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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生就是这样结束的

发布时间:2019-03-04 09:21:33

分类:爱情日记发布者:颜如舜华
她的大學生涯要是一出四幕劇,那麽前三幕他不過是群衆演員同學甲同學乙,到他正式出場,已是第四幕的下半場,太倉促了,來不及發生任何劇情了。   開始畢業設計那天,她最後一個領了繪圖板出來,氣喘籲籲爬上六樓的設計室,早已一屋子坐得滿滿的,水潑不入。她抱了用具站在門口不知所措,猶是早春天氣,她卻不知不覺,背心漸漸濡濕。角落裏有個平淡的聲音:“我這邊還有個空位。”   撥開人群擠過去,仿佛是人世吵嚷,在命運的大潮裏泅渡前來。一路分波逐浪,終于到達他面前,蓦然覺得,是千人萬人裏選中了這一個。擡頭遇上他寬厚的笑,霎時間,天地震動,五心不定。   她的座位正對窗,她喜歡風無遮攔地吹進來,有種轟轟烈烈的氣勢,卻沒有一次記得關窗。再來時,圖紙上有一層拂也拂不去的灰,像一夜之間老了少年心。中午下樓吃飯,下到一半,忽然記起,折身就往樓上沖。經過他身邊,他側身讓路,隻說一句話:“窗子我已經關了。”   大概就是從那天起,他們中午一起吃飯。其實并不熟悉,卻自然而然地,有種安頓。她是愛說話的人,周圍人來人往,說些什麽都已經忘了,陡地驚覺,才發現食堂裏早已空無一人。   空落的大廳裏隻剩了他們兩人,不約而同都靜了下來,卻仿佛每一呼吸都有呼應,暗潮一般在他們之間流動,不知何時,他抽身而起:“上樓畫圖吧。”   工科女生,像她這麽粗疏的不多吧,所有的東西都會消失,小到鉛筆橡皮,大到三角板,曲線板。她每次上天入地找得雞飛狗跳的,總是他在一旁平平一句:“先用我的吧。”後來成了慣例,她隻要發現了什麽不見,一轉身,他早已随手舉起工具遞過來,眼裏盛滿笑意,頂多說一句:“都不知你這四年是怎麽學過來的!”   畫得順手,她無端地哼起歌來,沒頭沒腦地“丢一個炸彈跑跑跑,丢兩個炸彈跑跑跑……”他吓了一跳:“你那什麽歌,恐怖分子的隊歌!”這才提醒她,她想一想:“咦,不知道啊,我玩電子遊戲時不知怎麽就唱出來的……不好聽?”他失笑:“那也不能隻唱這一句啊,像……像……”還是說出來,“灑水車。”   她多少有點惱,一轉身,人重重往案上一伏,嘴緊成一顆果。過半晌,聽見口哨聲,由低而高,自他的方向響起,悠揚地,曲折地,明明是她剛剛哼的那一首歌。她心想:“他還不是灑水車。”那笑,再也忍不住。   日子一天天過去,風吹得有些嬌慵的瞌睡,窗外一整幅晴藍的天空,讓人的心都不由得搖曳起來,是應該去放風筝的天氣啊。午後的窗前她站癡了。   隻是想想而已。有一天他卻突然說:“放學後,我們去濱江公園放風筝吧?”她一怔,她說出聲了嗎?抑或沒有?那是下午,設計室裏走得半空,空氣中莫名地,便有一種屏息的寂靜。她側對着他,分明感覺他的目光,如雨斜斜披來,溫柔淋漓。她的短發,遮不住她燃紅的面頰。   她說:“好。”   江上春潮初升,風勢急勁,而天上的風筝越飛越高,成了孤獨的一隻鷹。他忽然握住她的肩,呼吸近在耳畔:“我想告訴你……”   線,突然斷了。那隻風筝迅速扶搖直上,消失在黑暗裏,下意識地,他們拔腿就追。追進燈下的人群,燈光燦爛,她睜不開眼,轉身,夜色如此深濃,他默默地站在她身邊,說:“回去吧。”   她等着他說完未了的話,卻隻聽見沙灘上的碎石在他腳下細碎地響,或輕或重。失了把握的,是他的腳還是他的心?   不知什麽緣故,他們随後便很少見到。求職的壓力,沉沉地壓在每個人肩上。都忙,時間漸漸接不上,她在的時候他總不在,不甘地翻一翻他的圖紙,鉛痕仍新——也許,隔的不過是一個早晨半個下午。   所謂偶然或者必然,有時,也沒有很大的區别吧,她想。   