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布时间:2022-04-15 01:25:02
楔子
月光撥開雲層,露出了半張蠟黃色的臉。
借着微弱的月光,貓頭鷹的膽子壯了些,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怪叫着審視着視線範圍内的一切。
一個瘦弱的影子突然闖入了它的視線。
影子鬼鬼祟祟地走到水邊,然後拿出了一張網。
撒網、收網&hellip&hellip
他把網到的魚一條條裝進帶來的桶裏。那些不幸落網的魚瞪着凸出的眼睛怒視着他,魚鰓不停地翕動着。它們發射出無數道怨恨的氣息,沿着秘密的軌迹遊走進那人的體内。
那人又撒了一把網,正準備收網,突然傳來了狗叫聲,緊接着不遠處的燈亮了,傳出了人的呵斥聲。
那人顧不得撇下去沒未得及收回來的魚網,拿起裝了魚的水桶沿着來路逃跑了。
人喊聲、犬吠聲彙成一片,貓頭鷹吓得閉上了大睜的眼睛。
那人突然怪叫一聲,松開了裝魚的水桶。他的手被一條魚咬住了。他用力地甩着手,試圖把那條魚甩下去。魚的牙齒卻像釣魚的魚鈎一樣牢牢地咬進了他的皮肉。他把手放在地上,對着手上的魚狠狠地踩下了一腳
他松了一口氣,正想接着逃跑,卻突然感覺腳腕處一陣鑽心的疼痛,繼而是腰部、臀部、脖頸&hellip
此時,地上裝魚的水桶已經空了,一條魚都沒有&hellip&hellip
一聲尖叫劃破了夜的寂靜。月亮又把臉縮了回去,像個窺觑到了驚天秘密的老婦人。
夜黑無邊。
猴魚
林東擦了一下腦門上的汗,看着橫在半空中的熾熱的太陽,心裏一陣埋怨。
養魚場那邊剛剛打來電話說,送魚的夥計突然辭職不幹了,臨時又找不到新人來頂替,所以隻能讓飯店親自派人去取貨了。這種事已經發生過很多次了。
林東所在的飯店是整個龍江縣最大、最有特色的飯店,飯店的周圍是農園,客人想吃的蔬菜都可以親自去農園摘。這些在鄉下人眼裏再平常不過的一切,在這裏卻被提升了數倍價值。農園的旁邊還有一個養魚池,供客人們釣魚消遣。
林東要取的魚,是飯店招牌菜的原料。那種魚隻有林東要去的這家養魚場裏有。
它有着醜陋異常的外表,但也有着美味非凡的味道。隻要客人吃過一回就會對它念念不忘,吃别的東西都會覺得味如嚼蠟。
沒有人知道那到底是什麽品種的魚,甚至在網絡上都沒有關于它的記載。老板隻知道他的客人們喜歡:客人們隻知道他們的味蕾喜歡。
總之,那是一種神秘的、獨特的魚。
林東趕到養魚場的時候,已經被太陽烤得汗流浃背了。魚場老板并沒有像往常一樣把魚準備好。這讓林東的心裏不由得升起了一團憤怒的火焰。
魚場老板未免太猖狂了,他可能忘了是飯店養活了他的。但自己隻是個打工的,不方便發火,心中升起的熊熊火焰很快又被理智澆滅了。
于老板請求林東幫他拉一下魚網。林東本來以爲收網會很輕松,卻不想那種魚的力氣大得出乎他的意料。他和于老板兩個人費了不小的力氣才把網拉上岸。
林東并不是第一次見到那種魚,但他發現這次的魚似乎跟以往不一樣。林東仔細地看着落網的魚,那些魚同樣瞪着微微發紅的魚眼看着他。林東打了個冷顫。魚的眼睛怎麽變紅了?那些魚一動不動地看着他,像是有天大的冤屈難以平複。
是啊,林東就是那個把它們送往餐盤的惡人,就是斷送它們性命的使者,它們當然要狠狠地瞪他。
林東一動不動地觀察着那些魚那些魚也一動不動地觀察着林東,就像一條條死魚。
意識到這點的時候,林東有些害怕了,因爲那些魚真的一動不動。活魚上岸的時候,魚鰓一定是會翕動的,因爲它們呼吸不了,它們要做垂死的掙紮,但這些魚的魚鰓從它們被打撈上岸到現在,一直一動未動。可它們的的确确是活魚啊。
&ldquo于老板,這些是什麽魚啊?&rdquo
&ldquo猴魚。&rdquo
噩夢成真
夜半三更,一輛掉了漆的黑色桑塔納孤獨行駛在郊區路上,像是一條散發着腥味的鯉魚。夜霧清冷,它與夜色融爲體。
車上坐着兩個人,都很瘦,像是被曝曬過的豆腐幹。
&ldquo哥,我今天右眼皮老是跳,是不是要有啥災禍發生啊?&rdquo
&ldquo呸呸呸,烏鴉嘴,别說不吉利的。&rdquo蘇傑說。
