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布时间:2022-01-20 07:16:38
譯文正是換單衣的時節,隻恨客居異地,光陰白白地 流逝。祈求春天暫留片刻,春天匆匆歸去就像鳥兒飛離,一去無痕迹。試問薔薇花兒今何在?夜裏一場急風驟雨,埋葬了南楚傾國的佳麗。花瓣兒像美人的钗钿堕地,散發着殘留的香氣,淩亂地點綴着桃花小路,輕輕地在楊柳街巷翻飛。多情人有誰來替落共惋惜?隻有蜂兒蝶兒像媒人使者,時時叩擊着窗槅來傳遞情意。東園一片靜寂,漸漸地草木繁盛茂密,綠蔭幽暗青碧。環繞着珍貴的薔薇花叢靜靜徘徊,不斷地唉聲歎氣。薔薇伸着長枝條,故意鈎着行人的衣裳,仿佛牽着衣襟期待着傾葉話語,表現出無限地離情别情。拾一朵小小的殘花,在頭巾上勉強簪起。終究不像一朵鮮花戴在美人钗頭上顫動、搖曳,向人俏媚地斜倚。花兒呵,切莫随着潮水遠遠逝去。惟恐那破碎的花兒,還寫着寄托相思的字,如何可以看出來呢?
注釋六醜:周邦彥創調。試酒:宋代風俗,農曆三月開或四月初償新酒。見《武林舊事》等書 過翼:飛過的鳥。 楚宮傾國:楚王宮裏的美女,喻薔薇花。 钗钿(diàn)堕處:花落處。白居易《長恨歌》:“花钿委地無人收,翠翹金雀玉搔頭。” 桃蹊(xī):桃樹下的路。柳陰:綠柳成蔭的路。 多情爲誰追惜:即“爲誰多情追惜”,意即還有誰多情(似我)地痛惜花殘春逝呢? 惹:挑逗。珍叢:花叢。 強簪巾帻:勉強插戴在頭巾上。巾帻:頭巾。恐斷紅、尚相思字:唐盧渥到長安應試,拾得溝漂出的紅葉,上有宮女題詩。後娶遣放宮女爲妻,恰好是題詩者。見範《雲溪友議》本句用紅葉比落花。 向人欹側:向人表示依戀媚态。 斷紅:用唐人盧渥和宮女在紅葉上題詩的典故。聯系前句,意指紅花飄零時,對人間充滿了依戀之情。
這首詞并非泛泛詠落花,而是抒發對花落後的“追惜”之情,更是對自己“光陰虛擲”的“追惜”之情。詞寫得極有特色,與蘇轼(水龍吟·次韻章質夫《楊花詞》)有異曲同工之妙,頗值一讀。
詞作上片抒寫春歸花謝之景象。開首二句,“正單衣試酒,怅客裏、光陰虛擲”,點明時令、主人公身份,抒發惜春心情。“試酒”,周密《武林舊事》卷三:“戶部點檢所十三酒庫,例于四月初開煮,九月初開清,先至提領所呈樣品嘗,然後迎引至諸所隸官府而散。”這裏用以指時令──農曆四月初。長期羁旅在外的詞人,值此春去之際,不禁發出虛度光陰的感歎,寫來含渾而不顯露。“正”字、“怅”字直貫全篇。“願春暫留,春歸如過翼,一去無迹。”“過翼”,以鳥飛作比喻,形容春歸之迅速,這三句一句一轉:“願春暫留”,表示不忍“虛擲”,珍惜春光;“春歸如過翼”,春不但不留,反而逝如飛鳥,竟成“虛擲”;“一去無迹”,不僅快如飛鳥,更無影無蹤。“一去”二字,直說到盡頭,不留餘地。随着句意,惜春之情愈轉愈深。周濟評曰:“十三字千回百折,千錘百煉,以下如鵬羽自逝”(《宋四家詞選》)。以上五句寫春去,是題前之筆。接下陡然提出:“爲問花何在?”一筆噴醒,又輕輕頓住。譚獻認爲:“‘爲問’”三句,搏兔用全力”(《詞辨》卷一)。