那年的夏季來得讓人措手不及。工作百般不順,她還心念着遲遲沒有完工的圖紙,抽了時間到設計室來。掀開報紙,她第一個念頭便是找錯了桌子:有待加深的線條全已鐵劃銀鈎般深濃,所有的标量都已完成,就連右下角的明細表裏,已填了她的名字。她用眼睛一遍遍撫摸着那陌生的字迹:當他爲她繪完整幅圖紙,當他這樣工整地,一筆一劃,填寫她的名字,所經曆,所思慮,所遇,她全都明了。   桌子一角放了他的留言本,她想起那隻乍然飛走的風筝。想填“相見恨晚”,還他的,卻隻是一紙空白。沒發生的感情,不是空白又是什麽?   畢業那天,大禮堂裏畢業生亂哄哄地辦手續,她遇到他,滿腹的話,想問他的去向,卻好像無端,也無暇。他遲遲疑疑地叫住她:“我要走了。”隻是一句尋常的話,她心裏卻“咚”一下,問:“去哪裏?”許久他才擡起頭,“日本,神戶大學。”忽然之間,她不明白胸中的怨氣從何而來:關她什麽事?爲什麽要告訴她?早說晚說有什麽區别?她忽然轉身就走。他在背後喊:“我打電話給你。”   她走在校園裏,心事重重。風起風落,路旁的槐花紛紛飄落,連綿不絕。穿行在落花裏,就好像走過一條傷心的落雨街。從此,在她生命中,那些沉默的、不斷凋零的白色花朵,就成了離别的象征。   那個夏天格外的悶熱讓她提不起精神做任何事。每天她躺在竹床上看書,在睡與醒之間的灰色裏,翻身接觸到滑涼的竹板,她會無端心中一沉,記起,在那個初夏的黃昏,他曾握在她肩頭的,清涼寬大的手。   懶懶散散地過了一個月,一天下午單位通知她去報到。才回家,母親就告訴她,半小時前,他來過電話。她換鞋換了一半,赤了腳就撲向電話機。接電話的是他的家人:“他?去日本了,四點半的飛機。”牆上的挂鍾正指着四點四十五。   蟬聲轟的一聲在她腦子裏炸開。周圍熱浪翻滾,可是她真的覺得正一點一點冷到心裏去。此刻,她終于承認,這一個月來的足不出戶,其實就是爲了等他的電話。他的電話,真的來了,可是到底錯過了。   她擡起自己幹澀的眼睛,望向窗外八月渾藍灼熱的天空,仿佛聽見飛機隐約的聲音。   那個時間她是永遠不會忘了:1995年1月17日,淩晨四點多鍾,她被噩夢驚醒,撕裂與倒塌,還有他擡起頭來面目模糊的臉,血污一朵朵綻開……電話鈴響得驚天動地,她從床上撲過去:“喂,喂。”黑暗裏她的聲音如此凄厲,但是那端已經斷了。忙音急促得像她的心跳和喘息。   上班掃地,打開水,喝茶,聊天,翻報紙。忽然,一行大标題躍入她的眼簾:“日本神戶發生強烈地震。”她的雙手不由自主地用力,越來越緊,報紙“嘶啦”一聲被扯裂,她卻恍若未覺,世界陡然沉寂下來,隻有一個聲音在她心底撕心裂肺地尖叫:他死了他死了他死了……   他曾是她全部的心事和等待,卻沒有提起,不曾說過,無人知曉。她想要酒、煙、濃茶,甚至毒藥,一切苦的,辣的,澀的,從喉嚨裏灌下去,然後大哭、狂叫、摔東西……然而,沒有發生過的感情,隻是空白呀。   那年不曾落雪,卻仿佛春天永遠不會來了。直到那個下午,她經過廣場,怔住了。廣場的天上,蝴蝶在飛,蜈蚣在飛,金魚在飛,那麽多那麽多的風筝在飛,陽光銳利地射下來,他的名字像小片玻璃一樣飛快地閃爍着。她默默地看着,知道,那隻飛走的風筝是再也不會回來了。   畢業四年後,她第一次參加同學聚會,大酒店的喧嚣裏,到處的身影都似曾相識卻又不敢确認,她忽然站住,是誰的聲音誰的笑容,在她面前:“你還記得我嗎?”   千餘個日子的過往在頓時雪崩,鋪天蓋地而來,将她壓在最下面。她卻隻是平靜,微笑:“當然記得。”握手,三言兩語寒暄,他旋即被人群簇擁。   觥籌裏,他酒到杯幹,曆練周到,言辭裏卻摻雜了大量的日文。他抱歉地笑:“好多詞,在中文裏都找不到說法了。”連笑容亦是日式的禮貌與謙恭,他周身不經意間淡淡的異國氣息,如此陌生,記錄着她所不曾參與的,他生命中的四年時光。   她生命中的四年時光,他又何嘗觸及。