&ldquo真的,哥,我眼皮從沒跳得這麽狠過。&rdquo
&ldquo你今天是不是話痨了?好好幹活就行了,今天幹不成,回去胖子就得罵你。&rdquo
陳二不再說話,凝視着車窗外深沉的夜色,一顆心撲通撲通跳個不停。車子一路颠簸,到了一處停下了。&ldquo哥,要不咱們回去吧?&rdquo陳二用商量的語氣說。
&ldquo回去?活沒幹就回去,小心胖子整死你。&rdquo蘇傑提醒道。
聽到胖子的名字,陳二哆嗦起來:&ldquo哥,我右眼皮&hellip&hellip&rdquo
&ldquo别說了。&rdquo蘇傑打斷他說,&ldquo我說你怎麽這麽磨叽了呢?别唧唧歪歪的,趕緊幹活去。這事别整砸了。&rdquo蘇傑不容分說地替陳二打開門,&ldquo下車吧。&rdquo
蘇傑看着陳二的背影,心裏莫名地慌亂。他沒有告訴陳二,其實他在行動之前做了一個夢,他夢到陳二掉進養魚池裏被魚給吃了。
他有一種格外強烈的預感:陳二平時最喜歡吃魚,今天可能會反過來被魚給吃了,就像夢裏一樣。他搖搖頭阻止自己的胡思亂想,倒好了車子,随時準備離開。
等了很久陳二都沒有回來,正當蘇傑打算下車看看時,突然傳來了一陣陣狗叫。一定是陳二被發現了。
想到這兒,蘇傑啓動了車子,做好了逃跑的準備。一陣撕心裂肺的嚎叫聲突然傳進了蘇傑的耳朵,他急忙拿出匕首沖了下去。
蘇傑的噩夢成真了&mdash&mdash陳二躺在地上,全身上下蓋滿了魚,就好像那些魚正在吃陳二。但陳二并沒有掉進魚塘裏,那些魚自己跳到了岸上開始咬他&mdash&mdash它們居然等不及了。
陳二用力地拽着脖頸上的一條魚,試圖把那條魚從自己的脖頸上移開,但他的慘叫聲告訴蘇傑,他并沒有成功。那條該死的魚仍舊死死地咬着他的脖頸。
一聲狗叫把驚恐的蘇傑喚了回來。
該死的,來人了。
蘇傑握緊手裏的匕首,提起咬在陳二身上的一條魚的魚尾,利落地把魚砍成了兩截。
鮮血四濺,空氣中的魚腥味更濃了。
蘇傑利落地砍斷了所有魚身。那些魚雖然死了,但它們的上半身仍舊咬在陳二的身上。陳二的衣服已經被魚血染成了紅色,像是一件紅嫁衣。整個場面詭異至極。
顧不得太多,蘇傑把昏迷的陳二連同那些魚身攙扶到了車上,立刻驅車離開。
陳二消失了
終于離開了養魚場,蘇傑松了一口氣,但他并沒有放慢車速,他想快點兒回家。剛才的一幕曆曆在目,隻要一想起,蘇傑就禁不住渾身起滿雞皮疙瘩。那些魚到底是怎麽回事?爲什麽會這麽兇猛?偷魚這麽久,蘇傑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麽詭異的魚。或許它們是美國電影裏的食人魚?但食人魚真的存在嗎?
蘇傑透過後視鏡看着躺在後座上的陳二。那些隻剩半截的魚身像是蓄謀已久,亂爬爬地遊進他的眼裏。他總覺得那些隻剩下上半身的魚會突然躍起來,跳到他的臉上,咬掉他觀察它們的眼球。
涼意猶如千萬條小蛇,順着他的每一個毛孔鑽進他的體内,啃食他的内髒。
它們确實是有預謀的,從那個噩夢開始。隻不過它們等不及陳二掉下水的那一刻,自己從水裏爬出來了。
蘇傑頭皮一涼,猛踩油門。
蘇傑把車開到家的時候已經淩晨四點多鍾了,天有些微微亮了,泛着魚肚白。他住在郊區的一間平房裏。房子是胖子租的。
他和陳二并不是兄弟,他和陳二都是胖子養大的,名字也是胖子起的。當然,胖子不會白養他們,他們從小到大就跟着胖子當扒手。胖子對他們非常狠,這些年他們甚至不曾想過逃走。
燈亮着,胖子在等他們。
蘇傑停了車,幾乎是跑進屋裏的。躺在床上看電視的胖子瞥了他一眼,懶洋洋地說:&ldquo整了多少?&rdquo
蘇傑氣喘籲籲地說:&ldquo胖哥,快去看看,陳二被魚咬傷了。&rdquo
&ldquo被魚咬傷了?帶我去看看。&rdquo
胖子下了床,穿着拖鞋往外走。他走到那輛二手桑塔納前卻遲遲沒有開門。被魚咬的下不了車會是什麽樣子呢?他很難想象。他吸了一口氣,打開了車門。
蘇傑屏住呼吸觀察着胖子的表情。胖子凝視了車裏面一會兒,關上了門,回過頭對蘇傑說:&ldquo裏面沒人。&rdquo
沒人?陳二去哪兒了?
