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布时间:2019-04-28 09:04:03
出自元代鄧牧的《雪窦遊志》
歲癸已春暮,餘遊甬東,聞雪窦遊勝最諸山,往觀焉。
廿四日,由石湖登舟,二十五裏下北曳堰達江。江行九折,達江口。轉之西,大橋橫絕溪上,覆以棟宇。自橋下入溪行,九折達泉口。凡舟楫往還,視湖上下,頃刻數十裏;非其時,用人力牽挽,則勞而緩焉。初,大溪薄山轉,岩壑深窈,有曰“仙人洞”,巨石臨水,若坐垂踵者;有曰“金雞洞”,相傳鑿石破山,有金雞飛鳴去,不知何年也。
水益澀,曳舟不得進,路行六七裏,止藥師寺。寺負紫芝山,僧多讀書,不類城府。越信宿,遂緣小溪,益出山左。涉溪水,四山回環,遙望白蛇蜿蜒下赴大壑,蓋澗水爾。桑畦麥隴,高下聯絡,田家隐翳竹樹,樵童牧豎相征逐,真行圖畫中!欲問地所曆名,則輿夫樸野,不深解吳語,或強然諾,或不應所問,率十問僅得二三。次度大溪,架木爲梁,首尾相齧,廣三尺餘,修且二百跬,獨野人往返捷甚。次溪口市,凡大宅多廢者,間有誦聲出廊庑,久聽不知何書,殆所謂《兔園冊》耶?漸上,陟林麓,路益峻,則睨松林在足下。花粉逆風起爲黃塵,留衣襟不去,他香無是清也。
越二嶺,首有亭當道,髹書“雪窦山”字。山勢奧處,仰見天宇,其狹若在陷井;忽出林際,則廓然開朗
朗,一瞬百裏。次亭曰隐秀,翳萬杉間,溪聲繞亭址出山去。次亭曰寒華,多留題,不暇讀;相對數步爲漱玉亭,複泉,窦雖小,可汲,飲之甘。次大亭,值路所入,路析爲兩。先朝禦書“應夢名山”其上,刻石其下,蓋昭陵夢遊絕境,诏圖天下名山以進,茲山是也。左折松徑,徑達雪窦;自右折入,中道因橋爲亭,曰錦鏡,亭之下爲圓池,徑餘十丈,橫海棠環之,花時影注水涘,爛然疑乎錦,故名。度亭支徑亦達寺,而缭曲。主僧少野,有詩聲,具觞豆勞客,相與道錢塘故舊。止餘宿;餘度诘旦且雨,不果留。
出寺右偏登千丈岩,流瀑自錦鏡出,瀉落絕壁下潭中,深不可計。林崖端,引手援樹下顧,率目眩心悸。初若大練,觸崖石,噴薄如急雪飛下,故其上爲飛雪亭。憩亭上,時覺沾醉,清談玄辯,觸喉吻動欲發,無足與雲者;坐念平生友,怅然久之。寺前秧田羨衍,山林所環,不異平地。然側出見在下村落,相去已數百丈;仰見在山上峰巒,高複稱此。
次妙高台,危石突岩畔,俯視山址環湊,不見來路。周覽諸山,或绀或蒼;孟者,委弁者,蛟而躍、獸而踞者,覆不可殚狀。遠者晴岚上浮,若處子光絕溢出眉宇,未必有意,自然動人;凡陵登,勝觀花焉。
土人雲,又有爲小雪窦,爲板錫寺,爲四明洞
天。餘興亦盡,不暇登陟矣。
鑒賞雪窦,即雪窦山,在今浙江省奉化縣西60裏,海拔800米,爲四明山的分支。唐代曾在此建寺,原爲我國佛教禅宗十刹之一;今雖廢,但乃有不少景點。
鄧牧于癸巳(1293)春暮二十四日遊雪窦山。這篇遊記留下了他的蹤迹,也使我們今天能一睹七百年前的雪窦山的風光。
遊記的第一部分,作者用四段文字,記叙由石湖(今江蘇省吳縣盤門西南十裏)至雪窦山的行程,約占全文的五分之二。記叙遊程,交待行止,使景點所處及周圍環境了然于紙,也爲後來的探奇訪勝者導遊,這種筆法已經形成我國遊記散文的共同特點。但是象本文,開篇在交待行程上就如此潑墨,還是不多見的。
