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布时间:2022-07-26 07:06:20
譯文春暖了,旅舍的寒梅日漸凋謝,隻剩細細碎碎幾片殘瓣兒;溪橋邊的柳樹卻萌出了淺綠嫩芽。暖暖的春風在大地上拂過,風中帶了花草芳香,遠行的人,也都在這時動身了。在這美好的春光裏,我也送走了你。你漸行漸遠,我的愁緒也漸生漸多,就像眼前這一江春水,來路無窮,去程不盡。我肝腸寸斷,淚流滿面,别上樓去倚着那高高的闌幹癡望,綿綿無絕的春草原野,原野盡處是隐隐青山。而你,更在遙遠的青山之外,渺不可尋!
注釋[候館]迎賓候客之館舍。[征辔(pèi)]行人坐騎的缰繩。辔,缰繩。[盈盈]淚水充溢貌。[粉淚]淚水流到臉上,與粉妝和在一起。[平蕪]平坦開闊的草原。
這首詞是經常爲人們所稱道的名篇,寫的是早春南方行旅的離愁。作者有一首五律《早春南征寄洛中諸友》:“楚色窮千裏,行人何苦賒。芳林逢旅雁,候館噪山鴉。春入河邊草,花開水上槎。東風一樽酒,新歲獨思家。”也是寫春日南方旅途思家。五律與這首《踏莎行》同屬一類題材,但是,無論是構思,或是意境,都有所區别。詩的構思疏,詞的構思密;詩的意境淺,詞的意境深。至于藝術表現,更是迥然不同,詩的表現直,詞的表現曲。詩直寫耳目見聞,直抒旅思懷抱,多用賦法;而詞則虛實相生,委曲盡情,賦比興交相爲用。其效果是,詩以景勝,詞以情勝。本文着重分析一下這首詞的幾種藝術表現。
詞的上片寫行人在旅途上的離愁,下片寫想象中家室的離愁,兩地相思,一種情懷,全篇的中心意旨是表現離愁。主要運用了以下四種藝術手法。
以樂寫愁,托物興懷。這種手法運用得很巧妙。詞的上片展現了這樣的鏡頭:一位孤獨的行人,騎着馬兒,離開了候館(旅舍),望着已經凋落的梅花,走過溪上的小橋,拂掠那岸邊的柳絲,迎着東風,踏向那散發着芳香的草地。在這畫面裏,殘梅、細柳和薰草,這些春天裏的典型景物,點綴着候館、溪橋和征途,表現了南方初春融和的氣氛。這美妙的春景,這和煦的春風,引誘着多少人攜眷踏青遊春來欣賞!馬克思說:“焦慮不堪的窮人甚至對最美的景色也沒有感覺”(《馬克思恩格斯論藝術》第一卷》)。這“良辰美景”,對于滿懷離愁的行人來說,卻如同虛設;不僅成了虛設,而且因爲遠遊他鄉,不能偕同家室飽覽春光,甚至于要引起怅帳的離情别緒。王夫之《姜齋詩話》說:“以樂景寫哀,以哀景寫樂,一倍增其哀樂。”這首詞以春景寫行旅,以樂景寫離愁,從而得到煩惱倍增的效果。