蘇傑不相信地把頭伸進了車裏,沒有陳二也沒有魚,惟一提示他剛才那一幕不是幻覺的就是車座上的魚血。
&ldquo到底怎麽回事?&rdquo胖子問蘇傑。
蘇傑把事情的經過講給了胖子,最後他膽怯地問:&ldquo胖哥,咱們怎麽辦?&rdquo
胖子沉思了一會兒說:&ldquo涼拌。&rdquo
&ldquo不找啦?&rdquo
&ldquo你知道他上哪兒去了?天亮再找。&rdquo胖子說完就回了屋。
相遇
林東把所有打撈上來的魚都裝到了小三輪上。于老板把裝魚的鐵箱子蓋上了一個蓋子,還用繩子誇張地捆了起來。林東并沒有往心裏去。他騎着三輪車往飯店走。今天的魚格外不安分,在鐵箱子裏撞來撞去,像是要沖破那層鐵皮跳到空氣裏。
他突然看見遠處有一個人搖搖晃晃地往前走,就像是腿腳不方便一樣。林東稍微加速了一下,很快他就看清了來人。來人全身上下居然挂滿了隻剩下上半身的魚,風幹的魚血散發着強烈的腥味。
林東皺了皺鼻子。他是個好奇心強烈的人。他把車停了下來,看着那個奇怪的人搖搖晃晃地往前走。&ldquo哥們,幹什麽呢?&rdquo林東扯着嗓子喊了一聲。
那人停下了腳步,轉過身看着林東,沒吱聲。
&ldquo哥們,你這妝化得太逗了吧?&rdquo
那人看了他一會兒,突然說:&ldquo我見過你。&rdquo聲音低沉。
&ldquo啥?你在哪兒見過我?&rdquo
&ldquo你再想想,嘿嘿。&rdquo
&ldquo我想不起來。你直接告訴我吧。&rdquo
&ldquo太平間,嘿嘿&hellip&hellip&rdquo那人說完就轉過身接着一步一晃地朝前走。
林東一下子就惱了,平時老板讓他受的氣和養魚場給他帶來的火一下子又竄了出來,在他的腦子裏炸開了。他下了車,憤怒地向那人走去。他把手搭上了那人的肩膀,把那人的半個身子都扳了過來,說:&ldquo你等會兒再走。你啥意思?&rdquo
那人陰森森地說:&ldquo因爲我是死人,你也是。嘿嘿&hellip&hellip&rdquo
媽的,裝神弄鬼。林東在心裏咒罵了一聲,想要揮拳招呼一下他,轉念想想,又覺得自己沒必要跟一個瘋子計較,他也怕瘋子身上風幹的魚血會弄髒他的手。他拿開了搭在那人肩膀上的手,又覺得不解氣,抓起隻剩半截的魚身用力地一扯,那人的皮膚一下子就被他扯破了。魚嘴上叼着那塊皮膚,鮮血流了出來。
林東看着那塊傷口,心虛地說:&ldquo算你走運。&rdquo趕緊騎上車跑了。
那人嘿嘿笑着,看着林東走遠,又轉過了身,一步一晃地接着往前走,好像根本感覺不到疼痛。
到了飯店,林東招呼了幾個洗菜小工把魚擡到了廚房。兩個鐵皮箱子被擡到了一個不起眼的角落,那裏不會惹人注意。
箱子裏的魚變得安靜了。過了一會兒,箱子裏傳出&ldquo咔嚓咔嚓&rdquo的聲音,繼而鐵皮出現了一條縫隙,縫隙處有一排白森森的牙齒在咬着鐵皮。
不一會兒,鐵皮就被咬開了一個圓窟窿,繼而一條魚從窟窿處跳了出來。它停頓了一會兒,似乎在觀察陌生的地形,又似乎是在嗅着水塘的味道。接着它朝着一個方向跳了出去。
然後是第二條、第三條&hellip&hellip
它們排成了一排,秘密地朝着那個方向跳走了,像是一支訓練有素的魚類軍隊,隊形整齊。
它們去的那個方向有一個養魚池。
瘋魚
胖子開着車徘徊在車來車往的道路上,試圖從路人中搜尋到陳二的身影,然而事實證明,他的想法還是太天真了。
胖子把車停在了路邊,突然砸了一下方向盤,把蘇傑吓了一跳。
&ldquo胖哥,咋了?&rdquo
&ldquo你被陳二騙了,那個孫子肯定是跑了。&rdquo胖子看着蘇傑,突然伸手揪住了他的衣領,憤怒地說,&ldquo是你幫他逃跑的,他根本就沒被魚咬,都是你編的對不對?&rdquo
蘇傑早就被他吓壞了,哆哆嗦嗦地辯解道:&ldquo胖哥,真不是我,不關我的事啊。&rdquo
&ldquo等回去再收拾你。&rdquo胖子松開他的衣領。
胖子回家把蘇傑關到了地下室,用鐵鏈子鎖了起來就走了,臨走還對蘇傑放了句狠話:&ldquo你早晚也會跑,不如現在餓死你。&rdquo
胖子開着他的二手桑塔納出去了。他計劃着該怎麽把陳二抓回來。東西壞了就不能用了,就要拆了賣零件了。現在陳二壞了,他還沒賣過人的零件呢。
想到此,胖子爆發出一陣變态的笑聲。現在他要吃一頓大餐。
胖子把車開到了林東所在的飯店,來這裏的都是有錢人。胖子覺得自己理所應當該和這些上流社會的人打交道。
有的人在飯店的農場裏摘菜,有的人在養魚池裏釣魚。胖子很氣派地走進了飯店,點了他們最有名的招牌菜&ldquo無名魚&rdquo。
&ldquo那個&hellip&hellip那個什麽,人手不夠了,去給我撈一條無名魚過來。&rdquo大廚指着林東說。
&ldquo我叫林東。&rdquo林東很不高興。
大廚比他更不高興:&ldquo你唠叨什麽啊?讓你去你就去。&rdquo
林東在心裏問候了大廚的十八輩祖宗,然後耷拉着腦袋去撈魚。當他打開裝魚的鐵箱子時驚呆了&mdash&mdash箱子裏一條魚都沒有了。他又打開了另一個箱子,箱子裏隻剩一條猴魚了。奇怪,今天也沒多少人點啊,怎麽用得這麽快?