但細細讀來并不乏味。沿途幾百裏,水陸兼程,由石湖起程,舟行二十五裏達江,“江行九折達江口”,入溪水又行“九折達泉口”,水淺處,“曳舟不得進”,則“陸行六七裏”,經兩天兩夜後,又涉小溪大溪,抵達溪口才轉入山路。這段樸實的文字,不僅寫出了路途遙遠曲折,而且在長途跋涉中,使人看出作者“聞雪窦遊勝最諸山”後,就不殚旅途險阻,而“一意孤行”的勃勃興緻。
江浙一帶,素以風景優美着稱,沿途幾百裏,自多奇山異水,一路攬勝,倒也不覺乏累。作者用悠閑的筆調寫道:“視潮上
下,頃刻數十裏”,輕舟飛馳的暢快心情,洋溢在字裏行間。一會兒舟行大溪上,深溝險壑,森然可怖。一會兒巨石臨水,“若坐垂踵者”,多麽悠閑自在。一會兒溪水環山,自高處墜入山澗,遠遠望去,猶如自蛇奔赴大壑,氣象萬千。更有“桑畦麥隴,高下聯絡”,田家村舍,“隐翳竹樹”,樵夫牧童,追逐嬉戲,頗有些桃花源的味道。作者很想知道這地方的名稱和曆史,無奈村民不谙吳語,無從得知;遺憾的心情正反映了他對黑暗現實的不滿和對美好生活的向往。
如此看來,作者對這一段行程不惜筆墨,是有所記而記的,并非閑筆。
從第五段起轉入山路,開始登臨雪窦山。作者着重記叙了雪窦山觀亭,千丈岩觀瀑和妙高台觀石。
雪窦山觀亭。作者移步換景。上到第二座山峰,這裏景亭棋布,各攬一勝。因此作者沒有把“亭”作爲描寫對象,而把鏡頭轉向了它們周圍的景物。隐秀亭處是萬杉藏秀;漱玉亭下是甘甜清泉;錦鏡邊海棠圍池,花影映水,燦爛如錦秀;寒華亭内題留荟萃,文采精華;大亭上有宋理宗的“應夢名山”禦筆……一路觀光,美不勝收。
千丈岩觀瀑。千丈岩,顧名思義,這裏崇岩壁立,谷深千丈,是個險峻之地。作者登臨“崖端”,攀樹“下視”,以至“目眩心悸”,曆險逐勝之
情躍然紙上。飛雪亭觀瀑,是千丈岩的着名景觀。“初若大練,觸岩石,噴薄如急雪飛下。”寥寥十餘字,寫出了瀑布自崖頂飛瀉潭下的壯觀景象:它自錦鏡直徑十餘丈的大園池噴薄而下,始則寬如大練,繼而與岩石相激,珠玑四濺,細若飛雪,紛紛急下。沾濕衣襟,着實讓人心醉。“情以物生”(劉勰《文心雕龍·铨賦》),“辭以情發”(劉勰《文心雕龍·物色》),這一驚一喜引發了作者的感慨。他唇吻翕動,剛要啓口,環顧四周,竟沒有一個知音,不禁“怅然久之”。他想說什麽呢?”此時此刻作者決非是要贊山吟水,他要“清談玄辯”(多指玄妙的哲理)。作者32歲時南宋滅亡,懷着悲憤的心情,拒不出仕;放浪山水以後,逢寓止則“杜門危坐,晝夜爲一食”(《洞霄圖志》),以後隐居洞霄宮,也過着“身不衣帛,楮禦寒暑”(《伯牙琴》)的清苦生活,直到在超然館無疾坐化,終不改志,走的是一條多麽艱險的人生之路啊!雖有謝翺、周密(也是抗節隐逸之士)二位好友,但都未曾同遊,且境況相似……在傷時感遇的慨歎中,流露出了作者的幽憤與渴望。
妙高台觀石。這裏山石岩岩,奇形怪狀,作者就極力描摹它們的形象,盛贊它們“自然動人”,遠遠勝過“觀花”。剛才的“怅然”雲散了。其實,這種傷時感遇之痛是切膚入髓的
,稍有引發,就由衷而出。上文有三處寫到琅琅書聲:一處是藥師寺的寺僧讀書聲,一處是溪口大廢宅中傳出“誦聲”,一處是雪窦寺的主僧少野讀詩聲。聽到這些親切的讀書聲,作者不僅駐足谛聽,還要辯析一番,評論一番。我國古代知識分子的處世之道是修身積學,齊家治國。作者在《逆旅壁記》中說:“餘家世相傳,不過書一束。”這位書香了弟對讀書聲倍感親切與驚喜,正反映了他雖身在山水,但終難忘情于世事人道。可見,寄身荒野乃是出于無奈。作者惟恐沒有人懂得他的心曲,特将自己的文集命名爲《伯牙琴》,大概就是耿耿于此吧。
