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生日

今天是你的生日。9月初10。然而我大都是忘卻了的。

結婚9年來，我不曾送一件生日禮物給你，沒請你在外面吃過一次飯，沒打一個電話或者發一個信息給你：生日快樂之類的話語。我的理由是多麽的充足：我忙！我有工作！男人是要以工作爲第一要務的！家庭是确鑿要排在第二的。況且我自己的生日不是統統忘卻的嗎？總是過完了生日後的某一天才猛然記得我過生了。哦，又忘記了！我對自己說。連我的父母的生日統統也是你打電話給我我才回家去看他們的。中飯一吃是絕對要回到學校的，連他們打電話要我去吃晚飯，我也是說沒有時間的，在陪客啊，打麻将，喝酒，抽煙！之後是暈得不能動，倒在床上睡大覺的。更不用說兄弟姐妹們的生日，我記得哪個是何時出生的？像我這樣的人，也可以是值得你們去記惦着嗎？我以爲不值得，很不值得！但我明白今天最不開心的是你，你在家裏承受的太多太多，你的苦，你的痛，你最清楚，我給予你的關心又實在是少得可憐，可憐極了！我這個自以爲把事業看成第一位而又的确又算不上成功的偉大的男人！倘若我不去祝福父母的生日，我想他們心裏也許沒有什麽，我不是有二個姐姐嗎？我想她們是絕對要去看他們的。他們的心裏會想，四個孩子總是有人來了就行了，比都不來要好得多吧。假如我的兄弟姐妹們生日到來的時候，我不去，他們心裏也許沒什麽。他們不是有了自己的家庭了嗎？有妻子，有丈夫，有兒女！然而，我現在想起來，你不同。你的丈夫就是一個。你也許也是渴望在你的生日的那一天有我在你的身邊陪着，哪怕不給你一件禮物，不請你吃一次飯。你從沒指望我在周五以前能回家和你們相聚，然而我洋洋得意：我有我足夠的空間，我多自由，我多快樂，我要高聲的歌唱，我在我的單間寝室裏想笑就笑，想哭就哭，沒人能管。

以至于有一次我半夜三更醉醺醺地敲門，你們連門都不敢開，你和女兒吓壞了，以爲是壞人來了，我進入了，并且大笑：你們倆膽真小！女兒說：“你今天回來搞麽事？”我還氣極了的，瞪了她一眼我才去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