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布时间:2022-04-13 17:15:02
 
城市的霓虹灼傷我的眼
那一年,我以全縣理科第二名的成績考上了南京一所大學。
如果你來自一個偏僻而貧窮的小村,突然來到這麽華麗的地方。突然見到這麽巍峨的大廈,甚至見識到那麽驚人的物價,沒有人會仍然鎮靜如常。
我和父親面包走下火車的時候,看着火車站那麽多的人,立刻有種無所适從的感覺,本來在家就已經打算了很多遍的想法和勇敢的行動都在這一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我跟着父親在火車站廣場轉悠了好久,也沒找到學校承諾接待的校車和接待點,我倆像突然被扔進了太空一樣,失去了重心。這裏沒有認識的人,也沒有我熟悉的标志,所以隻好跟在父親身後,想讓他的身影擋住我的窘态和恐慌。但是父親和我一樣,也從來沒來過這個地方。于是我硬着頭皮向一個指揮着停車的交警走過去,嗫喏着想問一下36路車站在哪,但是我還沒開口,他就轉到一邊和别人說話去了。我又走向一個賣報的大娘。在我的概念中,大娘應該是比較随和的。當我向她問起的時候,她有點茫然地看了我一下,随即便理解了我的意思,嘟囔着說了一句我聽不大懂的話,就轉身去向别人兜售報紙去了。我盡管沒聽懂她說什麽,但是也不好意思再問了。而且由于慌張我也沒有想起來應該購買她一份報紙。那樣的話說不定她就會耐心地告訴我了。第三次我鼓勵了自己好久。找了個學生模樣的年輕人。他很熱心,主動帶着我們到了36路車站。
終于進了學校,我擦了擦路上積聚在臉上的汗水。大路兩邊到處都是自行車。比鎮上廟會的時候存車處擺的自行車都多得多。外邊很熱,這裏卻很涼爽。又高又大的梧桐樹遮嚴了整個路面,給人一種深邃的感覺。這裏将是我學習的地方,我不禁高興起來,忘記了剛才經曆的尴尬和不快。
膽怯地來到年級辦公室,裏邊好多人,充滿了歡快的笑聲。我一出現,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到了我身上,我有點不自在,我擔心我身上什麽地方沾上了很多的灰塵,才引起他們這麽的注意。父親在我身後。因爲他也沒經曆過這樣的場面。裏邊一直持續的笑聲和一束束的眼光已經在心理上壓得我透不出氣了,手上滿是汗水。我往裏邊走了一步。我是父親的兒子,在父親眼中應該是很有出息的兒子,也是他的希望,所以我鼓起勇氣對着裏邊的人說我是新生。來報到。他們竟然一臉的問號。直到辦公桌後邊一直坐着的那個很漂亮的女孩笑着對我說:“麻煩你講普通話。”才讓我醒悟過來,我講了将近二十年的家鄉話在這裏是不适合的,也許是他們看到我的窘态,都随和地笑了起來。他們也大概明白了我是來報到的新生,拿出了登記表給我填。後來我們就被領到了宿舍,裏邊空空蕩蕩的,還沒有人來過。
因爲還不知道這裏有招待所。晚上我和父親就住在宿舍裏。住宿用品到第二天報名後才能去領,宿舍空空的什麽都沒有,一個師兄到他們宿舍給我們拿來一張席子、一床被子、一條床單,晚上父親堅持要睡在那張大桌子上邊,讓我睡在惟一的一張席子上。整個晚上我都沒有睡意。睜着眼睛看着窗外斑斑駁駁的樹影,心裏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情緒。父親第二天上午就去買車票了,說買到車票就直接回去。家裏有太多的事情。
父親走了,而我就這樣一直坐着。坐了一上午,又坐了一下午,中午也沒吃飯,看着太陽升起在東邊,又墜落在西邊,也和我家鄉的太陽一樣明亮。
故鄉是無法诠釋的詞目