寓虛,富于聯想,也是這首詞的一個藝術特點。梅、柳、草,實景虛用,虛實結合,不僅表現了春天的美好景色,而且寄寓了行人的離情别緒。在古典詩詞中,梅、柳、草就經常與離思相關合。據《荊州記》記載,陸凱曾自江南寄一枝梅花給長安的友人範晔,并贈詩:“折梅逢驿使,寄與隴頭人。江南無所有,聊贈一枝春。”其後折梅寄遠以托離思,在詩詞中便屢見不鮮。候館的殘梅,自然也容易使人聯想到贈别;既是殘梅,卻連折梅寄遠也不能如願,惜别之情更是可以默會了。柳也關合别意。北朝樂府有《折楊柳枝》,或說“柳”與“留”諧音,有表示留念之意。到了唐代,霸橋折柳贈别更成爲一種風俗。傳爲李白所作的《憶秦娥》詞“年年柳色,霸陵傷别”,即指其事。這裏所寫行人看到溪橋細柳,自然會回想起臨别折柳之類的事,這就不能不更增添一段離愁了。自從《楚辭·招隐》“王孫遊兮不歸,春草生兮萋萋”,将春草與離思聯系起來以後,詩人便多以春草表現離情别緒。江淹《别賦》“閨中風暖,陌上草薰”,芳草便牽動着離愁别恨。白居易《賦得古原草送别》“又送王孫去,萋萋滿别情”,又是一例。作者另有《虞美人》“豔陽剛愛挫愁人,故生芳草碧連雲,怨王孫”;《少年遊·草》“闌幹十二獨憑春,晴碧遠連雲。千裏萬裏,二月三月,行色若愁人”;《洞仙歌令》“樓前亂草,是離人方寸”,也都是直接以春草表現離愁。無論是此前的詩人,或者是作者本人,都經常以梅、柳、草關合離思,因此,我們有足夠的根據認爲,作者在這首詞裏所描寫的殘梅、細柳、薰草,雖然沒有直接指明三者與離愁的關系,但卻暗用了故實,寄寓了離愁。這三者的妙用,不止于渲染環境,烘托氣氛,還可以引起人們對于離别的種種聯想,觸發離愁别恨。這三種景物,甚至可以使人聯想到所思念的人兒的形象:草綠的羅裙(如牛希濟“記得綠羅裙,處處憐芳草”)、柳細的眉黛、花好的容貌,正如作者在《長相思》一詞中所說的“花似伊,柳似伊,花柳青春人别離,低頭雙淚垂”。作者拈出梅、柳、草,實中寓虛,從各個角度表現離愁,的确非常耐人尋味,有無窮的韻外之緻。
化虛爲實,巧于設喻,同樣是本篇重要的藝術手段。“離愁漸遠漸無窮,迢迢不斷如春水”,便是這種寫法。“愁”是一種無形無影的感情。曹植《釋愁文》說:“愁之爲物,惟惚惟恍。”杜牧《愁》詩也說:“聚散竟無形,回腸自結成。”愁無形色可描繪,無影迹可追尋,是一種“虛”的東西。要表現愁,經常得化虛爲實。萊辛說,詩可以把“不是可以眼見的對象”,描繪成如同“物質性的圖畫”(《拉奧孔》第十五章)。“愁”無形體質量,所以詩人們常将它“物化”,說成可以抛擲剪割、車載鬥量的東西,使人産生形體感和質量感,因而增加了詩的感染力。有的則以物喻愁,使之形象化。古來以水喻愁的很多,唐李颀“請量東海水,看取淺深愁”,李白“一水牽愁萬裏長”,趙嘏“一溪萦作萬重愁”,或者以水喻愁之多,或者以水喻愁之長。一物喻一物,可以作多邊比喻。這首詞說行人愈走愈遠未有盡頭,離愁也愈續愈長未有窮已,這離愁之延長,這離愁之不斷,恰似溪橋下汩汩流向遠方的春水。所有以水喻愁的,雖然取喻之道不同,然而這一點卻是共同的:“虛”的離愁,化爲“實”的春水;無可感的情緒,化爲可感的形象,因而大大加強了藝術效果。