就在這時,那條僅剩的魚突然一躍而起,一口咬在了他的脖頸上。林東嚎叫了一聲,搖晃了幾下倒了下去。過了大約一分鍾左右,他又站起來了。他很平靜地走了出去,脖子上還挂着那條魚。
林東一步一晃地走進了廚房。
&ldquo那個什麽東,魚呢?&rdquo大廚喊。
林東木木地轉過身,把脖頸上的魚暴露在大廚的視線裏。
&ldquo你小子有病吧?趕緊把魚給我拿來。&rdquo大廚喊。
林東勾了勾手指頭,神秘兮兮地說:&ldquo你過來。&rdquo
&ldquo幹啥?&rdquo
&ldquo告訴你一個秘密。&rdquo
大廚以爲林東要說什麽悄悄話,把腦袋探了過去&hellip&hellip
胖子等了很久菜也沒有上,還能隐隐約約聽見尖叫聲。正當他想要耍耍威風時,那個傳菜的服務生搖搖晃晃地出來了,站在胖子的桌子前一動不動地盯着他看。
&ldquo看啥?老子點的菜咋還不上呢?&rdquo他看見林東脖子上的那條魚,一下子就想起了蘇傑說的陳二被魚咬的畫面。他身上頓時起了一層雞皮疙瘩,說:&ldquo滾遠點兒。&rdquo
他有點兒相信蘇傑說的都是真的了。
林東并沒有理他。就在胖子以爲林東不會動時,林東突然撲到了胖子的身上,一口咬掉了他的耳朵。
胖子一把推開了他,剛想拿起凳子砸向林東的頭,卻見一群穿着廚師衣服的人搖搖晃晃地朝他走來。包房裏也陸陸續續地走出了一些食客,他們的眼睛已經變成了紅色。
&ldquo保安,保安。&rdquo胖子大聲叫嚷着,但并沒有人理會他。
媽的,生化危機了?胖子暗罵一聲,捂着耳朵慌不擇路地往外跑。那些怪人在後面緊追不舍。他們跑起來并不慢。
胖子朝着自己的車子跑,但他看見他的車子上面蹲着很多人,那些人的眼睛也異常的紅。胖子轉換了方向。不一會兒的工夫,胖子已經被他們逼到了養魚池邊。他毫不猶豫地跳進了養魚池。岸上的怪人們看着養魚池,突然露出了敬畏的表情。看到岸上的怪人對跳進水裏的自己束手無策,胖子終于松了一口氣。
他打算遊出去報警,于是開始朝着自己的車子那邊遊。遊了沒多久,他突然感覺到小腿一陣尖銳的疼痛,痛感瞬間襲遍他的全身,尤其是腰部、腹部&hellip&hellip
一團殷紅在一群魚中漸漸地暈染開來。
一個都不能少
于老板把毒藥準備好了,朝魚塘走去。現在他要毒死那群該死的魚。
這些魚已經變得很兇猛了,這是于老板未曾預料到的。他隻知道轉基因可以改變魚的品種和肉質,卻沒想到現在這些魚連性格都變了,昨晚甚至咬了一個偷魚賊,自己趕到的時候,隻看到一些帶血的魚尾。
他請的兩個送魚小工一個被它們吃掉了,另一個被魚咬後變瘋了,被他一刀砍死了。這樣下去,他早晚會被這群魚害死。他不能讓那些魚活着了,現在他要化身爲死神,收割它們的生命。
于老板把藥向魚塘裏撤了下去。不一會兒的工夫,一條條魚就肚子泛白地漂了上來。于老板心裏的一塊石頭終于放下了。
就在他松了一口氣的時候,狗突然叫了起來。于老板向狗叫的地方看去。原來是來了一個人,那人全身上下挂着隻剩下上半身的死魚。于老板立刻想到了昨晚的那些魚尾。這個人就是那個偷魚賊。
&ldquo你想幹什麽?&rdquo于老板遠遠地喊。
陳二繼續向于老板走來。
&ldquo再過來我就放狗了。&rdquo于老板威脅道。
陳二一言不發地走到了距離于老板很近的地方。
于老板慌了,他知道被魚咬後會變成什麽樣子,他解開了拴狗的鏈子。兩條狗猶如離弦之箭蹿了出去,把陳二撲倒在地,一頓撕咬。
于老板終于松了一口氣,現在魚死了,瘋掉的偷魚賊也死了,安全了。
這時,那兩條狗突然不咬了,它們回過頭來貪婪地看着于老板,眼睛赫然變成了紅色&hellip&hellip
楔子
月光拨开云层,露出了半张蜡黄色的脸。
借着微弱的月光,猫头鹰的胆子壮了些,它睁一隻眼闭一隻眼,怪叫着审视着视线范围内的一切。
一个瘦弱的影子突然闯入了它的视线。
