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念，让人在风中憔悴

思念，不是一個好差事。它總是将人面桃花的你，栩栩如生地推至眼前，從早晨的醒到夜半的睡，無時不刻，活靈活現。那恬然如花的笑語嫣然，便成了所有思念漫湧無盡的源泉。

春天了，你還好嗎？周末了，你在做些什麽呢？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在興緻昂然地打着一塊五毛的麻将。也不知道，是不是和哪個心儀你或是令你心儀的男孩，手牽手地走在那去看桃花的路上。

更不知道，你會不會在晚自習的某一瞬，或是彈鋼琴的某一刻，練舞蹈的某個刹那，忽然想起我。會不會在和某個不無清俊的男孩，遊離于青山綠水時，鞋帶松了，蹲下身子去撿拾那些許的淩亂時，忽然念及我。

或許，我根本無須如此地妄念。思念，或者一直都隻是我一個人的事。在你玩得累了，膩了時，才恍然想起，還有一個我的存在，或者隻是存在過。我在世界的另一端，遙遠而如隔世地望着，你所有的快樂與燦爛。

或許，在你不斷成長的青春，我隻是過客。無論我的愛與思念，會有多麽濃多麽酽，無論我會如何地憂郁與傷感。那麽，我的所有因愛與思念而來的卑微，隻成你在閨密們前盡寫虛榮的驕傲，與你在可能的某個情緒低落時的莫名慰藉。

相約一起看桃花，可那時桃花都還沒有開。或許，你更樂意，帶上女伴，與我去某個清波蕩漾的湖泊泛舟，或是去某個樹林的公園裏燒烤，然後笑眯眯地望着我，把紙箱的啤酒一瓶瓶無言地幹。或許，你樂滋滋地說，我們烤菜，你隻管吃隻管喝，而我卻斜依在涼椅裏，就着春日暖陽的光輝，懶洋洋地隻想睡。

我要怎樣才能留住你，留住所有相聚時的歡悅，與你那一抹又一抹的談笑風生與調皮？我愁怅，苦悶，微笑，不語。說不定，你會一邊走一邊咬着那個韓國風味的裏脊肉餅味道會有多正點，繼續也因爲肉啃盡了而将餘下的餅緣扔掉，那讓我無來由地想到的“雞肋”，想到這會不會就是我的命運，你眼中或是我未來的末路呢？

還記得，那個嚴冬的夜晚，我醉意朦胧地撥通你的電話，你不無抱怨地說，你已經很久沒給我打電話了呢！我說，你不是說，你有男朋友了麽？于是，你沉默，我也沉默。而後，終有一夜，我又醉了，電話裏我說：我不想再計較，隻要你快樂幸福就好。因爲我知道，如果計較，就會失去你，可我卻一點都不想失去。

我說，你還記得一年前我們認識的那個夏夜麽？還記得你一杯一杯地給我倒酒而又讓我盡數喝掉麽？你便不無興奮地笑道，你知道我那晚酒水提了多少成嗎？你們喝的那個鮮啤，一壺我可提5塊呢！我的微笑深邃起來：那時，你有想到會有今天麽？你不假思索地搖了搖了頭，想不到。于是，我的笑便燦爛起來，說我也沒想到，繼而舉杯幹掉面前盛滿啤酒的紙杯。

或者，這隻是一個故事。一個寫滿愛與愛着卻不太明朗的愛情故事吧！或許隻是如此，或許在你眼裏。

去年聖誕的那天，我照例窩在家裏。到了半下午，電腦前桌上的手機突然響起。我一看，竟然是你的。我急忙一把抓起，聽見你在電話那端不無焦急地說，你在城裏打假期工，要延誤回校的時間，讓我假冒你的親人給老師請假。我說，你等着，我這就過去。随後，我料理完網上的事務，出門就招了輛出租車，往你那兒趕。在你的不斷催促中，我終于趕到了，陪你站在凜冽的寒風中，緊張地望着你給老師通電話。我知道，那些什麽家裏來了遠方的親戚一類的理由都是托詞，但如若你不能按時歸校，老師的電話将打到我的手機上來。