鄧牧在自叙傳中說:“以文字請,每一篇出争傳頌之,非其人求之厚饋弗爲。”我們不必對他索取厚饋加以厚非,且看他對自己的文字是何等的自重。總觀全文,作者很善于把握景物的特點:雪窦山的亭,千丈岩的瀑,妙高台的石,各具特色。閩浙一帶,三江九溪,蒼山與碧水,總是相依相伴,雪窦山更是如此。但作者寫水,各擇其妙:或寫形,如“白蛇蜿蜒”;或寫聲,“溪聲繞亭”;或寫味,“飲之甘”;或寫動,“大溪薄山轉”;或寫靜,“花時影注水中”;總之,使人領略到每一景物的獨勝之處。
作者描摹景物的形态,不拘一格。妙高台的山石:色,“或绀
ān微帶紅的黑色)或蒼”。形,有的象扣着的盂;有的象丢棄的帽子,委屈地躺在地上;有的象蛟跳躍;有的象獸蹲踞。遠處的山峰,“青岚上浮,若處子光豔溢出眉宇”--青霭缭繞,陽光穿射,色彩缤紛,簡直象個蛾眉秀目,脈脈含情的少女,再美的花也比不上。這段不足百字的景物描寫,竟川了動情結合,比喻拟人,遠眺近觀,對比襯托……直到窮形盡相方才收筆,如此的精細酣暢。
寄情于景,寓志于物,是我國遊記散文的傳統,到唐宋時期,已經達到“物我雙會”的境界。本文作者把自己的傷時感懷都融注在景物之中,自然而親切,令人心領神會。
作者簡介鄧牧(1246—1306),元代思想家。字牧心,錢塘(今浙江杭州)人。年十餘歲,讀《莊》、《列》,悟文法,下筆多仿古作。
出自元代邓牧的《雪窦游志》
岁癸已春暮,余游甬东,闻雪窦游胜最诸山,往观焉。
廿四日,由石湖登舟,二十五里下北曳堰达江。江行九折,达江口。转之西,大桥横绝溪上,覆以栋宇。自桥下入溪行,九折达泉口。凡舟楫往还,视湖上下,顷刻数十里;非其时,用人力牵挽,则劳而缓焉。初,大溪薄山转,岩壑深窈,有曰“仙人洞”,巨石临水,若坐垂踵者;有曰“金鸡洞”,相传凿石破山,有金鸡飞鸣去,不知何年也。
水益涩,曳舟不得进,路行六七里,止药师寺。寺负紫芝山,僧多读书,不类城府。越信宿,遂缘小溪,益出山左。涉溪水,四山回环,遥望白蛇蜿蜒下赴大壑,盖涧水尔。桑畦麦陇,高下联络,田家隐翳竹树,樵童牧竖相征逐,真行图画中!欲问地所历名,则舆夫朴野,不深解吴语,或强然诺,或不应所问,率十问仅得二三。次度大溪,架木为梁,首尾相啮,广三尺余,修且二百跬,独野人往返捷甚。次溪口市,凡大宅多废者,间有诵声出廊庑,久听不知何书,殆所谓《兔园册》耶?渐上,陟林麓,路益峻,则睨松林在足下。花粉逆风起为黄尘,留衣襟不去,他香无是清也。
越二岭,首有亭当道,髹书“雪窦山”字。山势奥处,仰见天宇,其狭若在陷井;忽出林际,则廓然开朗
朗,一瞬百里。次亭曰隐秀,翳万杉间,溪声绕亭址出山去。次亭曰寒华,多留题,不暇读;相对数步为漱玉亭,复泉,窦虽小,可汲,饮之甘。次大亭,值路所入,路析为两。先朝御书“应梦名山”其上,刻石其下,盖昭陵梦游绝境,诏图天下名山以进,兹山是也。左折松径,径达雪窦;自右折入,中道因桥为亭,曰锦镜,亭之下为圆池,径余十丈,横海棠环之,花时影注水涘,烂然疑乎锦,故名。度亭支径亦达寺,而缭曲。主僧少野,有诗声,具觞豆劳客,相与道钱塘故旧。止余宿;余度诘旦且雨,不果留。
