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布时间:2022-04-20 19:15:02
範澤喜歡叫女人親愛的。一叫親愛的,他就覺得無比親近。
其實親愛的對範澤而言就是一個代名詞,和哎一樣,比如在單位裏上班,他會和同事說親愛的,當然,隻和女同事。
所以,他第一次見到姜姜時,沒說幾句話,他就張嘴說:&ldquo親愛的,麻煩你把胡椒粉遞給我。&rdquo
姜姜的臉一下子就紅了。
是來相親,範澤請姜姜吃牛排。兩個人面對面,範澤愛開玩笑,并不拿相親當回事。相什麽親啊,什麽年代了,何況,他并不想結婚,才二十五,結什麽婚。發了昏的人才會結婚。
他沒有想到姜姜會臉紅,因爲現在哪還有會臉紅的女孩子啊。
可姜姜的确是臉紅了,并且小聲說:&ldquo誰是你親愛的啊。&rdquo範澤不好意思地說:&ldquo口頭語,我們公司,親愛的比較泛濫,你别在意啊,我們天天挂在嘴邊上,和說&lsquo你好&rsquo一個意思,嘿嘿。&rdquo
那天範澤本來隻想吃一頓飯就解散,可看到對面的女子紅了臉,并且哧哧地笑着,他忽然來了興緻。吃完牛排,他又提議看一場電影,看完電影,他又提議去喝一杯咖啡。到最後散了時,他叫了姜姜的名字,&ldquo姜姜&rdquo,他說,&ldquo嗯,好名字。&rdquo
姜姜一直低着頭,羞澀地低着頭,範澤更感覺到美。原來,低頭的女子這樣美啊!他離她很近,問她:&ldquo你是不是沒有談過戀愛啊?&rdquo
&ldquo沒,&rdquo姜姜說,&ldquo我沒。&rdquo
&ldquo我沒&rdquo兩個字分外生動,範澤心跳加速,覺得有什麽東西在心裏拉着風箱,呼啦呼啦的。姜姜并不是長得多好看的女孩子,頂多中人之姿,穿着也不時尚,素色的連衣裙,一雙半高跟鞋,頭發是自然黑,沒有染任何顔色。範澤忽然覺得姜姜非常生動,似一朵初開的蓮花,動人、美麗。他膩了玻璃幕牆中那些太過時尚的女子,忽然遇到這素顔女子時,範澤覺得異常地不一樣。
那天他留了電話給姜姜,并且說:&ldquo我會給你打電話的。&rdquo
姜姜還是低着頭,小聲問:&ldquo真的嗎?&rdquo
連這聲&ldquo真的嗎&rdquo都如此好聽,範澤點着頭,&ldquo真的,真的,你放心吧。&rdquo
在分手的時候,範澤說:&ldquo親愛的,再見啦。&rdquo
這次,姜姜提出了異議。她說:&ldquo範澤,你不能叫我親愛的,因爲,我們之間不是戀人。我想,你還是叫我姜姜吧。&rdquo
範澤怔了怔,他想,這個女孩子,到底是有些不同的。
他叫過無數女孩子親愛的,她們都很雀躍,然後也回叫他親愛的。喝多了時,她們坐在他的大腿上,背一些熱烈的情詩,然後喝交杯酒,什麽事情她們都幹得出來。去年情人節,他們一幫人喝醉了,男男女女七八個人,倒在一間屋子裏就睡了。
範澤覺得自己活得很自由,可這自由裏面有些什麽東西卻讓他厭倦,到底是什麽呢?他努力地想,終于明白了,原來,他沒有愛情。
是的,他沒有愛情。
有了愛情的人應該是什麽樣的?至少應該是魂不守舍的,像他現在的樣子。他現在,坐在窗前,給姜姜發着短信:此去經年,應是良辰美景虛設。便縱有千種風情,更與何人說?這樣的短信非常煽情了,範澤想,他怎麽會變成這樣了呢?
而且,他不再随意地和那些女孩子們叫親愛的了。太俗了,真俗,他想。
他開始叫她們的名字,那些女孩子說:&ldquo親愛的,你這是怎麽了?&rdquo
他這是怎麽了?
