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布时间:2022-05-03 07:13:36
題中的癸卯歲,是公元403年(晉安帝元興二年),陶淵明三十九歲。先二年,公元401年(安帝隆安五年),淵明似曾出仕于江陵,旋丁母憂歸家。這首詩即丁憂家居時之作。敬遠是淵明的同祖弟,其母與淵明的母親又爲姐妹;先淵明卒,淵明有文祭他。文中可見兩人饑寒相共、志趣相投的密切感情。淵明這首詩借贈敬遠以自抒情懷。作詩當月,桓玄篡晉稱楚,把晉安帝遷禁在淵明的故鄉尋陽。這是一場政治上的大變局,詩是在這種背景下寫的。淵明不是對于世事無所動心的人,但處在當時東晉統治階級自相争奪嚴重的險惡環境中,他隻能強作忘情,自求解脫。解脫之道,是守儒家的固窮之節,融道家的居高觀世之情,但又不取儒家的迂腐,道家的泯沒是非。
“寝迹”四句,寫自己隐居家中,銷聲匿迹,與世隔絕,四顧沒有知己,隻好白天把“荊扉”(柴門)長閉。“寝迹衡門(指陋室)”,并不是淵明本懷消極,是被黑暗世局迫成的。“邈與世絕”,實際是“絕”不了的;“邈”更難說,安帝就被禁近在咫尺的尋陽。複雜的情懷,堅苦的節操,“莫誰知”倒是真的,就詩篇來說,隻把敬遠除外。這四句轉折頗多,故陳祚明《采菽堂古詩選》評爲:“一意一轉,曲折盡緻”。起四句叙事,接下去四句寫景。景有“凄凄”之風,“翳翳”之雪。“凄凄”來自“歲暮”,“翳翳”由于“經日”,輕淡中字字貼實。四句中由風引起雪,寫雪是重點,故風隻一句,雪有三句。“傾耳”二句,千古傳誦,羅大經《鶴林玉露》說:“隻十字,而雪之輕白虛潔盡在是矣。”查慎行《初白庵詩評》說:“真覺《雪賦》一篇,徒爲辭費。”《采菽堂古詩選》說:“寫風雪得神。”其妙處在輕淡之至,不但全無雕刻之迹,并且也無雕刻之意,落筆自然而興象精微,聲色俱到而痕迹全消,不見“工”之“工”,較後人一意鋪張和雕刻,能以少許勝多許。“勁氣”四句,緊承風雪叙事:寫寒氣侵衣,飲食不足,屋宇空洞蕭條,沒有什麽可娛悅的。一“勁”字備見凜冽之狀;“謝屢設”三字,以婉曲诙諧之筆寫窮困,尤饒達觀情趣;“了無”撇掃之詞,束上啓下。“曆覽”八句,議論作結:屋内外一片嚴寒(暗包政治氣候),事無“可悅”,唯一的排遣和安慰,隻有借讀“千載書”,學習古代高人志士的“遺烈”;“遺烈”兩字,偶露激情。“高操”兩句,又出以诙諧,掩抑激情。有人說這是諷刺當時受桓玄下诏褒揚的假“高士”皇甫希之之流,實際上還包含作者不願爲司馬氏與桓氏的争奪而去殉“臣節”的意思;假高、愚忠,俱不屑爲。“固窮”自守,本無以此鳴高之意,故自嘲此節爲“謬得”。诙諧中表現了堅貞與超脫的結合,正是前面說的對于儒道精神很好的取舍與結合:是非不昧,節行不辱,而又不出于迂拘。仕進的“平津”(坦途)既不願再走,那麽困守“衡門”,就不自嫌其“拙”了;不說“高”,又說“拙”,正是高一等,超一等。“寄意”二句,才寫到贈詩敬遠的事,說“寄意”于“言外”,隻有敬遠能辨别此心“契合”之道,歸結詩題,又露感慨。黃文煥《陶詩析義》說這八句,轉折變化,如“層波叠浪”,庶幾近之;但更應該說這“層波叠浪”表面上竟能呈現爲一片甯靜的漣漪。
此詩前半叙事、寫景,後半議論,俱以情滲透其中。盡管事寫得很簡潔,景寫得傳神入化,議論很多;但終以情爲主,而情偏沒有直接表露。把悲憤沉痛和堅強,變成閑淡樂觀和诙諧,把層波叠浪變爲定流清水,陶詩的意境,自然達到了極頂的深厚和醇美。
