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灵容量

冷冷的面孔，冷冷的表情，偶爾的笑也是強作歡顔，偶爾的快樂也隐藏着悲觀，獨處的時候總是那一成不變的凝重。這樣的人很多，發現有人有這樣的現象很久了，但我不想說，因爲我也屬于這類人。

是的，在朋友們面前我總會讓自己有一個笑臉，哪怕内心在苦在痛那是我自己的事，怎能表現出來，又怎能讓人知道生活中的我滿是憂郁？虛榮也好，隐晦也罷，我隻能帶着這個生活贈予我的魔咒，一天天丈量心靈的深度。

其實，無論男女，在那樣的表情下面，必定隐藏着一種很深的痛苦。哲人說過：“最深的痛苦源于愛”。周國平也說：“真正的愛情後面都是深沉的憂傷”。我不能說我有過真正的愛情，但我有過類似于真正的愛情那樣強烈的感情。我不能說我有很深的憂傷，但我有深刻的命運之憾的感覺。最可悲的事，不是所謂的失戀，而是越來越覺得自己失去了信心，愛的信心。這種信心的缺失，仿佛也讓我失去了感受幸福的能力。

有人說，時間是最好的療傷藥。可是這種病的後遺症太霸道。細想從前，那些愛過的日子是鍍過金的，暗淡了其它的日子，日複一日，唯有那些特殊的日子在心靈深處閃閃發光，怎能叫人不感到憂傷呢？

人生不隻愛一次，我想，每一次的愛都是一個能量釋放的過程。有的十分投入，有的則是保留餘力。不要說我這是對愛情的亵渎。因爲生活總在變化，每個人的内心難得滿足，很大程度上，對愛情的追求，是在述說一個人對生活的欲望，對生活的熱情，還有興緻。可是愛情也有奇特的地方，如果你願意隻爲某人活一遭，那就有了不同的意義。無論是追求，還是向往，無論是守護，還是獻身都成了一種極爲幸福的事，也就成了無價的事。當你的生活成了實現這種價值的過程，那麽有生之年，你是可喜的也是欣慰的。但往往許多人沒有這麽幸運。還有的人是随着自己地位的變化，價值觀發生了變化，于是愛情在别處。否定了愛情，也否定了自身。

這些都是題外話，然而無論是普通的人，還是不一般的人。對愛的表現，總是在體現着精神素質。有的人因爲愛情而看破紅塵，有的人因爲愛情而空守一生，有的人一生都在戀愛，有的人則是在不停地尋歡作樂。“愛情”多的人，精神必然空虛，因爲不停地喜歡，被幾個人所吸引所陶醉，不可能滿足，隻有來去匆匆，把更多的惘然留在生活中。“愛情”少的人，關注自己的内心世界，在孤獨中成長與衰老，任憑歲月在心靈和身體上雕刻，但因爲思考而使精神豐富起來。

我屬于後者，在人群中冒充孤獨而且有一顆平庸的靈魂。因爲冒充孤獨所以人間關系疏遠，因爲冒充孤獨所以憂郁。我之所以冒充孤獨是爲了自我療傷，然而悲觀的情緒總是伴随着我，明明知道悲觀是一條絕路，但還是不由人的那樣。就像我知道孤獨是荒謬的，痛苦是虛無的一樣，但我的消極還是多于積極。

也許所有的一切都是欲望造成的痛。因爲沒有了對愛情的幻想也就沒有了傷感與哀怨。說到底還是我的心靈容量太低太淺，不能跨越記憶，不會稀釋感情。王蒙說：“人生就是生命的一次燃燒”。一個人的能量有大有小，我不能發出巨大的熱能溫暖許多人的心，隻能在充滿不安、焦灼、期待中燃燒小“我”。能不痛苦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