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忧伤

影子對我說。親愛。你有許多。

流沙對我說。親愛。你有一切。

[暧昧。在光陰裏妖娆綻放。]

誰把流年暗偷換。我就一直站在光陰裏。看着一度的明媚一度的憂傷。突然間就蒼老了。安靜了。

坐在靜的夜。敲下了一些文字。突然屏幕靜止。于是那許多的字就消失不見。再打開電腦。卻再也想不起寫過一些什麽。看見一些人來來往往。看見一些人停停走走。僅此而已。

看她們寫的字。關于這個季節的一切。才發現自己都想不起自己到底做了些什麽。有時候。一個人就那樣容易遺忘。但偏偏有些事就是銘記在心。我看見她們寫很多的人。卻什麽也不想寫。怕寫多了羅嗦。怕寫少了膚淺。索性誰也不寫。隻寫寫自己。但是。到頭來。才發現自己的生活也就蒼白可見。什麽。也抓不住。有些人走了又來。一些人走了就不再回來。而我卻一直站在這裏。站在這個安靜的角落裏等待。流年正逝。

[黑夜。在寂靜中悄然落寞。]

每晚。直到完全的夜深人靜。我才褪去白天在人前嬉笑着的表情和快樂的軀殼。換上另一層皮膚。黑夜會給我一張孤獨而寂靜的臉。半卧在床上。攤開一本書。張小娴的溫情是留給白天的。頹靡的夜。隻有杜拉斯和安妮能慰藉我。我喜歡她們的絕望。寂寞的夜。在詭異的空氣中。醉生夢死。寂靜的我能聽見空氣燃燒和我在黑暗中枯萎的聲音。清晰而令人震撼。

我合上書。以崇敬的心情翻開《聖經》。認真的讀上一段。才關燈坐在電腦前。有時候。整夜整夜的失眠。連心跳和呼吸都顯得孤獨。所以。我對着鏡子。對着鏡子裏的自己微笑。有時候。我面無表情的流淚。我想這并非矯情。我需要的僅僅是它真實的溫度。淚水滑過蒼白的臉頰。我感到一絲充實。

在黑夜裏審視自己的内心。它已有了一點點蒼老。有人問。看你平時生活應該是幸福。甜蜜的。爲什麽總是寫一些憂傷的文字。也許。我骨子裏是個沉溺在快樂中卻逃不開陰郁的女子吧。我在開朗中憂郁。我在幸福中缺乏安全感。我在熱鬧的歡笑中常常無端的感到孤獨。我的内心深處。有一半是陽光照射不到的。暗無天日。就像我曾經喜歡明媚的陽光。現在卻依賴漆漆的黑暗。

[電台。他在其中散發溫存。]

夜裏。聽一個電台的節目。喜歡那個低沉的嗓音。萦繞在耳邊。覺得有幾分安穩。聽到他的聲音時。我總想自己用低低的聲音在夜裏閱讀那些憂傷的故事。吟唱一首安靜的歌曲。我習慣就這樣睡着。想着某日清晨有一個溫暖的吻把我叫醒。睜開眼睛。他可以對我笑靥如花。親昵的喊着我的名字。

總想窺探到他的一絲微笑。那樣的心安理得。手心的溫暖。依舊溫存。散發出一點光。我便微笑。黑夜。滴血般的寂靜可怕。

最後的死去和最初的誕生一樣。都是溫馨的曙光。最後的晚霞和最初的晨曦一樣。都是太陽的輝煌。追随。那不屬于曾經的光輝。世界是瘋狂的。所以我需要比世界更加瘋狂。我對自己一次次的說。我現在什麽都不怕。隻要這一刻佯裝的甯靜。

[淚水。在寂寞中安然救贖。]

不害怕。不惶恐。如果眼淚不夠。還可以有時間來填充。很安靜。什麽都一樣。過去的。曾經的。都通通歸屬昔日的自己。始終不清楚。自己屬于哪種女子。極端的。想迫切擁有一切。想迫切失去一切。也許。終究是個不平凡的女子。略有桀骜和不甘。時常寂寞時常習慣了寂寞。