衣帶漸寬終不悔,爲伊消得人憔悴。他發現自己真是瘦了,從前的褲子,居然挪了一個扣眼。三天看不到姜姜,就覺得心裏失落,而看到了,卻又不知說什麽。
姜姜還是愛低頭,愛羞笑,愛臉紅。
他拉着她的手,問:&ldquo你一直這麽愛臉紅啊?&rdquo
她就&ldquo啊&rdquo一聲,看着他,然後伸出手摸他的臉,&ldquo範澤,你長得忒好看。&rdquo這個&ldquo忒&rdquo字無比生動。兩個人在小面館中,你吃一口我吃一口,分外糾纏。範澤說愛吃面,姜姜就四處去找山西面館,終于找了一家口感最好的,于是,她帶他來吃。
後來,她學會了做面,拉面、削面。圍着碎花裙子,她如賢婦,那樣賢良,低眉順眼。他終于明白喜歡她什麽了:她有一種中國女子最古典的東西,是那種外柔内剛,如花木蘭,雖然不語,但卻可以四兩撥千斤。
他開始叫她的名字:&ldquo姜姜,姜姜。&rdquo叫的時候,還得讓她答應。于是,她答應着:&ldquo哎。&rdquo聲音清脆好聽。
他們是認識十個月結的婚。
姜姜問是不是太倉促了,可他說:&ldquo不,哪裏呢?我早就想有一個這樣的妻子呢,進了門,有熱的茶,有一張笑臉,我想這就是生活吧。&rdquo
婚禮辦得熱鬧,朋友全來了。看姜姜不如她們好看,那些女孩子說:&ldquo哼,好漢沒好妻。&rdquo一副嫉妒的嘴臉。和那幫女孩子比起來,她的确是中人之姿,可範澤知道,姜姜無疑是最适合做自己妻子的。
新婚夜,姜姜問:&ldquo範澤,爲什麽會選擇我?&rdquo
範澤笑了笑說:&ldquo因爲你是個認真的女孩子,我和别的女孩子叫親愛的,沒有人臉紅,而你,臉紅了。&rdquo
姜姜的手繞過範澤的手,兩個人的手扣在一起。&ldquo親愛的,從此,你不能和别人叫親愛的,你隻能和我叫親愛的,而且,得天天叫。&rdquo
範澤刮了一下姜姜的鼻子:&ldquo你變得可真快。&rdquo
那是,姜姜得意地說:&ldquo現在,你歸我接管了,你叫親愛的吧,現在就叫。&rdquo
&ldquo親愛的,親愛的&hellip&hellip&rdquo範澤叫了許多聲。
姜姜翻身抱住他,然後拱在他懷裏說:&ldquo親愛的,我要讓你叫一輩子。&rdquo
範澤對姜姜的倦怠是從結婚後半年開始的。
她仍然羞澀地笑,仍然不好意思開口說話,仍然喜歡低頭。範澤後來習慣了,終于覺得有些小家子氣。
是小家子氣,對,就是小家子氣。
哪像公司那些女孩子,能幹,雷厲風行,而且,個個火辣得很。姜姜在保險公司上班,業務實在一般,每個月拿一千多塊錢,和範澤比起來,她的那點薪水簡直就是杯水車薪。
不過她花得也少,大部分錢全讓範澤花掉了,請客吃飯買範思哲。他隻穿範思哲,男人不穿範思哲能叫有品位的男人嗎?