題中的癸卯歲,是公元403年(晉安帝元興二年),陶淵明三十九歲。先二年,公元401年(安帝隆安五年),淵明似曾出仕于江陵,旋丁母憂歸家。這首詩即丁憂家居時之作。敬遠是淵明的同祖弟,其母與淵明的母親又爲姐妹;先淵明卒,淵明有文祭他。文中可見兩人饑寒相共、志趣相投的密切感情。淵明這首詩借贈敬遠以自抒情懷。作詩當月,桓玄篡晉稱楚,把晉安帝遷禁在淵明的故鄉尋陽。這是一場政治上的大變局,詩是在這種背景下寫的。淵明不是對于世事無所動心的人,但處在當時東晉統治階級自相争奪嚴重的險惡環境中,他隻能強作忘情,自求解脫。解脫之道,是守儒家的固窮之節,融道家的居高觀世之情,但又不取儒家的迂腐,道家的泯沒是非。
“寝迹”四句,寫自己隐居家中,銷聲匿迹,與世隔絕,四顧沒有知己,隻好白天把“荊扉”(柴門)長閉。“寝迹衡門(指陋室)”,并不是淵明本懷消極,是被黑暗世局迫成的。“邈與世絕”,實際是“絕”不了的;“邈”更難說,安帝就被禁近在咫尺的尋陽。複雜的情懷,堅苦的節操,“莫誰知”倒是真的,就詩篇來說,隻把敬遠除外。這四句轉折頗多,故陳祚明《采菽堂古詩選》評爲:“一意一轉,曲折盡緻”。起四句叙事,接下去四句寫景。景有“凄凄”之風,“翳翳”之雪。“凄凄”來自“歲暮”,“翳翳”由于“經日”,輕淡中字字貼實。四句中由風引起雪,寫雪是重點,故風隻一句,雪有三句。“傾耳”二句,千古傳誦,羅大經《鶴林玉露》說:“隻十字,而雪之輕白虛潔盡在是矣。”查慎行《初白庵詩評》說:“真覺《雪賦》一篇,徒爲辭費。”《采菽堂古詩選》說:“寫風雪得神。”其妙處在輕淡之至,不但全無雕刻之迹,并且也無雕刻之意,落筆自然而興象精微,聲色俱到而痕迹全消,不見“工”之“工”,較後人一意鋪張和雕刻,能以少許勝多許。“勁氣”四句,緊承風雪叙事:寫寒氣侵衣,飲食不足,屋宇空洞蕭條,沒有什麽可娛悅的。一“勁”字備見凜冽之狀;“謝屢設”三字,以婉曲诙諧之筆寫窮困,尤饒達觀情趣;“了無”撇掃之詞,束上啓下。“曆覽”八句,議論作結:屋内外一片嚴寒(暗包政治氣候),事無“可悅”,唯一的排遣和安慰,隻有借讀“千載書”,學習古代高人志士的“遺烈”;“遺烈”兩字,偶露激情。“高操”兩句,又出以诙諧,掩抑激情。有人說這是諷刺當時受桓玄下诏褒揚的假“高士”皇甫希之之流,實際上還包含作者不願爲司馬氏與桓氏的争奪而去殉“臣節”的意思;假高、愚忠,俱不屑爲。“固窮”自守,本無以此鳴高之意,故自嘲此節爲“謬得”。诙諧中表現了堅貞與超脫的結合,正是前面說的對于儒道精神很好的取舍與結合:是非不昧,節行不辱,而又不出于迂拘。仕進的“平津”(坦途)既不願再走,那麽困守“衡門”,就不自嫌其“拙”了;不說“高”,又說“拙”,正是高一等,超一等。“寄意”二句,才寫到贈詩敬遠的事,說“寄意”于“言外”,隻有敬遠能辨别此心“契合”之道,歸結詩題,又露感慨。黃文煥《陶詩析義》說這八句,轉折變化,如“層波叠浪”,庶幾近之;但更應該說這“層波叠浪”表面上竟能呈現爲一片甯靜的漣漪。
此詩前半叙事、寫景,後半議論,俱以情滲透其中。盡管事寫得很簡潔,景寫得傳神入化,議論很多;但終以情爲主,而情偏沒有直接表露。把悲憤沉痛和堅強,變成閑淡樂觀和诙諧,把層波叠浪變爲定流清水,陶詩的意境,自然達到了極頂的深厚和醇美。