陳廷焯指出:“……此處點醒題旨,既突兀,又綿密,妙隻五字束住,下文反複纏綿,更不糾纏一筆,卻滿紙羁愁抑郁,且有許多不敢說處,言中有物,吞吐盡緻”(《白雨齋詞話》卷一)。其實從下句“夜來風雨”至上片結束,皆從此一問而出,振起全詞。“夜來風雨,葬楚宮傾國”二句,正面寫落花。“傾國”,美人,這裏以之比落花。以美人比落花,唐代即有。沈亞之《異夢錄》:“王炎夢遊吳,同葬西施。”韓偓《哭花》詩:“若是有情争不哭,夜來風雨葬西施。”這裏本應說吳宮,但爲律所限,故借用“楚宮”。這三句既寫因夜來風吹雨打,使落花無家,更寫由于落花是無家的,所以雖有傾國之美姿,也得不到風雨的憐惜。這裏是人與花融合來寫,以花之遭際喻羁人無家、随處飄零之身世。這三句一開一合,一起一伏,很好地表達了詞人内心的矛盾與苦悶。“钗钿堕處遺香澤”以下六句,大力鋪開,盡情寫薔薇謝後的飄落情況。“钗钿堕處遺香澤”,這裏是以美人佩戴的“钗钿”喻落花,化用徐夤《薔薇》詩:“晚風飄處似遺钿”句意,零落之餘,隻遺香澤。“亂點桃蹊,輕翻柳陌”,落花飄零是慘景,而以“桃蹊”、“柳陌”來襯托,卻顯得極有情緻。接下側寫一筆:“多情爲誰追惜?”“爲誰”,即誰爲。春去花殘,觀賞者都已散去,應不再有多情追惜之人了。“但蜂媒蝶使,時叩窗隔”二句一轉,蜂蝶無知,不知“追惜”,然而它們卻以媒人、使者的身分“時叩窗隔”,似乎在提醒室中人去“追惜”。通過以上描繪,把薔薇雖然凋謝而香氣猶存,春天雖然逝去而值得追惜之情景寫得韻味盎然。詞作上片特用問語“爲問花何在”、“多情爲誰追惜”,加以強調,以突出“無家”與“無人追惜”之意,由此見出内中隐含詞人自己的身世遭際之感。
詞作下片着意刻畫人惜花、花戀人的生動情景。“東園岑寂,漸蒙籠暗碧”,開首二句起襯托作用,以引起下文。詞人不忍辜負蜂蝶之“時叩窗隔”,于是走出室内,來到東園,隻見園内花事已過,碧葉茂盛,一片“花落”後“岑寂”的景象,也是“光陰虛擲”、春天“一去無迹”之實況。“靜?珍叢底,成歎息,”寫人惜花。爲了“追惜”,詞人靜靜地繞着薔薇花叢,去尋找落花所“遺”之“香澤”。“成歎息”三字總括一切,承上啓下。“長條故惹行客,似牽衣待話,别情無極”三句,爲一歎,寫花戀人。花已“無迹”,但有“長條”,而“故惹行客”,話别“牽衣”,有同病相憐之意,也寫出“行客”之無人憐惜、孤寂之境況。無情之物,而寫成似有情,雖無中生有,卻動人必弦,感人至深。“殘英小、強簪巾帻。終不似一朵,钗頭顫袅,向人欹側“四句,爲二歎。在“長條”之上,偶然看見一朵殘留的小花,詞人以爲這就是打算與其話别者。雖然“殘花”本不是“簪巾帻”之物,然而“行客”卻頗受感動,故“強”而“簪”之。然而這哪裏比得上它當初盛開時插在美人頭上之妩媚動人呢?殘英強簪,令人回想花盛時之芳姿,映帶凋謝後之景況,有無限珍惜慨歎之意。這既是慨歎花之今不如昔,更是慨歎自己的“光陰虛擲”、“人老珠黃”。詞作寫至此,詞人如夢初醒,似有所覺悟,又有無可奈何之感。最後三句“漂流處、莫趁潮汐。恐斷紅、尚有相思字,何由見得”,爲三歎。