深、相思之切的感情。當他無計可訴相思的時候,蓦然想起東風或能傳達相思之苦,是它最先把春的信息帶給梅花。所以殷切地盼望這多情的使者能把刻骨的相思帶給梅花。可是,聽說多情的東風早被那竹外的梅花留住,迷戀着梅花沁人的幽香,難以拿它作使者了。因而詞人無限哀怨地說出末結兩句:“聞說東風亦多情,被竹外、香留住。”寫到這裏,詞人的心頭更加沉重了。雖然梅留東風隻是“聞說”,未必是真,但在詞人想來,疑慮難釋。隻能失望地将之當真。怨恨、痛苦、失望、悲傷的複雜感情一齊湧了出來。
從這結尾兩句來看,詞人詠梅花,似别有懷抱,但詞人卻未未明,大概是留給有心的讀者探尋其心曲的奧妙吧。這首小令不寫形而寫神,不取事而取意,對所詠之物不露一字,通篇不見梅字而處處梅
在,正所謂“不着一字盡得風流”。詞意深曲含蓄,詞情跌宕低徊,奇思巧語,妥貼輕圓,确爲詞中俊品。
作者簡介史達祖1163~1220?年,字邦卿,號梅溪,汴(河南開封)人。一生未中第,早年任過幕僚。韓侂胄當國時,他是最親信的堂吏,負責撰拟文書。韓敗,史牽連受黥刑,死于貧困中。史達祖的詞以詠物爲長,其中不乏身世之感。他還在甯宗朝北行使金,這一部分的北行詞,充滿了沉痛的家國之感。今傳有《梅溪詞》。存詞112首。
出自宋代史达祖的《留春令·咏梅花》
故人溪上,挂愁无奈,烟梢月树。一涓春水点黄昏,便没顿、相思处。曾把芳心深相许。故梦劳诗苦。闻说东风亦多情,被竹外、香留住。赏析咏物词在南宋时已发展成熟,周邦彦人称“缜密典丽”,“富艳精工”,史达祖继承了这种创作风格,而其除了字锻句炼外,又使情景融合无际,更加浑融。
上片写溪上月下赏梅情景。词人自号梅溪,作词一卷也以梅溪二字命名,爱梅之情可见一直很深。他曾往好友张镃(功甫)南湖园中赏梅,《醉公子·咏梅寄南湖先生》云:“秀骨依依,误向山中,得与相识。溪岸侧。……今后梦魂隔。相思暗惊清吟客。想玉照堂前、树三百。”诉说与梅花溪畔相识,钟爱情深,别后梦魂相隔,相思暗惊,弄得多情鬓白,剪愁不断,沾恨泪新。这首《留春令》在词意和感情上与此极为相似,由词意可知词人是大约在春天的一个傍晚来到梅花溪的。此时太阳落山,月亮升起皓空,但见那梅树在明月清光的映照下,银光素辉,清奇幽绝,分外动人。可是,那梅树梢头却因暮色尚未散尽,而月色又不明朗,朦朦胧胧,看不清梅花的冰姿雪容。这情景对一心赏梅,爱之情深的词人来说,自然是很扫兴的,心中不觉浮起难以抑制的怨愁,显出百般无奈的神
神情,因而以清空骚雅之笔写出两句奇妙的词句:“挂愁无奈,烟梢月树。”前句写情,后句写景,情由景生,妙合交融。其中“挂愁”很是形象,也是词人爱用的字眼。他曾在《八归》中说:“只匆匆眺远,早觉闲愁挂乔木。应难奈,故人天际,望彻淮山,相思无雁足。”这“挂愁无奈,烟梢月树”八个字,清辞奇思,深得词家三昧。姜夔说:“邦卿词奇秀清逸,有李长吉之韵,盖能融情景于一家,会句意于两得。”就此而论,实在是恰切之评。过拍两句:“一涓春月点黄昏,便没顿、相思处”,写词人月下徘徊,愁思难释的情景。暮色已浓,明月倒映,把一涓春水照得上下透明,打破了溪上昏暗的暮色,仿佛一切都无所隐匿,连词人的满怀相思也没有可安顿的地方,真个是“寸心外,安愁无地”,闲婉深曲的细腻感情在低低的诉语中得到全面的吐露。“春月”,一作“春水”。水字不如月字。用月字,既写月光月色,又映带出水光水色,水月相融的清美含蓄意境宛然可见。句中的“点”字形象地写出月光映澈溪水,点破黄昏,消去暮色的明秀清幽景象。而且春月点破黄昏又富有一种动态感,化静为动,饶有情趣。
下片写月下的回忆和遐想。第一句“曾把芳心深许”,上承“相思”二字,用拟人化手法叙说梅花
相爱情深,曾两情相悦,此时犹沉浸在昔日欢爱的回忆中。梅花本来无情,而词人以情观花,故而花亦有情。但“相思一度,秾愁一度”吧,美好的时光已经逝去了,往事犹记,旧情依然,魂牵梦随,柔情似水,满腹衷肠,急切欲诉,却又思绪纷乱,欲说又不知从何说起,于是悲戚戚地吐出一句:“故梦劳诗苦!”这个“苦”字,是相思之苦、想说而说不出的苦,感情份量很重,着力表达了词人对梅花相爱之深、相思之切的感情。当他无计可诉相思的时候,蓦然想起东风或能传达相思之苦,是它最先把春的信息带给梅花。所以殷切地盼望这多情的使者能把刻骨的相思带给梅花。可是,听说多情的东风早被那竹外的梅花留住,迷恋着梅花沁人的幽香,难以拿它作使者了。因而词人无限哀怨地说出末结两句:“闻说东风亦多情,被竹外、香留住。”写到这里,词人的心头更加沉重了。虽然梅留东风只是“闻说”,未必是真,但在词人想来,疑虑难释。只能失望地将之当真。怨恨、痛苦、失望、悲伤的复杂感情一齐涌了出来。
从这结尾两句来看,词人咏梅花,似别有怀抱,但词人却未未明,大概是留给有心的读者探寻其心曲的奥妙吧。这首小令不写形而写神,不取事而取意,对所咏之物不露一字,通篇不见梅字而处处梅
在,正所谓“不着一字尽得风流”。词意深曲含蓄,词情跌宕低徊,奇思巧语,妥贴轻圆,确为词中俊品。
作者简介史达祖1163~1220?年,字邦卿,号梅溪,汴(河南开封)人。一生未中第,早年任过幕僚。韩侂胄当国时,他是最亲信的堂吏,负责撰拟文书。韩败,史牵连受黥刑,死于贫困中。史达祖的词以咏物为长,其中不乏身世之感。他还在宁宗朝北行使金,这一部分的北行词,充满了沉痛的家国之感。今传有《梅溪词》。存词112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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