出寺右偏登千丈岩,流瀑自锦镜出,泻落绝壁下潭中,深不可计。林崖端,引手援树下顾,率目眩心悸。初若大练,触崖石,喷薄如急雪飞下,故其上为飞雪亭。憩亭上,时觉沾醉,清谈玄辩,触喉吻动欲发,无足与云者;坐念平生友,怅然久之。寺前秧田羡衍,山林所环,不异平地。然侧出见在下村落,相去已数百丈;仰见在山上峰峦,高复称此。
次妙高台,危石突岩畔,俯视山址环凑,不见来路。周览诸山,或绀或苍;孟者,委弁者,蛟而跃、兽而踞者,覆不可殚状。远者晴岚上浮,若处子光绝溢出眉宇,未必有意,自然动人;凡陵登,胜观花焉。
土人云,又有为小雪窦,为板锡寺,为四明洞
天。余兴亦尽,不暇登陟矣。
鉴赏雪窦,即雪窦山,在今浙江省奉化县西60里,海拔800米,为四明山的分支。唐代曾在此建寺,原为我国佛教禅宗十刹之一;今虽废,但乃有不少景点。
邓牧于癸巳(1293)春暮二十四日游雪窦山。这篇游记留下了他的踪迹,也使我们今天能一睹七百年前的雪窦山的风光。
游记的第一部分,作者用四段文字,记叙由石湖(今江苏省吴县盘门西南十里)至雪窦山的行程,约占全文的五分之二。记叙游程,交待行止,使景点所处及周围环境了然于纸,也为后来的探奇访胜者导游,这种笔法已经形成我国游记散文的共同特点。但是象本文,开篇在交待行程上就如此泼墨,还是不多见的。
但细细读来并不乏味。沿途几百里,水陆兼程,由石湖起程,舟行二十五里达江,“江行九折达江口”,入溪水又行“九折达泉口”,水浅处,“曳舟不得进”,则“陆行六七里”,经两天两夜后,又涉小溪大溪,抵达溪口才转入山路。这段朴实的文字,不仅写出了路途遥远曲折,而且在长途跋涉中,使人看出作者“闻雪窦游胜最诸山”后,就不殚旅途险阻,而“一意孤行”的勃勃兴致。
江浙一带,素以风景优美着称,沿途几百里,自多奇山异水,一路揽胜,倒也不觉乏累。作者用悠闲的笔调写道:“视潮上
下,顷刻数十里”,轻舟飞驰的畅快心情,洋溢在字里行间。一会儿舟行大溪上,深沟险壑,森然可怖。一会儿巨石临水,“若坐垂踵者”,多么悠闲自在。一会儿溪水环山,自高处坠入山涧,远远望去,犹如自蛇奔赴大壑,气象万千。更有“桑畦麦陇,高下联络”,田家村舍,“隐翳竹树”,樵夫牧童,追逐嬉戏,颇有些桃花源的味道。作者很想知道这地方的名称和历史,无奈村民不谙吴语,无从得知;遗憾的心情正反映了他对黑暗现实的不满和对美好生活的向往。
如此看来,作者对这一段行程不惜笔墨,是有所记而记的,并非闲笔。
从第五段起转入山路,开始登临雪窦山。作者着重记叙了雪窦山观亭,千丈岩观瀑和妙高台观石。
雪窦山观亭。作者移步换景。上到第二座山峰,这里景亭棋布,各揽一胜。因此作者没有把“亭”作为描写对象,而把镜头转向了它们周围的景物。隐秀亭处是万杉藏秀;漱玉亭下是甘甜清泉;锦镜边海棠围池,花影映水,灿烂如锦秀;寒华亭内题留荟萃,文采精华;大亭上有宋理宗的“应梦名山”御笔……一路观光,美不胜收。
千丈岩观瀑。千丈岩,顾名思义,这里崇岩壁立,谷深千丈,是个险峻之地。作者登临“崖端”,攀树“下视”,以至“目眩心悸”,历险逐胜之
