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布时间:2019-04-28 00:03:32
出自兩漢祢衡的《鹦鹉賦》
時黃祖太子射,賓客大會。有獻鹦鹉者,舉酒于衡前曰:“祢處士,今日無用娛賓,竊以此鳥自遠而至,明彗聰善,羽族之可貴,願先生爲之賦,使四座鹹共榮觀,不亦可乎?”衡因爲賦,筆不停綴,文不加點。其辭曰:
惟西域之靈鳥兮,挺自然之奇姿。體金精之妙質兮,合火德之明輝。性辯慧而能言兮,才聰明以識機。故其嬉遊高峻,栖跱幽深。飛不妄集,翔必擇林。绀趾丹觜,綠衣翠衿。采采麗容,咬咬好音。雖同族于羽毛,固殊智而異心。配鸾皇而等美,焉比德于衆禽?
于是羨芳聲之遠暢,偉靈表之可嘉。命虞人于隴坻,诏伯益于流沙。跨昆侖而播弋,冠雲霓而張羅。雖綱維之備設,終一目之所加。且其容止閑暇,守植安停。逼之不懼,撫之不驚。甯順從以遠害,不違迕以喪生。故獻全者受賞,而傷肌者被刑。
爾乃歸窮委命,離群喪侶。閉以雕籠,翦其翅羽。流飄萬裏,崎岖重阻。逾岷越障,載罹寒暑。女辭家而适人,臣出身而事主。彼賢哲之逢患,猶栖遲以羁旅。矧禽鳥之微物,能馴擾以安處!眷西路而長懷,望故鄉而延伫。忖陋體之腥臊,亦何勞于鼎俎?嗟祿命之衰薄,奚遭時之險巇?豈言語以階亂,将不密以緻危?痛母子之永隔,哀伉俪之生離。匪餘年之足惜
惜,愍衆雛之無知。背蠻夷之下國,侍君子之光儀。懼名實之不副,恥才能之無奇。羨西都之沃壤,識苦樂之異宜。懷代越之悠思,故每言而稱斯。
若乃少昊司辰,蓐收整辔。嚴霜初降,涼風蕭瑟。長吟遠慕,哀鳴感類。音聲凄以激揚,容貌慘以憔悴。聞之者悲傷,見之者隕淚。放臣爲之屢歎,棄妻爲之歔欷。
感平生之遊處,若埙篪之相須。何今日之兩絕,若胡越之異區?順籠檻以俯仰,窺戶牖以踟蹰。想昆山之高嶽,思鄧林之扶疏。顧六翮之殘毀,雖奮迅其焉如?心懷歸而弗果,徒怨毒于一隅。苟竭心于所事,敢背惠而忘初?讬輕鄙之微命,委陋賤之薄軀。期守死以報德,甘盡辭以效愚。恃隆恩于既往,庶彌久而不渝。
譯文當年黃祖的長子黃射舉行賓客大會,有人獻上一隻鹦鹉并給祢衡敬上一杯酒說:“祢處士,今日大會沒有什麽可以用來娛樂賓客的,我個人認爲此鳥自遠而至,明彗聰善,是鳥類中十分珍貴的一種,祈望先生爲它作一篇賦,使四座得以增光,您認爲可不可以呢?” 祢衡于是爲之作賦,一時筆不停綴,文不加點,筆下流出的文辭說:
這是來自西域的靈鳥啊,它具有自然而奇特的身姿。潔白的羽毛體現它絕妙的氣質啊,火紅的嘴喙閃耀着明亮的光輝。性情智慧而善于人言啊,才智聰明
而常有預見。因此它嬉遊于高山峻嶺,栖立于幽谷深林。高飛時不胡亂集群,翺翔時必選擇佳林。深青帶赤的腳趾配以紅紅的嘴,碧綠的衣杉飾以青翠的彩衿。神采熠熠的美麗容顔,更有清脆美妙的鳴聲。雖同屬于鳥類一族,卻有着不同的智慧和相異的心性。它有資格與鳳凰媲美,其他的鳥兒怎麽能與之比較德行?