影子鬼鬼祟祟地走到水边,然后拿出了一张网。
撒网、收网&hellip&hellip
他把网到的鱼一条条装进带来的桶里。那些不幸落网的鱼瞪着凸出的眼睛怒视着他,鱼鳃不停地翕动着。它们发射出无数道怨恨的气息,沿着秘密的轨迹游走进那人的体内。
那人又撒了一把网,正准备收网,突然传来了狗叫声,紧接着不远处的灯亮了,传出了人的呵斥声。
那人顾不得撇下去没未得及收回来的鱼网,拿起装了鱼的水桶沿着来路逃跑了。
人喊声、犬吠声汇成一片,猫头鹰吓得闭上了大睁的眼睛。
那人突然怪叫一声,松开了装鱼的水桶。他的手被一条鱼咬住了。他用力地甩着手,试图把那条鱼甩下去。鱼的牙齿却像钓鱼的鱼钩一样牢牢地咬进了他的皮肉。他把手放在地上,对着手上的鱼狠狠地踩下了一脚
他松了一口气,正想接着逃跑,却突然感觉脚腕处一阵钻心的疼痛,继而是腰部、臀部、脖颈&hellip
此时,地上装鱼的水桶已经空了,一条鱼都没有&hellip&hellip
一声尖叫划破了夜的寂静。月亮又把脸缩了回去,像个窥觑到了惊天秘密的老妇人。
夜黑无边。
猴鱼
林东擦了一下脑门上的汗,看着横在半空中的炽热的太阳,心里一阵埋怨。
养鱼场那边刚刚打来电话说,送鱼的伙计突然辞职不干了,临时又找不到新人来顶替,所以隻能让饭店亲自派人去取货了。这种事已经发生过很多次了。
林东所在的饭店是整个龙江县最大、最有特色的饭店,饭店的周围是农园,客人想吃的蔬菜都可以亲自去农园摘。这些在乡下人眼里再平常不过的一切,在这里却被提升了数倍价值。农园的旁边还有一个养鱼池,供客人们钓鱼消遣。
林东要取的鱼,是饭店招牌菜的原料。那种鱼隻有林东要去的这家养鱼场里有。
它有着丑陋异常的外表,但也有着美味非凡的味道。隻要客人吃过一回就会对它念念不忘,吃别的东西都会觉得味如嚼蜡。
没有人知道那到底是什么品种的鱼,甚至在网络上都没有关于它的记载。老板隻知道他的客人们喜欢:客人们隻知道他们的味蕾喜欢。
林东赶到养鱼场的时候,已经被太阳烤得汗流浃背了。鱼场老板并没有像往常一样把鱼准备好。这让林东的心里不由得升起了一团愤怒的火焰。
鱼场老板未免太猖狂了,他可能忘了是饭店养活了他的。但自己隻是个打工的,不方便发火,心中升起的熊熊火焰很快又被理智浇灭了。
于老板请求林东帮他拉一下鱼网。林东本来以为收网会很轻松,却不想那种鱼的力气大得出乎他的意料。他和于老板两个人费了不小的力气才把网拉上岸。
林东并不是第一次见到那种鱼,但他发现这次的鱼似乎跟以往不一样。林东仔细地看着落网的鱼,那些鱼同样瞪着微微发红的鱼眼看着他。林东打了个冷颤。鱼的眼睛怎么变红了?那些鱼一动不动地看着他,像是有天大的冤屈难以平复。
是啊,林东就是那个把它们送往餐盘的恶人,就是断送它们性命的使者,它们当然要狠狠地瞪他。
林东一动不动地观察着那些鱼那些鱼也一动不动地观察着林东,就像一条条死鱼。
意识到这点的时候,林东有些害怕了,因为那些鱼真的一动不动。活鱼上岸的时候,鱼鳃一定是会翕动的,因为它们呼吸不了,它们要做垂死的挣扎,但这些鱼的鱼鳃从它们被打捞上岸到现在,一直一动未动。可它们的的确确是活鱼啊。
&ldquo于老板,这些是什么鱼啊?&rdquo
&ldquo猴鱼。&rdquo
噩梦成真
夜半三更,一辆掉了漆的黑色桑塔纳孤独行驶在郊区路上,像是一条散发着腥味的鲤鱼。夜雾清冷,它与夜色融为体。
&ldquo哥,我今天右眼皮老是跳,是不是要有啥灾祸发生啊?&rdquo
&ldquo呸呸呸,乌鸦嘴,别说不吉利的。&rdquo苏杰说。
&ldquo真的,哥,我眼皮从没跳得这么狠过。&rdquo
&ldquo你今天是不是话痨了?好好干活就行了,今天干不成,回去胖子就得骂你。&rdquo
陈二不再说话,凝视着车窗外深沉的夜色,一颗心扑通扑通跳个不停。车子一路颠簸,到了一处停下了。&ldquo哥,要不咱们回去吧?&rdquo陈二用商量的语气说。