隻是這親愛的他越叫越少,開始是有激情的,後來,他叫,姜姜,姜姜,再後來,他連名帶姓,柳姜姜。
姜姜看着他,糾正他,讓他叫親愛的。開始他還叫,後來說:&ldquo你煩不煩啊,誰家兩口子還叫親愛的啊,真是開玩笑。&rdquo
他又開始和同事叫親愛的了。有一次恰巧姜姜來找他,他随口和身邊一個女孩子叫了親愛的,姜姜的臉馬上就拉下來,然後說:&ldquo範澤,你爲什麽和她叫親愛的?&rdquo
兩個人在範澤的公司就吵了起來,一個說一個無聊,一個說另一個不要臉。最後,動了手,範澤一個耳光過去,&ldquo你知道什麽叫開玩笑嗎?&rdquo姜姜吼着:&ldquo我不知道,我就知道你是個對感情随意的人!&rdquo
&ldquo無聊!&rdquo範澤罵她。
&ldquo你無恥!&rdquo
那之後,範澤再也沒有和姜姜叫過親愛的,一次也沒有。甚至,連她的名字也不叫了,直接就叫&ldquo哎&rdquo。&ldquo哎&rdquo成了姜姜的代號,好像她就應該叫&ldquo哎&rdquo一樣。
他們還是時常吵架鬥嘴,日子一天天過下去,生活少了激情,總是那張臉,範澤生出了倦意。外面的花紅柳綠到底是刺激的,再說,那些女孩子多會來事啊,坐在他大腿上,調着情,說着段子,逗得所有人都笑了,誰認那個真啊。
範澤越來越晚歸,到最後,索性編謊言不回來。
直到姜姜去找他,看到一幫女人圍着他,莺歌燕語,花枝亂顫。姜姜走過去,眼神清冷,她把桌子掀翻,然後,揚長而去。
那是他們最後一次争吵。範澤回來拿東西時,姜姜抱住他:&ldquo範澤,你不能走,我不讓你離開我,不讓你離開&hellip&hellip&rdquo範澤沒有回抱她,隻是淡淡地說:&ldquo也許我們分開一段時間會更好,你知道嗎?和你在一起,我覺得太清淡,我想過一種濃烈的生活,也許我們當時的選擇就是錯誤的。&rdquo
下樓的時候,姜姜伏在門邊上哭,範澤有些心酸,進電梯的時候他說:&ldquo再見啦,親愛的。&rdquo
進了電梯,他有種解放了的感覺,好像重新又一個人了。這種感覺,真好。
範澤又重新恢複到以前的生活,夜夜笙歌,紙醉金迷,周圍美女如雲,大家一片親愛的。好像世界如此美好。
也有女子示好,隻是逢場作戲,然後,各自散去。範澤沒有答應,覺得那樣看輕了自己。喝醉的時候他吐,再也沒有人扶着他胃疼他找藥,再也沒有人遞過水來。他偶爾回想起姜姜的臉孔來,單薄,蒼白,羞澀,好像一個永遠長不大的女孩子。
不久之後他就倦了。
他終于明白了一個道理:那些花枝亂顫的女子是飲料,姜姜是清茶,清茶他可以永遠喝,而飲料,喝多了真的會肚子脹有些女子玩玩可以,而有些女子,是可以陪一生的。
半年之後,他開始發短信給姜姜,姜姜沒有給他回。他打電話,她也不接。于是,他親自去找她。
遠遠地,看到了她,風大,吹起了她的頭發。她努力地往前走着,手裏提着菜,身體微胖。遠看是微胖,近看才明白,姜姜,懷孕了。
離着範澤一米的地方,姜姜站住了。依然是習慣性地低着頭,依然是那樣清涼羞澀的表情,一如人生初相見。
&ldquo回來啦。&rdquo她說。範澤的鼻子一酸,覺得有什麽東西往外流。他接過她的菜,然後拉起她的手。
他想,如果她拒絕了,他還會死皮賴臉地追她,一如當年如果她哭了,他就哄,反正他們也沒有離婚,反正他們隻是分居。
但是姜姜很平靜地派開了他的活兒,&ldquo你擇菜吧,擇後洗幹淨。&rdquo好像他昨天才剛剛離開。
範澤從後面抱住她,居然哭了,這個時候,應該哭的是姜姜,可是,他卻哭了。撫摸着她的肚子,他說:&ldquo姜姜,你相信我,我會是個好爸爸,以前我欠你的,以後,我加倍地還。&rdquo
姜姜反過身抱住他,看着他的眼睛:&ldquo親愛的,我知道你一定會回來。我媽告訴我說,男人是任性的孩子,玩夠了,一定會回來好女人是一杯清茶,永遠讓男人想着。所以,我和自己打了一個賭,我沒去做掉孩子,因爲,我相信,孩子的爸爸會回來。&rdquo