詞人因終不願落花“一去無迹”,所以又對花之“漂流”勸以“莫趁潮汐”,冀望“斷紅”上尚有“相思”字。如若落花随潮水流去,那上面題的相思詞句,就永遠不會讓人看見了。“何由見得”,即何由得見,流露了依依不舍的深情蜜意。這裏活用紅葉題詩故事,借指飄零的花瓣。對以上所寫,周濟評曰:“不說人惜花,卻說花戀人。不從無花惜春,卻從有花惜春。不惜已簪之‘殘英’,偏惜欲去之‘斷紅’”(《宋四家詞選》)。末句複用問語,逆挽而不直下,拙重而不呆滞。譚獻曰:“結筆仍用逆挽,此片玉之所獨”(《詞辨》卷一)。
這是首“惜花”之詞,更是首“惜人”之作。全詞構思别緻,充分利用慢詞鋪叙展衍的特點,時而寫花,時而寫人,時而花、人合寫,時而寫人與花之所同,時而寫人不如花之處。回環曲折、反複騰挪地抒寫了自己的“惜花”心情,又表露了自傷自悼的遊宦之感。黃蓼園曰:“自傷年老遠宦,意境落寞,借花起興。以下是花是己,比興無端。指與物化,奇清四溢,不可方物。人巧極而天工生矣。結處意緻尤纏綿無已,耐人尋繹”(《蓼園詞選》)。評論較妥切,可參考。
周邦彥(1056─1121)字美成,自號清真居士,錢塘(今浙江杭州)人。周早年「疏隽少檢,不爲州裏推重,而博涉百家之書」。元豐初,「遊太學,有俊聲」。神宗時擢爲試太學正。元四年(1089)出爲廬州(今安徽合肥)教授。紹聖四年(1097)還朝,任國子主簿。徽宗即位,改除校書郎,曆考功員外郎,衛尉宗正少卿兼議禮局檢讨。政和二年(1112),出知隆德府(今山西長治)。六年,自明州(今浙江甯波)任入秘書監,進徽猷閣待制,提舉大晟府。宣和二年(1120)移知處州(今浙江麗水),值方臘起義,道梗不赴。未幾罷官,提舉南京鴻慶宮,輾轉避居于錢塘、揚州、睦州(今浙江建德)。卒年六十六。《宋史》、《東都事略》與《鹹淳臨安志》均有傳。《宋史·藝文志》著錄其《清真居士集》十一卷,已佚。清人厲鹗《宋詩紀事》輯得其佚詩六首,今人羅忼烈又輯得古近體詩三十四首。周邦彥「負一代詞名」(張炎《詞源》卷下),其詞「渾厚和雅」(《詞源》),「缜密典麗」(劉肅《陳元龍集注〈片玉集〉序》,對後世影響較大。
以上就是恐斷紅、尚有相思字,何由見得的介紹,希望大家喜歡!
译文正是换单衣的时节,只恨客居异地,光阴白白地 流逝。祈求春天暂留片刻,春天匆匆归去就像鸟儿飞离,一去无痕迹。试问蔷薇花儿今何在?夜里一场急风骤雨,埋葬了南楚倾国的佳丽。花瓣儿像美人的钗钿堕地,散发着残留的香气,凌乱地点缀着桃花小路,轻轻地在杨柳街巷翻飞。多情人有谁来替落共惋惜?只有蜂儿蝶儿像媒人使者,时时叩击着窗槅来传递情意。东园一片静寂,渐渐地草木繁盛茂密,绿荫幽暗青碧。环绕着珍贵的蔷薇花丛静静徘徊,不断地唉声叹气。蔷薇伸着长枝条,故意钩着行人的衣裳,仿佛牵着衣襟期待着倾叶话语,表现出无限地离情别情。拾一朵小小的残花,在头巾上勉强簪起。终究不像一朵鲜花戴在美人钗头上颤动、摇曳,向人俏媚地斜倚。花儿呵,切莫随着潮水远远逝去。惟恐那破碎的花儿,还写着寄托相思的字,如何可以看出来呢?