是否,他們都已如浴火的鳳凰,在彼此的世界裏重生,生命中某些遇離,早已不再重要?   同學們熱烙地追問日本生活,他說起:逢年底,老板會請員工大餐一次,命名爲“忘年會”,即爲:過去一年的事,全忘了吧。禁不住心中鋒利一割,她倏然擡頭,正遇上他,自鄰桌投來,越過無數人頭的眼光。她微笑舉杯,向他緻敬,然後貼近自己的唇——要多少次忘年會,才能将舊日全數忘卻?   她信口問起地震種種,他笑。   “我?我做夢夢見自己在大海上,海水晃呀晃呀,把我給晃醒了,剛坐起來,突然房子一陣大搖,我坐不穩又要倒下去,大概幾十秒鍾吧,就停了。然後,轟的一聲,外面突然特别吵,好像大家都出來了,在外面跑來跑去,有人喊我的名字:‘你沒事吧’,我說,‘沒事啊’——都不知道是地震了。然後,‘唰’一下子,就安靜了,一點聲音都沒有了。本來還想接着睡,一看表五點多了,也差不多了。在洗手間洗臉,我心裏還一個勁奇怪,怎麽一個人都看不見。一出門,吓一跳,電車軌道在半空,就算是施工,也不至于吧……”   所有的人都笑得前俯後仰,她笑得最大聲。   出了酒店大門,已是夜深人靜,寒氣一擁而上,她不自覺打了個寒噤,一隻手輕輕環過她的肩頭,他聲音沉啞:“我幫你叫的士。”   在爲她拉開車門的刹那,他突然說:“我上飛機前,給你打過電話,你沒接到。”   她隻低頭鑽進車内,說:“我知道。”   然後他的聲音,斷斷續續:“……地震以後,我給國内打了兩個電話,一個給家裏,一個……給你……你也沒有接到?”車門用力關上了。出租車迅即向前開去。   她不肯回頭,不肯去追他在夜色裏漸漸消失的身影。   路燈的光在窗外。她終于不出聲地說:“我也知道。”有淚,濺落,隻一滴。   然而他不會知道,每一個春日,當她看見風筝漫天飛起,都會想起曾經屬于他們的,那隻孤獨的鷹。   出租車靜靜地行駛在夜色裏,路燈在窗外悠忽來去,一段明又一段暗,流離成一帶星光,像許多守候在道路兩旁的歲月,在無聲地流走。   ——他們愛的今生,便是這樣結束的。
她的大学生涯要是一出四幕剧,那么前三幕他不过是群众演员同学甲同学乙,到他正式出场,已是第四幕的下半场,太仓促了,来不及发生任何剧情了。   开始毕业设计那天,她最后一个领了绘图板出来,气喘吁吁爬上六楼的设计室,早已屋子坐得满满的,水泼不入。她抱了用具站在门口不知所措,犹是早春天气,她却不知不觉,背心渐渐濡湿。角落里有个平淡声音:“我这边还有个空位。”   拨开人群挤过去,仿佛是人世吵嚷,在命运大潮里泅渡前来。一路分波逐浪,终于到达他面前,蓦然觉得,是千人万人里选中了这一个。抬头遇上他宽厚的笑,霎时间,天地震动,五心不定。   她的座位正对窗,她喜欢风无遮拦地吹进来,有种轰轰烈烈的气势,却没有一次记得关窗。再来时,图纸上有一层拂也拂不去的灰,像一夜之间老了少年心。中午下楼吃饭,下到一半,忽然记起,折身就往楼上冲。经过他身边,他侧身让路,只说一句话:“窗子我已经关了。”   大概就是从那天起,他们中午一起吃饭。其实并不熟悉,却自然而然地,有种安顿。她是爱说话的人,周围人来人往,说些什么都已经忘了,陡地惊觉,才发现食堂里早已空无一人。   空落的大厅里只剩了他们两人,不约而同都静了下来,却仿佛每一呼吸都有呼应,暗潮一般在他们之间流动,不知何时,他抽身而起:“上楼画图吧。”   工科女生,像她这么粗疏的不多吧,所有的东西都会消失,小到铅笔橡皮,大到三角板,曲线板。她每次上天入地找得鸡飞狗跳的,总是他在一旁平平一句:“先用我的吧。”后来成了惯例,她只要发现了什么不见,一转身,他早已随手举起工具过来,眼里盛满笑意,顶多说一句:“都不知你这四年是怎么学过来的!”   画得顺手,她无端地哼起歌来,没头没脑地“丢一个炸弹跑跑跑,丢两个炸弹跑跑跑……”他吓了一跳:“你那什么歌,恐怖分子的队歌!”