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布时间:2021-11-01 07:52:55
出自宋代劉辰翁的《蘭陵王·丙子送春》
送春去。春去人間無路。秋千外,芳草連天,誰遣風沙暗南浦。依依甚意緒。漫憶海門飛絮。亂鴉過,鬥轉城荒,不見來時試燈處。【譯文及注釋】
譯文
欲送春天歸去,可是整個人間沒有春的歸路。空挂着的秋千之外,芳草連着天空的遠處。哪裏刮來的風沙,昏暗籠罩着南浦。心如亂麻,說不清是怎樣的痛苦,徒自憶念着流落海崖的人們,如同無着無落四處飄飛的柳絮。一陣亂鴉過後,鬥轉星移,時移事去,帝城中荒涼凄寂。再也看不見來時試燈的熱鬧繁麗。
春已歸去,誰最憂愁痛苦?那些首航的鴻雁,沉落在荒僻的邊土。梁間的栖燕沒有故主,杜鵑悲切的蹄聲裏,荒宮廢苑迎來昏暮。那珍貴的玉樹長埋泥土,那金銅仙人的承露盤中,盛滿如淚的清露。在他被遷走離開鹹陽時,不忍遠離二頻頻回顧。那令人哀傷的黃昏時分,怎樣才能捱得過去!
春天啊,你此次歸去,是否還能回到這裏?我像江淹一樣怨恨離别,像庾信一樣寫下愁賦得語句。蘇堤上,天天都是凄風苦雨。歎惜故國的美好時光,隻能在夢境中再去遊曆。那美好的花朵,也隻能把他以前的芳姿倩影記住。人生流落到這種情形,隻能在深夜裏,與兒子相對話語。
注釋
海門:今江蘇省南通市東,宋初,犯死罪獲貸者,配隸于此。
鬥轉城荒:指轉眼間南宋都城臨安變成一座荒城。
箭雁:中箭而墜逝的大雁。
沉邊:去而不回,消失于邊塞。
梁燕:指亡國後的臣民。
長門:指宋帝宮阙。
江令:江淹被降爲建安吳興令,世稱江令。有《别賦》。
庾信:南北朝時詩人。
蘇堤:西湖長堤,蘇轼守杭州時所築。
孺子:辰翁有子名将孫,也善作詞。
【賞析】
這首詞共三阕。上阕由“送春去”開頭,“人間無路”極寫辛酸悲咽。“鬥轉城荒”訴說臨安陷落,“不見來時試燈處”尤有深意。中阕由“春去誰最苦”的設問,講述宋亡而愛國軍民最爲痛苦的事實。“送客屢回顧”狀寫宋宮室被擄掠的凄慘境遇。下阕由“春去尚來否”的設問,暗示宋朝大勢已去,恢複無望。全詞凄絕哀怨,寄托很深。
《蘭陵王》是詞中的長調,共分三段。第一段寫臨安失陷後的衰敗景象及詞人的感受。“春去人間無路”是全詞的主題句,詞中各段發端,均以“春去”領起,并圍繞這一中心從不同方面加以發揮。“秋千外,芳草連天,誰遣風沙暗南浦”,用對比手法寫出臨安失陷前後的不同畫面,“芳草”、“秋千”,寫出元軍陷城前的景況。“芳草”,又暗喻送别。這首詞的“芳草”卻不是隐喻一般的離情,而是送别一個朝代,漢家王朝倉皇南奔,故國何在?凄苦之情,怎能自己。“風沙暗南浦”,則意味着元軍攻陷臨安後的摧殘踐踏,又象征着南逃群臣們的危厄前景。“南浦”本指分别之地,此處卻暗指南宋故土,補充了“春去人間無路”“慢憶海門飛絮”寫詞人挂念着的宋室君臣,想象他們如柳絮一般飄泊無處歸依。作者首先着筆于“海門”,說明他寄希望于南逃的端宗,也反映了作者有随端宗南行之願,但卻因風沙隔阻,無路可通。“亂鴉過,鬥轉城荒,不見來時試燈處。”三句轉寫眼前的現實,臨安一派殘破衰敗之象:狂噪的鴉君在頹城上空掠過,北鬥失向,城池頹圮;元宵前夕本應是華燈照耀的都城,到此時已黑暗一片尋不到燈的蹤迹。“亂鴉”,暗喻元軍,“鬥轉”,暗示南宋王朝的隕落。“試燈”,元宵前的張燈預賞。臨安失陷于二月,春來時尚可見元宵燈景,至三月春歸,則南宋已亡,所以說“不見來時試燈處”。