题中的癸卯岁,是公元403年(晋安帝元兴二年),陶渊明三十九岁。先二年,公元401年(安帝隆安五年),渊明似曾出仕于江陵,旋丁母忧归家。这首诗即丁忧家居时之作。敬远是渊明的同祖弟,其母与渊明的母亲又为姐妹;先渊明卒,渊明有文祭他。文中可见两人饥寒相共、志趣相投的密切感情。渊明这首诗借赠敬远以自抒情怀。作诗当月,桓玄篡晋称楚,把晋安帝迁禁在渊明的故乡寻阳。这是一场政治上的大变局,诗是在这种背景下写的。渊明不是对于世事无所动心的人,但处在当时东晋统治阶级自相争夺严重的险恶环境中,他只能强作忘情,自求解脱。解脱之道,是守儒家的固穷之节,融道家的居高观世之情,但又不取儒家的迂腐,道家的泯没是非。
“寝迹”四句,写自己隐居家中,销声匿迹,与世隔绝,四顾没有知己,只好白天把“荆扉”(柴门)长闭。“寝迹衡门(指陋室)”,并不是渊明本怀消极,是被黑暗世局迫成的。“邈与世绝”,实际是“绝”不了的;“邈”更难说,安帝就被禁近在咫尺的寻阳。复杂的情怀,坚苦的节操,“莫谁知”倒是真的,就诗篇来说,只把敬远除外。这四句转折颇多,故陈祚明《采菽堂古诗选》评为:“一意一转,曲折尽致”。起四句叙事,接下去四句写景。景有“凄凄”之风,“翳翳”之雪。“凄凄”来自“岁暮”,“翳翳”由于“经日”,轻淡中字字贴实。四句中由风引起雪,写雪是重点,故风只一句,雪有三句。“倾耳”二句,千古传诵,罗大经《鹤林玉露》说:“只十字,而雪之轻白虚洁尽在是矣。”查慎行《初白庵诗评》说:“真觉《雪赋》一篇,徒为辞费。”《采菽堂古诗选》说:“写风雪得神。”其妙处在轻淡之至,不但全无雕刻之迹,并且也无雕刻之意,落笔自然而兴象精微,声色俱到而痕迹全消,不见“工”之“工”,较后人一意铺张和雕刻,能以少许胜多许。“劲气”四句,紧承风雪叙事:写寒气侵衣,饮食不足,屋宇空洞萧条,没有什么可娱悦的。一“劲”字备见凛冽之状;“谢屡设”三字,以婉曲诙谐之笔写穷困,尤饶达观情趣;“了无”撇扫之词,束上启下。“历览”八句,议论作结:屋内外一片严寒(暗包政治气候),事无“可悦”,唯一的排遣和安慰,只有借读“千载书”,学习古代高人志士的“遗烈”;“遗烈”两字,偶露激情。“高操”两句,又出以诙谐,掩抑激情。有人说这是讽刺当时受桓玄下诏褒扬的假“高士”皇甫希之之流,实际上还包含作者不愿为司马氏与桓氏的争夺而去殉“臣节”的意思;假高、愚忠,俱不屑为。“固穷”自守,本无以此鸣高之意,故自嘲此节为“谬得”。诙谐中表现了坚贞与超脱的结合,正是前面说的对于儒道精神很好的取舍与结合:是非不昧,节行不辱,而又不出于迂拘。仕进的“平津”(坦途)既不愿再走,那么困守“衡门”,就不自嫌其“拙”了;不说“高”,又说“拙”,正是高一等,超一等。“寄意”二句,才写到赠诗敬远的事,说“寄意”于“言外”,只有敬远能辨别此心“契合”之道,归结诗题,又露感慨。黄文焕《陶诗析义》说这八句,转折变化,如“层波迭浪”,庶几近之;但更应该说这“层波迭浪”表面上竟能呈现为一片宁静的涟漪。
此诗前半叙事、写景,后半议论,俱以情渗透其中。尽管事写得很简洁,景写得传神入化,议论很多;但终以情为主,而情偏没有直接表露。把悲愤沉痛和坚强,变成闲淡乐观和诙谐,把层波迭浪变为定流清水,陶诗的意境,自然达到了极顶的深厚和醇美。
题中的癸卯岁,是公元403年(晋安帝元兴二年),陶渊明三十九岁。先二年,公元401年(安帝隆安五年),渊明似曾出仕于江陵,旋丁母忧归家。这首诗即丁忧家居时之作。敬远是渊明的同祖弟,其母与渊明的母亲又为姐妹;先渊明卒,渊明有文祭他。文中可见两人饥寒相共、志趣相投的密切感情。渊明这首诗借赠敬远以自抒情怀。作诗当月,桓玄篡晋称楚,把晋安帝迁禁在渊明的故乡寻阳。这是一场政治上的大变局,诗是在这种背景下写的。渊明不是对于世事无所动心的人,但处在当时东晋统治阶级自相争夺严重的险恶环境中,他只能强作忘情,自求解脱。解脱之道,是守儒家的固穷之节,融道家的居高观世之情,但又不取儒家的迂腐,道家的泯没是非。
