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布时间:2019-02-22 11:36:55
在我3歲那年,父親患了一場重病,沒捱多久便去世了。那一年,弟弟兩歲,母親從此沒再嫁。 6歲的時候,母親将我和弟弟一起送進了小學。從此,我和他形影不離。初中、高中,始終在一個年級,一個班,我們總是相互鼓勵、共同進步。 1994年夏天,家裏同時收到了兩份大學錄取通知書。全村都炸開了鍋,我們一家人更是高興得手舞足蹈。可是沒興奮多久,母親便犯愁了。近萬元的學費,對于我家來說,無疑是個天文數字。母親賣了家裏所有的豬、雞、糧食,又翻山越嶺東家西家去借,直到報到前幾天,才湊了4000多塊。 一天夜裏,母親把我和弟弟叫到一起,還沒開口眼淚就流了出來:“娃兒啊,你們雙雙考上大學我很高興,可是,家裏這個經濟能力,即使娘去賣血,也隻能供你們一個人去念書了……” 我和弟弟在一旁靜靜地聽着,默不作聲。許久,弟弟低聲地說:“姐姐去。”我看了看弟弟,他的臉漲得紅通通的,一副義無反顧的模樣。母親用衣袖擦了擦眼淚,沒有做聲。 我對母親說:“還是讓弟弟去吧,我始終是要嫁出去的。”我知道自己說這話有多麽的言不由衷。上大學是我們農村孩子的唯一出路,我做夢都想跳出“農”門。 弟弟說:“還是你去吧!我在家裏多少算個勞動力,還能夠幫娘下地幹活,好供你讀書。如果我去了,你們兩個在家能夠供我嗎?” 争論了很久,還是沒有決定。那個夜晚,外面很靜,靜得可以聽見屋内每個人在床上輾轉反側的聲音。 第二天,弟弟很早就起了床,他站在堂屋裏說:“娘,還是讓姐姐去吧,她上了大學,将來才可以嫁個好人家。”聲音不大,卻足以讓屋裏的每個人聽得流淚。 我和母親起床後,在桌上發現了一堆紙末——是弟弟的錄取通知書,已經被撕得粉碎。他幫全家人做了一個最後的決定。 送我上火車的時候,母親和我都哭了,隻有弟弟笑呵呵地說:“姐,你一定要好好讀書啊!”聽他的話,好像他倒比我大幾歲似的。 1995年,一場罕見的蝗災席卷了故鄉,糧食顆粒無收。弟弟寫信給我,說要到南方去打工。 弟弟跟着别人去了廣州。剛開始,工作不好找,他就去碼頭做苦力,幫人扛麻袋和箱包。後來在一家打火機廠找了份工作,因爲是計件工資,按勞取酬,弟弟每天都要工作十幾個小時甚至更長,這是後來和他一同去打工的老鄉回來告訴我們的。弟弟給我寫信從來都是報喜不報憂。 每個月,弟弟都會準時寄錢到學校,給我做生活費。後來幹脆要我辦了張牡丹卡,他直接把錢存到卡上去。每次從卡裏提錢出來,我都會感覺到一種溫暖,也對當初自己的自私心存愧疚和自責。 弟弟出去後的第一個春節,他沒有回家,提前寫信回來告訴我們,說春節車票不太好買,打工返鄉的人又多,懶得擠,而且春節的時候生意比較忙,收入也會相對高一點。我知道,他哪裏是嫌懶得擠車,他是想多省點錢,多掙些錢,好供我讀書啊! 弟弟後來又去了一家機床廠,說那邊工資高一點。我提醒他:“聽說機床廠很容易出事的,你千萬要小心一些。等我念完大學參加工作了,你就去報考成人高考,然後我掙錢供你讀書。” 大學終于順利畢業了。我很快就在城裏找了份舒适的工作。弟弟打來長途電話祝賀我,并叮囑我要好好工作。我讓弟弟辭職回家複習功課,準備參加今年的成人高考,弟弟卻說我剛參加工作收入肯定不多,他想再幹半年,多掙一些錢才回去。