于是它那令人羨慕的美好名聲傳揚四方,它那壯偉靈性的外表得到人們的嘉賞。虞人在隴坻接到命令,伯益在大漠收到诏告。這些權勢的走狗們跨越昆侖而發射帶繩的箭簇,穿過雲霓而布下天羅地網。綱維之設置是如此之嚴密,最終免不了被其中的一個網眼捕獲到。雖如是但其面容閑雅而從容,心性守志而安詳。逼迫它它也不懼怕,撫摩它它也不驚慌。甯願順從以遠離禍害,絕不違迕而喪失生的希望。因此奉獻完好鹦鹉的将獲得獎賞,而使鹦鹉受傷者将要受到懲罰。
鹦鹉啊,你天生歸于絕境而委身命運,故而你應命而離開你的集體且喪失你的伴侶。被關閉在雕花的籠子裏,翅羽也被剪去。漂流到萬裏之外,離家鄉重重崎岖。間隔着岷山與障山,罹患難一年又一年。女兒辭别家庭而遠嫁他人,臣子獻出自身而投靠新的主人。即便是賢哲若生逢患難,也難免依附他人而栖遊于外。何況禽鳥之類的卑微之物
,能不馴服以祈求安泰!眷戀西歸之路而長懷感歎,遙望故鄉之雲而久久伫立。暗自猜想如我這般陋賤的軀體,大概不會有刀俎鼎镬之虞?嗟歎自身如此的福薄命苦,不知道爲什麽會遭臨如此的險地?難道是因爲言語失當而引來禍災,抑或是處事不密而招緻危害?悲痛着母子遭永遠隔離,哀惋着夫妻被生生拆開。并非惋惜自己苟延殘喘的餘年,隻是爲孩子們的年幼無知而感到悲哀。離開我蠻夷之地的下等小國,來奉承您的體面。害怕自己的名聲與實際不符,也慚愧自己并無奇特的才幹。雖然顧念着西都的肥美土地,但也能明了今昔苦樂已不一般。心懷從北到南的長長思念,因而一開口就常說懷鄉之言。
如若秋神少昊管理的時期已到,其子蓐收也整頓好了車馬。嚴霜初降大地,涼風蕭瑟肅殺。籠中的鳥兒不禁長長地吟唱以思慕遠方的故鄉,哀傷的鳴叫令同類感傷。那聲音凄厲而激揚,那容貌慘怛而憔悴。聞其聲者不禁爲之悲傷,睹其容者禁不住淚如雨下。被放逐的臣子爲它一次次歎息,被遺棄的妻子爲它哽咽哭泣。
感歎平生同遊共處的朋友,曾經如埙箎合奏般和諧。何故今日竟兩相隔絕,相離猶如北胡南越?順着籠檻而上下跳躍,偷窺着門窗卻徘徊不前。思念着昆侖的高山峻嶺,回想着鄧林枝葉繁茂的樹影。回
頭看被殘毀的羽翼,自忖即便奮力也未必能回故裏?心懷回歸的願望卻難達目的,隻能躲在角落裏怨恨哭泣。暫且竭盡心力做好主人交給的事情吧,豈敢違背恩惠而忘記當初的主意?主人啊,我願将我這不值錢的一生交給您,讓我陋賤微薄的身軀也來依靠您。希望用我的一生來報答您的恩德,甘願竭盡我之所能來爲您效力。仰仗着您多年的巨大恩惠,或許我的待遇彌久不渝。
作者簡介祢衡(173-198年),字正平,平原郡(今山東臨邑)人(《山東通志》載祢衡爲今樂陵人)。東漢末年名士,文學家。與孔融等人親善。後因出言不遜觸怒曹操,被遣送至荊州劉表處,後又因出言不遜,被送至江夏太守黃祖處,終爲黃祖所殺,終年26歲(《三國演義》中爲24歲)。
出自两汉祢衡的《鹦鹉赋》
时黄祖太子射,宾客大会。有献鹦鹉者,举酒于衡前曰:“祢处士,今日无用娱宾,窃以此鸟自远而至,明彗聪善,羽族之可贵,愿先生为之赋,使四座咸共荣观,不亦可乎?”衡因为赋,笔不停缀,文不加点。其辞曰:
惟西域之灵鸟兮,挺自然之奇姿。体金精之妙质兮,合火德之明辉。性辩慧而能言兮,才聪明以识机。故其嬉游高峻,栖跱幽深。飞不妄集,翔必择林。绀趾丹觜,绿衣翠衿。采采丽容,咬咬好音。虽同族于羽毛,固殊智而异心。配鸾皇而等美,焉比德于众禽?
于是羡芳声之远畅,伟灵表之可嘉。命虞人于陇坻,诏伯益于流沙。跨昆仑而播弋,冠云霓而张罗。虽纲维之备设,终一目之所加。且其容止闲暇,守植安停。逼之不惧,抚之不惊。宁顺从以远害,不违迕以丧生。故献全者受赏,而伤肌者被刑。
尔乃归穷委命,离群丧侣。闭以雕笼,翦其翅羽。流飘万里,崎岖重阻。逾岷越障,载罹寒暑。女辞家而适人,臣出身而事主。彼贤哲之逢患,犹栖迟以羁旅。矧禽鸟之微物,能驯扰以安处!眷西路而长怀,望故乡而延伫。忖陋体之腥臊,亦何劳于鼎俎?嗟禄命之衰薄,奚遭时之险巇?岂言语以阶乱,将不密以致危?痛母子之永隔,哀伉俪之生离。匪余年之足惜
惜,愍众雏之无知。背蛮夷之下国,侍君子之光仪。惧名实之不副,耻才能之无奇。羡西都之沃壤,识苦乐之异宜。怀代越之悠思,故每言而称斯。
若乃少昊司辰,蓐收整辔。严霜初降,凉风萧瑟。长吟远慕,哀鸣感类。音声凄以激扬,容貌惨以憔悴。闻之者悲伤,见之者陨泪。放臣为之屡叹,弃妻为之歔欷。
感平生之游处,若埙篪之相须。何今日之两绝,若胡越之异区?顺笼槛以俯仰,窥户牖以踟蹰。想昆山之高岳,思邓林之扶疏。顾六翮之残毁,虽奋迅其焉如?心怀归而弗果,徒怨毒于一隅。苟竭心于所事,敢背惠而忘初?讬轻鄙之微命,委陋贱之薄躯。期守死以报德,甘尽辞以效愚。恃隆恩于既往,庶弥久而不渝。
译文当年黄祖的长子黄射举行宾客大会,有人献上一只鹦鹉并给祢衡敬上一杯酒说:“祢处士,今日大会没有什么可以用来娱乐宾客的,我个人认为此鸟自远而至,明彗聪善,是鸟类中十分珍贵的一种,祈望先生为它作一篇赋,使四座得以增光,您认为可不可以呢?” 祢衡于是为之作赋,一时笔不停缀,文不加点,笔下流出的文辞说:
这是来自西域的灵鸟啊,它具有自然而奇特的身姿。洁白的羽毛体现它绝妙的气质啊,火红的嘴喙闪耀着明亮的光辉。性情智慧而善于人言啊,才智聪明
而常有预见。因此它嬉游于高山峻岭,栖立于幽谷深林。高飞时不胡乱集群,翱翔时必选择佳林。深青带赤的脚趾配以红红的嘴,碧绿的衣杉饰以青翠的彩衿。神采熠熠的美丽容颜,更有清脆美妙的鸣声。虽同属于鸟类一族,却有着不同的智慧和相异的心性。它有资格与凤凰媲美,其他的鸟儿怎么能与之比较德行?