&ldquo回去?活没干就回去,小心胖子整死你。&rdquo苏杰提醒道。
听到胖子的名字,陈二哆嗦起来:&ldquo哥,我右眼皮&hellip&hellip&rdquo
&ldquo别说了。&rdquo苏杰打断他说,&ldquo我说你怎么这么磨叽了呢?别唧唧歪歪的,赶紧干活去。这事别整砸了。&rdquo苏杰不容分说地替陈二打开门,&ldquo下车吧。&rdquo
苏杰看着陈二的背影,心里莫名地慌乱。他没有告诉陈二,其实他在行动之前做了一个梦,他梦到陈二掉进养鱼池里被鱼给吃了。
他有一种格外强烈的预感:陈二平时最喜欢吃鱼,今天可能会反过来被鱼给吃了,就像梦里一样。他摇摇头阻止自己的胡思乱想,倒好了车子,随时准备离开。
等了很久陈二都没有回来,正当苏杰打算下车看看时,突然传来了一阵阵狗叫。一定是陈二被发现了。
想到这儿,苏杰启动了车子,做好了逃跑的准备。一阵撕心裂肺的嚎叫声突然传进了苏杰的耳朵,他急忙拿出匕首冲了下去。
苏杰的噩梦成真了&mdash&mdash陈二躺在地上,全身上下盖满了鱼,就好像那些鱼正在吃陈二。但陈二并没有掉进鱼塘里,那些鱼自己跳到了岸上开始咬他&mdash&mdash它们居然等不及了。
陈二用力地拽着脖颈上的一条鱼,试图把那条鱼从自己的脖颈上移开,但他的惨叫声告诉苏杰,他并没有成功。那条该死的鱼仍旧死死地咬着他的脖颈。
一声狗叫把惊恐的苏杰唤了回来。
该死的,来人了。
苏杰握紧手里的匕首,提起咬在陈二身上的一条鱼的鱼尾,利落地把鱼砍成了两截。
鲜血四溅,空气中的鱼腥味更浓了。
苏杰利落地砍断了所有鱼身。那些鱼虽然死了,但它们的上半身仍旧咬在陈二的身上。陈二的衣服已经被鱼血染成了红色,像是一件红嫁衣。整个场面诡异至极。
顾不得太多,苏杰把昏迷的陈二连同那些鱼身搀扶到了车上,立刻驱车离开。
陈二消失了
终于离开了养鱼场,苏杰松了一口气,但他并没有放慢车速,他想快点儿回家。刚才的一幕历历在目,隻要一想起,苏杰就禁不住浑身起满鸡皮疙瘩。那些鱼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这么凶猛?偷鱼这么久,苏杰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诡异的鱼。或许它们是美国电影里的食人鱼?但食人鱼真的存在吗?
苏杰透过后视镜看着躺在后座上的陈二。那些隻剩半截的鱼身像是蓄谋已久,乱爬爬地游进他的眼里。他总觉得那些隻剩下上半身的鱼会突然跃起来,跳到他的脸上,咬掉他观察它们的眼球。
凉意犹如千万条小蛇,顺着他的每一个毛孔钻进他的体内,啃食他的内脏。
它们确实是有预谋的,从那个噩梦开始。隻不过它们等不及陈二掉下水的那一刻,自己从水里爬出来了。
苏杰把车开到家的时候已经凌晨四点多钟了,天有些微微亮了,泛着鱼肚白。他住在郊区的一间平房里。房子是胖子租的。
他和陈二并不是兄弟,他和陈二都是胖子养大的,名字也是胖子起的。当然,胖子不会白养他们,他们从小到大就跟着胖子当扒手。胖子对他们非常狠,这些年他们甚至不曾想过逃走。
灯亮着,胖子在等他们。
苏杰停了车,几乎是跑进屋里的。躺在床上看电视的胖子瞥了他一眼,懒洋洋地说:&ldquo整了多少?&rdquo
苏杰气喘吁吁地说:&ldquo胖哥,快去看看,陈二被鱼咬伤了。&rdquo
&ldquo被鱼咬伤了?带我去看看。&rdquo
胖子下了床,穿着拖鞋往外走。他走到那辆二手桑塔纳前却迟迟没有开门。被鱼咬的下不了车会是什么样子呢?他很难想象。他吸了一口气,打开了车门。
苏杰屏住呼吸观察着胖子的表情。胖子凝视了车里面一会儿,关上了门,回过头对苏杰说:&ldquo里面没人。&rdquo
没人?陈二去哪儿了?
