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之前
写的两篇小文,都是
小说,一篇是高一,一篇高二时候的小东西,写的
虽然不甚满意,也
分享出来
看看吧。
至今无题。
飞花弥天,落红满地。
“王,秦军已经突破宫门了。”内侍跌跌撞撞地穿廊越阁,跪倒在凉亭门口的石阶上。
金樽内的琼浆像明镜一样光滑,波澜不惊。
“走。”。
丫头关上
电脑揉揉太阳穴,才思枯竭,怎么想这文字这感觉都不称心。这一个桥段,改改写写已经不下十遍了,女孩极尽脑力,或者换用不同的
风格角度,都不能满意。还是
出去走走吧,换换气儿。
天空是
苍白的,行道树带一点无边落木的意味。路边有脏脏的未融积雪。
空气还很清新,大概是干冷给人的错觉。阵阵凉风袭来,丫头紧紧领口,头痛却不知不觉减轻了。
活动开了腿,她决定上古
文化街走走。
因
为是工作日,人并不多,稀稀朗朗的外国游人和鼓楼街上的铜像合影;刻章的摊子就这么摊着,掌柜的不知躲到什么暖和地方去
聊天了;旧书铺里
躺着大量的泛黄纸脆的书,细看无非三字经或者金庸琼瑶,真正想淘换的
一本没有;卖熟梨糕的和画糖人的,似乎不急于招徕顾客,丫头还是喜欢吹的那种,立体的糖耗子一类,虽然她从不曾买也不曾品尝。丫头想看那些
玻璃窗里穿着京剧行头的小
人儿,又想再看一眼梅兰芳的画像。她花了五块钱的
学生门票去广东会馆里玩。她分不清行当和行头,分不清脸谱和身段。她听青衣的唱段也一般,梅
老板的艺术她也不会
欣赏。她只是崇敬这人的为人,尊敬
他的地位。
古玩城那块的
地摊,
明明都是接地气的小贩,价钱却
很高,而且
不见得有什么精品玩意,多数是蒙
外地人的。
如果可以,我真的不想离开
天津。丫头心里这样想。过完
阴历年,她要到
国外去了。
或许以后就没有
机会了,女孩
抱着这样的想法跑去大胡同的谦祥益,打算听一场相声。去的时候很不巧,已经开场很久,开场板和头一个
节目已经结束,票也只剩最后一排。场里很暗,并
不大,到
坐在最后一排听得也很勉强。不过没
关系,丫头不停地走神。
想到曾经在小
票房看别人过排;想到校庆时
表演的节目,说相声,傻傻的;想到和朋友在
国际商场楼上吃
火锅,吃完下楼正好从西开教堂门口出来,已经半夜,
夜色浓浓,天气很冷,抬头哈出一口热气,旋转升腾。
想到小学
初中的每每春夏
秋冬;想到每次下雨后校门口深深的
积水如同泳池;想到初中在大
操场上不知疲倦地奔跑,即使嗓子那样紧,冬天也弄得满头大汗。
想到早年秋游,挖
红薯掰
玉米;想到在姥姥家把烧炕用的棉花秸秆上剩下的几朵棉花
摘下来收集好,也是一大把,
固执地剖
干净里
面的小籽;想到当年房后头
惊鸿一瞥的刺猬大仙……。
这么多年,离开天津的时间总共不超过
一个月!丫
头发现其实她是自豪的,否则不会强迫自己学会天津话,她是快乐的,否则不会凭借城市卡和双脚熟悉了天津几乎所有地标,踏遍了那些大街小巷,她
早已经和
这座城市血脉相同,胶漆难分。
她以为自己是不
恋家的,但现在看来,天津的气息融
进了血管,奔涌着不会停步。
倒二的
演员已经急匆匆地从台侧赶出去
——有的还要赶往下一场演出,攒底的活,丫头静下心好好去听。她也已经想
好了,那“百折不挠”的顽固桥段怎样续写。
贵为一国之君,哪怕命陨,怎能蒙尘。
穷途当哭。
南下的时候,林子卿
几次从梦里哭醒,梦见天津已经拆
了的乐园,梦见自己家平顶的六间大砖房,逼狭的两进小院,剥落了漆皮的厚重大
木门,五级气派的
水泥高台阶,梦见自家的中华田园犬拦路叫街,梦见仓库矮棚子上一窝各色的小野猫刚学会窜高纵矮,梦见白先翎帮她擦黑板时,阳光下晶莹的飞旋。
十三个
小时的车程,
醒了睡,睡了醒,眼睛都肿得像
桃子了,再被狗吠吵醒时,她忽然想起岳南书里的话,当
北大清华校长教授们因
卢沟桥一役后平津沦陷而纷纷南渡,当时熊佛西喜欢养狗,他一脸凄容对朋友说,北平有许多人离开了,狗没法带,只好抛弃了,那些狗虽然被抛弃了,可是
仍旧守在门口,不肯他去,冯友兰当时就说,这就是所谓丧家之狗,我们都是丧家之狗啊!。
南渡者都有北归之日,南开
大学炸了,也已经重新建
起来,我家那掀了顶的
房子呢?恐怕要当
一辈子的丧家犬了,
我能像张伯苓一样当场昏厥吗?想到这,林子卿烦了,于是倒头又睡。
到
上海时,正下着蒙蒙细雨,林子卿给白先翎发了一张照片,白先翎说,林子卿
变成林子桃了。
这一天,林子卿十
四岁,白先翎十
三岁,他们从一个
中学分开,再也没有在同一间教室里上过课。
北上之前,尽管爸妈各种阻挠,林子卿先去了先锋书店,和那里软软的大哥哥和软软的
猫咪道别,又去了故事会——子卿把这里当成书馆,听
南方的评话,说书的先生姓陈,因为忙,林子卿虽然是老书座,和先生也十分合得来,却不能总和他搭上话,今日亦来此道别。陈先生用一口上海腔的普通话说,好好念书,
高兴再来玩。
倒没有当年和白先翎倒别时那么撕心裂肺。
最后,林子卿在QQ上告诉白先翎,打算给他一个
惊喜——我
回来啦!。
白先翎淡淡地回了两句:。
哦哦,天津人民欢迎你。
天津人民欢迎我,那你呢?。
这
几天我要去趟
北京。
啊,没事,不急一天半天的,去北京
旅游吗?。
办
签证,我要去美国
上学。
林子卿失手把
手机掉在地上,原来一切都晚了。厦倒鸟兽散,物是人全非。
林子卿回天津
本来也是为了上学,天津高考容易。为了这
件事,她和林爸林妈还大吵了一架。倒不是为了这
一件事,她心里,在妈妈突然告诉她要南下之前的那一天已经和
父母产生了隔阂……没有
一点点征兆……哪怕
表面上,她在上海
学习玩耍过
得很好,
她的血脉却如游丝一样牵攀着北国,身在南方只是苟延残喘,勉强地活着。独自回到
魂牵梦萦的故乡,故乡却不是原来的故乡了。子卿的父母因为不赞成,
所以不肯送她,这倒
无所谓,适逢邻居老董北上,可以捎她。
夕阳西下,林子卿忽然觉得胸中翻腾,耳膜震颤,她
右手当胸,如同握着一支鼓键子,
左手像
拿着一副鼓板,小架子一端起来,曲词均不必想,如日暮的
余晖一样缓缓流淌出来。
“可怜我,未出闺门一弱女。
奔
走了,
多少天涯道路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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