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独并不悲凉

走着走着，夢醒了。

這個冬季的黑夜裏，小睡之後，忽然莫名的醒來，疲累中，這已是許久不見的事情。聽着外面呼嘯的風聲，那麽的緊迫，容易讓人擔心明天的陽光是否會讓人溫暖。遠處暈黃的燈光，無精打采地，仿若被這陣陣的狂風抽了絲般。拿來倉央嘉措的詩，看到了這許多佛曰。曾質疑過期間的真僞，後來，漸漸地明白了許多事，許多日子，無需明白。道理都隻有那麽一個，其實在起步的時候，我們都已明白，隻是想着花費個幾十年證明個什麽。或正确，或錯誤。

常常，會在行走的途中，忘掉了初始的目的，不知道爲了什麽在走；常常，會在做着一些事情時，感覺到無聊煩悶，不知道爲什麽在做；常常，會在與人談話的時候，隻看到對方的嘴巴在動，感覺到自己的嘴巴在動，大腦卻有了諸多的空白；常常，會在思念着心裏住着的人時，回過神，卻已遊弋在另一個看似無關的人事裏。其實，明白，走出來，我們即已無法掌控一切，包括自己的腳步和心思。因爲，總有許多設定，總有許多岔路。有時，指向标也常常會被人有意無意地換了方向。

傍晚時分，聽着外面的風聲，女兒問：“媽媽，明天這個大風還會繼續嗎？”我說：“不會，會有個巨人拿着大口袋把它裝走。”很笃定的樣子。其實女兒已經長大，無需再用這樣的語言對話，隻是爲了讓自己，讓女兒在風聲中多一份輕松。她不會信，但她會配合地與我一起幸福，所以，到了明天她還會問：“巨人的口袋呢？”也還會問：“明天的明天還會有風嗎？”我也還會說巨人偷酒喝了；也還會說巨人約會失敗。因爲我們無法阻擋風，隻能用風戲谑，輕松生活。

泰戈爾說過：世界以痛吻我，要我報之以歌。有人卻說，世界以痛吻我，我要報之已歌。兩個字，兩個位置，兩種情懷，明白了而已。明白了，就會愉悅自己，也會愉悅他人。其實所有的明白，所有的改變都是先幸福了自己。

今日，與女兒看了兩部片子《車在囧途》、《泰囧》。看完後，女兒說：“媽媽，欲望多了，人心就累了，是嗎？”“是的，那樣，你就會爲你每一個****去買單。****越大，屬于自己的東西就越少，一切剛剛好就行。”“那怎麽樣做才是剛剛好呀？”“哈哈，控制自己的胃呀！”其實，如果夠清醒，就會明白，不是所有的人都能承擔所有的****，但是所有的****加在一起卻能壓垮所有的人。讓人遠離水分，直至風幹。然，世間人都在享受着被壓垮的樂趣。喊着“痛，并快樂着”的號子，是那麽的勇往直前。

曾經，就那麽清醒地明白，自己在用時間證明着自己選擇的錯誤。卻就那麽清醒地在錯誤的選擇裏行走，不願意承認，也就回避了面對，以爲不面對就不會痛苦。你曾直接地告訴：“你用自己的心思造了一個海市蜃樓，把我硬性地裝了進去，也禁锢了自己，你生活在了你自己構造的世界裏，你不面對是因爲你一直不願承認你的選擇失敗，你不明白你在用你自己的大度、能幹和所謂的愛讓我無法呼吸，隻能讓我遠離，逃避。”多年後，跟女兒說，若無那曾經的光陰，或許我們都會幸福。

這個夜晚，回到了久違的梳理中，打點打點日子，也是幸福的一件小事。看看自己是否多握住了什麽，看看自己是否又做錯了什麽，總歸是一件不錯的事情。小鎮的日子，遠離了曾經，遠離了浮華，一切都清淡無奇。即便這夜夜不息的風聲，也不會令人有諸多的恐懼和不安，因爲這個季節過後，巨人終會酒醒，紮緊口袋後，就會有明媚的春光，至于下一次的風聲，還是很遙遠的事情。

佛說：冬季裏下雪，僅僅是冬天想告訴你，他來過。冬季裏的狂風，也隻是告訴的聲音大了些，仔細聽，就會聽到詩的韻律。

這個夜晚，聽着風聲，抱膝獨坐，孤獨并不悲涼。因爲走着走着，到最後，都是一個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