情跃然纸上。飞雪亭观瀑,是千丈岩的着名景观。“初若大练,触岩石,喷薄如急雪飞下。”寥寥十余字,写出了瀑布自崖顶飞泻潭下的壮观景象:它自锦镜直径十余丈的大园池喷薄而下,始则宽如大练,继而与岩石相激,珠玑四溅,细若飞雪,纷纷急下。沾湿衣襟,着实让人心醉。“情以物生”(刘勰《文心雕龙·铨赋》),“辞以情发”(刘勰《文心雕龙·物色》),这一惊一喜引发了作者的感慨。他唇吻翕动,刚要启口,环顾四周,竟没有一个知音,不禁“怅然久之”。他想说什么呢?”此时此刻作者决非是要赞山吟水,他要“清谈玄辩”(多指玄妙的哲理)。作者32岁时南宋灭亡,怀着悲愤的心情,拒不出仕;放浪山水以后,逢寓止则“杜门危坐,昼夜为一食”(《洞霄图志》),以后隐居洞霄宫,也过着“身不衣帛,楮御寒暑”(《伯牙琴》)的清苦生活,直到在超然馆无疾坐化,终不改志,走的是一条多么艰险的人生之路啊!虽有谢翱、周密(也是抗节隐逸之士)二位好友,但都未曾同游,且境况相似……在伤时感遇的慨叹中,流露出了作者的幽愤与渴望。
妙高台观石。这里山石岩岩,奇形怪状,作者就极力描摹它们的形象,盛赞它们“自然动人”,远远胜过“观花”。刚才的“怅然”云散了。其实,这种伤时感遇之痛是切肤入髓的
,稍有引发,就由衷而出。上文有三处写到琅琅书声:一处是药师寺的寺僧读书声,一处是溪口大废宅中传出“诵声”,一处是雪窦寺的主僧少野读诗声。听到这些亲切的读书声,作者不仅驻足谛听,还要辩析一番,评论一番。我国古代知识分子的处世之道是修身积学,齐家治国。作者在《逆旅壁记》中说:“余家世相传,不过书一束。”这位书香了弟对读书声倍感亲切与惊喜,正反映了他虽身在山水,但终难忘情于世事人道。可见,寄身荒野乃是出于无奈。作者惟恐没有人懂得他的心曲,特将自己的文集命名为《伯牙琴》,大概就是耿耿于此吧。
邓牧在自叙传中说:“以文字请,每一篇出争传颂之,非其人求之厚馈弗为。”我们不必对他索取厚馈加以厚非,且看他对自己的文字是何等的自重。总观全文,作者很善于把握景物的特点:雪窦山的亭,千丈岩的瀑,妙高台的石,各具特色。闽浙一带,三江九溪,苍山与碧水,总是相依相伴,雪窦山更是如此。但作者写水,各择其妙:或写形,如“白蛇蜿蜒”;或写声,“溪声绕亭”;或写味,“饮之甘”;或写动,“大溪薄山转”;或写静,“花时影注水中”;总之,使人领略到每一景物的独胜之处。
作者描摹景物的形态,不拘一格。妙高台的山石:色,“或绀
ān微带红的黑色)或苍”。形,有的象扣着的盂;有的象丢弃的帽子,委屈地躺在地上;有的象蛟跳跃;有的象兽蹲踞。远处的山峰,“青岚上浮,若处子光艳溢出眉宇”--青霭缭绕,阳光穿射,色彩缤纷,简直象个蛾眉秀目,脉脉含情的少女,再美的花也比不上。这段不足百字的景物描写,竟川了动情结合,比喻拟人,远眺近观,对比衬托……直到穷形尽相方才收笔,如此的精细酣畅。
寄情于景,寓志于物,是我国游记散文的传统,到唐宋时期,已经达到“物我双会”的境界。本文作者把自己的伤时感怀都融注在景物之中,自然而亲切,令人心领神会。
作者简介邓牧(1246—1306),元代思想家。字牧心,钱塘(今浙江杭州)人。年十余岁,读《庄》、《列》,悟文法,下笔多仿古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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