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

此時已是九點半了，在農村，這樣的夜已經很晚了。 我坐在桌前玩手機，媽媽在竈前忙着。 “嗯，媽媽，給我燒點水，等下我要洗澡。”我說得很輕松自然。 “哦，等一會兒，我先燒點水，明天還要洗臉。” 就這樣，我玩着，母親忙着。 印象中這樣的情景已有很多，因爲我和我的母親好像工作從來都是分配好的， 我負責玩還，吃好，喝好。而我的母親負責忙碌，爲孩子，爲丈夫，爲家庭。不過今夜是在故鄉，這樣的情景隻有十年前的時候才在這個地方出現過。如今已是十年後，我又仿佛回到了童年的時光。不同的是，那時我做一切是理所應當，而如今我做的這一切全是懶散！ 水燒好後，她又爲我燒洗澡水，作爲兒子，我仍在玩手機，完全無視她在做什麽。 終于洗澡水好了。 “媽，有拖鞋嗎？” “有，我去給你拿。”接着媽媽走近床前，彎下腰，小心地爲我拾起拖鞋。 “哎呀，媽，洗澡的帕子呢？” “這兒呢，這兒呢！”隻見她在櫃子裏翻，終于找到了一塊帕子，她笑着遞給我說：“天氣有點冷，洗快點。” 我沒有做任何的回答，幹我的事去了。 家鄉的夜确實要比彭水的要冷許多，也沒有風，但不知怎麽的就是冷。我用最快的速度洗完澡，匆匆穿好衣服就收場了。 回到竈前，媽媽仍沒有停下手中的活。 “媽，你還在忙什麽喲？有沒有什麽事做了。”我顯得有點不耐煩。 “是哦，還要洗衣服的嘛。”她笑着。 “哦，一天事兒真多。” “呵呵，那你以爲哦，一天忙死了。都不得休息下。” 我在彭水期間總是聽媽媽說在老家一天很忙，我竟有點懷疑，而今夜，我才明白媽媽的苦。平時的家務也就算了，她有時還得去幫别人煮飯，因爲這幾天整酒的很多，有時一忙就是一整天，甚至是站一天。夜晚還得洗衣服等等的活兒，想來真是夠忙的。 衣服洗好後，媽媽就讓我給她打電筒，她說晾衣服看不清楚。晾衣服時我問她幹嘛不用洗衣機，她說這幾件沒有必要。可能在她心裏，雙手才是勤勞最直接地體現。 又回到竈前，我玩着，母親仍忙着。 “對了，二娃，你餓沒的，煮飯吃不？”她關心的問到。 “不用了，這麽晚了，麻煩的很，算了。” “你是說些話，麻煩什麽，又不是給别人，給你煮個。” 聽到這句話時，我心頭一震，一種特别的感覺頓時席卷我的心。我不得不承認，我的鼻子酸了。多麽樸實簡單的一句話，卻含着一個普通平凡的母親對兒子無微不至的愛。我感動了，那一刻，我猛然覺得，哦，原來我是多麽的幸福，我有這樣一個母親，她是這樣地愛我。這樣地遷就我。她用她所有的身心毫無保留地奉獻着她對我的愛，庇佑我成長。 話一說完，她就忙活着。 然而我并沒有吃多少，因爲我本來就不是很餓。 吃完飯後，我告訴她我要去幺舅家睡。 她沒有都說什麽，隻是一直笑着。 走出家門，我來到了幺舅家，坐在火爐前，寫下今夜。 文傑弘 2013。01.3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