範澤知道自己輸了,輸給了隻是一杯清茶的姜姜。有的時候愛情就是這樣,越是簡明扼要,越是得不到要領,一個低頭,一個羞笑,可以誘惑他一生,愛情從來不怕簡單,繁花似錦的東西,看着美,往往是華而不實。
燈下吃飯,範澤把菜夾到姜姜碗裏,&ldquo親愛的,多吃點。&rdquo
姜姜的臉又紅了。這次,紅得更嬌豔,是秋天的一隻紅蘋果,挂在了範澤的枝頭上。
范泽喜欢叫女人亲爱的。一叫亲爱的,他就觉得无比亲近。
其实亲爱的对范泽而言就是一个代名词,和哎一样,比如在单位里上班,他会和同事说亲爱的,当然,只和女同事。
所以,他第一次见到姜姜时,没说几句话,他就张嘴说:&ldquo亲爱的,麻烦你把胡椒粉递给我。&rdquo
姜姜的脸一下子就红了。
是来相亲,范泽请姜姜吃牛排。两个人面对面,范泽爱开玩笑,并不拿相亲当回事。相什么亲啊,什么年代了,何况,他并不想结婚,才二十五,结什么婚。发了昏的人才会结婚。
可姜姜的确是脸红了,并且小声说:&ldquo谁是你亲爱的啊。&rdquo范泽不好意思地说:&ldquo口头语,我们公司,亲爱的比较泛滥,你别在意啊,我们天天挂在嘴边上,和说&lsquo你好&rsquo一个意思,嘿嘿。&rdquo
那天范泽本来只想吃一顿饭就解散,可看到对面的女子红了脸,并且哧哧地笑着,他忽然来了兴致。吃完牛排,他又提议看一场电影,看完电影,他又提议去喝一杯咖啡。到最后散了时,他叫了姜姜的名字,&ldquo姜姜&rdquo,他说,&ldquo嗯,好名字。&rdquo
姜姜一直低着头,羞涩地低着头,范泽更感觉到美。原来,低头的女子这样美啊!他离她很近,问她:&ldquo你是不是没有谈过恋爱啊?&rdquo
&ldquo没,&rdquo姜姜说,&ldquo我没。&rdquo
&ldquo我没&rdquo两个字分外生动,范泽心跳加速,觉得有什么东西在心里拉着风箱,呼啦呼啦的。姜姜并不是长得多好看的女孩子,顶多中人之姿,穿着也不时尚,素色的连衣裙,一双半高跟鞋,头发是自然黑,没有染任何颜色。范泽忽然觉得姜姜非常生动,似一朵初开的莲花,动人、美丽。他腻了玻璃幕墙中那些太过时尚的女子,忽然遇到这素颜女子时,范泽觉得异常地不一样。
那天他留了电话给姜姜,并且说:&ldquo我会给你打电话的。&rdquo
姜姜还是低着头,小声问:&ldquo真的吗?&rdquo
连这声&ldquo真的吗&rdquo都如此好听,范泽点着头,&ldquo真的,真的,你放心吧。&rdquo
在分手的时候,范泽说:&ldquo亲爱的,再见啦。&rdquo
这次,姜姜提出了异议。她说:&ldquo范泽,你不能叫我亲爱的,因为,我们之间不是恋人。我想,你还是叫我姜姜吧。&rdquo
他叫过无数女孩子亲爱的,她们都很雀跃,然后也回叫他亲爱的。喝多了时,她们坐在他的大腿上,背一些热烈的情诗,然后喝交杯酒,什么事情她们都干得出来。去年情人节,他们一帮人喝醉了,男男女女七八个人,倒在一间屋子里就睡了。
范泽觉得自己活得很自由,可这自由里面有些什么东西却让他厌倦,到底是什么呢?他努力地想,终于明白了,原来,他没有爱情。
是的,他没有爱情。
有了爱情的人应该是什么样的?至少应该是魂不守舍的,像他现在的样子。他现在,坐在窗前,给姜姜发着短信:此去经年,应是良辰美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这样的短信非常煽情了,范泽想,他怎么会变成这样了呢?
而且,他不再随意地和那些女孩子们叫亲爱的了。太俗了,真俗,他想。
他开始叫她们的名字,那些女孩子说:&ldquo亲爱的,你这是怎么了?&rdquo
他这是怎么了?
