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楼里的小妇人

在我住的對面的樓裏住着一個美麗的小婦人。大約十八九的年齡，瘦高的個子！穿着很是時尚。盡管已做了媽媽，可臉上依然透露着單純。

她們家搬到我住的對面也有好幾年了，好象是和我搬來時差不多的時候，而我住在現在的房子已将近5年的光陰了。

雖然我不知道她的名字，但我早就認識她和她的母親了。因爲都是湖南人的緣故，大家彼此都以老鄉相稱！對于她們，我心裏總感到一種莫名的親切。

我住在現在的村莊已8年有餘。那裏風景優美，空氣清新！人不多，房租比起廣州其他地方還顯得格外的便宜。

認識她大概是在2001年的下半年吧！那時她母親在一個長年以聚賭和賣點小百貨的老女人那裏做點雜事。那時她才十一二歲，正在讀小學六年級。

那時我無所事事，因爲那裏人多熱鬧。所以經常跑去觀戰，有時也拿點小錢去碰碰運氣。但對于賭我總是缺乏運氣，赢的時候隻能赢一點，輸的時候經常會掏空了口袋。漸漸的，我對于賭博失去了興趣，因爲在那裏開賭的老大很是喜歡我，對我極爲的關照，他暗示我最好别去參與。我體會到了賭博裏存在的陷阱，原來凡賭必騙就算在我們這很小的村落也是不能幸免的。

那時，她還是個小姑娘，但看上去很是清秀，因爲個子長得算快，顯得落落大方，遠遠望去漸漸顯露出點大姑娘的氣質了。

01年底我回了家鄉的單位上班，在家鄉演出了幾十場節目，擔任着主持和歌手的雙重角色。有時還上山下鄉送戲給當地的老百姓，因爲唱戲不是我的專業，大多我隻能跑跑龍套。有時演小品，我還演過不同類型的人物。每當逗樂了觀衆，自己心裏便會覺得快樂和欣慰。但在地方工作，不但錢少，而且特别累。其實年輕人累點也無所謂，關鍵是同事們之間的妒忌，領導對于有能力的人的忌諱。在家鄉轉眼我就呆了半年多的時間，但我絲毫感覺不出前途的存在。

于是，02年下半年，我又毅然來到了廣州。再一次見到她，她比以前長高了不少，并且出落得格外的水靈。我問她才知道，她這時已是初中生了。

到了03年，我到廣州的一所中學去教書了。我的學生都是些十幾歲的孩子，從她們幼稚的小臉蛋裏，我讀懂了什麽是青春年少！其實我也是個正年輕的小夥子啊，隻是臉龐卻多了些歲月的傷痕。對于教書，其實我是一直很反感的！但現實往往讓人無奈，這也許就是傳說中可怕的命運。可現在回過頭來想起那段當老師的歲月，我卻感覺特别的親切與輕松！因爲那裏流淌的全是青春的氣息與活力。

我的教書生涯不到一年的時間便匆匆結束了，當在村子的牌坊遇見她時，她好象又高了。身上的衣服比年前鮮豔了不少，雖然臉上還稚氣。但遠遠的一望，那已是個味道十足的女人了。

聽人家說了才知道，就在上半年，她好像被她母親打散工店裏老女人的野男人給霸占了。當然這隻是傳聞，但這種傳聞卻往往有很大的可能性。

04年我住進了現在還住着的房子。大概04年秋季的時候，她和她的母親住進了我對面的樓裏。每每她與我相遇，雖然彼此依舊不知道對方的姓名，但她總會禮貌的微笑點頭熱情的與我打招呼。

那時我已在一家公司謀生計了，每天上班下班很是忙碌。隻是在晚上或周末偶爾在陽台可以看見她在對面的身影。呆在家裏她穿睡衣較多，我總會情不自禁的多瞄上一眼。當她也站在陽台上，看見了我時，便會跟我打招呼，但我們的話往往不會超過三句。

