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科学与艺术相遇

□ 尹傳鴻

攝影的誕生和發展，改變了人類的傳播方式和藝術審美模式，也對人類文明進程産生了積極影響。正如加拿大媒體理論家馬歇爾·麥克盧漢（Marshall McLuhan）所說，“從印刷人時代到影像人時代的這一步是由于攝影的發明。”法國社會學家羅蘭·巴特（Roland Barthes）特别強調攝影媒體在精确時刻記錄真實場景的能力。照片不是物體的複制品，而是“過去的化身”。他還将攝影定義爲“存在的證明”，這也構成了紀念碑的一種新形式。

100多年來，攝影一直受到廣泛重視，甚至被另一隻眼睛所注視。從某種意義上說，我們或許應該感謝勘探活動和科學事業的發展。事實上，攝影一出現就成了探索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像護照一樣，照片把人們的目光帶到了異國他鄉。冒險攝影也已成爲科學研究和藝術美學的結合體。

“一旦一個偉大而簡單的工具普及，我們可以很容易地預測它将在多大程度上幫助揭示自然科學中的其他奧秘。”1857年，一位名叫伊麗莎白·伊斯特萊斯特的作家在攝影作品中不出所料地寫作。事實上，在科學領域，自20世紀50年代以來，攝影和攝影插圖已成爲越來越多的解剖學、生理學、精神病學、人類學和犯罪學研究文件中的标準元素，并被公認爲客觀證人工具。

從那時起，攝影已經反映在天文學、地理學、古生物學等領域。攝影作爲一種新的、超越視覺的觀察世界的方法，作爲澄清新研究和向公衆傳達科學信息的媒介，已經更廣泛地滲透到社會生活中。例如，多次曝光銀盤攝影顯示了日食等天文事件的多次曝光圖像的優勢。在天體物理學領域，攝影很快取代了繪畫，并被廣泛用作觀察和測量的工具。1887年，一群科學家在巴黎建立了天文學領域最有影響力的攝影觀測項目之一——“星圖項目”。持續了近一個世紀的天空調查和測繪項目提供了一張攝影天空地圖和恒星目錄，其中包括數百萬顆恒星。

攝影的發明和創新反過來影響了科學家的觀察方法，使人們能夠捕捉到意想不到的、看似瑣碎的細節的突出特征，進行更深入的科學探索，甚至重建有價值的觀察層次。1895年，德國物理學家威廉·康拉德·倫琴（William Conrad roentgen）發現了X射線，第二年，X射線制版技術應運而生。因此，人類借助攝影可以看到肉眼看不見的事物或現象，這爲化學研究和确定青黴素、胃蛋白酶和維生素B的結構鋪平了道路，DNA X射線衍射的關鍵模式導緻了DNA雙螺旋結構的劃時代發現。X射線攝影可以進行穿透性觀察，在醫學領域也承擔了主要的診斷角色，一個世紀以來，X射線攝影開始延續醫學觀察的傳統，并成爲藝術領域最受認可的科學攝影。

不止這些。近幾十年來，随着空間技術的進步和航天工業的發展，攝影已經擴展到更廣闊的空間，甚至成爲“航天計劃中應用最廣泛的技術”。正如“月球表面數據照相機”這個名字的含義一樣，空間領域的科學攝影不再僅僅是記錄和展示一幅圖片，而是成爲月球測繪和精确幾何測量的重要手段，也是航天工程中的一種公關活動形式。當我們欣賞來自火星、月球、空間站甚至更遠的深空的高清照片時，我們會把它們當作“科學記錄”嗎？

今天，攝影已被接受爲當代藝術的一種表達方式。傑出的攝影師往往被視爲具有特殊創作才能的藝術家。從電影時代到數字攝影時代，攝影技術也在不斷創新和發展。攝影擁有更大甚至無限的開放空間和創作可能性。

當科學和藝術相遇時，我們看到了什麽？這是一場精彩的“風流韻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