这才提醒她,她想一想:“咦,不知道啊,我玩电子游戏时不知怎么就唱出来的……不好听?”他失笑:“那也不能只唱这一句啊,像……像……”还是说出来,“洒水车。”   她多少有点恼,一转身,人重重往案上一伏,嘴紧成一颗果。过半晌,听见口哨声,由低而高,自他的方向响起,悠扬地,曲折地,明明是她刚刚哼的那一首歌。她心想:“他还不是洒水车。”那笑,再也忍不住。   日子一天天过去,风吹得有些娇慵的瞌睡,窗外一整幅晴蓝的天空,让人的心都不由得摇曳起来,是应该去放风筝的天气啊。午后的窗前她站痴了。   只是想想而已。有一天他却突然说:“放学后,我们去滨江公园风筝吧?”她一怔,她说出声了吗?抑或没有?那是下午,设计室里走得半空,空气中莫名地,便有一种屏息的寂静。她侧对着他,分明感觉他的目光,如雨斜斜披来,温柔淋漓。她的短发,遮不住她燃红的面颊。   她说:“好。”   江上春潮初升,风势急劲,而天上的风筝越飞越高,成了孤独的一只鹰。他忽然握住她的肩,呼吸近在耳畔:“我想告诉你……”   线,突然断了。那只风筝迅速扶摇直上,消失在黑暗里,下意识地,他们拔腿就追。追进灯下的人群,灯光灿烂,她睁不开眼,转身,夜色如此深浓,他默默地站在她身边,说:“回去吧。”   她等着他说完未了的话,却只听见沙滩上的碎石在他脚下细碎地响,或轻或重。失了把握的,是他的脚还是他的心?   不知什么缘故,他们随后便很少见到求职压力,沉沉地压在每个人肩上。都忙,时间渐渐接不上,她在的时候他总不在,不甘地翻一翻他的图纸,铅痕仍新——也许,隔的不过是一个早晨半个下午。   所谓偶然或者必然,有时,也没有很大的区别吧,她想。   那年的夏季来得让人措手不及。工作百般不顺,她还心念着迟迟没有完工的图纸,抽了时间到设计室来。掀开报纸,她第一个念头便是找错了桌子:有待加深的线条全已铁划银钩般深浓,所有的标量都已完成,就连右下角的明细表里,已填了她的名字。她用眼睛一遍遍抚摸着那陌生的字迹:当他为她绘完整幅图纸,当他这样工整地,一笔一划,填写她的名字,所经历,所思虑,所遇,她全都明了。   桌子一角放了他的留言本,她想起那只乍然飞走的风筝。想填“相见恨晚”,还他的,却只是一纸空白。没发生的感情,不是空白又是什么?   毕业那天,大礼堂里毕业生乱哄哄地办手续,她遇到他,满腹的话,想问他的去向,却好像无端,也无暇。他迟迟疑疑地叫住她:“我要走了。”只是一句寻常的话,她心里却“咚”一下,问:“去哪里?”许久他才抬起头,“日本,神户大学。”忽然之间,她不明白胸中的怨气从何而来:关她什么事?为什么要告诉她?早说晚说有什么区别?她忽然转身就走。他在背后喊:“我打电话给你。”   她走在校园里,心事重重。风起风落,路旁的槐花纷纷飘落,连绵不绝。穿行在落花里,就好像走过一条伤心的落雨街。从此,在她生命中,那些沉默的、不断凋零的白色花朵,就成了离别的象征。   那个夏天格外的闷热让她提不起精神做任何事。每天她躺在竹床上看书,在睡与醒之间的灰色里,翻身接触到滑凉的竹板,她会无端心中一沉,记起,在那个初夏的黄昏,他曾握在她肩头的,清凉宽大的手。   懒懒散散地过了一个月,一天下午单位通知她去报到。才回家,母亲就告诉她,半小时前,他来过电话。她换鞋换了一半,赤了脚就扑向电话机。接电话的是他的家人:“他?去日本了,四点半的飞机。”墙上的挂钟正指着四点四十五。   蝉声轰的一声在她脑子里炸开。周围热浪翻滚,可是她真的觉得正一点一点冷到心里去。此刻,她终于承认,这一个月来的足不出户,其实就是为了等他的电话。他的电话,真的来了,可是到底错过了。   她抬起自己干涩的眼睛,望向窗外八月浑蓝灼热的天空,仿佛听见飞机隐约的声音。   那个时间她是永远不会忘了:1995年1月17日,凌晨四点多钟,她被噩梦惊醒,撕裂与倒塌,还有他抬起头来面目模糊的脸,血污一朵朵绽开……电话铃响得惊天动地,她从床上扑过去:“喂,喂。”