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爱

原來姹紫嫣紅開遍，似這般都付與斷井頹垣。

眼角眉梢都是你的影子，看着他，想着你，這畫餅充饑的歡愉。這故事依舊有人提起，日複一日，年複一年，深刻了我的憂傷姿勢。

走走停停，從一個城市到另一個城市，一個季節到另一個季節，一段年華到另一段。最後還是回到了原點，直等到某天與你相遇。我轉身，假裝看不見，你轉身，隻道是陌路。這樣的畫面在後來的劇目裏重蹈多次。

很久以前，你偷看了我的日記，裏面寫道我是個不安分的女子。你耿耿于懷，以爲我朝三暮四。曾經是那麽惺惺相惜心有靈犀，可你究竟是不懂我在說什麽。就像後來我表現出的種種，或者不表現的般般，在叙說的那一刻讓你驚訝不已。可我還是執迷，假裝相信那些默契不是故意，繼續杜撰我自以爲是的回憶。

一直以爲我們隻是一轉身的距離，替你編造傳奇的理由感動自己。直到你用我專有的昵稱去呼喚其他的女子，直到你把我拉入了黑名單，我還在騙自己，還在回想着那些出錯的情節。暴殄天物，這是你最愛說的詞，興許現在用來哄别的女子，可我還是執迷。

我看光了所有的電影，所有的笑話，不知道什麽時候被你放在那裏。想象你的目的意義，想象你隻能靠偷看我的日記才能知道我的心事，而你又靠電影來跟我對語。其實，并沒有你想像得聰明讓你不安。像這樣把聰明寫在臉上的女子，算作聰明嗎？他們說，女子無才便是德。

那天，我站在他的對面裝作不相熟的樣子，翌日他跟我握手言謝，我說就算真的有什麽你的傻姑娘也瞧不出來。可是，他的傻姑娘跟他結婚了。而我這個被所有人稱作聰明絕頂的女子正在豔羨别人的甜蜜。若我不是裝得那麽聰明，假裝欣賞着你，假裝相信。

後來，我終于品嘗到提拉米蘇。在那一瞬間，我又想起了公主王子。關于那篇小說，你記得比我清楚。爲了證明自己的智力，翌日你翻箱倒櫃找出若幹年前的雜志帶到我面前。你說，我們多有緣。我說，你爲什麽現在才出現？真像是小說裏的默契。

這一場邂逅的華麗，我用離開譜一曲完美的結局，因爲這一生都戒不掉百合的香氣。這唯一的味道其他的蛋糕怎麽可能代替？那是一段關于提拉米蘇的故事。開始的時候，你記得比我清楚。你已消失你已忘記，我依舊對這味道耿耿于懷。對它迷戀不已，邊走邊吃，假裝什麽都不記得，假裝什麽都記得。

很久以後，陪着别人經過我們曾經到過的地方，我強忍着巨烈的悲傷不讓眼淚掉下去，笑着對她們說要去朋友的聾啞康複中心，釋放一下這滿溢的情緒。想起多年前的一幕畫面，你牽起我的手走到許願台前跪拜祈禱，虔誠的姿勢感動了我這異教徒。我一直想知道，那天，你閉上眼睛究竟許了什麽願？願望裏是不是有我？