注释六丑:周邦彦创调。试酒:宋代风俗,农历三月开或四月初偿新酒。见《武林旧事》等书 过翼:飞过的鸟。 楚宫倾国:楚王宫里的美女,喻蔷薇花。 钗钿(diàn)堕处:花落处。白居易《长恨歌》:“花钿委地无人收,翠翘金雀玉搔头。” 桃蹊(xī):桃树下的路。柳阴:绿柳成荫的路。 多情为谁追惜:即“为谁多情追惜”,意即还有谁多情(似我)地痛惜花残春逝呢? 惹:挑逗。珍丛:花丛。 强簪巾帻:勉强插戴在头巾上。巾帻:头巾。恐断红、尚相思字:唐卢渥到长安应试,拾得沟漂出的红叶,上有宫女题诗。后娶遣放宫女为妻,恰好是题诗者。见范《云溪友议》本句用红叶比落花。 向人欹侧:向人表示依恋媚态。 断红:用唐人卢渥和宫女在红叶上题诗的典故。联系前句,意指红花飘零时,对人间充满了依恋之情。
这首词并非泛泛咏落花,而是抒发对花落后的“追惜”之情,更是对自己“光阴虚掷”的“追惜”之情。词写得极有特色,与苏轼(水龙吟·次韵章质夫《杨花词》)有异曲同工之妙,颇值一读。
词作上片抒写春归花谢之景象。开首二句,“正单衣试酒,怅客里、光阴虚掷”,点明时令、主人公身份,抒发惜春心情。“试酒”,周密《武林旧事》卷三:“户部点检所十三酒库,例于四月初开煮,九月初开清,先至提领所呈样品尝,然后迎引至诸所隶官府而散。”这里用以指时令──农历四月初。长期羁旅在外的词人,值此春去之际,不禁发出虚度光阴的感叹,写来含浑而不显露。“正”字、“怅”字直贯全篇。“愿春暂留,春归如过翼,一去无迹。”“过翼”,以鸟飞作比喻,形容春归之迅速,这三句一句一转:“愿春暂留”,表示不忍“虚掷”,珍惜春光;“春归如过翼”,春不但不留,反而逝如飞鸟,竟成“虚掷”;“一去无迹”,不仅快如飞鸟,更无影无踪。“一去”二字,直说到尽头,不留余地。随着句意,惜春之情愈转愈深。周济评曰:“十三字千回百折,千锤百炼,以下如鹏羽自逝”(《宋四家词选》)。以上五句写春去,是题前之笔。接下陡然提出:“为问花何在?”一笔喷醒,又轻轻顿住。谭献认为:“‘为问’”三句,搏兔用全力”(《词辨》卷一)。陈廷焯指出:“……此处点醒题旨,既突兀,又绵密,妙只五字束住,下文反复缠绵,更不纠缠一笔,却满纸羁愁抑郁,且有许多不敢说处,言中有物,吞吐尽致”(《白雨斋词话》卷一)。其实从下句“夜来风雨”至上片结束,皆从此一问而出,振起全词。“夜来风雨,葬楚宫倾国”二句,正面写落花。“倾国”,美人,这里以之比落花。以美人比落花,唐代即有。沈亚之《异梦录》:“王炎梦游吴,同葬西施。”韩偓《哭花》诗:“若是有情争不哭,夜来风雨葬西施。”这里本应说吴宫,但为律所限,故借用“楚宫”。这三句既写因夜来风吹雨打,使落花无家,更写由于落花是无家的,所以虽有倾国之美姿,也得不到风雨的怜惜。这里是人与花融合来写,以花之遭际喻羁人无家、随处飘零之身世。这三句一开一合,一起一伏,很好地表达了词人内心的矛盾与苦闷。“钗钿堕处遗香泽”以下六句,大力铺开,尽情写蔷薇谢后的飘落情况。“钗钿堕处遗香泽”,这里是以美人佩戴的“钗钿”喻落花,化用徐夤《蔷薇》诗:“晚风飘处似遗钿”句意,零落之余,只遗香泽。“乱点桃蹊,轻翻柳陌”,落花飘零是惨景,而以“桃蹊”、“柳陌”来衬托,却显得极有情致。接下侧写一笔:“多情为谁追惜?”“为谁”,即谁为。春去花残,观赏者都已散去,应不再有多情追惜之人了。“但蜂媒蝶使,时叩窗隔”二句一转,蜂蝶无知,不知“追惜”,然而它们却以媒人、使者的身分“时叩窗隔”,似乎在提醒室中人去“追惜”。通过以上描绘,把蔷薇虽然凋谢而香气犹存,春天虽然逝去而值得追惜之情景写得韵味盎然。词作上片特用问语“为问花何在”、“多情为谁追惜”,加以强调,以突出“无家”与“无人追惜”之意,由此见出内中隐含词人自己的身世遭际之感。