苏杰不相信地把头伸进了车里,没有陈二也没有鱼,惟一提示他刚才那一幕不是幻觉的就是车座上的鱼血。
&ldquo到底怎么回事?&rdquo胖子问苏杰。
苏杰把事情的经过讲给了胖子,最后他胆怯地问:&ldquo胖哥,咱们怎么办?&rdquo
胖子沉思了一会儿说:&ldquo凉拌。&rdquo
&ldquo不找啦?&rdquo
&ldquo你知道他上哪儿去了?天亮再找。&rdquo胖子说完就回了屋。
相遇
林东把所有打捞上来的鱼都装到了小三轮上。于老板把装鱼的铁箱子盖上了一个盖子,还用绳子夸张地捆了起来。林东并没有往心里去。他骑着三轮车往饭店走。今天的鱼格外不安分,在铁箱子里撞来撞去,像是要冲破那层铁皮跳到空气里。
他突然看见远处有一个人摇摇晃晃地往前走,就像是腿脚不方便一样。林东稍微加速了一下,很快他就看清了来人。来人全身上下居然挂满了隻剩下上半身的鱼,风干的鱼血散发着强烈的腥味。
林东皱了皱鼻子。他是个好奇心强烈的人。他把车停了下来,看着那个奇怪的人摇摇晃晃地往前走。&ldquo哥们,干什么呢?&rdquo林东扯着嗓子喊了一声。
那人停下了脚步,转过身看着林东,没吱声。
&ldquo哥们,你这妆化得太逗了吧?&rdquo
那人看了他一会儿,突然说:&ldquo我见过你。&rdquo声音低沉。
&ldquo啥?你在哪儿见过我?&rdquo
&ldquo你再想想,嘿嘿。&rdquo
&ldquo我想不起来。你直接告诉我吧。&rdquo
&ldquo太平间,嘿嘿&hellip&hellip&rdquo那人说完就转过身接着一步一晃地朝前走。
林东一下子就恼了,平时老板让他受的气和养鱼场给他带来的火一下子又窜了出来,在他的脑子里炸开了。他下了车,愤怒地向那人走去。他把手搭上了那人的肩膀,把那人的半个身子都扳了过来,说:&ldquo你等会儿再走。你啥意思?&rdquo
那人阴森森地说:&ldquo因为我是死人,你也是。嘿嘿&hellip&hellip&rdquo
妈的,装神弄鬼。林东在心里咒骂了一声,想要挥拳招呼一下他,转念想想,又觉得自己没必要跟一个疯子计较,他也怕疯子身上风干的鱼血会弄脏他的手。他拿开了搭在那人肩膀上的手,又觉得不解气,抓起隻剩半截的鱼身用力地一扯,那人的皮肤一下子就被他扯破了。鱼嘴上叼着那块皮肤,鲜血流了出来。
林东看着那块伤口,心虚地说:&ldquo算你走运。&rdquo赶紧骑上车跑了。
那人嘿嘿笑着,看着林东走远,又转过了身,一步一晃地接着往前走,好像根本感觉不到疼痛。
到了饭店,林东招呼了几个洗菜小工把鱼抬到了厨房。两个铁皮箱子被抬到了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那里不会惹人注意。
箱子里的鱼变得安静了。过了一会儿,箱子里传出&ldquo咔嚓咔嚓&rdquo的声音,继而铁皮出现了一条缝隙,缝隙处有一排白森森的牙齿在咬着铁皮。
不一会儿,铁皮就被咬开了一个圆窟窿,继而一条鱼从窟窿处跳了出来。它停顿了一会儿,似乎在观察陌生的地形,又似乎是在嗅着水塘的味道。接着它朝着一个方向跳了出去。
然后是第二条、第三条&hellip&hellip
它们排成了一排,秘密地朝着那个方向跳走了,像是一支训练有素的鱼类军队,队形整齐。
它们去的那个方向有一个养鱼池。
胖子开着车徘徊在车来车往的道路上,试图从路人中搜寻到陈二的身影,然而事实证明,他的想法还是太天真了。
&ldquo胖哥,咋了?&rdquo
&ldquo你被陈二骗了,那个孙子肯定是跑了。&rdquo胖子看着苏杰,突然伸手揪住了他的衣领,愤怒地说,&ldquo是你帮他逃跑的,他根本就没被鱼咬,都是你编的对不对?&rdquo
苏杰早就被他吓坏了,哆哆嗦嗦地辩解道:&ldquo胖哥,真不是我,不关我的事啊。&rdquo
&ldquo等回去再收拾你。&rdquo胖子松开他的衣领。
胖子回家把苏杰关到了地下室,用铁链子锁了起来就走了,临走还对苏杰放了句狠话:&ldquo你早晚也会跑,不如现在饿死你。&rdquo
胖子开着他的二手桑塔纳出去了。他计划着该怎么把陈二抓回来。东西坏了就不能用了,就要拆了卖零件了。现在陈二坏了,他还没卖过人的零件呢。
想到此,胖子爆发出一阵变态的笑声。现在他要吃一顿大餐。
胖子把车开到了林东所在的饭店,来这里的都是有钱人。胖子觉得自己理所应当该和这些上流社会的人打交道。
有的人在饭店的农场里摘菜,有的人在养鱼池里钓鱼。胖子很气派地走进了饭店,点了他们最有名的招牌菜&ldquo无名鱼&rdquo。
&ldquo那个&hellip&hellip那个什么,人手不够了,去给我捞一条无名鱼过来。&rdquo大厨指着林东说。
&ldquo我叫林东。&rdquo林东很不高兴。
大厨比他更不高兴:&ldquo你唠叨什么啊?让你去你就去。&rdquo
林东在心里问候了大厨的十八辈祖宗,然后耷拉着脑袋去捞鱼。当他打开装鱼的铁箱子时惊呆了&mdash&mdash箱子里一条鱼都没有了。他又打开了另一个箱子,箱子里隻剩一条猴鱼了。奇怪,今天也没多少人点啊,怎么用得这么快?