第二段寫春天歸去以後,南宋君臣與庶民百姓所遭受的亡國之痛。“春去,最誰苦?”以設問句過渡,“苦”字用得醒目尖銳。下面連用三個分句,分寫三個方面形象回答:“箭雁沉邊”,寫被擄北去的君臣,如同被射中的大雁,墜落到遙遠北方,永無歸日,“梁燕無主”,以“無主”的“梁燕”喻南宋臣民,大廈将傾,凄惶天依“杜鵑聲裏長門暮”,寫臨安宮苑凄慘悲涼景象,暮色之中,“長門”閉鎖,唯有杜鵑啼血而已。三個分句,用“但”字領起,一氣呵成。“玉樹”三句,緊承前三句的意韻。摹寫亡國的悲痛之情。“玉樹”本指漢宮中之物,王朝傾覆,故“玉樹凋土”,就連那金銅仙人也不免有辭離故國的悲傷。“想玉樹凋土,淚盤如露”二句,用“衰蘭送客鹹陽道”(李賀《金銅仙人辭漢歌》)詩意。“玉樹”、“淚盤”,都用來喻宋。“斜日未能度”,指“銅仙”,依依不舍,行動緩慢,标志着被迫北去的君臣對故國的無限留戀,與詞題“送春”之意。
第三段寫故國之思。仍以設問總起:“春去,尚來否?”“來”字重如千鈞,懷有深深眷念之情。下面接着以江總、庾信之事來抒寫亡國之痛。江總在陳後主時仕至尚書令,故稱“江令”;陳亡後,他入隋北去。庾信本仕梁,曾出使西魏梁亡,被留長安,北周代魏,又不予放還;著有《愁賦》,以抒郁抑之情。
詞人此時此刻的憂恨之情與古人相同,因此以“正”字領出“江令恨别,庾信愁賦”兩四字對句。同時,借風雨盡日襲擊蘇堤來渲染氣氛,與第一段“鬥轉城荒”相绾合,使臨安的景色更加凄迷荒涼。蘇堤在杭州西湖外湖與裏湖之間,堤上有六橋,桃柳成蔭。此處以蘇堤在風雨中飄搖之态,來暗指淪陷後的臨安亦如蘇堤一樣,陷于風雨飄搖之中。在“送春”之際,作者隻能“神遊故國”,此二句扣緊“送春”,并對“尚來否”作了回答,說明故國的新春隻能夢裏依稀得見了。“花記前度”,由“種桃道士歸何處,前度劉郎今又來。”(劉禹錫《再遊玄都觀》)詩意僅來表示對故國的懷念之情。最後,“人生流落,顧孺子,共夜語”一句,表示“人間無路”,以隻能跟“孺子”共話亡國之痛結尾。“孺子”,指作者的兒子劉将孫。
這首詞寫在元軍攻破臨安之後,表達了作者的亡國之痛與故國之愛的感情,許多詞句如“春去人間無路”“誰遣風沙暗南浦”等,愛憎分明,顯而易見。作者在詞中運用借代和象征手法來表達自己的思想。例如,“春”象征着南宋王朝:“飛絮”暗喻南渡的君臣:“亂鴉”指代占領臨安的元軍等等。作者将這些日常所見的感受賦予主觀的感情色彩。因此充分烘托出南宋滅亡的悲劇氛圍。詞的現實性和認識意義,也是通過這種氣氛體現出來,爲了強調這種氛圍,詞人運用了某些典故,因此送到了很高的藝術效果。此篇是專主寄托的成功之作。作者把南宋滅亡的傷痛哀悼之情和詞中的藝術形象巧妙地融合在一起,達到了交融渾化“渾化”的高水平,使讀者也産生種種感慨。
以上就是正江令恨别的介紹,希望大家喜歡!