黑暗里她的声音如此凄厉,但是那端已经断了。忙音急促得像她的心跳和喘息。   上班扫地,打开水喝茶聊天,翻报纸。忽然,一行标题跃入她的眼帘:“日本神户发生强烈地震。”她的双手不由自主地用力,越来越紧,报纸“嘶啦”一声被扯裂,她却恍若未觉,世界陡然沉寂下来,只有一个声音在她心底撕心裂肺地尖叫:他死了他死了他死了……   他曾是她全部的心事和等待,却没有提起,不曾说过,无人知晓。她想要酒、烟、浓茶,甚至毒药,一切苦的,辣的,涩的,从喉咙里灌下去,然后大哭、狂叫、摔东西……然而,没有发生过的感情,只是空白呀。   那年不曾落雪,却仿佛春天永远不会来了。直到那个下午,她经过广场,怔住了。广场的天上,蝴蝶在飞,蜈蚣在飞,金鱼在飞,那么多那么多的风筝在飞,阳光锐利地射下来,他的名字像小片玻璃一样飞快地闪烁着。她默默地看着,知道,那只飞走的风筝是再也不会回来了。   毕业四年后,她第一次参加同学聚会,大酒店的喧嚣里,到处的身影都似曾相识却又不敢确认,她忽然站住,是谁的声音谁的笑容,在她面前:“你还记得我吗?”   千余个日子的过往在顿时雪崩,铺天盖地而来,将她压在最下面。她却只是平静,微笑:“当然记得。”握手,三言两语寒暄,他旋即被人群簇拥。   觥筹里,他酒到杯干,历练周到,言辞里却掺杂了大量的日文。他抱歉地笑:“好多词,在中文里都找不说法了。”连笑容亦是日式的礼貌与谦恭,他周身不经意间淡淡的异国气息,如此陌生,记录着她所不曾参与的,他生命中的四年时光。   她生命中的四年时光,他又何尝触及。是否,他们都已如浴火的凤凰,在彼此的世界里重生,生命中某些遇离,早已不再重要?   同学们热烙地追问日本生活,他说起:逢年底老板会请员工大餐一次,命名为“忘年会”,即为:过去一年的事,全忘了吧。禁不住心中锋利一割,她倏然抬头,正遇上他,自邻桌投来,越过无数人头的眼光。她微笑举杯,向他致敬,然后贴近自己的唇——要多少次忘年会,才能将旧日全数忘却?   她信口问起地震种种,他笑。   “我?我做梦梦见自己在大海上,海水晃呀晃呀,把我给晃醒了,刚坐起来,突然房子一阵大摇,我坐不稳又要倒下去,大概几十秒钟吧,就停了。然后,轰的一声,外面突然特别吵,好像大家都出来了,在外面跑来跑去,有人喊我的名字:‘你没事吧’,我说,‘没事啊’——都不知道是地震了。然后,‘唰’一下子,就安静了,一点声音都没有了。本来还想接着睡,一看表五点多了,也差不多了。在洗手间洗脸,我心里还一个劲奇怪,怎么一个人都看不见。一出门,吓一跳,电车轨道在半空,就算是施工,也不至于吧……”   所有的人都笑得前俯后仰,她笑得最大声。   出了酒店大门,已是夜深人静,寒气一拥而上,她不自觉打了个寒噤,一只手轻轻环过她的肩头,他声音沉哑:“我帮你叫的士。”   在为她拉开车门的刹那,他突然说:“我上飞机前,给你打过电话,你没接到。”   她只低头钻进车内,说:“我知道。”   然后他的声音,断断续续:“……地震以后,我给国内打了两个电话,一个给家里,一个……给你……你也没有接到?”车门用力关上了出租车迅即向前开去。   她不肯回头,不肯去追他在夜色里渐渐消失的身影。   路灯的光在窗外。她终于不出声地说:“我也知道。”有泪,溅落,只一滴。   然而他不会知道,每一个春日,当她看见风筝漫天飞起,都会想起曾经属于他们的,那只孤独的鹰。   出租车静静地行驶在夜色里,路灯在窗外悠忽来去,一段明又一段暗,流离成一带星光,像许多守候在道路两旁的岁月,在无声地流走。   ——他们爱的今生,便是这样结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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