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感凋落，疲累成眠

嗜睡成眠的日子，困頓不休，我想這疲累潛存得過久了，那些深夜失眠的時日，那些思念疾痛的光年，一點點地植入了骨髓裏，幻化成了一道道的倦怠，隐于血液裏，随着流淌而萦繞了全身的皮囊，如今終于萌發了，毫無預警地複蘇，四肢的無力，頭腦的鈍重，眼睛的澀痛，疲困的侵襲，迅疾卻寂靜，掩埋了思維後，才驚覺它的來臨。

一次盛大過後，是萎縮。

五一假日裏，沒日沒夜地上網，把一切都刻意地埋沒，徹夜不眠的最後一個夜晚，屏幕前端坐，寂靜的黑暗中，帶上耳塞聽着一首首的旋律，台燈下，手握書本在細看，文字的故事，關于一個個女子的人生和經曆，慨歎古來女子多磨難，那刻，會恍神錯覺，文字裏是一些人的笑顔，深夜未眠時，是容易悲傷刺痛的時刻，我想，這一夜容許讓我的哀痛再次肆意成河吧，爲了那些文字，爲了古來紅顔，爲了自己。

眼睛半寐瞬間後，午夜裏進入了一些網頁，貪婪地觀看着大量的文字，當一篇篇過後，才發覺，我終究是鍾愛着人心背後的陰郁和悲傷，文字裏會勾起了内裏的深痕，就像是肌膚裏手指劃過的一道紅痕此般，痛癢不滅，隻是這一抹肌膚的痕迹會淡去，而心痕卻時常地被揭開，或腐爛，或泛血。

下半夜裏，不知困倦地看着電影，扣人心弦的情節，震撼了神經，夜裏，世界都寂靜一片，遠山孤影于黑暗中，異常的雄渾壯大，一段時間裏，隻是這樣遙望着那些高山，思緒湧現，但腦海卻一片空白，孤寂的荒蕪，短暫的失卻，然無比地驚慌，因我連自己都忘記了。

天空微光漸現，扭頭轉向陽台，一下子，光亮進占了整個天幕，看着時鍾，原來是清晨六點了，天亮了，再次把黑夜留在了記憶裏，伫立陽台，微風袅袅悠悠，清爽幹淨，用力地呼吸，吸取着清晨裏含着濕氣的空氣，當明亮盡掃暗黑時，我久久地暗痛，一天又結束了，又一天開始了，我總在結束和開始的縫隙裏過度，踏着時間的光輪，舉步維艱。

時光過去後，回頭凝望流年裏的這個女子，長發孤身，纖瘦身影，那些落寞的片段，那些過往的人，留下後，或遠走了，或顧盼左右，或停留身旁，我依舊如故，一個人，看着這些人，淡漠寂然，早經失去了激越的情感，波瀾不起的心底，猶如不再流動的湖水，悠悠歲月，殘損流年，我靥笑過，淚流過，疼痛過，如今，隻是習慣了微笑。

當亮光暈散到整片天空後，拉上了落地窗簾，房間歸于了陰暗，習慣了把光明隔絕在簾子外，因不适于光線，驚懼陽光将傷口赤露，也害怕那隐疾曝露後的清晰，因此一次次地在午夜裏悲泣，隻在午夜，才可以安全地掩飾着一切，從不承認自己是天使，面對着曾經說我是天使的男子，我一遍遍地重申，我隻是一個女巫罷了，天使的純色早已不屬于我了，且，身心承載不起那使命的純粹，因底色模糊不清，陰郁潛入了骨子，從不明媚，如此女子，隻适合女巫的角色，哪怕心間存着一絲絲的溫暖，終有一日會耗盡的，或許是冷漠磨損。

清晨八點，關掉了所有，選擇睡去，雖不是困乏，但明白，有些時候，入睡是最好的眠滅時，身體瑟縮在單薄的被單下，枕在軟綿的枕頭上，閉上了眼睛，迅速地，思憶朦胧了，意識迷蒙，不知覺地，終于可以輕易地入眠了，在這一個明媚的早晨。

