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听鸟语

春困。我在午睡。

清脆的鳥鳴喚醒了慵懶的夢，也驚破了午後的甯靜。

打開窗戶，外面的陽光就是散淡而又溫和地瀉着。沒有風，高低錯落的樹在陽光裏靜默着。雖然是仲春時節，有許多的樹依然是光秃着枝條，裸露着身體。我注意到那幾棵葉大繁密的樹——那就是鳥鳴的源頭。一樹橢圓的葉子，毫無規章地婆娑着。陽光透過葉蓬，灑落着稀疏的光斑。一隻小鳥大概就是停駐在葉中的某一枝丫上的。

聽人說，鳥在枝上叫，快有喜事到。這隻鳥就留連在窗戶前的廣玉蘭的枝葉間，清脆鈴铛般地歌唱，也許是在與我對語吧！可是我不懂鳥的心事和聲音，隻是無端的覺得這聲音是婉轉而悅耳。我就靜靜地坐着，享受着嫩綠的葉子與細膩的鳴叫一起交互和向我輻射過來一般。心靈沉靜着，雖然沒有花的香味相伴，但有甯靜的愉悅與鳥鳴彌合在一起。

“鳥鳴山更幽”。鳥鳴午更靜。很是古典的美。飄逸的聲音陣陣傳來，舒緩着跳動的音符。水泥地面沒有小草散發的氣息，隻有鳥脆生生的節奏在回蕩，回蕩在明媚的午後。穿越鳥鳴聲，我仿佛看到小鳥蹁跹而來的姿态，淩空斜翅的舞蹈，飛翔，栖息，鳴叫......我想到印度詩人泰戈爾的《飛鳥集》《草葉集》中優美的文字，似乎都和這鳥鳴摻和在一起，蕩漾着一派盎然生機。我沉醉。

我仔細聆聽着，雖然不曾看到藏在葉蓬中鳥的身形。我與它一起共同地快樂，享受它響亮着歌喉的快樂。時兒婉轉，時而疾急，時而高亢，時而低沉，有點象笛聲悠揚，而且旋律中有起伏和停頓。仿佛葉子也因此而輕快地扇動着，因了這午後的陽光，因了這聲音，我簡直想讓思想靜止，卻怎麽也制止不住清絕的叫聲完全要将我和靈魂一起交融、同化着愉悅，并且滲透在流暢的血脈裏。

忽而，又飛來一隻，停在另一株樹上。鳥語和鳴。人類的溝通，語言是重要的工具。我想，唧唧喳喳的鳥語是鳥交流最好的方式吧。它們也許是在傾訴衷腸，或者暢想未來......我未能體味出——反正它們是在享受幸福之中！季節也因此而靈動。我明白地望到那隻停在光秃的小樹上的小鳥，叫不出名字，那身子黃黃的，想是黃鹂吧？“兩個黃鹂鳴翠柳”。可這兩隻鳥卻是在一翠一秃的不同樹上對語。一左一右，一遠一近，鳴聲此起彼伏，也許它們是在賞讀一幅畫，共唱一首歌，對吟一首詩......

午後。我被陶醉了。心靈仿佛淨化了。有一種回歸本真，親近幸福的快感。眺望着，遠處是青山綠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