词作下片着意刻画人惜花、花恋人的生动情景。“东园岑寂,渐蒙笼暗碧”,开首二句起衬托作用,以引起下文。词人不忍辜负蜂蝶之“时叩窗隔”,于是走出室内,来到东园,只见园内花事已过,碧叶茂盛,一片“花落”后“岑寂”的景象,也是“光阴虚掷”、春天“一去无迹”之实况。“静?珍丛底,成叹息,”写人惜花。为了“追惜”,词人静静地绕着蔷薇花丛,去寻找落花所“遗”之“香泽”。“成叹息”三字总括一切,承上启下。“长条故惹行客,似牵衣待话,别情无极”三句,为一叹,写花恋人。花已“无迹”,但有“长条”,而“故惹行客”,话别“牵衣”,有同病相怜之意,也写出“行客”之无人怜惜、孤寂之境况。无情之物,而写成似有情,虽无中生有,却动人必弦,感人至深。“残英小、强簪巾帻。终不似一朵,钗头颤袅,向人欹侧“四句,为二叹。在“长条”之上,偶然看见一朵残留的小花,词人以为这就是打算与其话别者。虽然“残花”本不是“簪巾帻”之物,然而“行客”却颇受感动,故“强”而“簪”之。然而这哪里比得上它当初盛开时插在美人头上之妩媚动人呢?残英强簪,令人回想花盛时之芳姿,映带凋谢后之景况,有无限珍惜慨叹之意。这既是慨叹花之今不如昔,更是慨叹自己的“光阴虚掷”、“人老珠黄”。词作写至此,词人如梦初醒,似有所觉悟,又有无可奈何之感。最后三句“漂流处、莫趁潮汐。恐断红、尚有相思字,何由见得”,为三叹。词人因终不愿落花“一去无迹”,所以又对花之“漂流”劝以“莫趁潮汐”,冀望“断红”上尚有“相思”字。如若落花随潮水流去,那上面题的相思词句,就永远不会让人看见了。“何由见得”,即何由得见,流露了依依不舍的深情蜜意。这里活用红叶题诗故事,借指飘零的花瓣。对以上所写,周济评曰:“不说人惜花,却说花恋人。不从无花惜春,却从有花惜春。不惜已簪之‘残英’,偏惜欲去之‘断红’”(《宋四家词选》)。末句复用问语,逆挽而不直下,拙重而不呆滞。谭献曰:“结笔仍用逆挽,此片玉之所独”(《词辨》卷一)。
这是首“惜花”之词,更是首“惜人”之作。全词构思别致,充分利用慢词铺叙展衍的特点,时而写花,时而写人,时而花、人合写,时而写人与花之所同,时而写人不如花之处。回环曲折、反复腾挪地抒写了自己的“惜花”心情,又表露了自伤自悼的游宦之感。黄蓼园曰:“自伤年老远宦,意境落寞,借花起兴。以下是花是己,比兴无端。指与物化,奇清四溢,不可方物。人巧极而天工生矣。结处意致尤缠绵无已,耐人寻绎”(《蓼园词选》)。评论较妥切,可参考。
周邦彦(1056─1121)字美成,自号清真居士,钱塘(今浙江杭州)人。周早年「疏隽少检,不为州里推重,而博涉百家之书」。元丰初,「游太学,有俊声」。神宗时擢为试太学正。元四年(1089)出为庐州(今安徽合肥)教授。绍圣四年(1097)还朝,任国子主簿。徽宗即位,改除校书郎,历考功员外郎,卫尉宗正少卿兼议礼局检讨。政和二年(1112),出知隆德府(今山西长治)。六年,自明州(今浙江宁波)任入秘书监,进徽猷阁待制,提举大晟府。宣和二年(1120)移知处州(今浙江丽水),值方腊起义,道梗不赴。未几罢官,提举南京鸿庆宫,辗转避居于钱塘、扬州、睦州(今浙江建德)。卒年六十六。《宋史》、《东都事略》与《咸淳临安志》均有传。《宋史·艺文志》著录其《清真居士集》十一卷,已佚。清人厉鹗《宋诗纪事》辑得其佚诗六首,今人罗忼烈又辑得古近体诗三十四首。周邦彦「负一代词名」(张炎《词源》卷下),其词「浑厚和雅」(《词源》),「缜密典丽」(刘肃《陈元龙集注〈片玉集〉序》,对后世影响较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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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标题:恐断红、尚有相思字,何由见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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