于是，挂掉電話後，你依是将杯裏抱着的那厚厚一疊的彩印宣傳單一張張地發給路人，而我則去周圍的街道瞎轉找地方擦皮鞋，約定兩小時後彙合。平常，我極少去花園市場那一帶，于是我的擦鞋之旅頗費周折，好歹是終于找到了一家。會面之後，我們去火車站廣場上攔出租車，攔了一輛又一輛，可他們都忙着去交班而不回市中心。後來，換到街對面，這才好不容易地攔住一輛去建國門的。

我說，去吃韓國燒烤吧，上次就說好了的。于是，坐在車的後排，我們不斷地說着玩笑話，就連一貫專注的司機都被逗笑了。我們去了建國門後的一家韓國燒烤店，正象你當初說的，得脫鞋的那種。服務生說，今天聖誕節，不賣包人頭的自助，隻賣情侶餐。拿過菜單，你看來看去，繼而我便點了一套。我還記得，你見服務生端來幾大盤菜什時那誇張的笑容，繼續隻是親抿了下酒杯，便将面前的那杯紅酒推到我面前。我不由得壞笑道，我得看看你唇印在哪兒，這可是間接性接吻，你真的不介意？你不無得意地笑搖其頭說，不介意，隻要别教我喝。我哈哈大笑，就着你翻來覆去烤好的那些菜片，不無儒雅地飲了個幹淨。酒未盡興，還想再喝，卻遭到你的制止。

于是，我想到，還要送你回學校。我先前打出的幾通電話，終有一個回複說準時過來接。和你輕挨着坐在車的後排的感覺是親密的，更是幸福的。在漆黑的夜空下，朋友淡淡地笑着開車相送。路上，車去加油，我陪你站在加油站外的路邊。寒風中，我吸着煙，你通着電話，第二天我便不知覺地感冒掉了。望着你下車後的那一瞬，我很不舍，你回過頭直是搖手，我便回到車裏，任車載着返城，朋友到底說了些什麽話我倒是怎麽都沒有聽得太清楚。不過他呵呵笑着說的那句，這一往一返可是一百多公裏啊，我倒是聽得很真切。

我還記得，後來的那個送你和女伴去城市郊區的汽車站搭乘返校的班車時的情景，爲什麽我會那麽不舍呢，搞不清楚。我隻知道，我在站外坐在花台上，一口口地喝着可樂吸着香煙，任濃郁漫延的怅然爬上心頭，眼睛都濕掉了，久久不肯離去。

就着午後暖人的陽光，我不無微笑地眯稀着眼說，你知道嗎，前一陣子，在個聚會上，有人問我這輩子最愛的女人是誰，我就當衆說……你立即搶過話頭，不無嘻笑地說，你說是我！我哈哈一笑，無視你女伴的存在，是的。那時，你的笑甚爲燦爛，十足沉醉。

我不知道你十九歲的生日到底是哪一天，但你說就這幾天，你要跟男朋友過。那時我就在想，在你心裏，我算什麽呢？換了别人，或許早就火冒八丈地生氣了。而我，卻不能。因爲，我不想失去，即便是愛得如此卑微。雖然你也沒有什麽輕視，或是不太尊重我的地方。

還記得有一陣子，你寒假回家，整個假期都沒跟我會面，也不咋接我電話和回複信息。後來你說，誰對我太好，我就會陰陽怪氣地不理人，我也不知道爲啥會這樣，你可要做好思想準備哦！當時，我隻是淡淡地笑笑：沒什麽，我不在乎。

太多人都不會明白，像我們這麽認識後一年多都未曾會過面，還會有着什麽故事。然而，事實就是這麽，擊潰了平常而論的一切猜想。而你，就是我最愛的女人。

當我意識到這一點後，便把自己宅得更兇了。或許，我隻是想不無真誠地守着這個夢，直到老死。無所謂睡，也不無謂醒。任思念，讓我在風中憔悴，成爲永恒。

無所謂春天，還是秋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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