夢裏手機響起，翻看着，一驚，是他嗎，是來自他的信息嗎，瞬息間，哭了，默默地哭着，手指敲打着文字，訴說着對他的想念，對他的牽挂，就這樣輕輕地細說着這段時間攸關他的一些思念，淚水浸濕了指尖，越來越多，淹沒了手機，掩埋了自己，全身沁着汗絲醒來，原來隻是一個夢，恍然間拿起手機觀看，真的是有一條信息，顫抖着按開，然，卻是朋友發來的詢問，思維終于清醒了，笑了笑，又怎麽會是他，不會了，不再會了，貼着臉的枕巾一片潮濕，是淚沾濕了吧，從前夢裏有淚，卻真實裏不曾這樣如夢境那樣淚流，如今，是淚腺缺口了，還是眼眶淺小了。

從此，疲累襲來了，是夙夜不眠的後遺症，是長期的潛伏，無從得知了，日子在安睡裏度過着，日複日地沉睡，有時我甯願就這樣一直困頓。

如今，每夜零點睡去，每天如是，睡眠的時段長了，因此和網絡疏離了，醒來時，聽着歌，借來書籍一本本地看着，仍是喜歡追溯着前塵的曆事，喜歡關于女子的訴說，www.vipyl.com 王安憶的淡述，虹影的深邃，日子裏裝滿了這樣女子的往事碎片，漸漸感溢于這些經曆，沉迷在舊日的年輪裏，安然若空靈。

安靜淡漠，是現在唯一的寫照了，不是不思念了，不是不疼痛了，而是在不斷地追述中沉寂了，雖念無語，雖痛無言，不再期許過多，已經忘記了心的期望是怎樣的了，行走于路上，看着路人洋溢喜悅的笑臉，會茫然若失，于是輕輕地踮着腳步，走着，走着，沒有盡頭，沒有方向。

在無數個夜裏，哭泣時默念的話語，一字一句地塵封了，手機裏的收藏是空白，任何都沒有留下，似乎從未發生過那樣，隻有自己明白，那一切隻是深切了，沉澱了。

久違的朋友詢問着不曾知曉的情事，和是否有心動的男子了，淡然地應答着，沒有過去，因此沒有将來，握着瓷杯，喝着水，思緒頓起，故事本來就沒有繼續，又何來以後，害怕再次深究對于他的情感，因懼怕會泛起更深層的憂郁，療治不好的舊患，終究是會落下後遺症，這些在開始時，就清晰明了。

夏日來臨，野菊路邊綻放，清水湖邊，蛙聲不斷，雨滴激起了平靜中的漣漪，細雨裏行走，沁着一絲淋漓的怅然，一個月裏，淋了三次雨，然，除了會身體疲倦，一切如然，記起那天傍晚，大雨磅礴下着，和蔣一起走入了雨中，濕透了全身，發絲上滴着水，滑過了眼角，落入了唇裏，原來雨水也是鹹的，行人稀少的路上，燈下，昏黃的光映照着蒼白的容顔，丢失的靈魂濕地成影。

今天，濃雲彌漫着天際，不見陽光，心髒又再微微隐痛了，左心房衰竭，用手捂住胸口，悶熱的空氣裏，手腳卻仍然冰涼，不想說一絲言語，連微笑也累了，漠然的表情，放任的文思，空無的空間裏，我在平靜地安撫傷口，喝下大量的清水，似乎是爲了清洗已經開始糜爛的裂口，隻是糜爛的早已範圍散開，不能彌合了。

當思念成爲了如呼吸般自然時，胸臆會在脾肺的起伏間疼痛，随着一張一合的循環，思念可以是星星點點的空氣流過肺後，從外而内地進行了的一個輪回。

近日想遠離文字了，害怕文字裏浸滿悲傷的氣息，改不了的習慣，一如從前，看着文字的自己，會淚濕，很想可以明媚，隻是不适那樣的虛飾靈魂，如若是記錄，那麽便是心底的話語，或許一些人不懂，然，這一切，懂得的人終會懂的。

文字裏，是一個情感凋落，内心空寂的女子，如今心牆疊得厚厚的，某個空間因他而封閉了，便不再開啓了，剩餘的角落，收錄着一些人和一些事，等待青春散場後，一個人回味。

記得的人，記得的情感，一直會記得。

我想，如果走不出迷失的十字路口，那麽就在停留時，努力放下驚懼，淡然微笑，繁花夏滅後，我在眺望過去，尋回那個丢失了很久的靈魂。

那天，看到了一個殘酷的真相，在暗痛中，淚也幹涸了，在每個想起時，祈願他和她幸福，看着他幸福，心是疼痛的安然。

又再累了，身心的困倦，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