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乡的记忆

記憶中的家鄉，有着天外飛碟般形狀的圍龍屋，屋大門内小池塘邊的兩棵翠綠的大松樹，天井内的水井總是人來人往，鄰居們走門串戶，問寒問暖，洋溢着平靜的笑容；屋内家人養的大黃狗歡叫聲和和孩子們的打鬧聲，仍清晰地印在腦海裏，揮之不去；賴洋洋的小貓咪卷縮在廚房的竈台上閉目養神；曾祖母有着慈祥的面容，帶笑的眼睛讓孩子們很喜歡她。她總坐在家門前的椅子上，回答這孩子們稀奇古怪的問題。屋門前的片片金色稻田，微風吹過，泛起層層波浪，清澈見底的小河裏，有着青山的倒影，小魚在歡快地遊着，水面戲水的鴨群發出歡快的叫聲。隻要想到家鄉，鼻子仍然能感到甜甜的清新的空氣味道。心裏總是充滿着暖意，有着一種說不出的踏實感。

因爲上學的的緣故，離開了曾祖母爺爺他們，來到了縣城，在縣城，度過高中以前的整個讀書時代，不知爲何，腦子裏和夢中仍然是曾祖母以及家鄉的小河及稻田。好在每到春節，父母仍然帶着我們回老家，感受着家鄉春節的年味，曾祖母爺爺他們每每看到我們，臉上總挂着喜悅的神情，而我們也是帶着雀躍的安穩感。在我看來，老人、父母、孩子幾代同堂才是真正意義的家，而圍龍屋、稻田、小河以及充滿孩子歡笑聲的春節構成了家鄉的記憶。

上大學工作後，因爲工作的地方離家鄉較遠，加之曾祖母、爺爺、奶奶他們幾個去世多年以及工作忙碌等，回家鄉的次數日漸減少，但家鄉永遠是我夢牽萦繞的地方，曾祖母、爺爺奶奶的笑容經常出現在我的腦海中，圍龍屋、稻田、小河在向我招手，在等待這我的歸來……。

這幾次的回家鄉，對家鄉卻有一種茫然的感覺，記憶中的家鄉呢？圍龍屋破敗不堪，屋頂上的瓦片散落一地，被人們踩成碎片，有些房子的門窗發出朽木的氣味，在風中飄曳，訴說這屋子的敗落，小池塘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那兩棵松樹據說已經成了某家人的煮飯柴火。屋主們已陸續搬離了他們祖先祖祖輩輩居住的地方，住到充滿這現代感的鋼精水泥房中去了；每家人都窩在自己的水泥房中，享受這空調、煤氣、電視等現代設備的便利，走家串門的傳統日漸消失，人們交往的方式已經被現代的電話、網絡等代替；以往金色的稻田上豎立着一棟棟的水泥房，對圍龍屋炫耀這它們的榮耀；記憶中清澈的河水已經被渾濁的泥水代替，嚴格來說，這不是小河，是小溪，水很快就要幹枯了。

人是活在記憶中的感情動物，家鄉的記憶已經給現代化的進程給抹去了，我們對家鄉的感覺還有什麽？我們生活的大都市，是我們爲之奮鬥，留下我們成長足迹，并與我們共同成長的地方，理應是我們的家鄉，爲什麽每到春節等傳統節日的時候，我們卻仍有飄忽的不安感，想回到我們記憶中的家呢？也許兒時最初對家鄉的感覺，是每個人心中抹不去的痕迹，是無法取代的記憶。

是的，隻要找到心靈的家鄉，靈魂才會有安放、停泊的港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