到了04年底，一次我下班回家剛下公車，看見她正在站台候車。這時她的穿着讓我驚訝了不小，穿着一身時尚的露肩黑色上衣，腳上的黑色高跟鞋足足有十厘米。臉上裝化得很濃，嘴上的口紅油得發亮！眼圈黑黑的，露出長長的睫毛。她看見我時，有點不好意思，眼神故意的躲避！起初我是不知道那個人會是她的。但在我住的這個小小的村落，很少會見到如此時尚，美麗，亭亭玉立的女子。我故意從她身邊走過，當我正眼看到她時，我才确定原來是她。

至于做哪行就不用去推測了，後面還經常在我下車的地點碰見她。随着見面機會的增多，她也漸漸褪去了那層羞澀的面紗。她跟我說她在一家夜總會做酒類促銷小姐。

夜總會！這是一個對我來說再也熟悉不過的字眼。最早出來廣州，我在夜總會唱了一年多的歌。對于那裏的一切，隻要她能提得起，我都不會覺得陌生。

在那裏，在當時，我可能是少數出淤泥而不染的歌手。我的骨子很傳統，我的思想很單純！我從不在表演完後還繼續在夜總會逗留。但我經常會提前一個小時到達夜總會，在還沒進行演出的時候。我經常聽那些小姐說起她們爲什麽做小姐的原由！對于她們，我從來沒有過半點嘲笑與諷刺，隻是耐心的聽着。

就這樣日複一日，轉眼兩年過去了。因爲當時我所在的公司搬了寫字樓，我改換了去上班的車次就很少很少見到她了。

在那兩年到現在，我聽得最多的是她母親的聲音！她母親的聲音是很有特點的，叫起來像隻鴨子！因爲她母親經常買6喝彩，每當開碼的時候，她母親就會探出頭來大聲詢問着關于開碼的情況。時而狂笑，時而歎息。

前年夏天的一個周末，我騎着自行車去打籃球。看見她慢步的走來，她還是那麽漂亮。她穿着一件寬松的白色外衣，隻見肚子有點大了。我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但那的确是事實。她還是很有禮貌的對着我微笑的點頭示意。我沒有說什麽，隻是微笑着從她身旁一閃而過。

從那以後，有很長一段時間都沒見到她了。她媽媽經常會往我這邊的屋裏看上幾眼，有時我會穿着内褲在屋内走動，當發現她時我會立即把自己藏起。

她媽媽其實還很年輕，大概也就四十來歲。在她家裏，我也經常能看到一個中年的男子的，隻是我一直沒确定那是不是她的父親。

去年八月份，當我再見到她時，我的眼睛豁然亮了。她與她母親推着一輛小車，裏面坐着一個大胖小子。我笑着對她說：“是你的吧！”她滿臉幸福的點了點頭。

有一次她和她媽媽抱着她的兒子在吃桂林米粉。我正好也在那裏，看着她一邊吃一邊抱着，很是費力。我說我來抱抱。對于小孩子我尚來是很喜歡的，當我抱起她的兒子時，感覺她的兒子可真重啊！但對付小孩子我是很有一套的，他兒子很快被我逗得樂開了花。

原來她去年初孩子生下來後就結婚了，她的老公是個東北人。他們就是在她曾經工作的夜總會認識的，見她生了兒子，她老公的全家都很是滿意和高興。

那天她老公來村子了，大概40歲出頭的樣子。身材很高大，足有一米八的個子。穿着襯衫西褲，看上去倒精神。臉上皺紋并不明顯，看來保養一直不錯。她老公的父母也來了，提着大大小小的禮物。紅光滿面的，走路精神抖擻。

她的臉上堆着笑，隻是故意與她老公保持着幾米的距離。雖然遠遠看去，她已經是個味道十足的女人了。但近處一看，卻稚氣依然。假如陌生的人，怎麽也想象不出她已經是個生了孩子的婦人了。

最近她與她的寶貝兒子一直住在她母親這裏，她也時常抱着兒子在陽台上走動。每當我看見她的兒子時都會揮手示意，假如能把她兒子逗樂，我會像打了勝仗般高興。

前天她的老公開着車來了，我沒再怎麽仔細的打量。隻是晚上，我數次聽到了從對面樓裏傳來的爽朗的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