我的高中生活是在一個地圖上都難以找到的小縣城裏度過的,這裏缺乏一個現代社會的人應該接觸到的基本資源。那時候瘋狂的隻有夢想,就像60年代家鄉父老爲了實現共産主義一樣瘋狂。
我的夢想都印刷在各個大學的宣傳畫冊上,我的希望都寄托在自己不斷脫發的腦袋上。也許進了大學我就成功了一半,盡管那時我還不能明确說出什麽是成功或者即使是成功最簡單的一些标志,但我一直期待着鯉魚跳過龍門的喜悅,在家鄉人的眼中,那一定程度上是一個傳說而并不是一個目标。
那時候的一切生活都圍繞着大學這個話題在轉,爲了這個所謂的理想,我12歲就開始離家住校,在各種大大小小、美麗或殘破的校園裏度過了我一半多的童年和青春。
高中所在的小縣城裏資源的貧瘠像北方的麥地,信息的傳遞不斷在途中逗留,所以我那時候還在瘋狂地喜歡着鄭智化和傑克遜,以至于在不久之後大學裏一個讨論會上,一個女生問我喜歡哪個歌手的時候,我自豪的聲音立即引來了一片喧嘩,這時候鄭鈎都要過時了,唐朝的大廈也已經開始倒塌。
盡管家鄉很窮,天氣很幹燥,麥地也很貧瘠,但它的天很高、很藍,秋天躺在路邊看銀河的感覺很舒服。它養活了一代代的家鄉父老,也養育了我。俗話說,兒不嫌娘醜,狗不嫌窩窮。每個人都無法回避自己的家鄉,家鄉有我的親人。還有我18年的記憶。所以一放假我還是迫不及待地離開了這個漂亮的城市,坐在列車上想着家鄉忽悠忽悠的雲和大地,還有母親慈祥的笑、村小學裏用炮彈殼敲出的清脆鈴聲。
奮鬥就是美麗
一直很喜歡簡·愛的那句話:“我貧窮,低微,不美麗。但當我們的靈魂穿過墳墓站在上帝面前的時候,我們是平等的!”畢竟這隻是一句安慰自己的話,在現實中并沒有太大的意義,在生活中我們不能靠精神來活着。
但在現代的都市裏。貧窮是一個标簽,就标在你的臉上。
國慶假日我一直呆在宿舍裏,把金庸的小說從頭到尾重新看了一遍。人總有一種尋求躲避的本能,當一個人在現實中不能實現自己的願望的時候,就會不可避免地走到一個虛幻的角落通過心理上的成功和幻想來安慰自己。大學裏絢麗的色彩令我感到一種危機感,一種來自靈魂深處不可鏟除的情緒。我貧窮,很多東西都不屬于我,這裏的4年可能對我來說長過我過去的18年。
宿舍有個人來自上海,整天挂着一張不可一世的肥大的臉,他對着我們吹噓上海的霓虹燈和酒吧,用嘲笑的話重複着另外一個同學的尴尬,因爲那個同學來自西北一個貧困的地方,而他的父親給他彙錢的時候把地址寫成了:南京xx大學xx收。我聽了無語,不知道是想哭還是想笑,這是真實的事情。沒有知識甚或是常識在人們心裏的認同就是愚昧,而愚昧是一種侮辱性的表述。
我開始企圖追求精神上的富有,來掩蓋現實中的失落,瘋狂地看很多書,瘋狂地參加各種我認爲有意義的活動,也瘋狂地強迫自己鄙視那些拿金錢來構築自己理想的人。我的心态已經在重壓之下嚴重偏離了正常的軌道……
我力圖在平時表現得很快樂。可以爲了尊嚴而把微笑一直挂在臉上,一直到肌肉僵硬,一直到連自己都無法認識自己。
可一旦到吃飯的時候,我又開始不安。四食堂總是那麽多的人,而我的飯盆總是那麽的淺,八毛錢一份的菜在飯盆裏耀眼得令人眩目,打飯師傅的眼神也令我擡不起我尊貴的頭。
我一直認爲,當一個人爲了生存而放棄尊嚴的時候,自己是無須頹廢與自棄的,别人亦無責備與嘲笑的權利,一切均會付諸水流風塵而了無痕迹。但在萬分之一的可能中,你走上了榮譽的頂端,當初放棄尊嚴的行爲終将成爲你最耀眼和銘記人心的榮耀。所以我還艱難地活着,爲了榮耀,爲了成功,爲了夢想。
也許在别人眼中這隻是一種自我安慰甚或自欺欺人,但是在我寫下這樣的話的時候。我明白這就是我一貫認爲正确的真理,我也相信可以經得住任何實踐的檢驗。