“寝迹”四句,写自己隐居家中,销声匿迹,与世隔绝,四顾没有知己,只好白天把“荆扉”(柴门)长闭。“寝迹衡门(指陋室)”,并不是渊明本怀消极,是被黑暗世局迫成的。“邈与世绝”,实际是“绝”不了的;“邈”更难说,安帝就被禁近在咫尺的寻阳。复杂的情怀,坚苦的节操,“莫谁知”倒是真的,就诗篇来说,只把敬远除外。这四句转折颇多,故陈祚明《采菽堂古诗选》评为:“一意一转,曲折尽致”。起四句叙事,接下去四句写景。景有“凄凄”之风,“翳翳”之雪。“凄凄”来自“岁暮”,“翳翳”由于“经日”,轻淡中字字贴实。四句中由风引起雪,写雪是重点,故风只一句,雪有三句。“倾耳”二句,千古传诵,罗大经《鹤林玉露》说:“只十字,而雪之轻白虚洁尽在是矣。”查慎行《初白庵诗评》说:“真觉《雪赋》一篇,徒为辞费。”《采菽堂古诗选》说:“写风雪得神。”其妙处在轻淡之至,不但全无雕刻之迹,并且也无雕刻之意,落笔自然而兴象精微,声色俱到而痕迹全消,不见“工”之“工”,较后人一意铺张和雕刻,能以少许胜多许。“劲气”四句,紧承风雪叙事:写寒气侵衣,饮食不足,屋宇空洞萧条,没有什么可娱悦的。一“劲”字备见凛冽之状;“谢屡设”三字,以婉曲诙谐之笔写穷困,尤饶达观情趣;“了无”撇扫之词,束上启下。“历览”八句,议论作结:屋内外一片严寒(暗包政治气候),事无“可悦”,唯一的排遣和安慰,只有借读“千载书”,学习古代高人志士的“遗烈”;“遗烈”两字,偶露激情。“高操”两句,又出以诙谐,掩抑激情。有人说这是讽刺当时受桓玄下诏褒扬的假“高士”皇甫希之之流,实际上还包含作者不愿为司马氏与桓氏的争夺而去殉“臣节”的意思;假高、愚忠,俱不屑为。“固穷”自守,本无以此鸣高之意,故自嘲此节为“谬得”。诙谐中表现了坚贞与超脱的结合,正是前面说的对于儒道精神很好的取舍与结合:是非不昧,节行不辱,而又不出于迂拘。仕进的“平津”(坦途)既不愿再走,那么困守“衡门”,就不自嫌其“拙”了;不说“高”,又说“拙”,正是高一等,超一等。“寄意”二句,才写到赠诗敬远的事,说“寄意”于“言外”,只有敬远能辨别此心“契合”之道,归结诗题,又露感慨。黄文焕《陶诗析义》说这八句,转折变化,如“层波迭浪”,庶几近之;但更应该说这“层波迭浪”表面上竟能呈现为一片宁静的涟漪。
此诗前半叙事、写景,后半议论,俱以情渗透其中。尽管事写得很简洁,景写得传神入化,议论很多;但终以情为主,而情偏没有直接表露。把悲愤沉痛和坚强,变成闲淡乐观和诙谐,把层波迭浪变为定流清水,陶诗的意境,自然达到了极顶的深厚和醇美。
出自明代宋濂的《阅江楼记》 金陵为帝王之州。自六朝迄于南唐,类皆偏据一方,无以应山川之王气。逮我皇帝,定鼎于兹,始足以当之。由是声教所暨,罔间朔南;存神穆清,与天...[全文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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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标题:凄凄岁暮风,翳翳经日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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