我要求弟弟立即辭職,但弟弟堅持自己的意見,最後我不得不妥協。 我做夢都沒想到,我的這次妥協卻要了弟弟的命。 弟弟出事時,我正在辦公室整理文件,電話鈴響了,一口廣東腔,隐隐約約聽得出那邊問我:“你是黎兵的姐姐嗎?”我說:“是,你有什麽事嗎?”“你弟弟出事了。請你們馬上過來一趟。”我的腦袋“嗡”的一下就大了。趕忙問出了什麽事?那邊說,由于機床控制失靈,黎兵被齒輪軋去了上身半邊,正在醫院搶救。 我和母親連夜坐火車趕赴廣州。當我們踉踉跄跄地闖進醫院時,負責照顧弟弟的工友告訴我們,弟弟已經搶救無效,離開人世了。母親當時就暈倒在地上。 在醫院的停屍房見到了弟弟的遺體。左邊肩膀、胸部連同手臂已經不在了,黑瘦的臉部因爲痛苦而嚴重變了形,那種慘狀讓人幾度暈厥。 弟弟生前的同事告訴我們,在醫院搶救之際,弟弟還要我們千萬别通知他的家人,他說不想讓我們擔心。 清理弟弟的遺物時,在抽屜裏發現了兩份人身意外傷亡保險,受益人分别是母親和我。母親拿着保險單呼天搶地:“兵娃啊,娘不要你的錢,娘要這麽多錢幹啥啊!娘要你回來!你回來啊……” 還有一封已經貼好郵票的信,是寫給我的:姐,就快要過春節了,已經3年沒有回家,真的很想念你們。現在,你終于畢業參加工作了,我也可以解甲歸田了…… 弟弟走了很久,我和母親都無法從悲痛中走出來。不知道天堂有沒有成人高考,但是每年,我都會給弟弟燒一些高考資料去,我想讓他在天堂裏上大學。
在我3岁那年,父亲患了一场重病,没捱多久便去世了。那一年,弟弟两岁,母亲从此没再嫁。 6岁的时候,母亲将我和弟弟一起送进了小学。从此,我和他形影不离。初中、高中,始终在一个年级,一个班,我们总是相互鼓励、共同进步。 1994年夏天,家里同时收到了两份大学录取通知书。全村都炸开了锅,我们一家人更是高兴得手舞足蹈。可是没兴奋多久,母亲便犯愁了。近万元的学费,对于我家来说,无疑是个天文数字。母亲卖了家里所有的猪、鸡、粮食,又翻山越岭东家西家去借,直到报到前几天,才凑了4000多块。 一天夜里,母亲把我和弟弟叫到一起,还没开口眼泪就流了出来:“娃儿啊,你们双双考上大学我很高兴,可是,家里这个经济能力,即使娘去卖血,也只能供你们一个人去念书了……” 我和弟弟在一旁静静地听着,默不作声。许久,弟弟低声地说:“姐姐去。”我看了看弟弟,他的脸涨得红通通的,一副义无反顾的模样。母亲用衣袖擦了擦眼泪,没有做声。 我对母亲说:“还是让弟弟去吧,我始终是要嫁出去的。”我知道自己说这话有多么的言不由衷。上大学是我们农村孩子的唯一出路,我做梦都想跳出“农”门。 弟弟说:“还是你去吧!我在家里多少算个劳动力,还能够帮娘下地干活,好供你读书。如果我去了,你们两个在家能够供我吗?” 争论了很久,还是没有决定。那个夜晚,外面很静,静得可以听见屋内每个人在床上辗转反侧的声音。 第二天,弟弟很早就起了床,他站在堂屋里说:“娘,还是让姐姐去吧,她上了大学,将来才可以嫁个好人家。”声音不大,却足以让屋里的每个人听得流泪。 我和母亲起床后,在桌上发现了一堆纸末——是弟弟的录取通知书,已经被撕得粉碎。他帮全家人做了一个最后的决定。 送我上火车的时候,母亲和我都哭了,只有弟弟笑呵呵地说:“姐,你一定要好好读书啊!”听他的话,好像他倒比我大几岁似的。 