以文字。來宣洩。來救贖。是一種方式。尋找出口。守侯。等待。并不清楚是什麽。也不在意。微笑着。投向死亡的懷抱。誰誰說。愛情并不是乞求和成全并能心安理得的獲得的。我們都不安分。我們太過活躍。我們太過焦躁。我們帶不走一絲一毫。卻遲遲讓自己掙紮在這個世界上。爲了愛。

擡頭。漆黑的一切安好。悲傷的魚。離開了水。用眼淚呼吸。那麽凄涼的它。也便這樣。淡然離去。閉上眼。那份清新。給我帶來安穩。是什麽。向下陷着。天地間一片灰暗。恍恍惚惚。聽見一個人的腳步聲。我的那些。丢失的記憶。什麽時候找的回來。也許。就這樣去了。尋不回。一點。

[文字。在惆怅中洶湧而至。]

觀望。我看見自己的文字太憂傷。想逃。而我卻一直處在不自知中。寫的即是叙述而已。卻未曾想制造任何憂傷的氣氛。或者。憂傷氣息過重。笑。有些氣息是潛藏在血液裏的。暗湧無限。無法擺脫。

你知道。輕笑。那人。寂寞的。庸懶的。我學會了安靜。并不是在胡鬧任性。有的人的話值得感動。有的人的話無動于衷。在煙媚中獨行的女子。注定會看到蒼涼。清澈的。親愛。我們穿梭在風起雲湧中。一同潮起潮落。誰就在這樣清澈的夜幕下。靜靜離開了。厚實溫暖的黑色洗禮。神的孩子在舞。那一個美好的公主。翩然。

似乎帶走怨哀。不再來。我相信你的真誠。如同相信我的軟弱。相信你的美。如同相信我的罪。彎下身子。尋找。原來那些痕迹。也就早已消失。回憶的遺址。原來是一片回溯途中遺留的廢墟。刺骨的冰雨。宿命。輪回。誰是誰的誰。沉溺。死亡的邊緣。那是一場劫難。 難以逃脫。

[空房。在荒涼中莫名孤獨。]

其實。現在的很多時候。我還是快樂的。但心裏那塊暗無天日的地方總會在笑聲中像鬼魅一樣張牙舞爪的出來作祟。陰郁是抽象的。孤獨深入骨髓。揮之不去。我喜歡熱鬧的聚會。因爲我害怕孤獨。我又不喜歡聚會。因爲天下無不散的筵席。熱鬧後曲終人散的荒涼。更讓我感到疼痛。所以。我甯可聚會從沒開始過。那就不會有結束。

一個人自始至終靜靜的坐在房間。孤獨也許會淡一點。喜歡站在夜色中的陽台。讓風一陣一陣的揉亂我的頭發。撩動空空的心。意亂情迷。感覺陰郁一點一點的擴散。身體一點一點的失去血色。心一點一點的被挖空。孤獨一點一點的把我吞噬。莫名的傷感。

深深的夜。聞到自己的心荒涼的味道。那是在孤獨中晾太久而變質了。陳舊而幹涸。幹涸的連淚都流不出來。空虛。空洞。空空蕩蕩。所以。我深深深深的惆怅。我深深深深的想去愛那個人。那種心裏有着一個人的感覺。和自己真實溫暖的體溫。才能讓我感到充實。孤獨是自己的。陰郁是細雨。我以陽光示人。雨水滿溢時。我發洩以文。讓同樣陰郁的心。與我做伴。

[親愛。在感恩節對你說聲謝謝。]

親愛。今天我這裏是晴天。你那裏呢。是晴空。還是陰天。親愛。我在感恩節對你說聲謝謝，是你讓我明媚。更加的明媚。所以我決定告别憂傷。繼續明媚。

我的疼痛。雖不刻骨銘心。卻像刀劃過皮膚。觸目驚心。親愛。前世。我是留戀你墳前的蝶。我繞着你的指。不停的飛舞。隻是我不能言語。你讀不懂我眼裏的淚光。

安妮說。我的心。一半是純白。一半是陰影。

而我呢。我的心。一半是陽光。一半是陰雨。

夢的開始，流沙對我說。親愛。你的一切誰都無法代替。

夢醒。影子對我說。親愛。你擁有了許多，誰也無法偷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