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他发现自己真是瘦了,从前的裤子,居然挪了一个扣眼。三天看不到姜姜,就觉得心里失落,而看到了,却又不知说什么。
姜姜还是爱低头,爱羞笑,爱脸红。
他拉着她的手,问:&ldquo你一直这么爱脸红啊?&rdquo
她就&ldquo啊&rdquo一声,看着他,然后伸出手摸他的脸,&ldquo范泽,你长得忒好看。&rdquo这个&ldquo忒&rdquo字无比生动。两个人在小面馆中,你吃一口我吃一口,分外纠缠。范泽说爱吃面,姜姜就四处去找山西面馆,终于找了一家口感最好的,于是,她带他来吃。
后来,她学会了做面,拉面、削面。围着碎花裙子,她如贤妇,那样贤良,低眉顺眼。他终于明白喜欢她什么了:她有一种中国女子最古典的东西,是那种外柔内刚,如花木兰,虽然不语,但却可以四两拨千斤。
他开始叫她的名字:&ldquo姜姜,姜姜。&rdquo叫的时候,还得让她答应。于是,她答应着:&ldquo哎。&rdquo声音清脆好听。
他们是认识十个月结的婚。
姜姜问是不是太仓促了,可他说:&ldquo不,哪里呢?我早就想有一个这样的妻子呢,进了门,有热的茶,有一张笑脸,我想这就是生活吧。&rdquo
婚礼办得热闹,朋友全来了。看姜姜不如她们好看,那些女孩子说:&ldquo哼,好汉没好妻。&rdquo一副嫉妒的嘴脸。和那帮女孩子比起来,她的确是中人之姿,可范泽知道,姜姜无疑是最适合做自己妻子的。
新婚夜,姜姜问:&ldquo范泽,为什么会选择我?&rdquo
范泽笑了笑说:&ldquo因为你是个认真的女孩子,我和别的女孩子叫亲爱的,没有人脸红,而你,脸红了。&rdquo
姜姜的手绕过范泽的手,两个人的手扣在一起。&ldquo亲爱的,从此,你不能和别人叫亲爱的,你只能和我叫亲爱的,而且,得天天叫。&rdquo
范泽刮了一下姜姜的鼻子:&ldquo你变得可真快。&rdquo
那是,姜姜得意地说:&ldquo现在,你归我接管了,你叫亲爱的吧,现在就叫。&rdquo
&ldquo亲爱的,亲爱的&hellip&hellip&rdquo范泽叫了许多声。
姜姜翻身抱住他,然后拱在他怀里说:&ldquo亲爱的,我要让你叫一辈子。&rdquo
范泽对姜姜的倦怠是从结婚后半年开始的。
她仍然羞涩地笑,仍然不好意思开口说话,仍然喜欢低头。范泽后来习惯了,终于觉得有些小家子气。
是小家子气,对,就是小家子气。
哪像公司那些女孩子,能干,雷厉风行,而且,个个火辣得很。姜姜在保险公司上班,业务实在一般,每个月拿一千多块钱,和范泽比起来,她的那点薪水简直就是杯水车薪。
不过她花得也少,大部分钱全让范泽花掉了,请客吃饭买范思哲。他只穿范思哲,男人不穿范思哲能叫有品位的男人吗?
