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布时间:2019-03-06 10:13:32
一天,有位朋友修家譜,征求我的意見,請我給他修改初稿。當時,他的想法,對我的觸動很大。過後,我一直在想,修家譜,是多好的事情啊!不但可以将祖先們生存繁衍的脈絡清晰地描畫下來,可以使他們的嘉言懿行、傳統美德,代代傳承下來,而且更重要的是,此乃凝聚後世人心、教育子孫萬代很有效的方式。于是,我便搜腸刮肚地思量,慢慢地,一些零零星星的關于家族的記憶,像演老電影似的,一股腦兒湧到了我的眼前。
最近,那些老舊的情景,反複出現,一直搞得我吃飯不香,睡覺不甜。想來想去,我終于下決心了,一定要寫出來,權當一份家族的備忘錄。
我的老家在永壽縣槐山東麓伸出的一條棒槌梁上。鎮名叫永太,村名曰車村。據老輩人代代口耳相傳的說法,說車村最早是車姓人先祖的栖身之地、發源之地,現在的楊、景、耿、贠四大姓皆是後來之人。人們始終困惑,弄不明白的是,既然這樣,爲什麽眼前兩千多口人的村子,竟然連一戶車姓人家都沒有,他們的子孫後代呢?難道都成了絕戶?或者他們的後裔移徙到了别處?在哪裏呢?或者隐姓埋名了?爲什麽啊?這些都缺乏文字記載,沒有碑石可考,不可全信。倒是坊間長期流傳着“耿景不分”的傳說,記得上初中時,同村的曆史老師景文秀在課堂上,模模糊糊講到其中的原委,說是耿姓爲老戶,一支人家曾犯了官事,爲避朝廷追殺,遂改名換姓,改爲姓景了。“耿景不分”就是這麽來的。也就是姓耿的和姓景的本來是一家人。
在槐山南麓的馬坊鎮,有一個距離車村約二十裏路的村子,方圓的老年人都叫景家村,但村裏人基本上全姓耿,後來改爲現在的耿家村了。兒時,爺爺也曾說到耿家族譜的事情。說是永太車村的耿姓是老戶,他很小很小的時候,親眼看見過馬坊鎮的景家村耿姓人家,每年大年三十都來車村拜老影(族譜)呢。後來,那邊戶大,人丁興旺,這邊财旺人苶戶小,他們就把老影偷走了。這邊人發現後,一群人趕緊追了上去。沒有辦法,那邊的人就在路邊一把火燒了老影。從此以後,半道裏的那個地方就落下了一個“灰堆坡”的地名。看來,關于這些典故的說法,是有事實根據的,并非空穴來風,人爲杜撰。
車村的北溝邊,有一個小小的自然村,叫北村,那是我的出生地。兒時,村裏有耿、楊、徐三姓20多戶人。老年人說,耿家和徐家是老戶,楊家是後來的。這是一個極其古老的村子。村子裏有些窯洞離溝邊很近很近,高高的洞頂被煙火熏得黑黢黢的,簡直像抹上了厚厚的柏油,其古老的程度,誰也說不清有幾百年曆史了。在村心的位置,離溝邊兩丈處,有一眼古井,上面覆蓋着一塊比碾盤還大的石頭,其中間鑿出的井口,常年累月被井繩磨得溜光溜光,還留下了很大的壑口;井壁上,青苔幽幽,似乎在向人們訴說着滄桑的歲月。在古井的旁邊,長着一棵古槐,底盤盤根錯節,樹冠遮天蔽日,樹幹粗壯,早已空心,三人方可合抱。它像飽經風風雨雨的老者,肯定見證了村子的曆史。另外,村子東邊向空闊的溝壑裏伸出了龜蓋似的頁(xue)梁,梁的中間有一座我們耿家的古墓。深谙堪輿之學的風水先生曾說,這座古墓後有靠山,前有應山,左右兩邊有長梁護佑,有碧水環繞,風水絕佳。聽族裏的老人們說,他們小時候曾親眼看見過,祖上求财心切,請人重新翻埋,墓穴打開時,一股白氣撲面而來,袅袅升起,十幾個草根結成的繡球狀的東西披挂整齊,一棵粗粗的樹根從棺材下面穿過,棺材被高高地擡了起來,說是已經騎上了馬。可惜的是,風水被徹底毀壞了,最後弄得家道迅速衰落,人死财散,局面越來越糟。有人說,這是墳裏把脈氣跑了。