于是它那令人羡慕的美好名声传扬四方,它那壮伟灵性的外表得到人们的嘉赏。虞人在陇坻接到命令,伯益在大漠收到诏告。这些权势的走狗们跨越昆仑而发射带绳的箭簇,穿过云霓而布下天罗地网。纲维之设置是如此之严密,最终免不了被其中的一个网眼捕获到。虽如是但其面容闲雅而从容,心性守志而安详。逼迫它它也不惧怕,抚摩它它也不惊慌。宁愿顺从以远离祸害,绝不违迕而丧失生的希望。因此奉献完好鹦鹉的将获得奖赏,而使鹦鹉受伤者将要受到惩罚。
鹦鹉啊,你天生归于绝境而委身命运,故而你应命而离开你的集体且丧失你的伴侣。被关闭在雕花的笼子里,翅羽也被剪去。漂流到万里之外,离家乡重重崎岖。间隔着岷山与障山,罹患难一年又一年。女儿辞别家庭而远嫁他人,臣子献出自身而投靠新的主人。即便是贤哲若生逢患难,也难免依附他人而栖游于外。何况禽鸟之类的卑微之物
,能不驯服以祈求安泰!眷恋西归之路而长怀感叹,遥望故乡之云而久久伫立。暗自猜想如我这般陋贱的躯体,大概不会有刀俎鼎镬之虞?嗟叹自身如此的福薄命苦,不知道为什么会遭临如此的险地?难道是因为言语失当而引来祸灾,抑或是处事不密而招致危害?悲痛着母子遭永远隔离,哀惋着夫妻被生生拆开。并非惋惜自己苟延残喘的余年,只是为孩子们的年幼无知而感到悲哀。离开我蛮夷之地的下等小国,来奉承您的体面。害怕自己的名声与实际不符,也惭愧自己并无奇特的才干。虽然顾念着西都的肥美土地,但也能明了今昔苦乐已不一般。心怀从北到南的长长思念,因而一开口就常说怀乡之言。
如若秋神少昊管理的时期已到,其子蓐收也整顿好了车马。严霜初降大地,凉风萧瑟肃杀。笼中的鸟儿不禁长长地吟唱以思慕远方的故乡,哀伤的鸣叫令同类感伤。那声音凄厉而激扬,那容貌惨怛而憔悴。闻其声者不禁为之悲伤,睹其容者禁不住泪如雨下。被放逐的臣子为它一次次叹息,被遗弃的妻子为它哽咽哭泣。
感叹平生同游共处的朋友,曾经如埙箎合奏般和谐。何故今日竟两相隔绝,相离犹如北胡南越?顺着笼槛而上下跳跃,偷窥着门窗却徘徊不前。思念着昆仑的高山峻岭,回想着邓林枝叶繁茂的树影。回
头看被残毁的羽翼,自忖即便奋力也未必能回故里?心怀回归的愿望却难达目的,只能躲在角落里怨恨哭泣。暂且竭尽心力做好主人交给的事情吧,岂敢违背恩惠而忘记当初的主意?主人啊,我愿将我这不值钱的一生交给您,让我陋贱微薄的身躯也来依靠您。希望用我的一生来报答您的恩德,甘愿竭尽我之所能来为您效力。仰仗着您多年的巨大恩惠,或许我的待遇弥久不渝。
作者简介祢衡(173-198年),字正平,平原郡(今山东临邑)人(《山东通志》载祢衡为今乐陵人)。东汉末年名士,文学家。与孔融等人亲善。后因出言不逊触怒曹操,被遣送至荆州刘表处,后又因出言不逊,被送至江夏太守黄祖处,终为黄祖所杀,终年26岁(《三国演义》中为24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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