逐層深化,委曲盡情,更是這首詞顯著的藝術特色。清袁枚《與韓紹真書》說:“貴直者人,炭曲者文。”宛轉達意,更進一層,可以使詩詞更加含蓄有味,寫自己思念家室,從對象着筆,設想家室如何思念自己,這便使感情更進一層。杜甫《月夜》“今夜鄜州月,閨中隻獨看”,“香霧雲鬞濕,清輝玉臂寒”;就是采用這裏“設身處地”的寫法,詩人自己望月思家,卻想象妻子望月思念詩人的情景。王嗣?#93;評論說:“公本思家,偏想家人思己,已進一層;至念及兒女不能思,又進一層。”這種進一層的寫法,在詩詞中頗多。這首詞也是采用這種手法,想象他妻子登樓遠望,柔腸寸斷,妝淚盈盈,這已是進了一層;又反過來體諒她,勸她不要高樓倚欄。正因爲高樓憑欄會更添離愁,所以勸她“莫近危倚欄”,這又進了一層。這種設身處地的寫法,可以說極盡委婉之緻,寫出了“心思之曲”(楊振綱《詩品解》)。末兩句想象家室登樓望到了這樣的景象:“平蕪盡處是春山,行人更在春山外。”春山已在視線的終極,而行人卻還在春山以外,即不在視線之内,什麽也看不見。這是另一種“更進一層”的寫法,即所謂“以轉折爲曲”(楊振綱《詩品解》)。内心希望達到的某種境界,設詞上卻又極力誇張客觀情況遠在這種境界之外,這便使人感到無可奈何,更深切感受希望破滅的滋味,從而更加突出地表現某種心境。這一種以超級設詞的更進一層手法,也是詩人們常用的藝術手法,如範仲淹《蘇幕遮》“山映斜陽天接水,芳草無情,更在斜陽外”,便是屬于這類更進一層的超級設詞。這首詞望盡春山不見行人的畫面,是行人想象中家室必見的情景,寫的是家室的失望,但卻又更進一步說明行人離愁的無窮。整個下半片,采用了不同類型的“更進一層”的藝術手法,那深沉的離愁,便被宛轉細膩地表現出來了,其感人之深,真是沁人心脾。
整首詞隻有五十八個字,但由于巧妙地運用了以樂寫愁、實中寓虛、化虛爲實、更進一層等藝術手法,便把離愁表現得淋漓盡緻,産生了巨大的藝術魅力,所以成了人們樂于傳誦的名篇。
作者化無形的愁爲可見的景物:
“一川煙草,滿城飛絮,梅子黃時雨”,以江南景色“一川煙草”“滿城風絮”從立體空間的角度比喻憂愁的深廣,以面積廣大喻愁之多;以“梅子黃時雨”的 連綿不斷比喻愁之時間長和難以斷絕。
這樣寫興中有比,意味深長,被譽爲絕唱。
译文春暖了,旅舍的寒梅日渐凋谢,只剩细细碎碎几片残瓣儿;溪桥边的柳树却萌出了浅绿嫩芽。暖暖的春风在大地上拂过,风中带了花草芳香,远行的人,也都在这时动身了。在这美好的春光里,我也送走了你。你渐行渐远,我的愁绪也渐生渐多,就像眼前这一江春水,来路无穷,去程不尽。我肝肠寸断,泪流满面,别上楼去倚着那高高的阑干痴望,绵绵无绝的春草原野,原野尽处是隐隐青山。而你,更在遥远的青山之外,渺不可寻!
