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年味

話題緣起和太太的一次對話。說起春節快到了，怎麽滿大街的走到那，都不覺得有将要過年的味道。我說可能是最近天氣太冷，大家都沒心情過年了。她不無調侃地說:自打和你結婚後過年，就沒有覺得有過年味。對此我的辯解是，現如今全國上下都在嚷嚷:年味越來越淡了,都是我造成的?當然這隻是我逃避她的埋怨的遁詞。 雖然年味問題早已是說爛了的陳詞濫題。一直在我腦海中盤旋的，是現在所過的“年”，已不是傳統意義上，或是我們記憶中的那個“年”。原來的“年”，是吃好東東的“年”，穿新衣的"年"。把一年中積攢下來的，對吃和穿的期待，都集中在這個節日兌現。于是形成了年前特有的忙碌，家家臘魚臘雞臘肉(在我的家鄉不是臘，而是一種叫“風”的制法，其制法在此不作贅述)。蒸饅頭蒸包子，買年貨大包小包朝家扛，加上忙着撣塵(就是大掃除)，貼春聯，嗬！到處都是忙碌的身影，掀起了濃濃的年味。其中當然是小孩子最高興。 記得在過年的那段日子裏，我經常會吃到一點胃口都沒有，肚子卻是滞漲的。于是老人便說，你這叫“年飽”，其實是好難受的。當時并不知道，這是因爲貪吃受到的懲罰。而對穿新衣服則更是滿懷期待。那時都是由裁縫做衣服的，不象現在都買現成的。于是那種盼望裁縫盡快在年前，幫我做好新衣服的迫切心情至今難忘。記得有一年，有幾天我就固守在裁縫家裏，催他求他快點幫我做。直到拿着新棉衣，樂滋滋地踩着厚厚的積雪回家。 那種情境下，年味真的是很濃厚地環繞着我。然後是除夕夜半，震耳欲聾的鞭炮聲；初一至十五的跳财神,一撥又一撥的踩高跷,扮鬼裝神的，和彩車的遊行。猶如魯迅文章中表現過的賽會,熱鬧異常。這一切(當然 還有其它很多節慶活動)，構成了所謂的年味。深藏在我們的關于"年"的應有之義的記憶中。 時之今日,一切都發生了巨變。很多構成年味的要素已不複存在(不一一例舉了)。而新的、能讓我們集中在"年"的時候兌現的期待，又未能形成。所謂出現了年味空擋。于是我們便不能不年年感歎年味的缺失。這種狀況不到我說的空擋被彌補，或者我們還不能對“年味”，與時俱進地賦予新的定義，是改變不了的。因此與其年年埋怨“年不象年”，還不如在上逑兩方面進行有益的探索。不過卻千萬不要用現在那種鋪天蓋地，洶湧澎湃的春運浪潮，那種億萬人集中的大遷徙，以至一票難求，旅途險象環生的辛酸滋味，代替年味和對年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