爺爺在世的時候,也曾不止一次地給我們講述過我們家族的轶事。爺爺說,他的先祖老弟兄兩個,人丁興旺,一大家子人,後輩出過讀書人,有戴過頂子的。光景特别饞火的時候,家裏曾擁有百畝田産,好些山頭,開有染坊和燒坊,在村裏蓋有山神廟。常言道,富不過三代。後來,親兄弟鬧吵分家了,家道開始衰落,忽喇喇大廈傾,父輩們一夥夥,有少小病死的,有年輕輕被狼吃了的,有撂飛靶當土匪斃命的,有拉牛背包袱被填古井的,有離家出走失蹤下落不明的,有一輩子苦守家業的,有經常瘋瘋癫癫的,有忽而神經失常的,有殺人後上吊的,以緻出現了好些絕戶。爺爺的父輩有親弟兄五個,最後隻剩下一個老大不小成不了家的幺叔。他是個很暴戾的敗家子,整天東遊西蕩,吃喝玩樂,抽煙賭錢,不務正業,踢光了祖上留下的所有家産。爺爺四歲就成了孤兒,被他爺爺拉扯到十歲,就開始給地主放羊做活,尋活路去了。“樹倒猢狲散”,這話是真的。到了爺爺這一代,族裏的人丁就像一盞煤油燈,是很苶很苶的。有大爺、二爺、三爺、四爺、五爺、六爺、七爺,爺爺排行爲六,被人們稱作六爺。四爺、五爺是絕戶,其他幾位爺都養着獨苗。這些獨苗裏,唯有大爺的兒子是親生的,其他的全是抱養的或收養的,有甘肅的,有河南的,有興平的,有乾縣的。不管怎麽樣,家族的香火還是由苶而旺,終于慢慢地延續了下來。
大爺、二爺、三爺、我們家的老窯洞背風向陽,一個緊挨一個,都是老祖宗留下的。過去,我家的兩空孔老窯洞,曾被爺爺的幺叔典當給了别人。後來,爺爺憑着勤勞本分包山莊發家了,又從别人手裏贖回來了。爺爺說祖上分家時,攢下的銀錢不少,後不知去向,迷失了。先祖故去後,大爺恨天跺地,一氣之下,就地三尺,挖!挖!挖!究竟找到沒有,其他人一概不知。我常常想,就是找到了,也不會告訴任何人的。否則的話,“黨閣老”的後代們,說不定又要鬧得血光淋漓,日月無光。當然,遇上了有骨氣有志氣的,看都不會看一眼。
暮秋時節,白露爲霜。一個寒風瑟瑟的日子裏,九十歲的鄰居老媽仙逝了。接到電話,我愕然一驚,立即安頓好了單位上的瑣碎雜事,請了假,帶着全家人回到了老家奔喪。哇!我的侄男子弟、侄子侄孫們,在外工作的,打工的,創業的,落戶的,都紛紛回來了。走進村口,一下子就看見他們披麻戴孝。一個個齊突突的,像火焰,像槍杆,像門前的一排排泡桐!
畢竟闊别十年了。十年足可以蒼老一個人,也可以成長一個人。嗚呼!我們的後世兒孫好得很呢!先祖們,你們可以瞑目了,可以含笑九泉了。一天,有位朋友修家谱,征求我的意见,请我给他修改初稿。当时,他的想法,对我的触动很大。过后,我一直在想,修家谱,是多好的事情啊!不但可以将祖先们生存繁衍的脉络清晰地描画下来,可以使他们的嘉言懿行、传统美德,代代传承下来,而且更重要的是,此乃凝聚后世人心、教育子孙万代很有效的方式。于是,我便搜肠刮肚地思量,慢慢地,一些零零星星的关于家族的记忆,像演老电影似的,一股脑儿涌到了我的眼前。
最近,那些老旧的情景,反复出现,一直搞得我吃饭不香,睡觉不甜。想来想去,我终于下决心了,一定要写出来,权当一份家族的备忘录。
我的老家在永寿县槐山东麓伸出的一条棒槌梁上。镇名叫永太,村名曰车村。据老辈人代代口耳相传的说法,说车村最早是车姓人先祖的栖身之地、发源之地,现在的杨、景、耿、贠四大姓皆是后来之人。人们始终困惑,弄不明白的是,既然这样,为什么眼前两千多口人的村子,竟然连一户车姓人家都没有,他们的子孙后代呢?难道都成了绝户?或者他们的后裔移徙到了别处?在哪里呢?或者隐姓埋名了?为什么啊?这些都缺乏文字记载,没有碑石可考,不可全信。倒是坊间长期流传着“耿景不分”的传说,记得上初中时,同村的历史老师景文秀在课堂上,模模糊糊讲到其中的原委,说是耿姓为老户,一支人家曾犯了官事,为避朝廷追杀,遂改名换姓,改为姓景了。“耿景不分”就是这么来的。也就是姓耿的和姓景的本来是一家人。
在槐山南麓的马坊镇,有一个距离车村约二十里路的村子,方圆的老年人都叫景家村,但村里人基本上全姓耿,后来改为现在的耿家村了。儿时,爷爷也曾说到耿家族谱的事情。说是永太车村的耿姓是老户,他很小很小的时候,亲眼看见过马坊镇的景家村耿姓人家,每年大年三十都来车村拜老影(族谱)呢。后来,那边户大,人丁兴旺,这边财旺人苶户小,他们就把老影偷走了。这边人发现后,一群人赶紧追了上去。没有办法,那边的人就在路边一把火烧了老影。从此以后,半道里的那个地方就落下了一个“灰堆坡”的地名。看来,关于这些典故的说法,是有事实根据的,并非空穴来风,人为杜撰。
