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段时光的剪影

在時光的行走中，我常常思考朋友的一句話：有些感情不是被用來去愛的，而是用來傷害的。我找不到準确的答案，但之于她和我，似乎是應驗了這樣的涵義。

她和我盡管同學四年，但是在前兩年半的時間裏，我們幾乎沒有交談過幾句話——也許是囿于男女有别的封建思想，也許是出于青春的自我羞澀，也許是對彼此的興趣淡然寡味。因爲除了上課、開班會，我們幾乎沒有更多的時間和機會接觸。

盡管如此，畢業實習還是把我們拽到的一起——我們需要在同一個實驗室度過将近一年的學習生活。同在一座屋檐下，低頭不見擡頭見，相互熟悉和深入了解似乎是水到渠成的事情了。像所有“梁山伯與祝英台”的模式一樣，我們之間隻不過開始就多了性别的認知，感情的事似乎是難以繞開的話題。

當然，感情有好也有壞，也有好壞難分的時候。所有的一切都在一段小故事開始後悄然結束了：她遇到了一個自己并不是很喜歡的追求者，而我卻成爲了解決這個難題的“解鈴人”，盡管這件事與我“毫不相幹”。事情的結果與我預料的沒有什麽差别，要說有差别的話，那就是比預料的還要糟糕，我幾乎成爲了破壞别人感情的“插足者”。

我們之間在那些日子所累積的情愫，終于在某一個時間彌漫開來，窒息了一切。我不是她的男朋友，她也知道這個事實，但是，在這個小故事開始的那一刻，她卻如此大膽地給我出了一個更大的難題：我是否真的喜歡她。我不能說出一個準确的答案，因爲對于當時的我們來講，“喜歡”就是“愛”，就是“愛情”。

她的淚花至今還镌刻在我的記憶裏：有些感情不是被用來去愛的，而是用來傷害的。

在時絮荏苒中，我分辨不出當時的對與錯。我一直在回憶的思考中左右搖擺，我得出的最滿意的答案就是：我對不起她。

多年後，偶爾有一天，我收到了她的一封電子郵件：一封題目爲“不要再說對不起了，好嗎？”的回憶文章。在那些真實的歲月裏，那些毫不修飾的情感，全部被我們用來傷害彼此了嗎？因爲每當我想起那些時光，就會感到無比的美好，就會想象如果再回到從前，我應該怎樣回答她的問題。但是，我的确是傷害了她。

愛與不愛其實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在愛與不愛過去以後，我們如何看待那些情感。

故事不能像人與草木一樣，留下真實的影像。它隻能留下一個清晰但又不能仔細分辨的剪影，在時間的緊與慢之間時明時暗。我們無法還原真實。

其實，在我們的生活中這樣的事情很多很多，當我們回想從前的時候，特别是在我們回想多愁善感的青春的時候，我們能捕捉到的，也隻是這樣的剪影而已。或許有悔恨，或許更有甜蜜，如果你真的無法忘記，不一樣也是人生的經驗财富嗎？

從前我們矛盾重重，現在我們就不矛盾了嗎？這也許就是感情的本質：我們許多時候駕馭不了自己的思想。即使時過境遷，在我們重新尋找答案的時候，我們仍然沒有确切的結果。

讓我們忘記那許多感情的細節吧，愛也好，傷害也好，都會變成一個個輪廓，像黑夜閃爍的星星，綴滿天空。我們隻會感歎星光，誰又能看到星星的本來面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