注释[候馆]迎宾候客之馆舍。[征辔(pèi)]行人坐骑的缰绳。辔,缰绳。[盈盈]泪水充溢貌。[粉泪]泪水流到脸上,与粉妆和在一起。[平芜]平坦开阔的草原。
这首词是经常为人们所称道的名篇,写的是早春南方行旅的离愁。作者有一首五律《早春南征寄洛中诸友》:“楚色穷千里,行人何苦赊。芳林逢旅雁,候馆噪山鸦。春入河边草,花开水上槎。东风一樽酒,新岁独思家。”也是写春日南方旅途思家。五律与这首《踏莎行》同属一类题材,但是,无论是构思,或是意境,都有所区别。诗的构思疏,词的构思密;诗的意境浅,词的意境深。至于艺术表现,更是迥然不同,诗的表现直,词的表现曲。诗直写耳目见闻,直抒旅思怀抱,多用赋法;而词则虚实相生,委曲尽情,赋比兴交相为用。其效果是,诗以景胜,词以情胜。本文着重分析一下这首词的几种艺术表现。
词的上片写行人在旅途上的离愁,下片写想象中家室的离愁,两地相思,一种情怀,全篇的中心意旨是表现离愁。主要运用了以下四种艺术手法。
以乐写愁,托物兴怀。这种手法运用得很巧妙。词的上片展现了这样的镜头:一位孤独的行人,骑着马儿,离开了候馆(旅舍),望着已经凋落的梅花,走过溪上的小桥,拂掠那岸边的柳丝,迎着东风,踏向那散发着芳香的草地。在这画面里,残梅、细柳和薰草,这些春天里的典型景物,点缀着候馆、溪桥和征途,表现了南方初春融和的气氛。这美妙的春景,这和煦的春风,引诱着多少人携眷踏青游春来欣赏!马克思说:“焦虑不堪的穷人甚至对最美的景色也没有感觉”(《马克思恩格斯论艺术》第一卷》)。这“良辰美景”,对于满怀离愁的行人来说,却如同虚设;不仅成了虚设,而且因为远游他乡,不能偕同家室饱览春光,甚至于要引起怅帐的离情别绪。王夫之《姜斋诗话》说:“以乐景写哀,以哀景写乐,一倍增其哀乐。”这首词以春景写行旅,以乐景写离愁,从而得到烦恼倍增的效果。
寓虚,富于联想,也是这首词的一个艺术特点。梅、柳、草,实景虚用,虚实结合,不仅表现了春天的美好景色,而且寄寓了行人的离情别绪。在古典诗词中,梅、柳、草就经常与离思相关合。据《荆州记》记载,陆凯曾自江南寄一枝梅花给长安的友人范晔,并赠诗:“折梅逢驿使,寄与陇头人。江南无所有,聊赠一枝春。”其后折梅寄远以托离思,在诗词中便屡见不鲜。候馆的残梅,自然也容易使人联想到赠别;既是残梅,却连折梅寄远也不能如愿,惜别之情更是可以默会了。柳也关合别意。北朝乐府有《折杨柳枝》,或说“柳”与“留”谐音,有表示留念之意。到了唐代,霸桥折柳赠别更成为一种风俗。传为李白所作的《忆秦娥》词“年年柳色,霸陵伤别”,即指其事。这里所写行人看到溪桥细柳,自然会回想起临别折柳之类的事,这就不能不更增添一段离愁了。自从《楚辞·招隐》“王孙游兮不归,春草生兮萋萋”,将春草与离思联系起来以后,诗人便多以春草表现离情别绪。江淹《别赋》“闺中风暖,陌上草薰”,芳草便牵动着离愁别恨。白居易《赋得古原草送别》“又送王孙去,萋萋满别情”,又是一例。作者另有《虞美人》“艳阳刚爱挫愁人,故生芳草碧连云,怨王孙”;《少年游·草》“阑干十二独凭春,晴碧远连云。千里万里,二月三月,行色若愁人”;《洞仙歌令》“楼前乱草,是离人方寸”,也都是直接以春草表现离愁。无论是此前的诗人,或者是作者本人,都经常以梅、柳、草关合离思,因此,我们有足够的根据认为,作者在这首词里所描写的残梅、细柳、薰草,虽然没有直接指明三者与离愁的关系,但却暗用了故实,寄寓了离愁。这三者的妙用,不止于渲染环境,烘托气氛,还可以引起人们对于离别的种种联想,触发离愁别恨。这三种景物,甚至可以使人联想到所思念的人儿的形象:草绿的罗裙(如牛希济“记得绿罗裙,处处怜芳草”)、柳细的眉黛、花好的容貌,正如作者在《长相思》一词中所说的“花似伊,柳似伊,花柳青春人别离,低头双泪垂”。作者拈出梅、柳、草,实中寓虚,从各个角度表现离愁,的确非常耐人寻味,有无穷的韵外之致。