车村的北沟边,有一个小小的自然村,叫北村,那是我的出生地。儿时,村里有耿、杨、徐三姓20多户人。老年人说,耿家和徐家是老户,杨家是后来的。这是一个极其古老的村子。村子里有些窑洞离沟边很近很近,高高的洞顶被烟火熏得黑黢黢的,简直像抹上了厚厚的柏油,其古老的程度,谁也说不清有几百年历史了。在村心的位置,离沟边两丈处,有一眼古井,上面覆盖着一块比碾盘还大的石头,其中间凿出的井口,常年累月被井绳磨得溜光溜光,还留下了很大的壑口;井壁上,青苔幽幽,似乎在向人们诉说着沧桑的岁月。在古井的旁边,长着一棵古槐,底盘盘根错节,树冠遮天蔽日,树干粗壮,早已空心,三人方可合抱。它像饱经风风雨雨的老者,肯定见证了村子的历史。另外,村子东边向空阔的沟壑里伸出了龟盖似的页(xue)梁,梁的中间有一座我们耿家的古墓。深谙堪舆之学的风水先生曾说,这座古墓后有靠山,前有应山,左右两边有长梁护佑,有碧水环绕,风水绝佳。听族里的老人们说,他们小时候曾亲眼看见过,祖上求财心切,请人重新翻埋,墓穴打开时,一股白气扑面而来,袅袅升起,十几个草根结成的绣球状的东西披挂整齐,一棵粗粗的树根从棺材下面穿过,棺材被高高地抬了起来,说是已经骑上了马。可惜的是,风水被彻底毁坏了,最后弄得家道迅速衰落,人死财散,局面越来越糟。有人说,这是坟里把脉气跑了。
爷爷在世的时候,也曾不止一次地给我们讲述过我们家族的轶事。爷爷说,他的先祖老弟兄两个,人丁兴旺,一大家子人,后辈出过读书人,有戴过顶子的。光景特别馋火的时候,家里曾拥有百亩田产,好些山头,开有染坊和烧坊,在村里盖有山神庙。常言道,富不过三代。后来,亲兄弟闹吵分家了,家道开始衰落,忽喇喇大厦倾,父辈们一伙伙,有少小病死的,有年轻轻被狼吃了的,有撂飞靶当土匪毙命的,有拉牛背包袱被填古井的,有离家出走失踪下落不明的,有一辈子苦守家业的,有经常疯疯癫癫的,有忽而神经失常的,有杀人后上吊的,以致出现了好些绝户。爷爷的父辈有亲弟兄五个,最后只剩下一个老大不小成不了家的幺叔。他是个很暴戾的败家子,整天东游西荡,吃喝玩乐,抽烟赌钱,不务正业,踢光了祖上留下的所有家产。爷爷四岁就成了孤儿,被他爷爷拉扯到十岁,就开始给地主放羊做活,寻活路去了。“树倒猢狲散”,这话是真的。到了爷爷这一代,族里的人丁就像一盏煤油灯,是很苶很苶的。有大爷、二爷、三爷、四爷、五爷、六爷、七爷,爷爷排行为六,被人们称作六爷。四爷、五爷是绝户,其他几位爷都养着独苗。这些独苗里,唯有大爷的儿子是亲生的,其他的全是抱养的或收养的,有甘肃的,有河南的,有兴平的,有乾县的。不管怎么样,家族的香火还是由苶而旺,终于慢慢地延续了下来。
大爷、二爷、三爷、我们家的老窑洞背风向阳,一个紧挨一个,都是老祖宗留下的。过去,我家的两空孔老窑洞,曾被爷爷的幺叔典当给了别人。后来,爷爷凭着勤劳本分包山庄发家了,又从别人手里赎回来了。爷爷说祖上分家时,攒下的银钱不少,后不知去向,迷失了。先祖故去后,大爷恨天跺地,一气之下,就地三尺,挖!挖!挖!究竟找到没有,其他人一概不知。我常常想,就是找到了,也不会告诉任何人的。否则的话,“党阁老”的后代们,说不定又要闹得血光淋漓,日月无光。当然,遇上了有骨气有志气的,看都不会看一眼。
暮秋时节,白露为霜。一个寒风瑟瑟的日子里,九十岁的邻居老妈仙逝了。接到电话,我愕然一惊,立即安顿好了单位上的琐碎杂事,请了假,带着全家人回到了老家奔丧。哇!我的侄男子弟、侄子侄孙们,在外工作的,打工的,创业的,落户的,都纷纷回来了。走进村口,一下子就看见他们披麻戴孝。一个个齐突突的,像火焰,像枪杆,像门前的一排排泡桐!
毕竟阔别十年了。十年足可以苍老一个人,也可以成长一个人。呜呼!我们的后世儿孙好得很呢!先祖们,你们可以瞑目了,可以含笑九泉了。感人的日志总能触动我们的心弦,甚至让我们潸然泪下!以下是女生感人日志,欢迎阅读! 女生感人日志1 非常感人的爱情日志,女生看完之后别哭哦。如果看完日志...[全文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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