我在等待中守望着。也在等待中追逐着,守望着我的理想。追逐着我的未來。
 
城市的霓虹灼伤我的眼
如果你来自一个偏僻而贫穷的小村,突然来到这么华丽的地方。突然见到这么巍峨的大厦,甚至见识到那么惊人的物价,没有人会仍然镇静如常。
我和父亲面包走下火车的时候,看着火车站那么多的人,立刻有种无所适从的感觉,本来在家就已经打算了很多遍的想法和勇敢的行动都在这一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跟着父亲在火车站广场转悠了好久,也没找到学校承诺接待的校车和接待点,我俩像突然被扔进了太空一样,失去了重心。这里没有认识的人,也没有我熟悉的标志,所以只好跟在父亲身后,想让他的身影挡住我的窘态和恐慌。但是父亲和我一样,也从来没来过这个地方。于是我硬着头皮向一个指挥着停车的交警走过去,嗫喏着想问一下36路车站在哪,但是我还没开口,他就转到一边和别人说话去了。我又走向一个卖报的大娘。在我的概念中,大娘应该是比较随和的。当我向她问起的时候,她有点茫然地看了我一下,随即便理解了我的意思,嘟囔着说了一句我听不大懂的话,就转身去向别人兜售报纸去了。我尽管没听懂她说什么,但是也不好意思再问了。而且由于慌张我也没有想起来应该购买她一份报纸。那样的话说不定她就会耐心地告诉我了。第三次我鼓励了自己好久。找了个学生模样的年轻人。他很热心,主动带着我们到了36路车站。
终于进了学校,我擦了擦路上积聚在脸上的汗水。大路两边到处都是自行车。比镇上庙会的时候存车处摆的自行车都多得多。外边很热,这里却很凉爽。又高又大的梧桐树遮严了整个路面,给人一种深邃的感觉。这里将是我学习的地方,我不禁高兴起来,忘记了刚才经历的尴尬和不快。
胆怯地来到年级办公室,里边好多人,充满了欢快的笑声。我一出现,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到了我身上,我有点不自在,我担心我身上什么地方沾上了很多的灰尘,才引起他们这么的注意。父亲在我身后。因为他也没经历过这样的场面。里边一直持续的笑声和一束束的眼光已经在心理上压得我透不出气了,手上满是汗水。我往里边走了一步。我是父亲的儿子,在父亲眼中应该是很有出息的儿子,也是他的希望,所以我鼓起勇气对着里边的人说我是新生。来报到。他们竟然一脸的问号。直到办公桌后边一直坐着的那个很漂亮的女孩笑着对我说:“麻烦你讲普通话。”才让我醒悟过来,我讲了将近二十年的家乡话在这里是不适合的,也许是他们看到我的窘态,都随和地笑了起来。他们也大概明白了我是来报到的新生,拿出了登记表给我填。后来我们就被领到了宿舍,里边空空荡荡的,还没有人来过。
因为还不知道这里有招待所。晚上我和父亲就住在宿舍里。住宿用品到第二天报名后才能去领,宿舍空空的什么都没有,一个师兄到他们宿舍给我们拿来一张席子、一床被子、一条床单,晚上父亲坚持要睡在那张大桌子上边,让我睡在惟一的一张席子上。整个晚上我都没有睡意。睁着眼睛看着窗外斑斑驳驳的树影,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情绪。父亲第二天上午就去买车票了,说买到车票就直接回去。家里有太多的事情。
父亲走了,而我就这样一直坐着。坐了一上午,又坐了一下午,中午也没吃饭,看着太阳升起在东边,又坠落在西边,也和我家乡的太阳一样明亮。
故乡是无法诠释的词目
我的高中生活是在一个地图上都难以找到的小县城里度过的,这里缺乏一个现代社会的人应该接触到的基本资源。那时候疯狂的只有梦想,就像60年代家乡父老为了实现共产主义一样疯狂。