只是这亲爱的他越叫越少,开始是有激情的,后来,他叫,姜姜,姜姜,再后来,他连名带姓,柳姜姜。
姜姜看着他,纠正他,让他叫亲爱的。开始他还叫,后来说:&ldquo你烦不烦啊,谁家两口子还叫亲爱的啊,真是开玩笑。&rdquo
他又开始和同事叫亲爱的了。有一次恰巧姜姜来找他,他随口和身边一个女孩子叫了亲爱的,姜姜的脸马上就拉下来,然后说:&ldquo范泽,你为什么和她叫亲爱的?&rdquo
两个人在范泽的公司就吵了起来,一个说一个无聊,一个说另一个不要脸。最后,动了手,范泽一个耳光过去,&ldquo你知道什么叫开玩笑吗?&rdquo姜姜吼着:&ldquo我不知道,我就知道你是个对感情随意的人!&rdquo
&ldquo无聊!&rdquo范泽骂她。
&ldquo你无耻!&rdquo
那之后,范泽再也没有和姜姜叫过亲爱的,一次也没有。甚至,连她的名字也不叫了,直接就叫&ldquo哎&rdquo。&ldquo哎&rdquo成了姜姜的代号,好像她就应该叫&ldquo哎&rdquo一样。
他们还是时常吵架斗嘴,日子一天天过下去,生活少了激情,总是那张脸,范泽生出了倦意。外面的花红柳绿到底是刺激的,再说,那些女孩子多会来事啊,坐在他大腿上,调着情,说着段子,逗得所有人都笑了,谁认那个真啊。
范泽越来越晚归,到最后,索性编谎言不回来。
直到姜姜去找他,看到一帮女人围着他,莺歌燕语,花枝乱颤。姜姜走过去,眼神清冷,她把桌子掀翻,然后,扬长而去。
那是他们最后一次争吵。范泽回来拿东西时,姜姜抱住他:&ldquo范泽,你不能走,我不让你离开我,不让你离开&hellip&hellip&rdquo范泽没有回抱她,只是淡淡地说:&ldquo也许我们分开一段时间会更好,你知道吗?和你在一起,我觉得太清淡,我想过一种浓烈的生活,也许我们当时的选择就是错误的。&rdquo
下楼的时候,姜姜伏在门边上哭,范泽有些心酸,进电梯的时候他说:&ldquo再见啦,亲爱的。&rdquo
进了电梯,他有种解放了的感觉,好像重新又一个人了。这种感觉,真好。
范泽又重新恢复到以前的生活,夜夜笙歌,纸醉金迷,周围美女如云,大家一片亲爱的。好像世界如此美好。
也有女子示好,只是逢场作戏,然后,各自散去。范泽没有答应,觉得那样看轻了自己。喝醉的时候他吐,再也没有人扶着他胃疼他找药,再也没有人递过水来。他偶尔回想起姜姜的脸孔来,单薄,苍白,羞涩,好像一个永远长不大的女孩子。
不久之后他就倦了。
他终于明白了一个道理:那些花枝乱颤的女子是饮料,姜姜是清茶,清茶他可以永远喝,而饮料,喝多了真的会肚子胀有些女子玩玩可以,而有些女子,是可以陪一生的。
半年之后,他开始发短信给姜姜,姜姜没有给他回。他打电话,她也不接。于是,他亲自去找她。
远远地,看到了她,风大,吹起了她的头发。她努力地往前走着,手里提着菜,身体微胖。远看是微胖,近看才明白,姜姜,怀孕了。
离着范泽一米的地方,姜姜站住了。依然是习惯性地低着头,依然是那样清凉羞涩的表情,一如人生初相见。
&ldquo回来啦。&rdquo她说。范泽的鼻子一酸,觉得有什么东西往外流。他接过她的菜,然后拉起她的手。
他想,如果她拒绝了,他还会死皮赖脸地追她,一如当年如果她哭了,他就哄,反正他们也没有离婚,反正他们只是分居。
但是姜姜很平静地派开了他的活儿,&ldquo你择菜吧,择后洗干净。&rdquo好像他昨天才刚刚离开。
范泽从后面抱住她,居然哭了,这个时候,应该哭的是姜姜,可是,他却哭了。抚摸着她的肚子,他说:&ldquo姜姜,你相信我,我会是个好爸爸,以前我欠你的,以后,我加倍地还。&rdquo
姜姜反过身抱住他,看着他的眼睛:&ldquo亲爱的,我知道你一定会回来。我妈告诉我说,男人是任性的孩子,玩够了,一定会回来好女人是一杯清茶,永远让男人想着。所以,我和自己打了一个赌,我没去做掉孩子,因为,我相信,孩子的爸爸会回来。&rdquo
范泽知道自己输了,输给了只是一杯清茶的姜姜。有的时候爱情就是这样,越是简明扼要,越是得不到要领,一个低头,一个羞笑,可以诱惑他一生,爱情从来不怕简单,繁花似锦的东西,看着美,往往是华而不实。
灯下吃饭,范泽把菜夹到姜姜碗里,&ldquo亲爱的,多吃点。&rdquo
姜姜的脸又红了。这次,红得更娇艳,是秋天的一只红苹果,挂在了范泽的枝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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