1995年,一场罕见的蝗灾席卷了故乡,粮食颗粒无收。弟弟写信给我,说要到南方去打工。 弟弟跟着别人去了广州。刚开始,工作不好找,他就去码头做苦力,帮人扛麻袋和箱包。后来在一家打火机厂找了份工作,因为是计件工资,按劳取酬,弟弟每天都要工作十几个小时甚至更长,这是后来和他一同去打工的老乡回来告诉我们的。弟弟给我写信从来都是报喜不报忧。 每个月,弟弟都会准时寄钱到学校,给我做生活费。后来干脆要我办了张牡丹卡,他直接把钱存到卡上去。每次从卡里提钱出来,我都会感觉到一种温暖,也对当初自己的自私心存愧疚和自责。 弟弟出去后的第一个春节,他没有回家,提前写信回来告诉我们,说春节车票不太好买,打工返乡的人又多,懒得挤,而且春节的时候生意比较忙,收入也会相对高一点。我知道,他哪里是嫌懒得挤车,他是想多省点钱,多挣些钱,好供我读书啊! 弟弟后来又去了一家机床厂,说那边工资高一点。我提醒他:“听说机床厂很容易出事的,你千万要小心一些。等我念完大学参加工作了,你就去报考成人高考,然后我挣钱供你读书。” 大学终于顺利毕业了。我很快就在城里找了份舒适的工作。弟弟打来长途电话祝贺我,并叮嘱我要好好工作。我让弟弟辞职回家复习功课,准备参加今年的成人高考,弟弟却说我刚参加工作收入肯定不多,他想再干半年,多挣一些钱才回去。我要求弟弟立即辞职,但弟弟坚持自己的意见,最后我不得不妥协。 我做梦都没想到,我的这次妥协却要了弟弟的命。 弟弟出事时,我正在办公室整理文件,电话铃响了,一口广东腔,隐隐约约听得出那边问我:“你是黎兵的姐姐吗?”我说:“是,你有什么事吗?”“你弟弟出事了。请你们马上过来一趟。”我的脑袋“嗡”的一下就大了。赶忙问出了什么事?那边说,由于机床控制失灵,黎兵被齿轮轧去了上身半边,正在医院抢救。 我和母亲连夜坐火车赶赴广州。当我们踉踉跄跄地闯进医院时,负责照顾弟弟的工友告诉我们,弟弟已经抢救无效,离开人世了。母亲当时就晕倒在地上。 在医院的停尸房见到了弟弟的遗体。左边肩膀、胸部连同手臂已经不在了,黑瘦的脸部因为痛苦而严重变了形,那种惨状让人几度晕厥。 弟弟生前的同事告诉我们,在医院抢救之际,弟弟还要我们千万别通知他的家人,他说不想让我们担心。 清理弟弟的遗物时,在抽屉里发现了两份人身意外伤亡保险,受益人分别是母亲和我。母亲拿着保险单呼天抢地:“兵娃啊,娘不要你的钱,娘要这么多钱干啥啊!娘要你回来!你回来啊……” 还有一封已经贴好邮票的信,是写给我的:姐,就快要过春节了,已经3年没有回家,真的很想念你们。现在,你终于毕业参加工作了,我也可以解甲归田了…… 弟弟走了很久,我和母亲都无法从悲痛中走出来。不知道天堂有没有成人高考,但是每年,我都会给弟弟烧一些高考资料去,我想让他在天堂里上大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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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标题:弟弟,天堂里可否有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