我的梦想都印刷在各个大学的宣传画册上,我的希望都寄托在自己不断脱发的脑袋上。也许进了大学我就成功了一半,尽管那时我还不能明确说出什么是成功或者即使是成功最简单的一些标志,但我一直期待着鲤鱼跳过龙门的喜悦,在家乡人的眼中,那一定程度上是一个传说而并不是一个目标。
那时候的一切生活都围绕着大学这个话题在转,为了这个所谓的理想,我12岁就开始离家住校,在各种大大小小、美丽或残破的校园里度过了我一半多的童年和青春。
高中所在的小县城里资源的贫瘠像北方的麦地,信息的传递不断在途中逗留,所以我那时候还在疯狂地喜欢着郑智化和杰克逊,以至于在不久之后大学里一个讨论会上,一个女生问我喜欢哪个歌手的时候,我自豪的声音立即引来了一片喧哗,这时候郑钩都要过时了,唐朝的大厦也已经开始倒塌。
尽管家乡很穷,天气很干燥,麦地也很贫瘠,但它的天很高、很蓝,秋天躺在路边看银河的感觉很舒服。它养活了一代代的家乡父老,也养育了我。俗话说,儿不嫌娘丑,狗不嫌窝穷。每个人都无法回避自己的家乡,家乡有我的亲人。还有我18年的记忆。所以一放假我还是迫不及待地离开了这个漂亮的城市,坐在列车上想着家乡忽悠忽悠的云和大地,还有母亲慈祥的笑、村小学里用炮弹壳敲出的清脆铃声。
奋斗就是美丽
一直很喜欢简·爱的那句话:“我贫穷,低微,不美丽。但当我们的灵魂穿过坟墓站在上帝面前的时候,我们是平等的!”毕竟这只是一句安慰自己的话,在现实中并没有太大的意义,在生活中我们不能靠精神来活着。
但在现代的都市里。贫穷是一个标签,就标在你的脸上。
国庆假日我一直呆在宿舍里,把金庸的小说从头到尾重新看了一遍。人总有一种寻求躲避的本能,当一个人在现实中不能实现自己的愿望的时候,就会不可避免地走到一个虚幻的角落通过心理上的成功和幻想来安慰自己。大学里绚丽的色彩令我感到一种危机感,一种来自灵魂深处不可铲除的情绪。我贫穷,很多东西都不属于我,这里的4年可能对我来说长过我过去的18年。
宿舍有个人来自上海,整天挂着一张不可一世的肥大的脸,他对着我们吹嘘上海的霓虹灯和酒吧,用嘲笑的话重复着另外一个同学的尴尬,因为那个同学来自西北一个贫困的地方,而他的父亲给他汇钱的时候把地址写成了:南京xx大学xx收。我听了无语,不知道是想哭还是想笑,这是真实的事情。没有知识甚或是常识在人们心里的认同就是愚昧,而愚昧是一种侮辱性的表述。
我开始企图追求精神上的富有,来掩盖现实中的失落,疯狂地看很多书,疯狂地参加各种我认为有意义的活动,也疯狂地强迫自己鄙视那些拿金钱来构筑自己理想的人。我的心态已经在重压之下严重偏离了正常的轨道……
我力图在平时表现得很快乐。可以为了尊严而把微笑一直挂在脸上,一直到肌肉僵硬,一直到连自己都无法认识自己。
可一旦到吃饭的时候,我又开始不安。四食堂总是那么多的人,而我的饭盆总是那么的浅,八毛钱一份的菜在饭盆里耀眼得令人眩目,打饭师傅的眼神也令我抬不起我尊贵的头。
我一直认为,当一个人为了生存而放弃尊严的时候,自己是无须颓废与自弃的,别人亦无责备与嘲笑的权利,一切均会付诸水流风尘而了无痕迹。但在万分之一的可能中,你走上了荣誉的顶端,当初放弃尊严的行为终将成为你最耀眼和铭记人心的荣耀。所以我还艰难地活着,为了荣耀,为了成功,为了梦想。
也许在别人眼中这只是一种自我安慰甚或自欺欺人,但是在我写下这样的话的时候。我明白这就是我一贯认为正确的真理,我也相信可以经得住任何实践的检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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