出自宋代刘辰翁的《兰陵王·丙子送春》
送春去。春去人间无路。秋千外,芳草连天,谁遣风沙暗南浦。依依甚意绪。漫忆海门飞絮。乱鸦过,斗转城荒,不见来时试灯处。【译文及注释】
译文
欲送春天归去,可是整个人间没有春的归路。空挂着的秋千之外,芳草连着天空的远处。哪里刮来的风沙,昏暗笼罩着南浦。心如乱麻,说不清是怎样的痛苦,徒自忆念着流落海崖的人们,如同无着无落四处飘飞的柳絮。一阵乱鸦过后,斗转星移,时移事去,帝城中荒凉凄寂。再也看不见来时试灯的热闹繁丽。
春已归去,谁最忧愁痛苦?那些首航的鸿雁,沉落在荒僻的边土。梁间的栖燕没有故主,杜鹃悲切的蹄声里,荒宫废苑迎来昏暮。那珍贵的玉树长埋泥土,那金铜仙人的承露盘中,盛满如泪的清露。在他被迁走离开咸阳时,不忍远离二频频回顾。那令人哀伤的黄昏时分,怎样才能捱得过去!
春天啊,你此次归去,是否还能回到这里?我像江淹一样怨恨离别,像庾信一样写下愁赋得语句。苏堤上,天天都是凄风苦雨。叹惜故国的美好时光,只能在梦境中再去游历。那美好的花朵,也只能把他以前的芳姿倩影记住。人生流落到这种情形,只能在深夜里,与儿子相对话语。
注释
海门:今江苏省南通市东,宋初,犯死罪获贷者,配隶于此。
斗转城荒:指转眼间南宋都城临安变成一座荒城。
箭雁:中箭而坠逝的大雁。
沉边:去而不回,消失于边塞。
梁燕:指亡国后的臣民。
长门:指宋帝宫阙。
江令:江淹被降为建安吴兴令,世称江令。有《别赋》。
庾信:南北朝时诗人。
苏堤:西湖长堤,苏轼守杭州时所筑。
孺子:辰翁有子名将孙,也善作词。
【赏析】
这首词共三阕。上阕由“送春去”开头,“人间无路”极写辛酸悲咽。“斗转城荒”诉说临安陷落,“不见来时试灯处”尤有深意。中阕由“春去谁最苦”的设问,讲述宋亡而爱国军民最为痛苦的事实。“送客屡回顾”状写宋宫室被掳掠的凄惨境遇。下阕由“春去尚来否”的设问,暗示宋朝大势已去,恢复无望。全词凄绝哀怨,寄托很深。
《兰陵王》是词中的长调,共分三段。第一段写临安失陷后的衰败景象及词人的感受。“春去人间无路”是全词的主题句,词中各段发端,均以“春去”领起,并围绕这一中心从不同方面加以发挥。“秋千外,芳草连天,谁遣风沙暗南浦”,用对比手法写出临安失陷前后的不同画面,“芳草”、“秋千”,写出元军陷城前的景况。“芳草”,又暗喻送别。这首词的“芳草”却不是隐喻一般的离情,而是送别一个朝代,汉家王朝仓皇南奔,故国何在?凄苦之情,怎能自己。“风沙暗南浦”,则意味着元军攻陷临安后的摧残践踏,又象征着南逃群臣们的危厄前景。“南浦”本指分别之地,此处却暗指南宋故土,补充了“春去人间无路”“慢忆海门飞絮”写词人挂念着的宋室君臣,想象他们如柳絮一般飘泊无处归依。作者首先着笔于“海门”,说明他寄希望于南逃的端宗,也反映了作者有随端宗南行之愿,但却因风沙隔阻,无路可通。“乱鸦过,斗转城荒,不见来时试灯处。”三句转写眼前的现实,临安一派残破衰败之象:狂噪的鸦君在颓城上空掠过,北斗失向,城池颓圮;元宵前夕本应是华灯照耀的都城,到此时已黑暗一片寻不到灯的踪迹。“乱鸦”,暗喻元军,“斗转”,暗示南宋王朝的陨落。“试灯”,元宵前的张灯预赏。临安失陷于二月,春来时尚可见元宵灯景,至三月春归,则南宋已亡,所以说“不见来时试灯处”。
