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试我的记忆力

嗨，某人。早上好。試試我的記憶力。

嗨，某人。從上個月24號開始，又開始跑步了，按上周跑五天計算，到昨天，一個月，去跑了應該有20次。現在感覺超好，步履輕盈，雙腿發燙。原來跟你講，體會到了跑步的樂趣，現在有體會到了。還是要堅持住才行。

嗨，某人，今天是鍛煉自己記憶力的。那就開始吧。嗨，某人。現實不帶一絲矯飾，卻顯然難以言表。這次從哪裏說起呢？2018年2月初，那是費德勒拿下2018年澳網的第一個周末，去同學家，看他書桌上擺着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卡拉馬佐夫兄弟》，他講，買了好幾年了，還沒讀。那天下午，我拿起上冊，坐在沙發的一角，心無雜念地翻到了第30頁。之前，我讀過兩次，第一次是在2005年，第二次是在2012年，這是第三次讀，閱讀越覺得好看，越讀越佩服陀思妥耶夫斯基。回來就買了一套，這成了2018年的開始。博爾赫斯講：發現陀思妥耶夫斯基就像發現愛情、發現大海一樣，是我們的生活中值得紀念的日子。讓我說，讀書就好好讀，哪有什麽體悟，能讀進去就是最大的恩賜，畢竟那不是完全屬于我的範疇。《卡拉馬佐夫兄弟》實在是适合多次讀的，因爲是重讀，少了獵奇的味道，對已經讀過兩次得我沒有什麽太過曲折的故事、太過吸引眼球的驚訝。我看什麽呢？我大概是喜歡上了他無休無止的唠叨，喜歡上了那麽有條理的唠叨。我覺得情緒的表達是難的，把握不好，就很可能把自己的本性帶到另外的地方，偏離了原來的軌道。陀思妥耶夫斯基有這樣的能力，看似雜亂的個性中總有一個支撐點，繞不出去，每一條線都清清楚楚，不含混，這是他有的洞見，而且能讓人感受到他的無偏差。他愛寫癫狂的人辦的癫狂的事。癫狂的人總有讓我想不到的思路，也會有和自己不一樣的視角。我懷疑，癫狂狀态下會激發出一種熱情和不穩定的勇氣，我摸不準，沒有那麽深的體會。相通的是，習雖相遠，但性卻相近。我欣賞的是那種充沛的感情，而且不懷疑這是僞裝出來的。于是我才能讀的津津有味、興趣盎然，并在這一頁那一頁的字裏行間發現自己的影子，并開始反思自己的罪過。到這一步，無可避免地是讀得痛苦，但實在是酣暢淋漓。以前看，覺得那是個很好的故事，是較《罪與罰》《白癡》《少年》更加完滿的故事，不矯情，透徹心扉。大概每個人都有神經質的時候，容易被影響、容易從衆、容易受到誘惑、容易說出反對不合本意的話、容易把自己隐藏起來，而其實，往往在這雜亂無章中，會有一個閃光的點，它就埋在其中，它道出了真相。不幸的是，我之前會經常忽視它。之前，我時不時地會犯一個毛病，愛拿自己體會不到的态度去嘲笑别人，認爲那是固執和愚昧。最近的一次這麽幹，是在2010年底，在QFS上，有人在燒香，有人在叩拜。最可能的情況是，我逃脫不了這種束縛。我要做的是努力不這麽幹。你看，我有個老是能記住自己犯得過錯的毛病，不肯原諒自己，以前還不承認，現在能說出來，就是一個不大不小的改正。2018年十一放假前，在豆瓣讀書上看到一個意大利人寫的小說，一共四本，《我的天才女友》《新名字的故事》《離開的、留下的》《失蹤的孩子》，内容是連續的，合稱《那不勒斯四部曲》。看名字就知道，這是發生在意大利那不勒斯的故事。照博爾赫斯的說法，這是2018年另外一個值得紀念的日子。11月，HBO就把《我的天才女友》搬上了電視熒幕。媒體說，這是女性小說，那一定是有着像我一樣的異性發現不了的精彩處，這樣的前提下，仍然覺得很值得一看，好東西就是要分享的，自然要推薦給你。一年的時間，算起來挺長，可值得紀念的屈指可數，而且總是會有心情低落、熱情不高的時候。陀思妥耶夫斯基在《死屋手記》裏寫：“一個人往往能忍耐若幹年，他俯首聽命，忍受最殘酷的刑罰，可是有時候，爲了一件雞毛蒜皮的小事，爲了一件微不足道的瑣事，甚至什麽都不爲，卻突然發作起來。從某種觀點來看，甚至可以把他叫做瘋子；可是人就是這樣的。”我也有一個胡說八道的地方，會從中找到我的怒氣和詛咒，看到自己瘋瘋癫癫的樣子。這一年，見面不多，或許簡直就沒上兩位數，說話不多，或許還不到四位數，可每每在開始消極困頓的時候，你的作用越發凸顯，無形中化解了我的戾氣，竟然成了能量的來源，這，誰又能想的到呢？我借了“近水樓台先得月”的光，結成了“無心插柳柳成蔭”的果。這大概就是老子講的：後其身而身先，外其身而身存。發現它的那天是2018年另外一個值得紀念的日子。照例，請原諒我的唠唠叨叨。春節就到了，照例，祝福某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