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故事，那座城

總以爲脫離苦海和自讨苦吃同樣是件“柳暗花明又一村”的事，不過，人就是這麽一種犯賤的動物，一邊安慰自己，一邊不住地犒勞自己，然後，在那座城裏，留下抹不去的記憶和一支委婉的歌。

——題記

她，一如蓮花般悠然的女子，如果你懂，她會給你源源不斷的溫暖和不一樣的驕傲。就是要那麽努力，就是要那樣認真，就是要讓你不忍心，日複一日的堅持，是她不容置疑的快樂。微妙的感覺，填滿她容易滿足的胃。

有些事，發生了、過去了，就結束了；有些人，來過了、錯過了，就不複返了；有些話，說過了、記住了，就不後悔了。

曆經塵世繁忙和滄桑，才會學會淡泊，不與人爲争，更加不會牽扯愛恨情仇，那些近乎複雜的鬼東西實在讓人受不了，她會一次又一次地告誡自己，這一生，她瓊瑤般的故事已然止步，留不住的人，留不住的心，同樣挽回不了的過去和無法平複的記憶。什麽樣的哀歎、自責，在她看來都像是無病呻吟，誰丢了誰會活不下去？人有兩手兩腳，殘缺不全的人都不會自怨自憐，何苦用一些客觀的問題去僞裝和包裹住自己的心，她懂的，隻是不願意多想。

從離開到再次歸來，多麽漫長的一年。在記事簿上狠狠地記下：往昔，且看我今朝繪聲繪色的表演。最終，她敵不過宿命的安排，有些相遇和磨難，永遠是故事裏無法相連的，就算說一句：人生就像一場戲，她也欲哭無淚。

辛苦和汗水是她敢于面對的，而幸福和未來卻是她懼怕的，比那蛇蠍猛獸還要可怖一百倍，想要再次逃避。無奈，前無門，後無窗，這巷深千尺，竟沒有她的容身之地。突然很好笑地想起一首詩來：生命誠可貴，愛情價更高；若爲自由故，兩者皆可抛！就爲了貪圖自由的空氣和潇灑的滋味，在這深巷掘地三尺，把一顆心埋進去，好好躲藏，這行屍走肉，無欲無求，誰還能來勉強什麽。

“小強很讨厭說一不是一，說二不是二的人，今日事，今日畢。”她自謂小強，打不死的蟑螂，絕處逢生，傲氣十足。如果說一份工作能鍛煉人的心性，那她除了變得會保護自己，其他的什麽也沒變。還好，這熟悉的城市，到處都是陌生的背影，不需要有人狐假虎威。

“做人不但要有原則，還要爲言行犯下的錯負責，認識你很高興。”大強在後來的有一天也反問自己，是不是因爲這句話才這樣不留後路地喜歡上這個女孩兒？這樣的堅持，那樣讓人心疼。

夏日的霓虹燈下映射出形形色色的人影，并非因她而來，也非因她而去，故不關己事，不蹚渾水。六月，在她映像裏是個美麗的季節，蓮花輕綻，清晨的露珠自花瓣上滑落，一切的景色生氣盎然，這現實的紀錄片在忙碌的生活裏如驚鴻一瞥，或許不該矯情地去記住，但任誰也不忍心不去注目。

走進咖啡廳，找個臨窗的位置坐下，距離上次談公事已經有好幾日的光景，環境的變化，人的變化，一切不如當初那般澄澈。她可以毫不猶豫地拒絕一份安逸的讨好，卻無法閉目不看美食的誘惑，收養一個人的胃比收養一個人的心簡單多了。她到底是個怎樣的女孩，可以不顧形象地吃得津津有味，他搖搖頭，隻覺得這夢太過真實。小時光被玩轉在手心裏，她還是她，輕易動搖不了。那個人曾經對她好，她也會記在心裏，在被流水沖刷的岩石上，雕刻下女孩子細膩的心事。

從六月接近尾聲的那天起,生命開始在原來的軌道上分出許多岔道，突然間多出一個人，突然間多了些事，電影上面的情節變得真實，灰姑娘的童話就要實現。在自己選擇的事業上小有成就，總會有這樣一個人站在身後給予默默地支持和鼓勵，以爲這是人生的犒勞，以爲這是生命的嘉獎。她樂于接受這樣的開心和天真。

不知道六月有沒有下雨，也不知道七月到底下了多少雨，但被陽光曝曬的感覺已在胳膊上留下灼傷的印記，皮膚變黑了，腰酸背痛了，巅峰的夢想一落千丈，開始在好日子的摧殘下懶惰不堪。然後憶起冬月裏在雨中那次穿梭，冷得刺骨，寒得透心，誰能把現在的她遣送回去，再經曆一次？夢可以做，但一定要學會醒來。

電影院、咖啡廳、麥當勞、中餐廳、火鍋店，那些對于她來講很奢侈的地方，卻在骨髓裏形成貧瘠的生活模式，不知道到底适不适合，隻是一切太過戲劇化，她還沒反應過來。

“我要告訴你一件事！”他鼓足勇氣，想要說出淤積在心中很久的事情，不知道該不該說，但是說了也就罷了，憋着的滋味确實不好受，至于後果怎樣，他已不敢想象，但至少努力過了，就不會後悔。

“嗯，說吧！”故作天真的笑臉，假裝無知。

“如果我說我喜歡你，信不信啊？”試探性的語氣，笑得極輕，即使被拒絕也不會太難堪。

“信。”早已知道這句話，何必再磨磨蹭蹭，吞吞吐吐。隻是來得太快，還沒有做好準備。她是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辦，這樣一個善良的男孩子，她該用什麽的理由去傷害。她真的有那麽壞，那些說不清道不明的無奈。

“那你怎麽想的？”如此平靜的一個字，或許正如他一樣，早已料到的事情，可是事情太過順利總是讓人心生不安。

“有人說過，隻有朋友之間的情感才能夠永恒。你是個不錯的朋友。”其實當朋友最好，沒有相依相守的煩惱，沒有生活瑣碎的唠叨，沒有常年累月的無聊，想到就打個電話問候一聲，喝喝茶，聊聊天。沒有束縛，如她自由的盛開一般，優雅，天成。

他說有緣無分大概就是故事裏通用的情節，隻是打死他也不會想到，這樣的事情會發生自己身上。難得有一個讓自己如此在乎、如此心疼、如此想去保護一輩子的女孩，隻是她的自由，他的愛情在那座城的某個角落肆意張揚過。那份真，那份純，在這千變萬化的現實社會裏讓人不忍。

她想，這座城注定不适合她，如果時間能夠跑快一點兒那該多好，不用去面對，不用去思慮，一切複雜的，難纏的事物都離自己遠去，或許是她太懦弱了，但是，如果沒有以後就請盡快放手，人不能那麽自私，她也不能那樣貪婪。幸福不會從此不再，這是她給他的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