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雨瓢泼泛起了回忆怎么潜

關于一些人，一些事，似鏡花水月，又似掌心紋路，明明精雕細琢，一轉眼卻已滄海桑田。于是攥着手心不敢張開，隻怕連那空氣都灰飛煙滅。原來是那麽的害怕失去，脆弱來勢洶洶，堅強最終潰不成軍。

——寫在前面。

陰沉的天壓迫着氣流緊貼高樓牆壁的隙縫湧動，天空青的與冰冷堅硬的水泥地混爲一色，瑟瑟的寒風倏地的靜止，似乎在安靜的候命。灰蒙蒙的城市沉默着，霧色籠罩下遠處的建築着上鉛衣若隐若現，似蒼穹之下的驚弓之鳥，整個城市竟有一種山雨欲來之勢，這景象像極了夢裏的對視。那一雙灰褐色的眸子裏蒙着一層水霧，嘴角輕輕拉動，話語隐在喉間，終是任何聲音都沒有發出。愧疚壓着心房還沒來得及道歉，便被忽變的臉色參雜劈頭蓋臉的質問砍得支離破碎，竟然連夢裏都這般的容不下對方。

從夢中驚醒，心有餘悸。望向窗外，昏暗的分辨不出是何時辰。摸索着枕邊的手機，突然亮起的光刺得眼角酸澀，便有幾滴冷淚溢出。床頭那根粗壯的暖氣管仍舊散發着無與倫比的熱量，昭顯學校對學生無微不至的厚愛。喉嚨裏疼痛不已，想咳卻似有東西堵塞般難以發聲，努力幹咳幾聲便覺一股血腥味湧上充斥味蕾，胃裏翻江倒海一陣，最後隻好疲軟的跌入被窩。不與睡眠掙紮便要與身體搏鬥，何時才能夠做到讨好自己，不至于再受任何勞累。不敢再去回想夢裏的斷章殘片，那一抹涼澀像吞下清涼油般攪動五髒六腑生生疼痛。

打開随身聽，陳奕迅懶懶的聲音緩緩淌入大腦皮層，在觸到腦電波的那一瞬，竟舒暢的滑入腦髓。這魔力般的聲音像極了他在耳邊呢喃的早安晚安，便是這樣松散輕飄的魔音喚醒了沉陷夢魇的心智。回味一遍那句我不能沒有你的情話，壓下心頭所有的不安和苦澀，拖着沉重的身體在一片模糊視野中開始一天的辛勞。

看着書架上靜靜躺着的尾寄來的《塵曲》，拆開包裝還沒來得及看便被遺落在書架角落。依稀記得那日從順義看銀杏回來便把兩片他送的銀杏葉夾入書中，再拿出葉已幹硬，混着書香泛着青葉般的幽香。那葉的顔色不似殘秋敗黃，嫩黃的葉片紋路清晰，細長的褶皺凸顯了它厚重的生命，葉心還泛着點點青綠，手指撫過輕薄的葉身，指腹間的綿軟蕩漾着那幾月的風華月事。

對生活報以憧憬，于是在道道無解的方程式中反複驗證到底是哪一步出了差錯以至于答案虛無缥缈，遠的觸摸不到邊角而傷懷。多想簡單的過幸福生活，但現實告訴我，幸福不會爲你量身定做。我驕傲的仰起頭，那朵簡約便深深埋在地下，而我從不曾低頭去尋覓。是我将生活步步相逼，在逼仄的狹道上數落人事繁雜，不肯讓步認錯，是否是對生活太過挑剔，刻薄的對待周遭人事，以至于苛刻的歲月竟以荒蕪相欺。原來，我的生活如此糟糕。

當抽離那些溫暖躲進時光深處的陰風冷月之地，身心汲取的便是薄涼之情，流年凄慘的道一句，沒有什麽過不去，隻是一切都回不去。那些人生若隻如初見在曾經滄海難爲水的隐射裏悄然低頭，行至此，還需什麽理由去搪塞那些回不去的曾經。簡嫃在《四月裂帛》中寫到，“且讓我們以一夜的苦茗訴說半生的滄桑，我們都是執着而無悔的一群，以飄零做歸宿。”如果大雨瓢潑能夠将回憶沖刷的一幹二淨，又何苦将微弱綿長的生命鋪成一卷诘屈聱牙的經文？我又何必執意讓你爲我解讀？最終不過是紅雨瓢潑泛起回憶無處潛逃，我揪着一顆心，一路婆娑，跌跌撞撞之後，隻能在紙上蒼白的寫下“心裏有一些牽挂，有些愛卻不得不各安天涯”，以此慰藉那些過往無關現世的情愛。誠如末姐所言，你不懂我，我不怪你。

我糊塗的清醒着，舔舐着心底的酸楚，有些痛，始終無言以對。當雪花爽約，心依舊在躍躍欲試，迫不及待的沖破情深緣淺的終結赴一場遲到的遇見，那些風景還是烙在眼底成爲偏愛的全部，有些愛注定是不能說的秘密，而我情願自己從來未曾聽說過。然而我忘了，我愛他也是不能說的秘密。

後記，回憶與我都不愛說話，偶爾我會想起她。

是否幸福輕的太沉重，過度使用不癢不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