就在这时,那条仅剩的鱼突然一跃而起,一口咬在了他的脖颈上。林东嚎叫了一声,摇晃了几下倒了下去。过了大约一分钟左右,他又站起来了。他很平静地走了出去,脖子上还挂着那条鱼。
林东一步一晃地走进了厨房。
&ldquo那个什么东,鱼呢?&rdquo大厨喊。
林东木木地转过身,把脖颈上的鱼暴露在大厨的视线里。
&ldquo你小子有病吧?赶紧把鱼给我拿来。&rdquo大厨喊。
林东勾了勾手指头,神秘兮兮地说:&ldquo你过来。&rdquo
&ldquo干啥?&rdquo
&ldquo告诉你一个秘密。&rdquo
大厨以为林东要说什么悄悄话,把脑袋探了过去&hellip&hellip
胖子等了很久菜也没有上,还能隐隐约约听见尖叫声。正当他想要耍耍威风时,那个传菜的服务生摇摇晃晃地出来了,站在胖子的桌子前一动不动地盯着他看。
&ldquo看啥?老子点的菜咋还不上呢?&rdquo他看见林东脖子上的那条鱼,一下子就想起了苏杰说的陈二被鱼咬的画面。他身上顿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说:&ldquo滚远点儿。&rdquo
他有点儿相信苏杰说的都是真的了。
林东并没有理他。就在胖子以为林东不会动时,林东突然扑到了胖子的身上,一口咬掉了他的耳朵。
胖子一把推开了他,刚想拿起凳子砸向林东的头,却见一群穿着厨师衣服的人摇摇晃晃地朝他走来。包房里也陆陆续续地走出了一些食客,他们的眼睛已经变成了红色。
&ldquo保安,保安。&rdquo胖子大声叫嚷着,但并没有人理会他。
妈的,生化危机了?胖子暗骂一声,捂着耳朵慌不择路地往外跑。那些怪人在后面紧追不舍。他们跑起来并不慢。
胖子朝着自己的车子跑,但他看见他的车子上面蹲着很多人,那些人的眼睛也异常的红。胖子转换了方向。不一会儿的工夫,胖子已经被他们逼到了养鱼池边。他毫不犹豫地跳进了养鱼池。岸上的怪人们看着养鱼池,突然露出了敬畏的表情。看到岸上的怪人对跳进水里的自己束手无策,胖子终于松了一口气。
他打算游出去报警,于是开始朝着自己的车子那边游。游了没多久,他突然感觉到小腿一阵尖锐的疼痛,痛感瞬间袭遍他的全身,尤其是腰部、腹部&hellip&hellip
一团殷红在一群鱼中渐渐地晕染开来。
一个都不能少
于老板把毒药准备好了,朝鱼塘走去。现在他要毒死那群该死的鱼。
这些鱼已经变得很凶猛了,这是于老板未曾预料到的。他隻知道转基因可以改变鱼的品种和肉质,却没想到现在这些鱼连性格都变了,昨晚甚至咬了一个偷鱼贼,自己赶到的时候,隻看到一些带血的鱼尾。
他请的两个送鱼小工一个被它们吃掉了,另一个被鱼咬后变疯了,被他一刀砍死了。这样下去,他早晚会被这群鱼害死。他不能让那些鱼活着了,现在他要化身为死神,收割它们的生命。
于老板把药向鱼塘里撤了下去。不一会儿的工夫,一条条鱼就肚子泛白地漂了上来。于老板心里的一块石头终于放下了。
就在他松了一口气的时候,狗突然叫了起来。于老板向狗叫的地方看去。原来是来了一个人,那人全身上下挂着隻剩下上半身的死鱼。于老板立刻想到了昨晚的那些鱼尾。这个人就是那个偷鱼贼。
&ldquo你想干什么?&rdquo于老板远远地喊。
陈二继续向于老板走来。
&ldquo再过来我就放狗了。&rdquo于老板威胁道。
陈二一言不发地走到了距离于老板很近的地方。
于老板慌了,他知道被鱼咬后会变成什么样子,他解开了拴狗的链子。两条狗犹如离弦之箭蹿了出去,把陈二扑倒在地,一顿撕咬。
于老板终于松了一口气,现在鱼死了,疯掉的偷鱼贼也死了,安全了。
这时,那两条狗突然不咬了,它们回过头来贪婪地看着于老板,眼睛赫然变成了红色&hellip&helli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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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标题:疯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