第二段写春天归去以后,南宋君臣与庶民百姓所遭受的亡国之痛。“春去,最谁苦?”以设问句过渡,“苦”字用得醒目尖锐。下面连用三个分句,分写三个方面形象回答:“箭雁沉边”,写被掳北去的君臣,如同被射中的大雁,坠落到遥远北方,永无归日,“梁燕无主”,以“无主”的“梁燕”喻南宋臣民,大厦将倾,凄惶天依“杜鹃声里长门暮”,写临安宫苑凄惨悲凉景象,暮色之中,“长门”闭锁,唯有杜鹃啼血而已。三个分句,用“但”字领起,一气呵成。“玉树”三句,紧承前三句的意韵。摹写亡国的悲痛之情。“玉树”本指汉宫中之物,王朝倾覆,故“玉树凋土”,就连那金铜仙人也不免有辞离故国的悲伤。“想玉树凋土,泪盘如露”二句,用“衰兰送客咸阳道”(李贺《金铜仙人辞汉歌》)诗意。“玉树”、“泪盘”,都用来喻宋。“斜日未能度”,指“铜仙”,依依不舍,行动缓慢,标志着被迫北去的君臣对故国的无限留恋,与词题“送春”之意。
第三段写故国之思。仍以设问总起:“春去,尚来否?”“来”字重如千钧,怀有深深眷念之情。下面接着以江总、庾信之事来抒写亡国之痛。江总在陈后主时仕至尚书令,故称“江令”;陈亡后,他入隋北去。庾信本仕梁,曾出使西魏梁亡,被留长安,北周代魏,又不予放还;著有《愁赋》,以抒郁抑之情。
词人此时此刻的忧恨之情与古人相同,因此以“正”字领出“江令恨别,庾信愁赋”两四字对句。同时,借风雨尽日袭击苏堤来渲染气氛,与第一段“斗转城荒”相绾合,使临安的景色更加凄迷荒凉。苏堤在杭州西湖外湖与里湖之间,堤上有六桥,桃柳成荫。此处以苏堤在风雨中飘摇之态,来暗指沦陷后的临安亦如苏堤一样,陷于风雨飘摇之中。在“送春”之际,作者只能“神游故国”,此二句扣紧“送春”,并对“尚来否”作了回答,说明故国的新春只能梦里依稀得见了。“花记前度”,由“种桃道士归何处,前度刘郎今又来。”(刘禹锡《再游玄都观》)诗意仅来表示对故国的怀念之情。最后,“人生流落,顾孺子,共夜语”一句,表示“人间无路”,以只能跟“孺子”共话亡国之痛结尾。“孺子”,指作者的儿子刘将孙。
这首词写在元军攻破临安之后,表达了作者的亡国之痛与故国之爱的感情,许多词句如“春去人间无路”“谁遣风沙暗南浦”等,爱憎分明,显而易见。作者在词中运用借代和象征手法来表达自己的思想。例如,“春”象征着南宋王朝:“飞絮”暗喻南渡的君臣:“乱鸦”指代占领临安的元军等等。作者将这些日常所见的感受赋予主观的感情色彩。因此充分烘托出南宋灭亡的悲剧氛围。词的现实性和认识意义,也是通过这种气氛体现出来,为了强调这种氛围,词人运用了某些典故,因此送到了很高的艺术效果。此篇是专主寄托的成功之作。作者把南宋灭亡的伤痛哀悼之情和词中的艺术形象巧妙地融合在一起,达到了交融浑化“浑化”的高水平,使读者也产生种种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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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标题:正江令恨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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