化虚为实,巧于设喻,同样是本篇重要的艺术手段。“离愁渐远渐无穷,迢迢不断如春水”,便是这种写法。“愁”是一种无形无影的感情。曹植《释愁文》说:“愁之为物,惟惚惟恍。”杜牧《愁》诗也说:“聚散竟无形,回肠自结成。”愁无形色可描绘,无影迹可追寻,是一种“虚”的东西。要表现愁,经常得化虚为实。莱辛说,诗可以把“不是可以眼见的对象”,描绘成如同“物质性的图画”(《拉奥孔》第十五章)。“愁”无形体质量,所以诗人们常将它“物化”,说成可以抛掷剪割、车载斗量的东西,使人产生形体感和质量感,因而增加了诗的感染力。有的则以物喻愁,使之形象化。古来以水喻愁的很多,唐李颀“请量东海水,看取浅深愁”,李白“一水牵愁万里长”,赵嘏“一溪萦作万重愁”,或者以水喻愁之多,或者以水喻愁之长。一物喻一物,可以作多边比喻。这首词说行人愈走愈远未有尽头,离愁也愈续愈长未有穷已,这离愁之延长,这离愁之不断,恰似溪桥下汩汩流向远方的春水。所有以水喻愁的,虽然取喻之道不同,然而这一点却是共同的:“虚”的离愁,化为“实”的春水;无可感的情绪,化为可感的形象,因而大大加强了艺术效果。
逐层深化,委曲尽情,更是这首词显著的艺术特色。清袁枚《与韩绍真书》说:“贵直者人,炭曲者文。”宛转达意,更进一层,可以使诗词更加含蓄有味,写自己思念家室,从对象着笔,设想家室如何思念自己,这便使感情更进一层。杜甫《月夜》“今夜鄜州月,闺中只独看”,“香雾云鬞湿,清辉玉臂寒”;就是采用这里“设身处地”的写法,诗人自己望月思家,却想象妻子望月思念诗人的情景。王嗣?#93;评论说:“公本思家,偏想家人思己,已进一层;至念及儿女不能思,又进一层。”这种进一层的写法,在诗词中颇多。这首词也是采用这种手法,想象他妻子登楼远望,柔肠寸断,妆泪盈盈,这已是进了一层;又反过来体谅她,劝她不要高楼倚栏。正因为高楼凭栏会更添离愁,所以劝她“莫近危倚栏”,这又进了一层。这种设身处地的写法,可以说极尽委婉之致,写出了“心思之曲”(杨振纲《诗品解》)。末两句想象家室登楼望到了这样的景象:“平芜尽处是春山,行人更在春山外。”春山已在视线的终极,而行人却还在春山以外,即不在视线之内,什么也看不见。这是另一种“更进一层”的写法,即所谓“以转折为曲”(杨振纲《诗品解》)。内心希望达到的某种境界,设词上却又极力夸张客观情况远在这种境界之外,这便使人感到无可奈何,更深切感受希望破灭的滋味,从而更加突出地表现某种心境。这一种以超级设词的更进一层手法,也是诗人们常用的艺术手法,如范仲淹《苏幕遮》“山映斜阳天接水,芳草无情,更在斜阳外”,便是属于这类更进一层的超级设词。这首词望尽春山不见行人的画面,是行人想象中家室必见的情景,写的是家室的失望,但却又更进一步说明行人离愁的无穷。整个下半片,采用了不同类型的“更进一层”的艺术手法,那深沉的离愁,便被宛转细腻地表现出来了,其感人之深,真是沁人心脾。
整首词只有五十八个字,但由于巧妙地运用了以乐写愁、实中寓虚、化虚为实、更进一层等艺术手法,便把离愁表现得淋漓尽致,产生了巨大的艺术魅力,所以成了人们乐于传诵的名篇。
作者化无形的愁为可见的景物:
“一川烟草,满城飞絮,梅子黄时雨”,以江南景色“一川烟草”“满城风絮”从立体空间的角度比喻忧愁的深广,以面积广大喻愁之多;以“梅子黄时雨”的 连绵不断比喻愁之时间长和难以断绝。
这样写兴中有比,意味深长,被誉为绝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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