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七千里月光为你照亮八千里归路

這個午後，想着給你留下一席文字紀念相識以來的這淺薄流年，卻發現腦海裏一片空白，竟不知要用怎樣的言語記下生命裏這些在日光之下依然疼痛淋漓的過往。想來時的路，終于還是用了你文章的那個題目，借七千裏月光爲你照亮八千裏歸路，願那亘古長明的燈塔，照亮你不甚溫暖的生命路途裏一片不爲人知的小小角落，沒有豔陽照亮，卻依然要有光，要有希望。

新浪相識的這些女子裏，你是那樣淋漓的存在，不知何時，就那樣出現在我視線裏。都是内心枯寂的女子，對于你最初的靠近，我退避了、膽怯了，害怕那樣淋漓的刺痛在傷害你的同時亦讓我對這個世界的絕望與失望更近一步，便隻是在不遠不近的地方，偶爾疏離，卻一次次忍不住靠近。上帝的女兒，恨心兩字過于淩厲，隻是初初相遇，便會旁人心裏烙下深刻印痕。

寫字的女子，内心或多或少都有一些不爲人知的往事存在，亦許一個人，抑或一件事。自覺過早接觸更多的人與事，看過生命裏正常的、非正常的生命急促消逝，那一段老人訴說的過往生命消逝，抑或是後來長輩的猝然離世，總會在午夜時分暈成夢境裏大段大段的血腥片段，卻始終，無法對旁人言說那是怎樣的陰翳和逃避。時覺人生凄寂，卻明白總是要有希望才能在艱難時事裏留存下來。幼時一有血緣關系的奶奶在田間休憩時對懵懂不知世事的我提起這個家族一些隐秘的事，那是自家長輩極力逃避卻始終存在的事實，聽自家的往事，好像在看一場無關緊要的電影，落幕了，也便散場了。那些事實，在年長後一件件從父母那裏獲悉，終于還是相信了那個奶奶的話語，那是一種深刻入骨的詛咒般的宿命，是這個家族的人終究要面對的挑戰和内心的希冀。

經年過去，那些逝去的長輩仿若在提醒那個宿命的存在，一次次驗證這宿命的無可避免。時有焦慮，那樣決絕的路途有一日會終結了自己所有的希望，卻還是一次次在哭泣和絕望中醒來，明白内心要有光才能在艱辛路途裏一步步向前走去。在時事裏行走，終究是艱難的，卻還是要堅持，爲了那微茫至幾乎消失的希望。阿暮說，生活中能夠找出的屬于自己的那一塊叫做小幸福。而這漫長艱辛路途裏，即使是微小的嘴角上揚，亦要在心裏感念，這樣才能獲得更大的力量往前走。我們終究是要在一次次的失望、絕望裏尋求到些微光亮，以此不至于在漫長暗黑的路途裏失去尋覓的方向。

我腦海裏最初的你，隻是模糊的影像，在我不經意間出現在博客角落，我想，那時的我們，都隻是陌路相逢的擦肩人，不相識，不知曉，抑或，是我故意選擇逃避了那個有着淩厲名字的女子，隻是害怕内心的平靜被驚擾。一直沒有跟你說，某一次在群裏看見你和莫北說話，你說，如果莫北去，你定要好好幫她保養。我亦說過，那時的我還是孤寂的孩子，害怕莫名突兀的進入會驚擾了你們，便隻在一旁靜靜觀看。我念着的那些時月，時而以迅疾的姿态呼嘯而過，抓不到存在的痕迹，待回首觀望，隻看見漸行漸遠的路途消逝在地平線的另一端。這些遇見的人，原隻是夜空的繁星點點，我們隻是在劃過夜空的時候，突然發現那個人有自己想要的溫暖和光芒，抑或是那種相似的黑暗引力，吸引了彼此的相互靠近，即使有一日終于滑落在蒼穹不複出路，還是想要抓住所能抓住的那些溫暖，度過這些短暫時覺孤寂的時月。

左眼是我們都無法抛離的存在，那裏的溫暖，會一直留存在我們内心深處。彼時你對我說，若你有一日離去，你想将左眼交給我，你說那讓你覺得安心。我卻迷迷糊糊不知要怎樣問你那背後所蘊藏的絕望和黑暗，待得後來，隐約明白那段時日你的絕望，終于發現我差點就那樣錯失了你，那是你最絕望的時日，若離去，便永不會出現在我所能找到的地方，即使我說我是尾生，可是那樣漫長無期的等待，也許還是要在漫漫無涯裏枯萎下去，走到絕望、走到末路無可回。幸而，我們沒有在絕望和孤寂裏選擇那一條不複出路的無期。

那日我想，心終究是枯寂了太久，竟将那些已沉寂的往事當做是這一生最深的傷痛，卻發現現實才是生命裏最深痛的利刺。這幾年，更多的時候活在過去的記憶裏，想念那些時日的絕望和凄寂，以爲那樣的傷痛不會再有。在寫《你是我永生不遇的海》時，像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去完結，想迅疾地給自己一個終結、一個完滿。那樣渴盼地想将那突如其來卻陷入無望的劇烈情感埋進深海再不見天日，想以此将内心的熾烈和焦灼，以及那前所未有的驚懼深深埋藏。我終于明白你文裏的那些傷痛，即使時光過去再久，還是日日煎熬着你越益枯萎疼痛的心。而我那些所謂的傷悲，竟是不值一提的微茫，在你那些疼痛面前顯得蒼白無力。

近段時日，你隻是靜靜看文、寫字，然那些一直在你夢境裏出現的猩紅色片段，卻日日淩遲着你疲累的心，隐約明白你的疲累，卻不知要怎樣才能與你言語。看到你在彼岸那裏看文，那些照片，那個意氣風發遺世獨立的女子，我知道她擊中了你内心的某一個角落。我亦希望，你能夠在陽光下那般明媚的微笑，抛離世俗帶來的種種牽絆和制約，隻做自己想要成爲的樣子，溫暖向陽。彼岸新出的那本書，《我自傾杯》，我試圖與她聯系購買，卻像落入大海的石子經不起半點漣漪，若能夠，我便想寄一本予你，在靜谧時光裏安靜下來，讓内心的那份躁動和疼痛暫時消停。

你說過，待某年花開之時，你會南下，在流年斑駁的狹長走廊裏，許我一場春暖花開的不期而遇。你是我堅定而漫長的遇見，注定這片蒼穹裏兩條孤寂的軌迹要陪伴彼此走到落入歸墟那一日，那是多麽漫長而遙遠的路途，希冀渺茫的路途裏不會失去你的影迹。那一句話，我想用來對你說，“我願向上蒼借取七千裏月光爲你照亮八千裏歸路”，隻爲你的路途不至于暗黑，走過漫漫荒草彌漫的狹長路途，遇見一場春暖花開的明媚驕陽。

臘月十九，生日快樂。我爲尾生，所有的等待爲你開路；你是心兒，所有的燈塔爲你長明。

臘月十八，午後微然。這個城市的冬天溫暖和煦，待你來，定是春暖花開山花爛漫。願我們的分離是一場無盡的遙遙無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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