颓废在最深的夜一个人独处

這個城市終于又下雨，從車窗看出去的時候看到層層雨簾裏有昏黃的燈光照亮前方些微的路途，那雨，就那樣瓢潑着深深地落入了心底。一場雨，等待良久，然後在且驚又怕的悲喜中傾覆了這個城。在路旁下了車，看着同事迅疾消失在昏黃路燈盡頭的黑暗裏，奔向那個有着溫暖燈光、有着另一個人陪伴的停留之所。然後經過斑駁的路途途經黑暗，走在一個人的過道裏，聽自己一個人的腳步在黑暗裏寂寂響起。

Eason那首撕心裂肺的《煙味》充斥着耳膜，痛徹心扉的寂寥和陰翳流動在微冷的空氣裏。我在想象着這個時候應該有的氛圍，若是在另一個女子身上會是怎般景象。微微仰起的臉頰，微醺的眼神，看着從自己口裏升騰起的煙霧輕輕流下鹹濕的淚水。若是有一支煙，這寂寞便該完滿了。

我想我終究還是做不來那般肆意的女子，即使寂寞，亦是萬種風情，冷入骨髓的寂寞，點燃夜的孤寂和暗黑。然10年前的自己，在那段恣意瘋狂的短暫時月裏，卻是嘗過煙的滋味的。在黑暗、深邃的天然曲折溶洞裏，在微弱的光亮下，曾看着半支煙在自己的呼吸裏燃盡，然後在友人微微詫異的目光裏将剩下的半支煙浸泡在腳下溫溫的水裏。猶記那時的一個男生，不習慣煙的味道，很嚴重的咳出來，在衆人的嘻嘻哈哈裏曬然。

10年，是一個漫長的路途，走過多少艱辛多少傷悲，偶爾覺得隻是一瞬間，而其間的悲歡離散又有誰人可以說得清。寂寞與孤單，隻能自己一個人靜靜品嘗，不能加之旁人，亦不能希冀旁人能将自己身上的分離。自那一年之後，終于沉寂下來，斂去身上所有動亂的分子，深深埋藏，學會了後來旁人眼裏那個文靜恬淡的女子。終于成了旁人想要的模樣，卻再也不會，如曾經那般放肆的笑，将所有悲歡喜樂放在臉上。

知道自己最大的缺點便是容易被禁锢，無論是情感抑或是文字，是安于現狀的女子，也是習慣現狀的女子，随遇而安，即使艱辛，亦會在其中找出部分樂趣來。前段時日與同事說起，便說對于現世，想要去改變的力量微乎其微，便隻能改變自己去喜歡，這樣才不會日日痛苦。近幾年，想起這般景遇，時覺失望，對不複存在的曾經的自己，對未來漫長的路途。卻終于明白那是自己目前唯一的選擇。

與同事回來的途中，說起近段時日工作上的一些事，與他說起對于公文寫作上總是被禁锢的思想，而他也明白，我适合的不是公文寫作，性格更适合處理辦公室其他事物，而他也确實将我安排在其他位置。謹慎、細心、悟性，加之學會用适合自己的方法去處理，似乎是目前唯一的優勢，卻是極其卑微，可以随時被抛棄。曾在論壇上看過他偶爾發的帖子，知道那樣的文筆，确實不能說好，但經年的積累和努力，公文确實無可挑剔。我想我永遠做不了他那個模樣，随性慣了，文字也隻是随心所欲，公文便隻能盡力而爲。

猶記剛來時，無人理睬，似乎其他幾人都是那般引人矚目，便隻在角落做好自己職位上應做好的事情，彼時辦公室負責人也許是念着是多年前的師兄，便也時常幫襯着自己，在衆人面前也極力維護。待得他調走，在這個辦公室裏，也已經将自己的優點展現出來，得到與初時不同的贊許，然後看着初時風光的同事黯然落淚，明白世事的殘忍。也幸得，沒有多少競争的成分，各司其職，也許是這個辦公室最好的。

父母說起那麽多年來笃定的信念便是成爲一個老師，而這笃定在多年之後終于分剝離析。多年前便離散的朋友說起現狀，也是提到那是我多年的信念。就連自己，也覺得那終将會是自己一生的選擇。時至今日，終于明白信念和現實之間有多大的差距，而除了老師，我還是可以做其他的事情，不是唯一。想來，今後的路将需要更多的努力和信念才能夠将目前的狀态保持下去。

而無論怎樣，還是那個希冀溫暖的女子，渴盼溫暖，希冀溫暖，向着溫暖靠近。在這個下雨的晚上，聽着外面瓢潑的雨，仿若一瞬間透析自己多年來感情的定向。某日齊漪問我喜歡的是怎樣的男子，那時的自己确實是不知道的，隻是想着遇到的時候便會明白。這個夜晚，突然想起這十多年來路過心上的男子，大都有溫暖的笑容，唯一一個沒有那般溫暖笑容的男子，卻是因爲他給予的那份初見過于美好，在他身旁可以肆意釋放真實的自己，隻一味索取，卻不懂珍惜。而他，是即使在分離十年後的今天，亦不會心有怨念的男子，可以坦然對之。

涼城在文章裏寫，愛是長途車票過期的眼淚。我在下面留言語，今晚看他的文字，像在聽一首漫長蒼老的歌，最後淚流滿面，然後發現不過夢裏走一遭。想來，這般，都覺在夢裏，如此不真實的，卻是自己真真切切存在卻找不到痕迹的過往。那些有着溫暖笑容的男子，還是在世事艱難裏磨砺了曾經明媚的笑容，突然發現自己的蒼老，在某一瞬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突襲而來，涼了身的同時亦寒了心。

回來打開電腦的瞬間便看見賢溫暖的笑容，這個男子，第一次被他襲中心間便是因爲一個笑容，而這也符合内心的希冀，是多年不變的盼望。曾在一起兩年的那個男生，之後的大福，遇見的時候無疑都是那般溫暖的笑容，卻也已經成昨日舊夢，不再存在于茫茫人海裏以便措手不及的偶遇。高個、溫暖笑容，對這類男子，最近更是沒有任何抵抗力，楠童鞋隻是一個賞心悅目的存在，了解之後便隻當做是冬日的一抹暖陽，不會是深入心底之人。遇見許之後，更加驗證了内心期盼，卻已是陌路，在他身上明白自己想要的究竟是怎樣一個人，卻在遇見之前便已經失去。

同事說，遇見一個人不容易，而感情是需要經營的，就像在放風筝，總需要找到自己眼裏最美的獨一無二的天空，才将手中的線慢慢延長，在屬于自己的那片天空裏，放成幸福的姿态，不會遠離，也不會斷線，總需要長久，需要持之以恒。其中風力大小影響的搖擺不定，總需要磨難才能安穩下來。我想，還是會渴盼愛情，即使遙遙無期。而未來，注定不離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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