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寻绿色 绿色倾城

在電腦旁呆久了，眼神會有點麻木，在辦公室呆久了，腿腳也反映遲鈍不少。終于再次忍不住，被這晴好的天氣給召喚了出去，駕着小車，在一片城市和農村相接的地方“踏青”。

路上遇到一些上學的孩子，面無表情，不是。我想，他們是在靜靜享受這片刻的安詳吧，在忙碌中的節奏感，記得那時我上學的時候，也是一路緊蹬自行車，心裏緊張也挺興奮，一面心裏急匆匆催着自己趕路，擔心遲到了挨批；一面眼睛又慢悠悠來回巡視，像個閱兵隊長，總要看看路邊的一切，生怕遺漏了什麽，這種感覺映照在一天裏，就是早晨的露珠、晨曦的朝陽，映照在四季上，就是暖意融融的晚春，鋪綠灑金。忙碌着，也喜悅着。

大太陽很熱情地招待着我，屋裏的陳晦舊涼都被嶄新的熱焰代替了，眼前更是美不勝收。趕緊來到久違的小河邊，真快！一直找不到源頭的它依舊不緊不慢地朝南邊淌去，水裏衍生了很多的水草，濃濃密密點綴，整像個風中眼睛一眨也不眨的少年。再看河邊，窄窄的岸上冒出了很多植物，好些都叫不上名兒來的，悉數盡收眼底，一一将它們的模樣做好了裝幀，收在我的腦海裏。在上面滑翔的杜鵑和麻雀極盡天資可愛，弄得你一刻也停不下來想跟着撲騰一番，可惜沒翅膀。嘿嘿！

在我的“缜密”觀察下，終于見着親人了——那是刺芥。小時候家裏很貧苦，遠不如現在要什麽有什麽，再者，母親年輕時候跟着姥爺經常上山遠行，野外的情況摸個清透，什麽山雞野兔，蘑菇刺猬，練就了娴熟的野外生存技能。即使不再經常出外奔波，也忍不住要去河邊弄點不一樣的野菜回來，做成飯菜，爲此我飽嘗了不少口福。這刺芥就是其中的一種，可别小瞧了它，既能食用，還是一位中藥材，後來要搞建設，所有的自然生态地都毀于一旦，我很少去了。現在在這片無人問津的角落裏發現它，真是榮幸，難忘的時光已經過去，當年的苦日子吃出有味的飯來的生活，還是散發着撲鼻的香氣。

有相當長一段時間，我爲居住在喧鬧裏暗暗不快。工廠的轟隆聲，熙熙攘攘的人群，還有一排排鐵架子，跟自己心裏的和諧莊園總是格格不入，心生失落。後來想，心境不是環境吧，所謂樹欲靜而風不止。就是把我放在久遠的朝代裏，心裏始終沒有一個定位，不見得真正靜得下來。

遠處，一輛輛水泥車飛馳而過，各種大型卡車的鳴笛聲和車輪碾過路面的聲音跟眼前的小橋流水、柳條沉睡相互交織在一起。我又找回了當年的感覺，多年前，我常站在鐵路旁，看着火車車廂一節一節閃過，快要一半的時候閉上眼睛，聽那種風的聲音，倔強堅強，就像貝多芬的旋律，現在，我離那些車足夠遠了，心卻更聽得清那種聲音，流年滑過，物是人非滑過，悲歡離合滑過，雲淡風輕滑過，都隻留下了一種聲音，不是萎靡的，是生命的交響樂，激越着，不停息地呼嘯着，像汽車，像火車，一路奔向沒有終點的遠方。

不得不再次提起倉央嘉措的詩，見與不見。深刻地體會到，詩人寫下這首詩的時候，已經幾轉輪回了多少坎坷和糾纏，又是經曆了多少次心的激烈碰撞，才凝結了這幾句愛的箴言。我想對遠方我思念的你說，親愛的你啊，你見或是不見我，我還在這裏，不悲不喜，你念或是不念我，情還在這裏，不來不去，你愛或是不愛我，愛就在這裏，不增不減。

累了，隻需爲生命找尋一片綠色，煥發風的聲音；念你了，爲愛找尋一片綠色，隻需把最美好的風景剪下，讓心魂給你吹去我的聲音；心亂了，隻需拿起蒲公英，用力将它吹散，把我的紛亂播種在春暖花開，不久，綠色傾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